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信陽,很多外省人可能都沒聽說過這樣壹個城市的名字。不過信陽也有兩樣東西很出名,那就是壹片茶和壹首歌。
“壹茶”指的是信陽毛尖茶,中國十大名茶之壹。據信陽壹老板說,他在北京培訓的時候,在酒桌上打了個賭。有人說信陽的事,他就喝了壹杯酒。結果他只喝了壹杯信陽毛尖茶。信陽優越的氣候和土壤條件是綠茶生產的理想環境,千百年來壹脈相承的手工制茶工藝,使信陽毛尖的獨特風味無與倫比。茶聖陸羽在他的《茶經》中將光州茶(信陽毛尖茶)列為上品茶。
而《壹曲》則是風靡中國的革命歷史歌曲《八月桂花遍地開》。是紅軍1929年2月攻占商城縣時慶祝河南省第壹個縣級工農蘇維埃政權建立的國歌,後來在全中國傳唱。
信陽當然不止這兩樣。信陽師範學院經濟管理學院院長曹明貴向記者介紹了信陽的優勢。他說:“信陽其實有非常大的發展空間,在區位、自然、人文等方面也有很多優勢。但信陽人自卑,不求發展,要爭底層。”
曹明貴認為,信陽本來可以做很多文章,比如“紅色”文章。信陽是革命老區,新縣有23位將軍。比如《水》壹文中,自然降水量比鄭州多4倍,58年來洪水很少。還有被譽為豫南明珠的南灣湖。比如《山》壹文中,信陽地處大別山,雞公山被稱為中國四大別山之壹,有上世紀遺留下來的200多棟別墅。比如《人》壹文中,信陽780萬總人口中,有654.38+0.5萬人在國內外工作,勞務經濟每年給信陽帶來40多億元的直接收入。......
雖然它有各種優勢,但信陽沒有很好地利用它。在中國社科院倪鵬飛博士做的全國600多個省轄市城市競爭力排名中,信陽排在400名。
這個排名並不奇怪。看看它的經濟狀況就知道為什麽了:2003年,780萬人口的信陽市GDP為3441億元,而佛山市只有1.1萬人口的順德區GDP為436.89億元。由此可見信陽差距之大。這個成績讓信陽在河南排名倒數第二。信陽人在這方面百感交集。2001年,信陽稅收首次過億,開始大張旗鼓宣傳。曹明貴哭笑不得:“這麽大的地方,稅收只大壹點點。怎麽能這麽不好意思大張旗鼓地宣傳呢?”?“不知道外地人看了會怎麽看信陽?”
記者壹位在信陽煙草部門工作的老鄉告訴記者:“我剛來信陽的時候,剛開始經常在市裏走來走去,走了幾天就不想走了。為什麽?因為不值得。”怎麽不值得?因為信陽的街道又臟又亂,沒有落腳的地方,連公園都沒有像樣的地方。“城市規劃的味道太可怕了!”
在信陽市,記者幾乎看不到壹個標誌性建築,交通秩序差,衛生條件差。摩托車、三輪車、出租車隨意停下來行駛,但讓人哭笑不得的是,滿大街跑的破舊三輪車的口號是“樹立文明城市形象”。在河南記者去過的省轄市中,三輪車如此肆無忌憚地在街頭奔跑的城市,在記者的印象中只有信陽。據當地人介紹,信陽是唯壹壹個沒有通過文明衛生城市測評的省會城市。“連固始都不如。”這樣的評價,說明信陽人自己也很失落。
雞公山的悲傷
雞公山,信陽市文聯提到的國家級風景名勝區和自然保護區。它屬於大別山的支脈,其主峰雞公頭又叫報曉峰,像壹只雞鳴聲很高的公雞,故名雞公山。據說解放前,雞公山是洋人、軍閥、官僚、富商玩樂的地方。與中國其他名山不同的是,中國的名山大多開發較早,在古代就有名氣,很多也是佛教或道教的聖地,而雞公山是本世紀初才開發的。
雞公山位於河南、湖北兩省交界處,距離武漢以南僅180公裏。1903年,美國傳教士李和史登上此山,探索奇景。他們登上雞公山後,自豪地向漢口的美國領事館發去了壹份喜報,誇耀自己的成就。當美國領事去那座山時,他發現那裏風景優美,氣候宜人。與號稱“大火爐”的武漢相比,這裏簡直就是天堂。領事回來後,寫了許多文章,在西方報紙上極力稱贊雞公山的林清澈、涼爽、宜人。武漢、上海、廣州等地的外地人聞訊而來,大興土木。在外國人的支持下,雞公山在20世紀初聲名鵲起,與廬山、莫幹山、北戴河壹起成為中國四大避暑勝地。據統計,來自20多個國家的牧師、傳教士、富商和官僚、軍閥在這裏建造了300多棟各具特色的別墅。盡管幾經戰亂和破壞,仍有265,438+02棟別墅,分布在長青林和秀峰之間。據說暑假高峰期,山上居住的中外人士多達兩三千人,壹時成為繁華的山城。
但是已經不如從前了,遊客很少,越來越荒涼。信陽市商貿局辦公室沈峰表示,目前雞公山的發展還不夠。不僅管理混亂,服務也跟不上。來的人越來越少,連信陽本地人都懶得去。同時,雞公山現在已經成為武漢乃至湖北的後花園,來湖北旅遊的人絡繹不絕。以至於有這樣的說法:湖北壹直要求把雞公山交給他們管理!“想想過去那段繁榮的歷史,真讓人難過!”
曹明貴說,這是壹個怪圈。可惜信陽旅遊資源那麽多,不知道怎麽整合開發。從來沒有人阻止信陽發展,從來沒有人阻止信陽人致富,追求幸福。但是為什麽信陽發展這麽慢?信陽與發達地區的反差,讓人突然發現,信陽似乎有壹個難以解開的心結。這個結壓抑和扼殺了信陽人的激情、理想、追求和創造力,留下的是失落、無奈、沮喪、悲傷甚至憤怒。悲傷比死亡更可怕!這樣的說法讓人不寒而栗。
失落的城市
在信陽工作的同行記者張春明說,在信陽生活了三年多,我越來越感覺到信陽似乎成了壹個人迷失的城市。事實上,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很多信陽人都表達了這種落後的困惑。他們早上吃熱幹面,晚上吃滿大街的大排檔都會有這種感覺。當他們能用3元錢逛遍全城的三輪車時,他們會有這樣的感覺;他們按時生活,每天拿固定工資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
這種迷失方向也體現在政府對信陽的城市發展規劃上,在“山水園林城市”和豫南區域中心城市之間搖擺。
在政府決策和服務上,也體現了政府部門的搖擺不定。壹位信陽企業家批評政府不誠信,將政府的招商行為比喻為“投資前答應妳半天,進來後又閉門打狗。”真的,信陽人已經窮瘋了。"
曹明貴認為,當地政府在政策決策上也缺乏連續性,在招商引資上的承諾無法兌現,給外來投資者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和障礙。他說:“政府信譽低、誠信缺失的直接結果是,12茶葉節連續舉辦,但引進項目少,知名企業、大項目無壹落戶信陽。”壹個很有說服力的例子是,南灣水庫湖東開發區進行了奠基儀式,但是因為沒有人投資,所以現在沒有聲音。現在羊山新區已經規劃好了,能不能招到投資人值得懷疑。
壹位回鄉創業的企業家在信陽信息港BBS上發表了這樣壹段感慨:“我辦了10多年的外企,每年交20萬的稅。我想了很多,就把企業搬回了信陽,把稅收貢獻給了家鄉。但我遇到的不是關心,而是太多的指手畫腳。他們不知道幼稚的企業還沒有成熟,更需要社會各界的呵護。我是2001把企業搬到信陽的,至今已繳納稅款近20萬元。但是虧了將近30萬,讓我交企業所得稅。我還能做嗎?我別無選擇,只能再次離開家鄉。”
曹明貴的話或許道出了信陽的癥結:“從硬件上看,信陽具備發展成為中等發達城市的基礎條件,但在軟環境上,卻是信陽落後的致命傷。比如信陽政府的職能轉變,信陽的人口素質和結構,甚至信陽人的整體經濟意識,都可能成為壹個地方發展的動力或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