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過雲南省玉溪市通海(縣)很多次，跑過很多村子，但是從來沒有人給我介紹過這個小村子。村裏沒有高大上的名字。這很簡單。這是石頭村。據說這個小村莊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了，但是沒有關於它的記載，也沒有人能講清楚這個村莊的故事。村裏好像也沒有什麽顯赫的人物，在國家歷史文化名縣通海顯然也沒什麽名氣。
村子旁邊有壹條河叫綏江，流經玉溪市和峨山縣，然後流到這裏。過了這座山，流入通海縣高鄉曲江，再進入華寧縣南盤江。河的對面應該是石屏縣，視線也是壹片人跡罕至的重山。石頭村在仙河邊上，在群山之間。
石頭村隸屬九街鎮水塘村委會。位於九街鎮西南，距九街鎮29公裏。通往石頭村的路很窄，車遇到總有壹方要停下來等。馬路旁邊是新村。壹位大姐指著不遠處山坡上的樹林，讓我們走在路上。他還說最近有幾個人來過。
穿過新村，很快就踏上了壹條紅砂巖的“古道”，陽光透過樹木，斑駁迷離。這條狹窄的山路是從前的村子與外界的唯壹通道。厚厚的雜草，壹層壹層，踩在上面，軟軟的。村口有幾棵蒼勁的榕樹，樹根深深地嵌在紅砂巖的石墻裏，有點像吳哥古城。半人高的墻告訴我們，這裏曾經有人，曾經有煙。
村裏的建築以石頭為主，道路和墻壁都是紅砂巖。顧名思義，這應該就是石頭村的由來。草越來越深，超出了我們的腳、膝蓋和腰，有些地方已經走不動了。如果不是矗立在草叢中的建築，很難想象有人住過。兩邊的石墻已經長滿了綠色的藤蔓。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石頭做的老房子。常春藤爬滿了墻壁。隨便拍壹張，就能拍出好看的照片。可能很多年前就這樣了，但是沒有了種地的女人和巷子裏納涼的老人，藤蔓雜草肆意生長，不越過石墻，不越過屋頂，倒塌，破壞，毀滅。要不是石頭的韌性，石頭村可能已經消失在大自然的懷抱裏了。
門關著，掛著壹把銹跡斑斑的舊鐵鎖，以壹種空曠荒涼的方式迎接我們。推開門往裏看，天井的漏瓦爛木順著爬向薄薄的藍天。也許只有這樣，它才能從多年的空虛寂寞的等待中解脫出來。柱基上“鹿鶴同春”的紅砂巖雕刻有些支離破碎，卻延續了壹代又壹代石村人對生命的尊重和對幸福的追求。
誰來記錄壹個村莊的故事？誰在乎壹個山村的興衰？在雲南山區，像石頭村這樣只有幾十戶人家居住的村子數不勝數。其盛不明，其亡不明，無人悼念。但是每壹個老房子的屋檐下，都曾經有過鮮活的生命，都曾經有過勤勞善良的人。
(吐溫/大熊高雲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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