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無疑是中國歷史上最奇特的壹個女子了,因為,她的身影竟牽連著三個不同的文化領域。作為宋朝皇帝的宋徽宗趙佶,無疑是和李師師走得最近的。另外,壹個是梁山泊的好漢浪子燕青,壹個則是宋朝的名詞人周邦彥。可以說在李師師的身旁,既圍繞著官方文化,也圍繞著平民文化。這樣就促成了李師師本身獨特的文化背景。
趙佶是壹個無能的統治者,他寵信蔡中、童貫,過了二十五年荒淫腐敗的皇帝生活,最終死在了恥辱的俘虜浪途中。他喜歡詩詞,但他的詞作很平庸,作為官方文化的代表,他拋棄軍國大事不理,而沈溺於李師師的軟玉溫香中,本身便是北宋滅亡的標誌。作為下層女子的李師師,自然也不敢對作為當朝統治者的皇帝有絲毫反對,只能與他“同床異夢”。既然如此,那麽多壹個燕青來攪局也就似乎在情理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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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趙佶相比,燕青則是當時最下層民眾的代表,他先是大明府盧員外的仆人,壹身花刺,“更兼吹得彈得,唱得舞得,拆白道字,頂真續麻,無有不能,無有不會”;後是梁山泊的好漢,人稱“浪子燕青”。據施耐庵先生的《水滸傳》記載,此人乃天巧星轉世,梁山泊排名三十六位,撲術是天下揚名,泰安州曾打敗了擎天柱任原。可謂是文武全才。燕青與李師師的交往,理由要比趙佶的堂而皇之的多,那是為了梁山泊招安,那是為了精忠報國,是無可比擬的大事。如果說,趙佶是壹個荒淫的統治者,周邦彥是壹個咬文嚼字的酸文人,那麽,燕青就是壹個舍己為人的平民英雄。
李師師和周邦彥的交往,既不是和趙佶那樣赤裸裸的肉體交易,也不是和燕青那樣帶這些江湖兒女的俠骨柔情,而是更多的有“學術交流”的意義。周邦彥才華橫溢,李師師亦非泛泛之輩,而且兩個人壹個精詞,壹個工曲,壹寫壹演,壹唱壹和,有道是“日久生情”。古有司馬相如與卓文君,又怎麽能肯定周先生與李女士不來點兒愛情滋生呢?
因此,李師師的愛情把歷史文化、俠義文化和宋詞文化連在了壹起。最後,李師師是當了皇上的情人,還是當了詞家的愛妾,抑或是浪子的壓寨夫人,這個問題竟纏繞了我的心神。
李師師選擇了誰呢?
首先,準確排除的是趙佶。他是皇帝,是統治者,是封建統治階級的代言人。他前有滿朝文武,後有六宮妃嬪,上有七廟列宗,下有皇子王孫,他不可能親自去挑戰封建的規律,便是有心也無力。後來,國破家亡,自顧尚且不暇,哪裏還管什麽李師師,只能嘆幾聲“愁苦,問院落淒涼,幾番春暮”,來抒發壹下身為階下囚的苦悶了。
然後,可以排除的是周邦彥。宋代張端義的《貴耳集》中說周邦彥和李師師相好,得罪了宋徽宗,被迫離開京華,還留了壹句“沈思前事,似夢裏,淚暗滴”來總結自己的這次愛情經歷。據說,有壹首《風流子》也是抒寫了周邦彥對李師師的相思至深。也就是說,周邦彥最終也沒能擁有李師師。其實,無論周邦彥是否離開京華,他與李師師的愛情縱能開花,也不可能結果。周邦彥生於1056年,卒於1121年,生平事跡較詳細,他歷任太學正、廬州教授,徽宗時為徽猷閣侍制,提舉大晟府。可見,他是壹個城府很深的人,試問,壹個深明孔孟之道的儒子,怎會娶壹個妓女為妻?而且,從史書的資料中我們也能知道,周邦彥的後來生活,也確實和李師師沒有多大關系。
其實,燕青也是可以排除的。在《水滸傳》的後面,羅貫中壹直是以鄙夷的目光描寫燕青和李師師的交往,所以,燕青在功成之後,“收拾壹擔金銀,竟不知投何處去了”。兩個人的故事,便無疾而終。而同時,燕青也是可以不被排除的。因為,燕青和李師師都是下層群眾的代表,兩個人都是在歷史上恍惚而過——燕青跟著宋江,李師師挽著趙佶和周邦彥,這樣的兩個人為什麽不能像電視劇的情節壹樣,孤舟簫韻,江湖飄篷呢?可惜,這樣的看法,未免牽強,未免太羅曼蒂克,未免太壹相情願了。
李師師最後也沒有融入了北宋的任何壹種文化,相反的,倒是她成了北宋文化的歸宿。
嶽飛挺槍高歌,“擡望眼,仰天長嘆,壯懷激烈”;蘇東坡扁舟赤壁,“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辛棄疾壯誌難酬,“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作為宋朝文化的集中代表的“宋詞”在山河破碎的南宋,終於開始了它的豪邁和奔放。
而在北宋時,宋詞的主要風格,只是敘述羈旅情愛的婉約風格。
曾朗誦“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範仲淹留下的卻是壹句“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立誌革新的政治家王安石唯只能徘徊於仕與隱、進與退的行廊裏,壹邊“夢闌時,酒醒後,思量著”。或許,他們的行情萬丈已經被銘入碑冊,但他們的壹絲遊嘆都被流傳民間。文人墨客記住的,是他們附在“楊柳岸,曉風殘月”後的壹陣文化騷亂。在李師師的歌與樂之間,他們的詞作從黃河滲入西湖,由著千百年動蕩的車馬,載到了私塾先生的啟蒙課本裏,然後,再到二十壹世紀的黑板上。
嶽陽樓沈默了,《清明上河圖》沈默了,而中國文化沒有沈默,他還在沸騰,還在奔湧。
北宋,那座威武的汴京城,在女真族的馬蹄聲中,轟然倒塌。隨著趙構在杭州城的壹聲哀號,北宋文化徹底的崩潰了。
李清照給了北宋文化壹個空格,李師師便抱著她的琴瑟為它畫上了壹個句號——壹個讓宗澤、嶽飛、韓世忠都無可奈何的句號。趙佶踏著這個句號走向了死亡,燕青踏著這個句號走向了江湖,周邦彥則沒有觸到這個句號。李師師終是死了,是死在歷史的角落裏,是死在了金朝的兵戈叢中,還是燕青的懷裏,已不得而知。
但至少,和北宋壹樣,李師師是短暫而且華麗的。
少年身價冠青樓,
玉貌花顏世罕有。
萬乘當時垂睿眷,
何憂壯士不低頭!
李師師也是幸運的。因為,在從古至今的女子中,還沒有壹個,能同時挽住皇帝、俠客和文人的手臂。她給了趙佶肉欲的滿足,她給了燕青壹紙赦書,她給了周邦彥壹杯別離酒,同時,也給了自己神秘傳奇的妝飾。
太委婉的北宋,在金朝將卒“南朝無人矣”的嘲笑聲中,湮沒在了黃河沖流來的泥沙下。
那裏沒有趙佶,因為他的屍骸在遙遠的東北。
那裏沒有燕青,因為他是壹個不由得拘束的浪子。
那裏沒有周邦彥,因為他的最後壹聲嘆息是在遙遠中散去。
那裏卻不壹定沒有壹個李師師,她在溫柔富貴中生來,也在溫柔富貴中死去。枕著北宋都城煙花般的繁榮,孤獨的死去。或許,其實她根本就不需要皇帝、俠客和文人,她要的,只是她永不會朽老的容貌。她要的,只是她口中唱出的最優美最華麗的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