衛衍雖然也和平常人壹樣,有空的時候夢想著天上能夠掉餡餅,發薪日也會去買張彩票奢望著時來運轉中個五百萬,雖然迄今為止中的最大獎項是五元也依然死心不改,但是當某天天上真的砸下個金元寶,還是個外表金燦燦,分量沈甸甸,足夠砸得人頭破血流的金元寶時,他倒是猶豫了。
事情要從幾個月前說起。衛衍從旅遊職校畢業就進了壹家國營旅行社,本著做生不如做熟,到哪裏也是給人打工所以沒必要跳來跳去整日不得閑的原則,其實是慵懶本質發作懶得過壹兩年就重新經營人際關系,所以雖歷經聯營股份等亂七八糟的改制還是窩在這家旅行社不肯挪動,就這樣整整做了十年,直到那壹天某個金元寶從天而降。
後來衛衍回憶,那壹天微風和煦,那壹天陽光明媚,那壹天實在是壹個宜出行、嫁娶、沐浴、訂盟、納采、裁衣、豎柱、上梁、移徙、納畜、牧養、安門、動土、安葬萬事皆宜的黃道吉日,所以那時候根本沒有料到某個金元寶後來會有那麽大的破壞能力。不過那天那個金光閃閃的金元寶推門而入的時候,大廳裏的眾人無論男女無論老幼都在壹霎那屏住了呼吸,直到他進了主任的辦公室很久很久,眾人才能正常呼吸,其實此中已經可見端倪,不過那時候衛衍先是被美色所惑後來又被壹堆八卦資料砸得稀裏糊塗根本就想不到那麽多。
衛衍壹直覺得女孩子不去做FBI真的是非常浪費她們的能力,在金元寶步入主任辦公室不到半小時,他已經清楚明了了金元寶的所有資料,從姓名性別年齡籍貫身高體重三圍到性格愛好等等無所不包。
某金元寶,姓景名驪,男,年二十五,身高182cm體重72.1kg三圍……祖籍T城現居S市乃金燦燦的海龜壹枚任時下最流行的產業某大型網絡公司CEO……據未來的FBI菁英們介紹這些都是動動小指頭就能百度來的資料而另外壹些則是絕密的資料,在她們的幫助下,衛衍系統地學習了景家在國內政治經濟中的地位,了解了景家現今的掌權人是景公子的母親,知道景公子從的是母姓,出生記錄上填的是父不詳事實上景公子的親生父親是朝中的某位高官外加景公子以排為計量單位的緋聞女友……由此衛衍終於深刻理解了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當今社會無隱私這句至理名言,哪怕妳是豪門顯貴,哪怕妳是高官巨賈,在互聯網的時代,所謂的秘密唯壹的價值就是娛樂民眾。
衛衍被叫進主任辦公室的時候腦中還晃蕩著那些資料壹時反應慢了半拍沒來得及對著景公子的英俊臉龐做出恰當的花癡反應,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塵埃落定他將有整整兩個星期的時間單獨對著景公子的英俊臉龐花癡所以他也就壹時不忙著花癡了。
主任叫他進來的原因很簡單,景公子想去遊歷江南小鎮需要壹名導遊,衛衍非常榮幸的被他相中接到了這個任務。未來的FBI菁英們打探到這個消息後簡直是目光如劍,能夠把衛衍直接切成碎片,在臨下班的那段時間裏衛衍只能借口查資料準備旅遊線路壹動不動地盯著電腦看,就算如此,也依然感覺得到背後掃過的火辣辣的視線。
其實衛衍覺得自己很無辜,他根本不想和未來的FBI菁英們搶這個美差,但是景公子提出不要女導遊已經直接把她們壹槍斃命通通不予考慮,後來又提出壹些不要年紀太大不要年齡太小要五官端正老實本分善解人意諸如此類的要求,主任考慮來考慮去才推薦了衛衍,而當時衛衍慢了半拍沒能及時花癡的反應讓景公子非常滿意直接拍下板來。
衛衍不出外勤已有近三年,不過他剛工作的時候經常帶團去那個小鎮,在他的記憶中,那個小鎮壹天都不用就能逛個通透,就算現在又新建了建築添了些項目也依然是壹日遊的地方,實在不明白景公子要在那裏耗上兩個星期有何意義。雖然想是這樣想,但是本著職業道德,衛衍依然認真設計了壹條遊覽路線,準備帶景公子好好逛壹下那個小鎮,還準備了壹堆傳說緋聞準備穿插期間助興。
可惜,衛衍的準備註定了是白費力氣,景公子在出發前看了看他那ABCDE密密麻麻的行程直接壹口否決,
“我是去休假又不是去完成任務,所謂的休假不應該是興之所致行之所致嗎?”
衛衍忙不叠的點頭稱是,至於那時候是真的同意這種說法還是被他的聲音所惑或者是被他側面的線條所惑衛衍已經記不清了。唯壹記得的是出發那天是上午,由景公子開車,衛衍指路,到達的時候已近黃昏。原因自然是因為景公子不認識路,而衛衍只記得大概的路。而且不幸的是因為酒店的疏忽,他們定的兩個房間變成了壹個標準套間。看著負責的小姐眼淚汪汪的樣子,景公子很憐香惜玉的表示不介意,衛衍更是不介意,因為有美色可看還覺得幸運非凡,渾然忘記了老祖宗有福焉禍焉的至理名言。
前面大概忘了介紹衛衍是壹名GAY。當然開始模模糊糊察覺到自己的性向有異常人的時候也曾仿徨過也曾自我折騰過,後來年紀漸長也就坦然淡定了。長到這麽大自然也是有過幾任情人,但是GAY的世界比異性戀的世界更加信奉“合則聚不合則散”的原則,而且男人是下半身考慮的動物兩個男人就是兩只下半身考慮的動物男男在壹起的忠誠率就理論上而言只有男女在壹起的忠誠率的壹半,再加上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天災人禍父母相繼過世合適的人可遇而不可求時代在變遷而他們的世界卻越來越混亂,現下流行的是不談感情只談性而且是最最前衛的壹夜情等等因素造成了衛衍目前為止單身的狀況,雖然偶爾會孤枕難眠,但是這種壹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也沒什麽不好,反正男人最好的朋友是右手,這句話無論對異性戀男人還是同性戀男人都適用,唯壹的區別僅僅在於異性戀男人看花花公子而同性戀男人看裸體男模而已。
普普通通的衛衍作為壹名普普通通的GAY,平生沒有什麽特別的興趣愛好,唯壹的愛好就是看帥哥,至於是從藝術的欣賞的角度去看還是從YY的角度去看,那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安頓下來後景公子問他誰先洗澡,衛衍很鎮定地推讓,很快如願以償地看到了美男脫衣圖。
那邊景公子脫得爽快麻利,這邊衛衍看得光明正大。以衛衍十多年看帥哥的經驗,妳越是目光坦蕩正氣凜然,對方越不會有什麽疑心,若是有懷疑那肯定是同道中人只怕更不會介意妳多看幾眼。而且就算衛衍已經在腦中把帥哥這樣那樣直接上升為限制級畫面也絕對是目光坦蕩表情鎮定壹點也沒有猥瑣的表情,這是他看了十多年帥哥卻從沒被人打成過豬頭的真正原因,除非對方有讀心術,否則絕對是花癡有理YY無罪。某前任情人曾經說過衛衍外表正經實際上在床上很放得開,言下之意就是他“假正經”或者說是“悶騷”,當然這點衛衍決不承認,比起某些衣冠禽獸,他不過是忠於身體本能。
景公子的身材是典型的亞洲人的體型,肌肉結實緊致卻不會有太誇張的感覺,顯然是在健身房花了很多時間才練出來的。衛衍每次看到別人的腹肌都會很羨慕,但是真讓他自己去練他只怕又會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所以他永遠只有羨慕別人的份。
洗完澡後吃飯,吃完飯後散步,然後回來再次洗澡睡覺,就這樣衛衍和景公子開始了為期兩周的休假,到最後衛衍都有點糊塗他們倆到底是誰在休假。
由景公子親手安排的行程如下:早上睡到自然醒,通常壹覺醒來已經九、十點,醒來後洗漱壹番吃早飯,早飯以後景公子打電話,衛衍隨意,電話結束正是午飯時間,午飯以後休息片刻,然後兩個人開始晃蕩,或者去茶館喝喝茶,或者沿著小河散步,景公子偶爾有了興致也會隨著衛衍去瞧瞧那些景點,很快到了晚飯時間,晚飯結束以後又是散步,很快就又到睡覺時間。
衛衍暗暗統計了壹下,他們用在吃飯睡覺上的時間占了壹天的三分之二還多,而且景公子根本不需要他做什麽,遊覽不感興趣野聞逸事提不起興致經常神遊天外都不曉得他雇他這個導遊是為啥難道僅僅是不想壹個人待著?但是景公子顯然對這樣閑散的日子過得非常有滋有味,衛衍也只能讓自己盡快適應。反正付錢的就是做主的,順著他的意思肯定沒錯的。
這個江南小鎮以明清建築群出名,景色不錯,食物也很合衛衍的口味,再加上有個超級帥哥在旁賞心悅目雖然超級帥哥經常是在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是這絲毫無損他的魅力,這樣有吃有喝有帥哥欣賞的閑散日子過到最後衛衍都要樂不思蜀了,可惜兩個星期很快就結束,回去前他們買了很多土特產但是因為回去的路上繼續迷路最後大部分都進了自己的肚子這樣的醜事就不去多說了。
那天分手的時候景公子給了他名片說以後再聯絡,衛衍本著禮貌的原則交換了名片不過並沒有真的把景公子的話放在心上,雖然對以後只能在雜誌等媒體上才能欣賞到此等優質美男這個事實略微感到惋惜,但是不切實際的美夢他從來不做,無論是把美男私藏還是把直男掰彎都屬於這個範疇。那樣的極品,站在遠處欣賞也就足夠。
景驪記得有個老頭好像說過,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以平常人的眼光看來,景驪應該是幸福的。他從出生以來就應有盡有,只要他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但是他始終沒有幸福的感覺。
他的母親也許是個成功的商人,卻不是壹名合格的母親,而他的父親,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在他生命的前十幾年,從來不曾出現在他的眼前。也許是因為那樣的家庭因素,也許青春期的叛逆根本是不需要理由,反正他的叛逆期過得很是混亂不堪,除了毒品外,他嘗試過世上所有的感官極樂就那樣無所事事的過了壹天又壹天。某壹天,壹覺醒來,突然對自己壹成不變的混亂生活感到厭煩,就此宣告了他的叛逆期的結束。
後來就是讀書畢業回國創業,對於他的倦鳥知林迷途知返,並不是每個景家人都像表面上那樣欣喜的,特別是有希望染指景家權力的年輕壹代。而他與他的母親,因為各種理由,或許僅僅是由於彼此的驕傲拉不下臉面和解,始終處在劍拔弩張的對峙階段。他不顧家人的反對,選擇這座南方的城市定居,開始按照自己的規劃開始他的人生。事業,家庭,溫柔的妻子可愛的孩子,這是他的規劃中未來幸福生活的藍圖。既然他父母的愛情用十多年的事實證明只是壹個悲劇,那麽他更有理由讓自己的愛情完美無缺。
過了兩三年,事業算是小成,家也有了雖然還不成“庭”,但是唯有愛情,那真的不是努力就能產生的東西,感情是世上最玄妙不可捉摸的東西,而合適的那個人始終是在可遇不可求的狀態。
其實他壹直不明白自己執意選擇這個南方城市的理由,直到有壹天他駕車駛過那個路口,眼角瞄到那張“煙雨江南”的宣傳圖片時,突然好像明白了。仿佛在記憶的深處,壹直想去看看那個細雨蒙蒙中的江南小鎮。然後他就推開了那家旅行社的大門。
導遊衛衍是個非常有趣的家夥,他第壹次看到有人指路指得那樣肯定迷路迷到如此理所當然,若不是怕真的會在野外過夜,他大概還有興致和他耗下去。到達後,由於酒店的原因兩間房間變成了壹間,這些年他的脾氣收斂了很多不想多為難已經快眼淚汪汪的小女孩,而且和衛衍那般有趣的人同住應該很有意思,果然不負他的期望,脫衣服時衛衍眼中對他的身材毫不掩飾的贊嘆和艷羨令他很有成就感,或許同性的肯定更能滿足男人的虛榮心或許那時候已經不對勁了只是他渾然不覺。
衛衍是個知情識趣的人,看出他遊玩的興致不高,便始終安靜地陪在他的身邊,偶爾看他有興致的時候也會說上幾個笑話調動壹下氣氛,更多的時候還是靜靜地陪他徜徉在碎石路上,聆聽著亙古不變的河水流湍的聲音,那樣的熟練自然,仿佛站在那個位置已經億萬年。
開始想雇壹個導遊只是不想壹個人待著,直到那時候才真的慶幸自己挑對了人。
本來是想去看煙雨蒙蒙的江南小鎮,只是他們在的那兩周天公不作美竟然沒有降下壹滴雨水,奇怪的是他在回去的途中心裏竟然沒有壹絲遺憾,甚至因為某人繼續亂指路導致他們繼續迷路而在嘴角勾起壹絲笑容。
分別的時候自然而然交換了名片。現代社會甚至連友誼都帶上了功利,那麽壹個能讓自己心情愉快的朋友絕對是有交往的必要的。
現代版番外第二章
國人朋友間聯絡感情最常用的方法就是飯局,景驪約衛衍再次見面的方式就是這樣沒有新意讓人唾棄,不過從另壹個角度來講也正是這樣平常的方式不會讓人覺得突兀,才會導致約到的幾率會很高。
而衛衍在過了壹個星期接到景公子的電話邀請他吃晚飯作為答謝的時候,他花了點時間才反應過來電話那頭的景驪是何許人也。前面說過衛衍的唯壹愛好就是美色,其實衛衍還有壹個愛好是美食,不過他從來不肯承認這壹點。現如今美色和美食壹起來誘惑,衛衍沒有絲毫抵抗之力就迅速繳械投降,根本就沒多想景公子的答謝宴理由是否牽強。
然後景驪就開始隔三岔五的約衛衍出來,或飯局或聚會或活動,理由眾多,花樣百出。工作之余想要放松的時候就會想到他,想到了就會拿起電話。
如此頻繁的接觸,兩人間的友誼自然迅速加深,很快到了可以出入對方家裏的程度。
等到有壹天,景驪發現這段友誼不對勁的時候,似乎已經太晚了。
那時候天氣突然轉涼,景驪仗著年輕身體好向來是只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堅定實行者,某天終於不慎感冒了。壹個人居住清凈是清凈,瀟灑也夠瀟灑,但是每到生病的時候就會特別淒涼。
景驪在某個早晨醒來發現自己渾身發燙頭重腳輕頭暈目眩後,掙紮著給秘書打了個電話交代了今天要辦的諸多事情,又自己壹個人勉強開車到了醫院看急診。
退燒針打了,鹽水也掛了,回來後躺在床上,越想越感到難受,忍不住又摸出了手機。
“餵。”衛衍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忙,只能歪著頭將電話夾在肩膀上說話,兩只手繼續忙著手頭的工作。
電話那頭景公子本來就淳厚低沈的聲音今天聽起來似乎特別性感沙啞,不過壹向說話幹練簡潔的景公子今天特別羅嗦,東拉西扯了半天衛衍還是壹頭霧水,不知道他打這個電話來要幹嘛。
“妳怎麽了?”半個小時後,衛衍忙完了手上的工作,終於能拿出全副心神來聽他說話,才發現今天的景公子很不對勁。
“發燒了,很難受。中飯也沒吃。”
衛衍想象了壹番向來註重於在人前保持風度不肯多穿壹件衣服的景公子此時躲在被窩裏面用紙巾擦著鼻子紅著眼睛無比委屈地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很不厚道地先在心裏偷笑了壹下才說道:
“我過來看妳,順便給妳帶點吃的。”
衛衍請了半天假,本來想在路上經過的隨便哪家快餐店買份雞粥給景公子當午飯,後來想到景公子發燒了胃口肯定不好,而且生病了身體抵抗力下降,要是外面的東西不幹凈吃壞了肚子可就更慘了。想了想,決定勉為其難為景公子做上壹頓午飯。
景公子的家裏有個很大的廚房,不過那個廚房從裝修好以後大概就是擺設,連燒開水的用處都輪不上,更遑論其他。衛衍有次去他家玩,路上買了個哈密瓜,結果要吃的時候在廚房裏面找了壹圈連把菜刀都找不到,冰箱裏面更是除了啤酒之外什麽東西也沒有,他就對景公子壹個人能健健康康生存了這些年表示了極大的佩服。
所以為了這頓午飯,衛衍除了米面蔬菜之外,還買了鍋碗瓢盆油鹽醬醋等等東西,拎了好幾個口袋跑到了景公子的家裏。
景驪給他開了門以後繼續躲到被窩裏面歪著,聽到廚房裏面傳來各式各樣的聲響,突然感到很安心,漸漸迷糊起來。
等到能吃粥的時候他的熱度又開始上來了,這是他很久以後對於自己為什麽會因為衛衍的壹碗白粥而淪陷找到的原因。
如果不是發燒發到腦子抽筋,他怎麽可能會覺得這碗白粥比他吃過的任何山珍海味還要美味百倍,他怎麽可能會覺得系著不知哪裏來的塑料圍裙坐在他身邊正笑瞇瞇地看著他的男人是如此順眼,他怎麽可能會突發奇想地將他未來規劃中的溫柔妻子與眼前這個男人的形象重合在壹起?
而且,那時候的景驪根本就不知道,白粥是衛衍煮得最好的兩樣東西之壹,還有壹樣東西就是——泡面。等他知道的時候,他的腦子已經抽到了就算壹輩子和衛衍壹起吃白粥也沒有關系的程度,根本就不可能從那個名叫衛衍的那個大坑裏面爬出來了。
當然,景驪更不知道,當時在他情愫暗生的時候,那個坐在他身邊笑瞇瞇地看著他的男人腦袋裏面正在想著什麽,如果他知道了的話,別說是產生好感,恐怕連殺了他的心都會有的。
因為那時候,衛衍的腦袋裏面正在想著:果然,帥哥要添點病歪歪的味道看起來才更加養眼。看那眉,那眼,還有那就算因缺水而幹裂的嘴唇,都性感得不得了,讓人百看不厭。
自打病好以後景驪就陷入了壹種很糾結的狀態。壹方面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見到衛衍的心情,另壹方面,他對自己潛意識裏有了要用衛衍來代替他未來家庭規劃中的妻子這壹念頭抱著排斥的態度。
景驪從來沒有發現自己有同性戀的傾向,叛逆的時候也曾嘗試過同性間的性事但那僅僅是在追求感官的刺激,他正式交往過的都是女性而在他的人生規劃裏面溫柔的妻子可愛的孩子排在很重要的位置。
然後景驪就開始郁悶起來。若有人像他壹樣在世間尋尋覓覓終於有壹天找到了那個感覺對的人偏偏那個人是個男人以至於他的未來人生規劃從此將成為壹堆廢墟的時候會比他更郁悶的,特別是當他郁悶的時候那個造成他郁悶的人還毫無所覺高高興興地在他面前大剁快頤的時候,那種郁悶就會百倍千倍的襲來。
不過看著那張笑臉景驪最後還是長長的嘆息。百般掙紮的結果就是他認栽,承認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他的心告訴自己,錯過這個人他以後肯定會後悔。那麽就遵循本能,讓那些計劃都靠邊站吧。
雖然心裏認栽,但是該如何追求壹個男人他實在是心裏沒底。若是女孩子鮮花攻勢禮物攻勢甜言蜜語外加真情告白,景驪相信以自己的英俊多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虜獲芳心。但是追求壹個男人,還是壹個直男,送花送禮物對方恐怕會以為自己是神經病,甜言蜜語真情表白恐怕只會嚇得對方逃之夭夭。不得已,只能繼續以朋友的名義小心翼翼的靠近,為每壹次有意無意的肌膚碰觸竊喜,然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暗暗回味同時罵自己有毛病。
愛情讓人卑微,景驪在活了整整二十五年後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若是在生意場上,他景驪從來不是吃素的主,自然有很多手段可以達到目的;但是在情場上,面對這個他壹心想要討好的人,他卻壹籌莫展,曾經也是在花叢中打滾過的男人壹旦純情起來令自己都要雞皮疙瘩掉滿地。
如此這般過了幾個月,他們的關系毫無進展依然還是朋友。
對於這樣的結果,景驪在某個深夜想了又想,最後歸結於他缺少壹份詳細的計劃書,才導致過了這麽久還沒有取得階段性的進步。在接下來的壹周,他查了無數資料,搞出了壹份掰彎直男的可行性報告來。不過,他很鴕鳥地忽略了在同類可行性報告中成功概率皆為零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