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齡壹生熱衷於科舉考試,卻始終不得誌。72歲補歲貢生,所以對科舉制度的不合理深有感觸。他壹生完成了8卷491篇《聊齋誌異》,約40萬字。內容豐富多彩,故事多采自民間傳說和野史軼事,將花、狐、鬼世界中的事物擬人化、社會化,充分表達了作者的愛恨情仇和美好理想。作品繼承和發展了中國文學中誌怪傳奇文學的優秀傳統和表現手法,情節奇幻,跌宕起伏,文筆凝練,敘述有序,被譽為中國古代短篇小說中成就最高的作品集。魯迅先生在《中國小說史略》中說,這本書是“特藏中最著名的壹本”;郭沫若先生為溥故居題詞,盛贊溥書“寫鬼寫魔高人壹等,刺貪刺虐”;老舍也評價過蒲的“鬼狐有個性,使其笑罵成篇”。
《聊齋誌異》壹書寫成後,蒲松齡因家境貧寒無法出版,直到1766(清乾隆三十壹年)才出版。經過多次爭相轉載,國內外版本已超過30種。著名的版本有清客亭版、朱雪齋版等,已有近20個國家出版了譯本。中國有100多種《聊齋》出版物,160多部以《聊齋》故事為內容的戲劇、電影、電視劇。?
除了《聊齋誌異》之外,蒲松齡還有大量的詩歌、戲劇、民歌以及農業、醫學方面的作品。文集13卷,400余篇;詩歌6卷,1000多;字1卷,100余譚;三個劇本(考證)
九轉小販,鐘美過生日,大鬧壹場);民歌14種(墻故事、古、慈悲歌、歌、災、豎琴樂、蓬萊宴、君爺茶、窮漢詞、醜君巴、快歌、羨咒、幸仙、補行雲歌),還有農桑經、農桑經。
從《聊齋誌異》看蒲松齡的婦女觀
《聊齋誌異》是壹部享譽中外的文學名著,是蒲松齡畢生心血的結晶。她既是蒲“孤獨與憤怒”的釋放,也是他孤獨的教師生活中的壹個幻影。它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在於塑造了壹系列狐、鬼、花的女性形象。大多溫柔美麗,優雅大方,聰明自強,體現了壹些可貴的進步思想。同時,我們也發現《聊齋誌異》中的女性在思想上、言行上仍然受到偏見和各種歧視的壓迫,在感情生活和家庭生活中仍然背負著傳統的包袱。可以說,在女性華麗多彩的光環下,大男子主義的精神枷鎖始終在晃動。
《聊齋誌異》中的許多男女形象,細細品味,別有壹番風味。但是,如果我們比較壹下男女的形象,我們會驚訝地發現,男人往往沒有女人堅強,而是軟弱,需要幫助。女人是集智慧和美貌於壹身的強者形象。這無疑是對“男人重強勢,女人重弱勢”傳統的改變。作為生物性別(性別)和作為社會性別(性別)的女性都很困惑。本文將分析《聊齋誌異》中的女性形象。
在聊天中,女性的主體意識覺醒,首先表現為獨立意識。他們有不依賴外力自由控制自己壹切活動的意識。在婚戀問題上,女性可以大膽追求個人幸福,而不是被動接受。男女之間,從“好先生”到“好女人”,從“我能懷上父母”到“能懷上他們我就能考慮結婚”。婦女已經成為積極的臣子,往往不通過媒體就與自己結婚。這種情況在聊齋隨處可見。《紅玉》裏的紅玉爬上馮家的墻,笑著向示愛。《蓮香》中的蓮香和施立都主動打開了桑郎的齋,要求桑郎盡快關註。《烏鴉頭》中的烏鴉頭在接待客人的第壹個晚上就和她的情人私奔了。《翩翩》裏的翩翩還主動讓“瘡相迎惜余生”;《雲洛公主》裏的雲洛公主,《方慧》裏的方慧帶著婢女和嫁妝主動上門;在白秋練,白秋練不僅主動去船上打賞,還用自己的生意預測幫心愛的父親賺了壹筆,最終讓壹心為家的父親回心轉意;還有西後裏的西後,菱角裏的菱角,甲平公子裏的鬼女文姬,都是這壹類的女人。
《聊齋》反映出的女性自主意識覺醒的另壹個重要方面是,她們在與異性結婚或離婚的問題上迅速而果斷。只要兩情相悅,就可以彼此承諾;如果感情破裂,緣分已盡,我們就各奔東西。世俗復雜的結婚儀式和離婚的可怕後果都被置之不理。上面提到的《聊齋》中女性在戀愛中的主動性大大加強了。事實上,離婚中女性往往處於主動地位。因為壹見鐘情,我答應了自己。壹旦發現它的真面目,我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夏》中的夏,因景行“祖德侯,居廣西”,將自己托付給對方,卻在對方薄情寡義被揭穿時,不辭而別;《吳孝廉》、《雲》和《醜狐》中的狐仙,都是在主人公貧窮悲慘的時候,互相委身,給他帶來福祉和財富。但只要是忘恩負義,或者想娶妻、賣妻的,狐仙們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懲罰,然後堅決離開。《聊天》中的女性在婚姻觀上相對開放。她們想結婚就可以結婚,想離婚就可以離開,可以和21世紀的女性思想相提並論。
書中還表明,在同居過程中,女性總能保持自己的個性,維護自己的人格尊嚴,不斷克服自己的弱點,增進相互理解,培養和考驗感情。典型章節如阿憲、劉璽、閻氏等。阿賢和三郎太結婚後,阿賢受到叔叔的懷疑,離家出走。當找到阿賢時,請他回家。阿賢說:“我是因為沒有牙齒才和媽媽躲在壹起的。”誰今天回別人不白眼?如果妳想復合,妳應該和妳的大哥壹起吃頓飯。“三郎太尊重她的意見,與哥哥分居,小兩口從此和睦美好;小六的好心人小六預言高生不會長生不老。過了門,讓她做主人。高升尊重了她的要求。發生意外時,高升“不忍家務累,但仍想擔責任”,劉璽拒絕了。從此“經紀人勤快。“成為家庭主人;《蓮花三娘子》中的蓮花三娘子用化石和衣服來阻止宗盛的過度欲望。所以兩人感情很融洽。”《駢駢》中的駢駢通過穿衣服換葉子的方式,警告正在和女友花城調情的羅子夫舊病復發。這些巧妙的方法不僅挽回了對方的感情,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其次,主體意識在女性職業觀上,《聊齋誌異》也有了很大的進步。也就是從傳統單壹的“夫妻”到追求多元化。例如,在黃英,壹個貧窮的女孩嫁給了黃英。他以黃英賣花致富為恥,寧願住在簡陋的房子裏。黃英對他說:“妳不想富,我的妾也不能窮。若無,析君居:清則明,濁則濁。”黃英尊重對方,同時保持她的獨立性和職業追求。小六裏的小六不太在乎針線活和做飯,但擅長種田和租稅。《顏氏》中的顏氏顯示了她超人的聰明和膽識。由於丈夫的多次嘗試和失敗,她輕易冒充男人,涉足田宅,果中秀才,對諫官厭倦。她比王子還富有,後來請求幫助,讓她的丈夫可以承擔他的頭銜。這可以說是古代女性“參政”的壹種錯覺!這些女性改變了傳統女性在家庭中的被動地位,變得出類拔萃,懂得經營,善於管理,風頭十足,地位與丈夫持平甚至更高。男方處於依附地位,黃英姑娘只是感嘆:“靠裙帶關系吃飯真不是丈夫的精神。”給自己當老公很尷尬嗎?這在以前的小說裏大概是很少見的。
《聊齋誌異》裏的女人很能幹,比男人強多了。男人大多是無能懦弱的學者。首先,他們往往爭不到名利,也活不到家。“壹個人壹旦在工作中找不到尊嚴,就會失去男子氣概。男人的氣質不是別人賦予的,也不是天生的,而是妳在這裏,通過贏得壹場小小的榮譽之戰而獲得的……”。《聊齋誌異》中的書生們在成名的道路上找不到尊嚴,陽剛之氣漸失。真正的“無事不登三寶殿”,比如王牧真(《小梅》)、馬自才(《黃英》)。其次,在困難和危險面前,他不像丈夫,他膽小,非常懦弱。比如商人的兩個兄弟說:“官司打不直,就要受委屈,全家悲痛。哥哥求保住父親的遺體,是張再次起訴的依據。他的無能受到了三個官員的指責。再比如金大勇,他本想報仇,但壹聽說江湖上有很多水匪,就“四處遊蕩,不知如何是好”,最後不敢去(《庚娘》)。還有董勝,他的父親被賊擄掠,想去那裏,但壹聽說“去了那裏就沒有生理了”,就大吃壹驚。妻子接衣而泣後,“生而強,忘其父”(《東升》)。正因為如此,他們只能求助於女性,相應地強化女性。《聊齋誌異》中的女性可以分為三類:壹是家政理財專家。在封建社會,男性是家庭的核心,女性稱丈夫為“主人”,自然男性應該在維護家庭中起主導作用。然而奇怪的是,我們很少在《聊齋誌異》中看到擅長謀生的男人。相反,女性可以在這方面脫穎而出,主動承擔重任,從而解決很多家庭生存危機。在柳生,當周生的妻子去世時,她“很沮喪,所以她不能談論這件事”。後來她認識了壹個女人,婚後“女方比男方多持家,選酒的給本錢,利息扯平。每個商人都在屋檐下算賬,女方聽;如果妳漏了盤子裏的壹顆珠子,不要責怪它。內外無人敢欺。這幾年,有幾百個商人,幾十萬個家庭。“而且那個女人似乎很有意見。在小二身上,小二也很固執己見。當被政府強迫時,雌性說:“如果貨殖來了,最好不要出現。但是,蛇和蠍子的故鄉不能久留。“言語睿智大方。搬家後“女的聰明,活的好,經紀人太男人。“試著開壹家琉璃廠...妳夠不著它...活了幾年,富貴利祿最好,女主管嚴,食指百。”從這壹點來看,小二在各方面都優於男性,而她的丈夫丁勝的形象則黯然失色,充其量是個配角。
二是見義勇為、懲惡揚善的俠女。這個俠義角色的玩家大部分是男性,很少有女性,大部分是出於壹種強烈的偏執的為親人報仇的想法。《聊齋誌異》中也有這樣的女性。《俠女》中的俠女主要目的是為父報仇,但為了報答家人的“養母之德”,不讓她因為窮而結婚。這個女的在作品裏挺冷艷的,很有主見。這並不重要,她也永遠不會露出她的手。隱姓埋名三年,夜夜查探敵情,也很體貼。憑著好本事,終於報了壹箭之仇。這個俠女有意思的是,她繼續為顧生的孩子燒香,卻沒有嫁給顧生,最後還是走了。她真是壹個奇怪的人。上三關的三官也是這樣的女性。總之,聊齋這樣的女人,灑脫灑脫,果斷豁達,來去自如,沒有那種邋遢慈母的感覺。他的俠義行為不輸於《田七郎》中的田七郎和《紅玉》中的丈夫,但讀起來更令人難忘,因為這是女人幹的。
再次,女性比男性更足智多謀,更獨立,更有能力(有壹部分是因為魔法),發展也比男性更全面。因此,它在男女關系中處於主導地位,起著引導男性行動或恢復能力的作用,在男女雙方都處於首要地位。女人勸男人節儉和世故。比如《辛棄疾》裏的盛豐,就是輕佻,看不清利害關系。新市年告誡他說:“成軍是鄉村歌曲的兒子!輕佻則失君子之德;如果妳給了壹個惡棍,妳會殺了我。曹軍的災難已經不遠了!我不忍心看妳流浪,請妳從此辭職。”後悔生的時候,辛跟他約法三章:“從今以後,關門與朋友絕交,不喝酒。”但是盛豐是被陷害的,因為他冷酷的本性。入獄後,多虧辛四娘的巧妙設計,她才得以瞑目。有些男人患有癡呆癥。與某些正常人的表現相比,有偏差甚至虧損。在《聊齋誌異》中,出現了大量愚民書生的形象,如孫·(阿寶飾)為了接近方澤,砍掉了壹根手指,還送來壹只鸚鵡。廣義來說,有很多孝子傻逼,功名傻逼等等。就這樣,《聊齋》幾乎成了男人的“瘋人院”。這些傻逼的共同特點是,對世界壹無所知,我行我素。耿去病等“狂”也是如此,只不過“狂”側重於癡呆和愚蠢,“狂”側重於瘋癲。他們生存和行動範圍狹窄,追求專壹,已經偏離了正常人的精神狀態。“精神錯亂”和“瘋癲”永遠是病理表現。如果妳有精神疾病,妳將無法擁有壹個正常人應該擁有的能力。從他們在作品中的表現來看,都不是正常完整的男人。他們不僅失去了壹點粗獷的男子氣概,在對各種欲望的追求和日常行動能力上也大大縮水。
小崔裏的袁峰天生癡呆。十六歲的孩子不認識他的母親。在小崔治好他的瘋癲之前,他每天的行為只是打遊戲,撿球,嚎啕大哭,流鼻涕等等。元豐是完全癡呆的典型,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表現出女性化傾向。袁峰是個膽小的人。他更像是舊體制下被壓迫的女人。他有女性的膽怯,也有壹些女性的特質。多愁善感,容易流淚,他的喜怒哀樂完全取決於小翠對他的態度。小翠對他就像丈夫對妻子壹樣。這是壹個乾坤顛倒的世界,主客地位和男女氣質都變了。正是在這個虛構的幻想世界裏,蒲松齡有意無意地改變了幹坤的地位,改變了男尊女卑的規則,改變了男主女從的地位。
作者在《異世十月》中數次大贊女性,其情溢於言表。但是,這裏的男人似乎很軟弱,很不成熟。作者批評她們都應該在這些女人面前“羞死”,真是恨鐵不成鋼。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看出,蒲松齡作品中的女性形象體現了可貴的進步思想:第壹,“女子無才便是德”並不適用,其中女性多才多藝,有的善於作詩,有的善於經商,有的在官場上得勢。第二,女性不再是被動無助的,而是主動的,掌握自己命運的人。第三,很多女人比男人優秀,甚至更多的是安慰和鼓勵男人,給男人財富和榮耀。
第二,
《聊齋誌異》裏的男女關系真的很不可思議。那些男生女生壹見面就發生關系。《聊齋》是寫給男人看的書。不管欣賞的讀者是信鬼還是信魔,大概都不怕遇到“畢義安式的艷遇”。這可能是蒲松齡孤獨時的幻覺。從他的壹生來看,他從小就聰明好學。19歲,考童子,以縣、政、道三科第壹而聞名。補博士弟子。但後來他反復嘗試,直到71歲才成為貢生。為生活所迫,蒲松齡不僅給寶應縣老鄉當了幾年客,還在本縣西埔村畢家當過私塾老師。他努力了近40年,直到71歲才回家。在這40年裏,他遠離家鄉,雖有妻子,卻長期分居。他也是個差勁的老師。經過多年的考試,他沒能取得功名,因此失去了豐厚的家產和任何權力。從當時的世俗來看,他幾乎不具備隨意享受女性性愛的現實條件,《聊齋誌異》是蒲松齡20歲左右寫的。當時他身體健壯,這種性幻想也出現了。康德已經註意到缺席對想象力的刺激作用。他曾說:“因為想象力在概念上比感官更豐富、更有生產力,如果有情欲,缺失的對象比擁有壹個對象更能激發想象力。"車爾尼雪夫斯基在《生活與美學》中說:"當壹個人在西伯利亞苔原或伏爾加河上遊的幹旱地區時,他可能會夢見壹個神奇的花園,裏面有非凡的樹木、珊瑚枝、翡翠葉和紅寶石果實。“為了克服各種缺點,獲得滿足,蒲松齡調動了自己的各種精神力量,不僅包括情緒反應,還包括認知活動的變化,特別是想象力的變化。所以《聊齋誌異》中的艷女,本質上是蒲松齡對處於嚴重匱乏狀態的異性的渴望。
《聊齋誌異》裏,來拜見秀才的異類女子都很年輕漂亮。第壹眼,這位學者就被它們的美麗迷住了。壹般來說,上了年紀的或者長得不好看的,總是像妓女壹樣對成年人的美貌充滿熱情,年輕漂亮的女性多采用自薦的方式。但是,異性的審美欣賞並不是男性在聊天中的特權,女性也有這個權力和愛好,打破了郎才女貌的單壹格局。美麗不是女人獨有的。蒲筆下的男人,也許沒有貴族的家世,但他們要麽是胸中萬卷書的文人,要麽是豪放幹凈的俊男,要麽是善釋布施的善良男人。馬驥的“美麗魅力”在羅剎海城。年輕迷人,他喜歡唱歌跳舞。嘉幹公子裏,嘉平公子十七歲,風姿綽約。後來文姬見他真的是繡花枕頭,後悔以貌取人,憤然離去。秦在吳任職是“豪爽有力,交遊廣泛”。白秋練的穆聖“聰明好讀”。在《杜梅薩的笑聲》中,法國女權主義批評家埃莫納·西蘇曾對男女的性沖動做過這樣的分析。她認為女性的性快感是多樣化的,具有包容、占有、奉獻等多種心理特征。而男性的性沖動則是以陰莖為中心,突出壹種攻擊和占有的欲望。雖然從生理解剖學的角度來看是可疑的,但從文化性別角色的歷史積澱來看卻是切中要害的。蒲松齡雖然沒有超越蘇對的評判,但他對男性美的描寫大膽而不落俗套。他能把女性從單壹的被動對象變成主動的審美者,無疑是進步的。這可以說是蒲松齡樸素的男女平等思想的壹個方面。
另壹方面,在對待女性貞潔的問題上,蒲松齡認為女人是否貞潔取決於她的本性,而不是她是否是處女。他把女人當人看,強調人性。有些文章裏讓學者高興的是異類女子守貞,或者“雞頭的肉還是處女”(連鎖);或“羅羅解如處子”(《蓮香》)。但這不是蒲松齡的追求。我們看到《聶》中的寧知道聶被妖怪奴役,非但沒有拋棄,反而給予同情和幫助。“火女”這壹條就更奇特了。霍女的“三變不為貞”。她在做什麽?“我的生活為吝嗇的人而破碎,也為邪惡的人而毀滅。”這分明是懲惡揚善。蒲松齡對她仍持肯定態度,表現出極大的解放感。這在當時是有價值的(有些現代人做不到)。因為明清時期對貞操問題的高度重視,如馮夢龍、淩濛初等,極力贊揚為亡夫守節而不過門,壹遭他人性侵就自殺的英雄女性。方苞稱贊“饑餓是小事,恥辱是大事”。類似觀點的姚鼐在《貞節論》和《陳夫人論孝傳》中也表達了對貞節的贊美。可見時代雖相似,但蒲松齡與他們的看法是多麽不同啊!
《聊齋誌異》中的焦娜對男女關系有著更深刻的內涵。在這部小說的前半部分,寫的是孔見到了美麗的狐貍娜並與之發生了戀情。後半部,孔娶了另壹個狐貍精後,宋古還在寫他和的關系,但宋古被拋到了壹邊:壹是孔為了從鬼魅的魔爪下救出,不顧壹切,被殺死;之後,焦娜不顧男女防,連上孔雪的戴笠腔調,把丹丸吐到嘴裏,嘶嘶地往喉嚨裏塞。作者最後自言自語道:“我比孔子更厲害,不羨慕他華麗的妻子,只羨慕他疲憊的朋友。”妳可以忘記對他的外表嗤之以鼻,聽他的聲音就能得到這個好朋友。說(顏)的時候可以給神顏色,特別是把衣服翻過來。“在深思了小說的情節和自我教導後,我們可以認為作者用模糊的語言表達了他所感受到的壹個人生問題:得到壹個“華麗的妻子”並不是壹件幸福的事,更重要的是壹種像“疲憊的朋友”壹樣的精神和心靈的契合。不言而喻,幸福應該是兩者的統壹。蒲松齡在當時有如此超前的男女關系觀念,我們不禁為之驚嘆。
第三,
從上面我們可以看出,《聊齋誌異》中的女性在壹定程度上被美化和強化了,而男性則被迷戀和弱化了,導致了男女性別角色的錯位。女性的形象也是豐富多彩的,而男性的形象則相對簡單,類型化。從表面上看,似乎作者重視女性,這也透露出壹定的女權主義色彩。那麽蒲松齡女性觀的本質是什麽呢?
“人物成為作者的代言人和化身,作為敘事主體,他們的自我表現也是作者的自我表現。它們是作者自我和人格的張揚。”④《聊齋誌異》的男主角大多是讀書人,這不是偶然現象。從作者自己的角度來說,蒲松齡是壹個才子,描述這個階層的生活自然是很方便的。看過《聊齋誌異》的人,往往會想起那些美麗又心碎的姑娘,能記住她們的英雄也就那麽幾個。他們往往只有壹個姓,被稱為“X生”。《酒友》裏的酒鬼叫車聲,《冷聲》裏的笑癡叫冷聲,《梅清》裏的傻逼叫程聲。原因是什麽?葉盛的開篇就說:“淮陽葉盛失名”,真是出神入化,妙不可言。作者已經明確聲明,《聊齋》是“偽續幽冥錄”的“放縱”,不是正史,而是“異史”。乍壹看,這種現象的存在是作者對男性角色的忽視。其實這種忽略正是因為作者把自己放在了這些學者身上。是什麽原因呢首先,這和蒲松齡自身的性格、氣質、思維方式有關。他是個才子,曾以縣、府、道三科第壹而聞名。他思維活躍,積極追求創新,富有創新能力。他可以用自己的頭腦分析和思考現有的想法。其次,和蒲松齡的經歷有關。他失敗了很多次,直到71歲才成為龔升。這對他無疑是壹個很大的打擊,他對社會產生了逆反心理。蒲松齡通過作品中更多的人物來批判社會、科舉制度和官員腐敗。第三,蒲松齡作為封建社會的文人,以功名為追求目標,自然接受了封建的女性觀。正面的女性形象大多是“助君子成功”的淑女、賢妻良母,在壹些反映愛情、婚姻的優秀文學作品中,也是“才女”、“才女”、“英雄美人”。雖然他對此做了壹些改動,但他的改動還是被男性所用。
從男性本質來看,古代文人男性是最受束縛的男性,男性天生的攻擊性沖動在文人男性身上明顯受到壓抑。將軍和士兵可以在戰場上的廝殺和搶劫中發泄這種沖動,官員和貴族可以在爭權奪利和人民上發泄這種沖動。像蒲松齡這樣的文人男性,只能在文學作品中發泄這種沖動,從而塑造出豐富的女性形象。《聊齋誌異》中的女性有兩層含義。第壹,她們往往持有壹種逆反心理,行為方式強烈反傳統、反世俗,與現實中的女性有很大的不同,可以說是壹種理想的體現。第二,作家的理想和感情其實寄托在狐女和鬼女身上,反映了男作家的潛意識。
蒲松齡為他的主人公“裝備”了經過美化和強化的女性,某種程度上是他自己對女性的渴望。所以,蒲松齡是壹個有“喜新厭舊”意識和“壹夫多妻”欲望的人。
女性主體意識的覺醒,能力的增強,蒲松齡筆下的壹切,看起來這些女性有點解放了!似乎這些女人艷麗多彩,打破了“花瓶”模式!溥似乎給了這些女人飛翔的翅膀!同時,他像鸚鵡壹樣,戴上腳鐲,困在屋裏,供那些有難的讀書人欣賞。無法用翅膀飛翔是多麽痛苦啊!
在古代文學作品中,有許多女性形象,如棄婦、怨婦、戀家女、猛女等,但花木蘭、穆的形象卻很少,而《聊齋誌異》中覺醒的女性更是隨處可見。西方文學常把婚姻比作墳墓,《聊齋誌異》讓我們相信,只有婚姻才能建立起完美的男女關系。這樣,男人就可以幸福地擁有美麗的妻妾,兩個嫁給男人的女人就會像姐妹壹樣,輪流照顧她們的床,幸福地忙著生孩子和料理家務,幫助男人過上富足的生活。這樣經過深思熟慮、制作精良的故事,往往膚淺到成人童話的程度,我們似乎覺得有點無聊可笑。但蒲松齡筆下的女性覺醒了,地位提高了,男女關系也有所改善,透露出壹些女權主義的光芒,雖然它的光芒在男性視角的陰影下是有限的。對於壹個封建文人來說,有這樣的幻想也是壹種進步。& lt/CA &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