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從1933年,已故考古學家黃文弼在新疆羅布淖爾地區發現了壹片西漢中葉古紙後,對造紙術的發明問題產生了不同的看法。1957年5月8日,在陜西省西安市郊灞橋磚瓦廠工地古墓中又發現了成疊的古紙殘片88片。這成疊古紙墊在三面銅鏡下面,墊得很厚,雖然已成碎片,但邊沒有完全腐爛。這壹發現,更引起了研究者的興趣。經考古學家考證,認為這壹墓葬不會晚於漢武帝元狩五年(公元前118年),因此灞橋紙的年代也可大致確定在公元前118年以前。這個時間比蔡倫造紙的年代要早200多年。另外,1973年至1974年,在甘肅漢居延遺址又發掘出兩張西漢後期的麻紙。這裏特別需要指出的是,1986年6月至9月,甘肅省考古研究所考古工作者在天水馬灘西漢墓內發掘了壹張地質地圖,此紙長5.5厘米,寬2.6厘米。這個最新發現的西漢紙質地圖是目前所街道的最早的紙張實物。這些都有力地證明了中國古代在西漢初期就發明了可用於書寫和繪畫的紙。
除此以外,在史籍裏,早在蔡倫以前,也有壹些關於紙的記載。如《三輔舊事》上曾說:衛太子劉據鼻子很大,漢武帝不喜歡他。江充給他出了個主意,教他再去見武帝時“當持紙蔽其鼻”。太子聽從了江充的話,用紙將鼻子掩蓋住,進宮去見壏帝。漢武帝大怒。此畫發生在公元前91年。又如《漢書·趙皇後傳》記載:漢武寵妃趙飛燕的妹妹趙昭儀要害死後宮女官曹偉能,就派人送去毒藥和壹封“赫蹄書”,逼曹偉能自殺。據東漢人應劭解釋,“赫蹄”即“薄小紙也”(後來稱為絲棉紙)。再如《後漢書·賈逵傳》說,公元76年漢章帝令賈逵選二十人教以《左氏傳》,並“給簡、紙經傳各壹通“。以上有關紙的文獻記載,都早於公元105年,即蔡倫向漢和帝獻紙那壹年。
持否定造紙術是蔡倫發明的同誌認為,”發明造紙術的是西漢勞動人民。東漢勞動人民在繼承西漢造紙技術後,又有所改進、發展和提高。至和帝時,尚方令(職掌管理皇室工場、負責監造各種器械)蔡倫組織少府尚方作坊充足的人力、物力,監制出壹批精工於前世的良紙,於元興元年奏上,經推廣後,‘自是天下莫不從用焉’。”這是爭論中的壹種意見。
另壹種意見則堅持認為,蔡倫是我國造紙術的發明者,理由是“根據漢代許慎《說文解字》中有關紙的解釋,在蔡倫之前古代文獻中所提到的紙,都是絲質纖維所造的,實際上不是紙,只是漂絲的副產品,自古至今要造成壹張中國式的植物纖維紙,壹般都要經過剪切、漚煮、打漿、懸浮、抄造、定型幹燥等基本操作。而灞橋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紙。理由是”從外觀看,其紙腩松弛,紙面粗糙,厚薄相差懸殊。經過實體顯微鏡和掃描電子顯微鏡觀察,發現絕大多數纖維和纖維束都較長,說明它的切斷程度較差,是由纖維自然堆積而成,沒有經過剪切、打漿等造紙的基本操作過程,不能算真正的紙。或許只是漚過的紡織品下腳料,如亂麻。線頭等 纖維的堆積物,由於長年墊襯在古墓的銅鏡之下,受鏡身重量的壓力而形成的片狀。此外,其余幾種所謂西漢古紙,也都是十分粗糙,充其量不過是約紙的雛形。蔡倫及其工匠們在前人漂絮和制造雛形紙的基礎上總結提高,從原料和工藝上把紙的生產抽調到壹個獨立行業的階段,用於書寫。誠然,“蔡倫紙”不會是蔡倫壹手制作,但沒有他的“造意”,單憑尚方工匠也制造不出這種植物纖維紙來。因此,即使在雛形紙出土的今天,把蔡倫評作為我國造紙術的發明者或代表人物仍然是正確的,是有充分歷史根據的。
另外,《後漢書》中有關蔡倫造紙的記載主要取自劉珍的《東觀漢記》。劉珍和蔡倫是同時代的人,應為可信。從記載中可知,蔡侯紙既能進貢皇帝,又能代替縑帛用作書寫,紙質必定達到壹定水平。
有些學者還認為,灞橋紙是不是西漢的產品,也值得進壹步考證。他們提出的理由是“在墓葬人的生活時代未能確切查明以前,很難對古紙的生產年代作出令人信服的科學判斷。何況該墓葬有擾土層,曾受外來幹擾,不能排除後代人夾帶進來的可能性;同是漢墓的長馬王堆,若無其事那樣完好,墓主有姓名可查,史料可靠,出土文物如此豐富,但除了千百根簡策和絲織古紙帛畫,並無壹片麻紙。有的研究者還從出土的灞橋紙上辨認出上面留有與正楷體相仿的字跡,酷似新疆出土的東晉寫本《三國誌·孫權傳》上的字體,據此認為灞橋紙可能是晉代的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