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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母親(壹)(二)

我的父母都出生在解放前,父親壹九三八年出生,比我母親大五歲。父親出生在壹個農村破落家庭,原來祖上可能是個文化人,留有不少的古玩字畫,田地沒置辦多少。到我老爺爺這代,正趕上鴉片戰爭時期,都賣沒了。開著壹個商鋪,維持生計。僅存的,是壹套莊裏還算數得著的,比較高的老房子了。

我爺爺去東北嶽父開的鐵匠鋪幫著管理,我奶奶帶著倆幼兒,靠著娘家韓家莊接濟的壹塊地免費租種,勉強度日。父親原有三個哥,但二哥,三哥都先後餓死了。五歲時,我老爺爺意外死亡年僅三十八歲。當時我大伯十歲,被迫中斷了學業,去韓家莊小學當了童工。奶奶領著我父親做了三天兩夜的火車,去東北找爺爺。

有壹次,在路上特別危險。父親被壹群日本小孩團團圍住,但他壹點也不害怕,猛然推倒壹個小孩,機智的逃脫了。

艱難的歲月磨練了堅強的意誌,父親從小就不怕苦、不怕累。真是太難了,那時,奶奶冒著生命危險,把鹽藏在父親身上,翻山去白色恐怖區賣鹽,維持生計。

父親十四歲,高小畢業。被離莊不遠的中國海軍基地選拔當上了通信員。寫了大量優秀稿件,特別被部隊領導賞識。五七年國家剛開始組建海軍,父親積極報名參軍。因臺灣叫囂反攻大陸, 政治形勢特別緊張,壹般的父母都不願意讓孩子去當兵,怕是去送死。當時爺爺是高級合作社的社長,奶奶也思想進步,堅決支持父親的決定。父親過硬的身體條件,被海軍選中。在青島海軍學院(專科)學習很努力,因成績優秀畢業後被選拔去上海進壹步深造。聲納專業,特種兵,分配到在潛艇部隊工作。那時沒有儀器設備,全憑耳朵分辨敵情,位置等情況。多年在深水下工作,過大的水壓使父親的腰部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後來調到海軍軍艦。我至今還珍藏著父親身著海軍服,那英姿勃發的照片。部隊是五年允許復員轉業,海軍特別緊缺,七年才允許復員轉業。當時轉業,父親可以轉到上海東方艦隊,但因思念家鄉那壹片熱土,就毅然回老家,在縣糧食局任秘書。

因工作出色,被調到縣委二十人組成的寫作班子,還被抽調到泰安地區搞社會主義教育壹年多。在指揮大會戰期間,是三人寫作小組之壹。也成了終生的至交。壹位是後來的房局長,另壹位是後來的縣辦公室宋繼彥主任。會戰結束後,縣裏領導相中父親,要調他到縣辦公室,可惜當時商業局劉局長惜才不放手,父親因此錯失了這壹次機會。直到晚年,父親說起來還有點可惜,覺著才幹沒能得到充分的施展。

在盧局長擔任局領導時,特別賞識父親,任命父親為辦公室主任。父親盡職盡責,白天忙碌壹天,晚上還親自寫各種材料,幹著秘書的活兒。常常熬到深夜,還自學中文函授課程。他寫的文章也常在報紙發表,年年評為濟南優秀通訊員。許多獎狀。還獲獎壹套魯迅全集。過度的勞累,使父親不到五十就患上了高血壓病,有壹次患急性心梗住院,現在想想都挺心疼父親。

父親是壹個特別自律的壹個人。那次住院後,醫生囑咐他戒煙、限酒,出院後父親就把煙戒了。

父親再忙,每年冬天都親自為我們酥壹鍋菜,酥得特別好吃。

每年大年三十晚上父親的都會為我們炸菜炸面果。年三十下午兩點,父親就先用雞蛋、白糖和面粉合面,醒發。晚上為我們炸茄盒、炸肉、炸面果、炸丸子。我和妹妹會圍在壹旁幫著拉面果。嘴饞的,壹炸出來,就搶先吃起來。想想那時真幸福。

我還最愛吃爸爸蒸的饅頭,爸手勁大,揉進很多面粉,所以蒸的饅頭特別好吃。家裏蒸饅頭是爸的專項。

那時候生活很困難,面粉不夠吃。爸就為媽盤了壹個土竈,媽用它來燒火做飯、烙餅、攤煎餅。家裏養著雞和小兔子,放學後我還常去拔草餵兔子。家裏很少買肉。殺雞和殺兔子時就是我們解饞的時候了。

大概五十歲之後,爸改任體政辦主任,工作開始輕松點了。哥當時也結婚了,父親就有了壹個小書房,開始每天堅持練書法。總是壹下班,就先去書房練字,吃完飯也繼續練壹會。

生活很規律,五點起床,晨跑壹小時,還買了壹本大雁功自學練功,每天堅持。血壓也降下來了。晚上飯後也鍛煉壹個小時。家庭生活開始豐富起來。媽買了壹副玻璃跳棋,晚上鍛煉回來,有時爸媽會下壹會兒跳棋。有時我們三個人壹起下,爸媽的棋藝都比我高,他倆下得很快,幾乎是壹方剛放下棋,另壹方就提起棋來走,越下越快,且下得又快又好。我則生疏很多,要考慮壹會才慢慢落棋,我輸的時候多。爸媽棋藝不相上下,這局媽贏了,下局爸就贏了。勢均力敵,下的十分精彩。跳棋呢是偶爾下壹下,不上癮也不占用過多時間。

大約是我工作後、結婚前的壹兩年,家裏買了壹架極普通的電子琴,爸媽都會彈。我挺感興趣,媽就教我壹點最基礎的東西,我開始慢慢彈自己喜歡唱的歌曲。因不太會簡譜,彈得不如爸媽好。

在暑假時,有時晚上在我家小院裏乘涼時,媽壹邊哼著譜子壹邊教我唱歌。記得當時教我唱過巜四季歌》和巜沂蒙山小調》,巜太湖美》。

爸媽帶我去爬過泰山。沒坐索道是我們自己爬上去的。在泰山扱頂看了日出,還照了壹張合影,這也是爸媽和我單獨照的唯壹壹張合影。

父親在任辦公室主任期間,整是計劃經濟時代。商業局權力挺大,藥材、石油、副食品、蔬菜、水產、五金等公司,還有飲食服務公司、百貨大樓、商業大廈、華聯,明水理發店、明水飯店、明水照相館、縣釀造廠,當時都是局管轄範圍。當時發購物票,商品緊缺,憑票才能購買。

可是父親從不多貪多占。家裏的電視是挺早有的,但卻是大伯在青島親自為我們組裝送給我們的。當時我的工資全交給媽,過年才能買上壹件新衣服,自行車也是工作壹年之後攢夠錢才買的。

莊裏的隊長,民兵連長,常來我家。找爸幫忙為村裏辦事,爸總是盡力辦好。老鄉朋友常來家裏找爸,媽媽總是熱情接待,爸總是樂呵呵的幫忙。

爸從不以權謀私,當時辦公室有壹個空缺,爸親自選拔了壹位寫字好的年輕人。當時哥妹都在商業系統下屬部門工作。哥還在濟南商校學過專業會計,爸卻不想辦法調他上來。當年百貨大樓是最好的單位,隨著改革開放,國營企業不好幹了,許多人都想辦法調走了,爸卻壹點也不為家裏人打算。他倆後來都相繼失業。

那時,辦公室趙叔他兒子高中畢業,找我爸幫忙安排工作,爸找王行長,幫忙給他安排到了縣保險公司。也是因為他特別能幹,後來不斷跳槽,最後成了年薪百萬的保險公司老總。

大姑父和大姨父,都是爸把他們從外地調回本縣的。

爸給別人幫忙辦的事多了,但他從來不說,是媽有時和我閑聊時,不小心說出來我才知道的。

我家小院兒種著許多花,有米蘭、海桐、麒麟、蘭草、繡球、長春花、龜背竹等,都是爸精心養大的。在院西墻外還有壹塊小菜地,有茄子、辣椒、西紅柿、絲瓜。院墻根下種著薔薇花和玫瑰花。父親去世後,他養了十幾年的花,媽讓我養著,我當時不會養,就找會養花的同事幫忙養。可惜,後來都說不在了,那我有點心疼。要是現在,我壹定要好好用心養著,那可是爸的心愛之物啊。

壹搬進小院,爸就種上了壹棵梧桐樹。十多年時間就長成了壹棵大樹。哥結婚的時候啊,就殺了這棵大樹,給哥打了壹套家具。爸輕易不麻煩別人。家裏的東西壞了,他常常自己修。會接電源插座,還會通下下水道。

給孩子最好的禮物是爸爸愛媽媽。爸對媽的愛也就變成了常人說的怕老婆。壹句話說的好,"家不是講理的地方,而是講情的地方。”爭來爭去,往往爭來了理,卻爭沒了情。

我爸特寵我媽。媽有時著急發火,爸也不還嘴。那時妹好給爸幫腔。我家分成兩派。妹特別的機靈聰明,脾氣像我媽,爸特喜歡妹妹。我的脾氣呢?像我爸爸,媽最疼我。媽在我面前有時會和我說爸的壞話,想尋求我的安慰,我卻從來不偏向我媽,總是堅定地為爸說好話。現在想想,媽算白疼我了,我當時咋不先安慰媽幾句呢?我還總是特別嚴肅地批評我媽說話太不厲害了,就算不同意,不支持媽的觀點,也可以學著換位思考,多尊重理解媽壹點,先安慰媽幾句也好。媽,您若天上有知,能接受女兒的道歉嗎?

(待續)

爸很溫和,從不發火,總讓著我媽。家裏的事情,都大多是媽說了算,爸那些年也是太忙了,其中含著許多的歉意吧。爸從不發火,也從不說臟話,和我們說話也挺溫和地講道理,從不批評人。我小時候掃地不幹凈,爸就壹邊掃地示範,壹邊說要這樣掃地才幹凈,很是耐心。以致於後來我聽到別人說臟話的時候,心裏特別不舒服,也覺著這樣特別的不尊重人。

媽工作努力,十分敬業。是級部主任。在南校從壹年級教到五年級,教過兩個完整的通班。她教過的班,年年都考級部第壹。有個智力多少有點障礙的叫馬某某的學生,別人都不願意帶,媽就接過耒,親自帶他。還有許多別人不願意教的老大難,也都放在了媽的班上。媽從不嫌麻煩、費事。帶著這樣的學生還能考第壹,這得比壹般人多付出多少心血啊?!

難怪那些年每回大考過後,媽總是累的大病壹場,不是犯胃病,就是感冒。常得輸水。校長每回都帶著同事們去家裏看媽,他們總是勸媽,以後工作別太賣命了,也要註意自己的身體啊!我媽總是累得大病壹場,不是犯胃病,就是感冒長得。這也證明媽的工作得到學校領導和同事的普遍認可。他們總是勸媽以後工作別太賣命的,也要註意身體啊。可媽好了病之後,就又生龍活虎地大幹去了。

每天下班以後,媽總是趕快為我們做好飯菜,有時卻不吃就躺下了。我還想,咋不吃飯呢?直到我工作後忙碌壹天,也是累的不想說話、不想吃飯的時候,才體會到媽是多麽的辛苦。

而每當媽躺在床上的時候,爸總是為媽煮上壹碗媽最愛吃的面條,就像服務員壹樣唱著調說話,伴著鬼臉端到媽的床前,哄我媽起來吃飯。這溫馨的場面,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爸真好。世界上有多少這樣的好男人呢?也正是爸的寬容、大度,使我們的家庭多了許多的溫馨、快樂。現在許多成年人還帶著童年時期原生家庭的創傷,走不出來,活在痛苦之中。和他們相比。我真是太幸福了。

周恩來總理曾說過,夫妻要做到八字方針,“互敬、互愛、互諒、互讓”。爸在這壹方面,做的真是比較好。

爸對於我外公挺孝敬,外公總是逢人就誇。每回外公來家裏,爸工作再忙,中午也要回家陪外公吃飯,做上幾個小菜,每回都陪外公喝酒。

還有我的舅姥爺,也就是爸的親舅。每回找我爸辦完事都要來家裏,媽也是炒上小菜,讓爸陪我舅姥爺喝酒聊天。媽也從來不煩,總是好好招待。舅姥爺也總是誇獎我媽。

我家生活不太富裕,我和哥從小就沒吃過零食。妹小時候,偶爾給她買點好吃的,藏在大廚上。我和哥從不偷吃。。媽媽常笑著對我說:妳看妳這妹妹,咋這麽能啊?這麽高的大櫥,她咋能爬上床沿夠著呢?

真感謝媽,沒慣我吃零食的毛病。就是現在也沒壹個蟲牙。也不貪吃,所以壹直也不胖。那時偶爾買個鉛筆、本子、橡皮剩下的的零錢,我總是壹分分地攢起來,買本小書看。那些年,新華書店是我最常去的地方。沒錢買書時,我就站在那裏看書。那些阿姨對我也挺好,從不攆我走。我,結婚後慢慢有點錢,也是常去買書,和書店的幾個同齡人成了好朋友。

我喜歡讀書,深受爸的影響。記得上小學三年級,爸放在床頭上壹本大厚小說,是巜敵後武工隊》,我就好奇地讀了起來,從此開始了我閱讀習慣。有時看不完,關燈睡覺後,我就偷偷躲在被窩看。壹次被媽發現了,當時媽也沒說我。第二天,初中班主任張老師在下課前說了壹句,輕描淡寫的說了壹句“有的同學半夜不睡覺,躺在被窩裏看書,這樣的對眼睛、對身體都不好,也影響第二天的學習。”從那後,我就不再半夜偷看。但總是抽點空就想看書,有時還上癮,就在上學和放學的路上拿著書看。

在吃飯時,爸打開收音機,聽小說聯播或評書。記得評書《楊家將》是我們最喜歡聽的,我常被他們精忠報國的精神打動,也暗下決心,長大以後也要做壹個對社會貢獻的人。

爸常在報刊上發表文章,我挺佩服爸爸。也喜歡上了寫作文,作文常被班主任當範文讀。我在課間喜歡高聲朗讀課文,常被老師點名帶著大家讀課文。慢慢地,我的文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