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待人親切,現在怎麽如此霸道?他們可是曾經相親相愛的壹對,不知有多麽人羨慕,怎麽就莫名分開了?不可能的,他從小就是個孝順懂事的孩子,怎會為了部手機偷家裏的錢?壹次次的不願相信,可見的多了才知什麽事都不是壹塵不變的,就像村裏那時的"無賴",現在卻自己開公司,做著許多人無法完成的事?要碰上了別急著下結論,置身事外當然能壹笑而過,就讓當事人去著急上火,可真自己遇上又會是怎樣壹種情景?
話說現代人時常吐槽生活的種種不如意,不知怎麽傳到如來老大哥的耳朵裏,想如今生活豐衣足食、安居樂業,還有什麽好苦惱的,老大哥思索良久壹時郁悶不解?
就在隔日清晨的例會上,伏虎羅漢突然告觀音姐姐的狀,說這取經路上少了壹難,功德還不圓滿?說起孫悟空,至從封作鬥戰勝佛後,還是副花果山老大的做派,常常東遊西逛沒個正形,經常批評教育仍不願改,老大哥這段正犯愁不知如何是好?既然如此?何不幹脆讓這幾人重新投胎、體會人間疾苦豈不甚好?心裏想著主意便馬上宣布:讓唐僧師徒重返人間……只見觀音姐姐法鞭壹揮,那豬八戒還,正吃了,四人就消失不見了。
正所謂天上壹日人間數年,時間在哪都是默默地前行,出生在同壹個鎮上的四人,轉眼間就長成二十五六的小夥子。生活在八十年代相對落後的鄉村,起初沒見過什麽世面,大夥只想著要吃飽穿好,只到隨著時代的洪流到外面闖蕩,高樓大廈、燈紅酒綠見得多了,有人就壹心要出人頭地,可惜凡事在外也不易,壹份吃飯的工作好找,但真要成大事可沒那麽簡單。
這不孫大盟、朱少華、沙平三人,早先出來便紮進工廠,可孫大盟每次做不了很久就離開了,他那暴脾氣受不了太多的約束,上個廁所要管,閑聊幾句也不行?什麽他媽的!要這樣不能那樣的,經常是幾言不和就爭吵起來,再不就是拳頭相向了,三年來不知換了多少地方,朱少華常笑他:妳要去香港銅鑼灣肯定行!去妳的,當初就妳會偷懶耍滑?孫大盟會反駁說。
孫大盟剛進的公司又不幹了,破機器壞了、關我屁事?下午他在郁悶中昏昏沈沈睡著了,突然響起歡快的的手機鈴聲:孫哥,沙平被人打了!妳快過來吧?電話那頭是個女人聲音,他迷迷糊糊沒聽出來,扯開嗓子不耐煩的問:是誰啊?我唐霞,哦!原來是沙平未過門的媳婦。
等孫大盟坐摩托車趕到時,對方早走的沒影了,只剩下壹些看熱鬧的人,怎麽就打起來了?孫大盟壹邊問壹邊看看沙平微腫的臉,走路把人撞了,賠理道歉不管用,對方硬是要錢,沙平可不舍得,結果人家就動手了?唐霞稍作停頓又講:這老實家夥也不知還手,白長了壹副大快頭,眼神狠狠地瞅了瞅沙平,隨後她撇著嘴是又氣又憐。多壹事不如少壹事?沙平這會才低聲咕嚕,大盟聽完轉身就要走,工作的事怎麽樣了?沙平關切地問,實在不行去朱哥的那裏先幹著,攔倒吧!去胖子那受鳥氣,我寧可餓著肚子,幾個大跨步、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都是壹起出去的,可朱少華已經有自己的工廠,雖不算大規模,但也養著四五十號人了。那小子壹直幹活就不咋滴,卻練得壹副好嘴,原先討得了上級的喜歡,常常偷懶卻啥事沒有,壹次偶然他跑上了業務,通過幾年積累下的資源,家裏出了錢,後來買了機器就自己幹起來,身邊的女孩都換好幾個了。
而孫大盟就不順暢,女孩就認識同村的徐晶,幹最長的事就半年,還是聽徐晶的勸;沙平倒是穩定,壹份工作幹到如今,日復壹日地擺弄,就想著錢夠了把媳婦娶進門,還有壹位離他們可遠了,正在追求自己的夢呢?這人和人都壹樣、也不壹樣,到底哪不壹樣,那得從他們的出生時說起。
說起這幾人相識,是從讀鎮上的中學才開始的,這四人恰好被分在同壹個班組。起初誰也不認識誰,只到有次朱少華偷偷拉了徐晶的頭發,孫大盟挺身而出,唐子俊出來勸架,最後女孩混亂中打了沙平壹耳光……這下熱鬧了,誰叫沙平有朱少華這樣的同桌呢。
還真是不打不相識,至此以後幾人也就相互認識了,但仍算不上熟悉。唐子俊是班長,不僅學習好、且唱歌十分好聽,受著老師、女同學們的喜愛,而孫大盟從小愛打架愛抱不平,在學校可是有名的"惹不起",學習不好、可特講義氣。也不知老師怎麽想的,下半學期孫大盟竟成了唐子俊的同桌,壹時間議論紛紛,女同學們可失望了,而坐他們後面的正是朱少華和沙平。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幾個人還就玩在壹起,經常去鎮上堤壩邊捕魚捉蝦,節假日,他們各盡其力,到縣城學習滑冰去了。
仔細壹打聽,沒想到他們有著***同的遭遇。說起孫大盟,他小時父親酗酒成性,母親不能忍受離婚、母親改嫁後,父親到外面壹去不回,到現不知是生是死,壹直跟著爺爺生活,老人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從小就可愛,至從有孩子嘲笑他沒父沒母、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孫大盟就慢慢變了,起初沈默寡言,到後來愛動起手來。
唐子俊比他稍好,幼時父親突患重病離世,留下母親壹人辛辛苦苦操持,她把所有關愛都給了他,眼看孩子懂事、學習又好,她的身體卻是壹天不如壹天;幾人中要屬沙平說話最少,而且常結結巴巴,很少看見他的父母,他家兄弟姐妹六個,父母除了農耕就靠打臨工維持家庭的開支。
要說過得最好的還屬朱少華,父親做著殺豬的買賣,伯父也在鎮政府當領導,沾親帶故的做什麽事也方便,壹家小日子算是優越,他經常拿些別人不常見的東西,也常拿吃的給他們分享,也是當時班上第三個買學習機的人,只可惜他只長身體,臉上腰上都圓乎乎的,學習總趕不上來。
就在準備中考的前夕,唐子駿的母親又犯病了,且比以往更嚴重,雖然母親壹再懇求,但望著她那蒼白的臉龐,額頭不斷冒出的汗珠,他頭壹次做出選擇:不去考試了,把錢留給母親看病要緊;孫大盟知道自己啥樣,索性背了書包早早回家;沙平離開學校時依依不舍,可家裏父母不同意:成績又不好、考了啥用!硬是把小夥子委屈得流淚;後來朱少華考的糊塗,父親花錢給報了中專,誰知他玩性不改,混了二年就跑回來了,身後還帶著個年齡相仿的女孩,氣得他爸拿刀追罵了半個村子,最後好不容易才送走了女孩。這小子真油嘴滑舌?村裏人是有說有笑。
唐子俊輟學後,腳下踩著泥水,心裏向往遠方,學習不成他想唱歌,終於有天他拿著破舊的吉它,踏上北漂的路上。幾年時間匆匆過去,在衣食不穩定的日子裏,唐子俊唱著自己的歌依舊是默默無聞,只是每次告訴母親壹切都很好。當烈日照在臉上,壹次次拖著沈重的步子推著泥沙,想起那些異樣的目光,汗水和淚水就混在壹起,可如果放棄,就什麽也不是了。
這要是走大運、豬也能飛上天,好事都讓朱少華給碰上了。壹次偶然朱少華中了彩票大獎,好幾十萬了,正想著該怎麽花,身旁傳來電話聲,唐子俊想自己出歌,讓朱少華幫助?不白幫,就當妳的投資,他先是支支吾吾,後聽成了可以賺不少,想著何不幫幫唐子俊,反正是意外之財。
孫大盟和沙平也收到了同樣的電話,大盟是二話沒說,可他在錢上幫不上忙,只能出出力了,沙平倒是存了些錢,可那是取媳婦的、不敢亂花,他是個務實的人,可不相信什麽名星的事情,沒想到朱胖子夠豪爽:妳們只要跟著幹,錢我壹個人出,我得和媳婦商量商量,沙平小聲說著。
看來有才還得有錢,朱少華負責聯絡,沙平負責後勤,大盟負責器材之類?經幾人***同努力,終於是小有所獲,唐子俊的第壹首歌出來了《遇上》:我們終於相遇、仿佛前世註定,再也不會放手,壹直牽著到白頭?到永久?
隨著歌曲的傳唱,唐子俊知名度不斷上升,除了走穴以外,有公司開始邀請他拍廣告,漸漸地有點名星的派頭。不久有壹位公司老板非要來找唐子俊拍電影、並且指名讓當主角,這消息可把大家高興壞了,也就在這後不久沙平終於把媳婦娶進門,朱少華就不用說了,身邊的女孩是越來越多,估計眼睛也看花了吧,只有孫大盟還壹直單著,倒是有獻殷勤的,孫大盟幾句話就上臉的脾氣,把女孩給嚇跑了。
只到電影開拍,才知道是位雷厲風行的女老總,四十歲了,臉上卻壹點沒有歲月的痕跡,皮膚白唽、頭發卷起的造型和臉上圓潤輪廓十分搭配,再看看那有神的雙眼,有種特別的吸引力。不知怎麽了,這位女老總常以看片為由,隔三差五的就來找唐子俊,可看他回家不方便,非要送他輛小轎車,唐子俊真不敢收了,女老板卻壹再堅持:妳是不是看不起我,表情變得十分不悅。朱少華壹旁趕忙圓場,瞇起眼睛陪起笑臉:梁總!不是這樣的,關鍵是唐子俊不會開車,那有什麽,請個司機不就好了,朱少華拍著腦袋叫是啊是啊!子俊?妳就收下吧,別辜負了梁老板壹番好意,唐子俊心裏恨得牙癢癢,但臉上不能發作,只能無奈地默默點點頭,這時梁總臉上才露出笑容。
咚咚…咚,壹陣敲門聲,等沙平把辦公室門打開,徐晶滿臉欣喜地站在門前,朱天華趕緊湊了過去:原來是晶妹子來了,沒想她根本不答理他,直接向唐子俊身邊走去,邊走邊說:子俊哥給妳們帶了家鄉的土特產?梁老板正轉身準備離開,誰知她又回頭看了徐晶壹眼,然後微笑著慢慢走遠,這下眾人心裏犯嘀咕了,還是朱少華嘴快:子俊哥這回是走大桃花運了,徐晶不由分說的往他胳膊就是壹拳,略帶愁容望著唐子俊,像是期待著什麽,眉毛瞬間聚攏,她那清秀的面容裏藏著份朦朧的愛意。
妳怎麽有空來了?唐子俊問,今天公司休假,我特地來看妳們,是特地來看子俊的吧,朱天華又插嘴說,然後快速閃開怕被再打,大盟哥妳看看,朱胖子欺負人,大盟對少華使了個眼色,沙平在壹旁笑出聲來?妳幹嘛讓我收下那車?唐子俊不悅地看著朱少華,收了就收了、還怕她不成,孫大盟搶先回答,要是不收、得罪了人,可拍不成電影了,朱天華毫不避諱地回答,頓時都沈默了?不說這個了、我去買酒,大家慶祝壹番,剛剛還沈默的眾人這下都活躍起來。
柔和舒適的光線下,梁老板深情地註視著唐子俊,雖然他極力躲閃,可還是無法回避,停頓了好久、喝了壹口酒她開囗了:我壹個女人管著那麽大的事業,回到家卻沒有人陪伴?哎,也曾想找、就是沒有合適的,妳願意當那個陪伴我的人嗎?她的語氣柔切,說的極為深情,唐子俊不知如何是好,他也曾害怕過這樣的情景,可而沒想來的如此快,妳不用現在回答,這段時間好好想想、我等妳的答復,隨後她又深情註視他。
兩人之後沒有再見面,唐子俊壹心鋪在演電影上,那件事也沒人再提起。某天半夜電話突然響起,是醫院打來了:唐子俊的母親正在搶救中,早先她壹直瞞著自己的病情,這下拖得越來越嚴重。等唐子俊趕回時,醫生建議馬上轉到大醫院:必須馬上動手術,先去交錢吧,這個犯難了,壹下要二十萬去那找了?自己的事剛有點起步,掙的錢早投進去了,難道再找朱少華……容不得他想太久,他撥通了梁總的電話?手術很順利,但要安全康復還要很長的日子,第二天梁女士也來了,醫療費妳就別管了,讓妳母親好好養病,面對這個大他十幾歲的女人,唐子俊要怎樣才能還她這份恩情。
電影拍完當天,莫名下起了暴雨,子俊哥妳真的要去嗎?徐晶哭著問,長長的頭發粘在她的臉龐上,已看不清那俊美的模樣,腿部微微顫抖著,唐子俊低頭站著也不回答,不多久沖進暴雨裏,隨後鉆進壹輛轎車離去。雨水用力拍打著樹葉,順著莖流到地上,匯成微波粼粼的小灘,那是壹道道的不舍,讓傷心的人久久不願離開。
自從唐子俊走後,孫大盟壹句話沒說也走了,對於在這份相當於保鏢的活,他早就厭煩了,這不是他想要生活,每天跟在人前人後有什麽意思了;反倒是沙平幹的順手,後勤的活全包了,他還學會了擺道具和攝影了;電影播出後,反響不錯,唐子俊反而是很少露面,電影和唱歌的活也暫時不接了,像是做起了家庭婦男。
依靠這個電影,朱天華也就賺了壹筆。雖說唐子俊、孫大盟離開,可他想有壹天他們還會回來的,於是自己弄了個電影工作室,專門投資電影,幫人實現名星夢。沙平跟著也算是出頭了,慢慢在外面見識多了,他也越來越少回家,他厭惡壹直在氣勢上壓著自己的老婆。有次喝多了迷糊回家,見唐霞那副土裏土氣的模樣,頭壹次發了脾氣:瞧妳那模樣,就是潑婦?沒想唐霞這次竟不說話了,沒想後來越來越厲害,沙平常壹連幾天不回家,遙傳說是再外面約會美女了,唐霞氣不過找他理論,沒想到他膽子真大了:愛過過,不過走人!唐霞再不鬧了,對此事不了了之。
壹年後孫大盟存了錢,還真去了香港,可惜沒找到硬氣的大哥,被人抓住遣返了回來。就再大盟回來後不久,朱少華突然被抓了,說是搞詐騙,弄個空頭公司,以拍電影為晃,欺騙多名女性,碰到位有名氣的主告發,結果就進去了,他倒是滿臉無辜、後壹副無所謂的態度,大不了多花點錢唄!也不算是騙,那些女孩可都心甘情願的,吃虧的是朱少華本不懂電影,只是害苦了沙平,沒了公司又要回到以前,又該如何是好。
沙平心思難解,大盟哥以後有啥打算?他邊喝酒邊問,還要去香港?還去?大盟默默地點頭,沙平壹個勁的喝,是又尷尬又難受的很,他怕又要回到以前的工廠,最要命的是老婆的溪落了?
兩人也不知喝了多少,迷迷糊糊大盟開著車上路了,半夜的燈光忽明忽暗,就在轉彎處躲避不及,他和壹輛汽車相擦了,幸虧速度慢沒出大事,對方的車身也只輕傷,對方見大盟喝酒的模樣,非要賠款壹萬,幾番爭論大盟的酒勁發作,兩人動起手來,大盟不知從哪撿了塊大磚頭,打了過去……酒醒後他躲在外面不敢回家,後來再次去了香港,經人介紹入了當地幫會,他常撥出壹個人的電話,可每次聽到她的聲音便掛斷了。
朱少華沒多久便出來,繼續當他的小老板;沙平回家後,夫妻倆壹番爭吵,唐霞便鬧著離婚,只是雙方父母堅決不同意,才暫時壓下來,只到他們的第二個孩子出生,就沒人再提起;孫大盟壹直沒有回來,有人說已是幫會的頭頭,又有人說早被人害了,落了殘疾,沒人說的清,這是他自己的人生,這短短的二年比前十幾年經歷的還多。
唐子俊不唱歌了還能做什麽?大約二年以後,朱少華、沙平二人相約去看唐子駿,正想敲門就聽到屋裏爭吵的聲音:妳沒用,這裏什麽不是我的,他們二人面面相覷,唐子駿來開門,當年他放棄了夢想,此刻臉上寫滿了青春時的失落憂愁,而他的母親終沒挺過來,見是他倆,他迅速笑了笑說:她其實挺好的,只是最近公司運營不太好。
兩人在客廳還沒坐穩,妳們還記得徐晶不,唐子俊就說,怎麽了……沒什麽,她人現在香港了,讓我向妳們問好;那大盟昵?幾人頓時陷入了沈默中。
這生活有太多太多我們看不見,故事也沒完沒了,怎樣才算修成正果,天知、地知、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