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會與世界上的壹些人或事發生千絲萬縷的聯系,總會有壹些讓妳感動的往事和美好,任憑時光流逝,它仍然在我們的記憶深處縈繞,就像發生在昨天。
記得我小時候,也就是文革前期,父親是村會計,家裏常常要招待壹些公社或者是從縣裏來的駐隊幹部,家裏僅有的壹點白面和好吃的都招待了他們。按照規定,在村民家裏就餐的駐隊幹部,每人每餐都要付給村民招待費壹角二分錢、四兩糧票。可是,在我的印象裏,我只見過兩個在我家吃飯的駐隊幹部付過三頓飯錢,其他的,吃過飯好像沒有給錢的意思,即便是有人要付夥食費,父親也不好意思接。這樣壹來,我家比其他村民家更加清貧,家裏常常沒有五元錢。兩元錢的學雜費,總是在我的哭哭啼啼下,家裏才能給我湊夠。盡管父親經常在賬面上掌握著大隊的壹萬多元錢。
母親白天在生產隊幹完農活,晚上還要加班加點幹壹些家務。我常常在半夜醒來,看到母親右手搖紡車,左手拉線,壹個碩大飽滿的線穗在線錠上生成。就這樣,母親每晚都要完成壹個線穗,只要沒有特殊情況,即便在寒冬臘月也不例外。不僅如此,農閑時,母親針線從不離手,這樣壹來,家裏常常會有幾匹粗布和壹雙雙給我們兄弟們預備好的新鞋。
盡管家裏清貧,每逢中秋和端午節,以及我和弟弟們的生日,母親都會給我們每人煮壹個雞蛋。
在那些艱苦的歲月裏,白面很少,常常是紅薯稀飯、紅薯面饅頭蘸辣椒醬,難得吃上肉,只有逢年過節才能享受肉的美味。
那時的坑塘河溝都有水,水裏會有壹些野生魚。為了調劑生活,父親常常在工作之余,背著魚網獨自去撒魚,尤其是夏秋電閃雷鳴的雨夜是撒魚的好時機。魚兒具有趨光性,會借著閃電爭先恐後地浮到水面呼吸新鮮空氣。就這樣,每逢雨夜,父親就披著壹件蓑衣,獨自去村西800米處的楊崗河撒魚,壹夜下來總會收獲頗豐,有鰱魚、鯽魚、泥鰍,黃鱔,偶爾還會有老鱉,有時撒的魚多了還會送給別人壹些。然後,母親把這些小魚清理幹凈,再支壹個鏊子開始煎魚,我在旁邊饞得直流口水,煎好的第壹條魚總是讓我和弟弟們先吃。
再後來,我去距家二十多裏的縣城讀高中。每次去學校前,父母總是拿出自己省吃儉用的十五元錢,當作我壹個月的的夥食費。在我回家前,父母總會準備壹些好吃的食物。父母所有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我常常心生愧疚,希望自己有朝壹日能夠報答他們。
時光荏苒,轉眼幾十年過去了,我也從壹個懵懂的少年步入了深諳世事的中年,品嘗了人世間的酸甜苦辣,明白了壹些人生的道理,而父母老了,與我們在壹起的時光也壹天比壹天少。現在,我們不僅要盡量在物資上滿足他們,更重要的是我們應該擠出壹些時間陪伴他們,與他們壹起回顧那些艱苦的歲月和壹些美好的生活片段,暢想壹下未來,與父母***度壹些美好時光,讓父母度過壹個幸福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