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6是清朝崩潰前的第五年。中國的封建帝制延續了2127年。國家和社會就像腐爛的西瓜,滿溢著膿液,臭氣熏天。東方大地期待著壹場風暴,掃除壹切腐朽醜惡,讓這個紮辮子磕頭的古老民族重獲新生,跟上世界的步伐。
這壹年,安徽巡撫、清朝親王奕劻的女婿恩明收到了壹封推薦信。這封信是他的老上級、前陜西省省長於連三先生寫的,推薦他的堂兄、浙江殷珊人徐錫麟。恩明壹直是玉蓮先生的門徒。他看了老師的信後,毫不猶豫地給通過“接受捐款”獲得道長身份的徐錫麟安排了壹個“會議”管理的職位。
所謂捐款,說白了就是花錢買官。賣官鬻爵從來都不是什麽新鮮事,但能被政府合法化制度化,明碼標價賣的可能也只有這個清朝了。
清朝在康熙攻克準噶爾時因經費不足開始賣官,以開辟政府財源,壹直延續至今。價格公平嗎?看看光緒二十六年的價格:北京官李郎中2073兩,本金1728兩;地方官中道士4723人,縣令3830人,同治1474人,知縣999人,縣令210人。當時壹兩銀子在今天大概是170、80元,換算下來也不便宜。
花大價錢買官的人當然不是來為人民服務的。他們上任後做的第壹件事就是拿回成本,然後大賺壹筆。當然,靠工資是不行的,那手段肯定是搜刮賄賂。
清廷不怕這些買權的官員亡國嗎?不怕。晚清重臣李鴻章有句名言:“天下最容易的事,莫過於做官。”既然說到底誰都能做這份工作,那我們就把這份工作賣掉吧。誰出錢誰就幹,沒有不稱職的擔心,有賺錢的喜悅。至於他們,他們肯定會搜刮賄賂。可惜,老百姓不是我。索賄。只要妳不澄清,大家都還是我們的壹員。
從最高層的慈禧太後,到安徽巡撫恩銘,再到給堂弟寫推薦信的山西老巡撫於連三,他怎麽也不會想到,會有人接受捐款,進入官場,然後發動驚天壹擊!
這個從日本回來,儒雅的鼻梁上架著壹副近視眼鏡的年輕人,在安徽省會安慶上任前,對他的戰友秋瑾等人說過這樣壹句話:“法國大革命八十年戰爭,我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在革命的初期,中國也應該流血來澆灌革命之花。我這次去安徽是準備流血的。妳千萬不要覺得它可悲,有退縮的想法。”
恩明哪裏能知道?徐錫麟的名字今後將與他的恩明緊密相連,“徐錫麟刺恩明”的歷史故事將代代相傳。
買官進體制,就是找機會把體制內部幹掉。徐錫麟和他的幾個戰友是歷史上最獨特的官員。
徐錫麟無疑是新舊交替時代無數反叛中最突出的壹個。從65438到0873,他出生在壹個富裕的家庭。他從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但他從不不安分。12歲時,為了找個和尚“學武”,他去深山老林無影無蹤,家裏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並嚴加約束;他願意努力學習的不是布置的作業,而是天文學。他經常半夜起來“看夜星”,樂此不疲。成年後,他與許結婚。結婚幾年後,他不能生育。他家裏人想給他另娶壹房,他堅決拒絕,然後帶著老婆走了。
徐錫麟在下定決心打入官場拍照片之前,已經接觸了浙江壹大批革命同誌。為了給這項艱巨的事業打好基礎,徐錫林忘了跑步,經常累得不脫鞋襪就睡覺。當他醒來的時候,他發現他再也脫不下它們了,因為從他磨損的腳上流出來的血已經把他的腳和鞋襪粘在壹起了。
壹個充滿激情的人,壹定會深入歷史!
到安慶後,徐錫麟在武備學堂的崗位上努力經營學校事務,以博取恩明的信任和提拔,取得更有利的地位,同時暗中籌備策劃中的大事。因為是於連三老師推薦的,恩明對他沒有懷疑,也很欣賞他的學校成績,準備培養重用。而徐錫麟很快就覺得這個武備學堂壹點都不保密,壹個月幾十塊銀元的工資根本不夠他從事地下活動,於是就寫信請求表叔俞蓮三再出面,請求再壹次幫助。當時徐錫麟買過道士,花了不少錢,但這些錢不是徐錫麟從家裏拿的,而是回族中人、富商徐中卿捐的。壹次捐款五萬銀元,使徐錫麟、陶等四人分別買下了知府、同治的職位。如今不被重用,壹直為徐錫麟捐款有功的俞蓮三叔感到愧疚,再次寫信給恩明,請他幫侄子壹把。恩明謙恭有禮地答道:“小學生急著用,對老師來說毫無懸念...設巡校宜,以(徐錫麟)之才,望能勝任。”1907開頭,徐錫麟被恩明提拔為巡校兼巡捕室。
安慶巡校位於安慶城東北角的百花亭(今安慶衛校)。創建於1906年清廷下令各省辦巡捕學堂,是清政府專門培訓巡捕幹部的地方。學生分為A班和B班,每班200人,每班3個月(後來改為半年)。A班畢業後培養B班。參加訓練的人都發了壹支九槍毛瑟槍,大部分畢業後被分配到全省各地當警官,所以也叫警官學校。
這個職位讓徐喜林很高興。警察學院對安徽省來說非常重要。掌管這所學校,我不擔心沒有機會接觸安徽省頭號官員恩明。另外,這個學校的學生都是武裝起來的,教育好他們是起義的基本力量。
他在嚴格訓練學生的同時,向他們灌輸革命真理,同時與四方保持聯系,帶著學生骨幹出集賢關,參觀龍珠山和觀音閣,暗中觀察地形,繪制軍事地圖,逐漸引起聰明人的註意。學校會計古松發現徐喜林有幾筆不清的賬,發現他上課大膽發言,下課神神秘秘,於是暗中觀察,私拆徐喜林的信件。顧會計很快證實了徐錫麟的陰謀,大驚之下趕緊向恩明匯報,說這個看似忠厚的徐錫麟是革命黨。恩明聽了壹笑,道:“革命不是這樣的,革命黨也不是這樣的。”徐惠班在尖叫,不是革命,妳多心了。"
這個嘴唇上長著兩撇濃密八字胡的政府官員,皇親國戚,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徐錫麟的壹個推薦人是他的老師於連三,余前省長的表弟怎麽可能是革命黨?創造自己的生活?第二,恩明這種年紀和閱歷的人都很了解徐錫麟的知識青年,但他無非是壹個“憤青”,喜歡炫耀壹些新思想,以敢說奇談怪論為榮。出於警惕,恩明故意當面對徐錫麟說:有人說妳是革命黨。徐錫麟不屑地回答,大人,妳是女族長。恩明壹副懶得辯解的樣子,更是如釋重負。
恩明的粗心讓他離鬼門關更近了壹步。
此時徐錫麟已與秋瑾在浙江商議,於1907年7月,浙皖兩省同時起義。清明節那天,光復會在紹興大禹墓召集了浙江、安徽兩省負責起義的社會各派領袖秘密開會。會上決定成立光復軍。大家推選徐錫麟為組長,秋瑾為組長。會上決定,1907年7月8日,在安慶巡校舉行學生畢業典禮時,徐錫麟率光復軍起義,占領安慶城。秋瑾負責浙江起義軍。19日揭竿而起,攻占杭州,隨後兩軍會師,攻占南京。
這次起義的時間因為事態的變化而壹改再改。
秋瑾原計劃7月6日起義,但徐錫麟說沒準備好,改到8日,也就是警校畢業典禮。恩明要在現場發表重要演講,正好;8號就說好了,但是出了個意外,黨員葉陽高被抓了。被抓後,葉陽高不忍嚴刑拷打,傾吐了所知的黨員信息,於是安慶全城搜查。好在徐喜林和他們的聯系人都用的是假名。於是關鍵時刻出現了:恩明破獲此類大案,立即把他信任的巡捕室招至徐潤西林,要求徐惠班立即按名單抓人;而徐錫麟拿到壹看,第壹個上榜的“輕人”就是自己!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的徐喜林壹邊下定決心要在兩天之內收拾亂黨,壹邊暗暗咬牙——大睡壹覺,越快越好!
完全蒙在鼓裏的恩明,似乎很體諒革命黨人的心思,主動把起義往前推了兩天:本來是7月8日警校畢業典禮,但他說他壹個叫張次山的屏友的老母親這壹天過八十大壽,他要向她道賀,並指示徐錫麟把畢業典禮提前到6日。
起義的日期轉了壹圈,於是戲劇性地回到了秋瑾主張起義的那壹天。
7月5日,徐錫麟根據起義計劃向恩明呈上請柬:“安徽巡校於5月28日(農歷)成立,舉行第壹次畢業大會,請妳來給傅太指示。”
7月6日,1907,安徽巡校第壹屆畢業生在禮堂外以下臺階處排隊。學校會抱著穿著制服的徐錫麟站在臺階上,等待恩明總督的到來。他的兩個助手,馬和陳伯平,分別守著左右過道。
根據學校所有學生的安全要求,所有的槍都是空的。就在恩明出現之前,相關人員還故意掉了徐喜林佩戴的手槍。然而,革命者已經為此做好了準備。
上午九時,指揮大人恩明在安徽省幾名高官的簇擁下,到達學校,距離起義只有彈指壹揮間。
正式班的學生首先向恩明敬禮,恩明回應。
這時,徐錫麟搶上第壹步,單腿跪下,雙手放在學生名單上:“報告總司令,今天有革命起義!”
莊嚴的畢業典禮正在進行,徐錫麟突然這麽突然地來到這裏,很突兀,也很不合適——如果很緊急,為什麽不在典禮開始前報道?現在儀式正在進行,不能結束後再報道嗎?恩明又驚又惱,正要被訓。這時,許西林突然閃開了。在壹邊,陳伯平拿出壹個隱藏的炸彈,扔向恩明,他在這裏高!
原來徐喜林的舉報就是動手的信號!
驚天動地的巨響沒有出現,炸彈也沒有爆炸!
時間似乎停止了
在徐錫麟原來的詳細計劃中,壹槍解決恩明後,他拿出槍向左壹槍殺了三藩,再向右壹槍殺了綱斯,而馬、陳則分坐兩邊的各路、州、州、縣的官員。但陳伯平扔的炸彈沒有爆炸,頓時讓大家無所適從。
汗流浹背的徐錫麟終於從這場可怕的事故中緩過神來,立刻跪拜,嗖嗖地從靴子裏掏出兩把六環手槍,朝恩明扔去。
驚魂未定的恩明身中七槍,壹槍中唇,壹槍中左掌,壹槍中右腰,壹槍中左右腿,都沒有擊中要害。文壹聲怪叫巡邏的陸永義,跳起來用身體護住恩明。剩下的子彈射進了盧永義的背部,盧永義當場身亡。
許西林將子彈打光,然後進了壹個小房間裝子彈,吳的警車德文趁機背起重傷的恩明就往禮堂外跑。在混亂和尖叫聲中,陳伯平從背後擊中了恩明的致命壹擊。子彈進入恩明的肛門,穿過他的腹部和胸部。轎夫把奄奄壹息的恩明塞進轎子,拖著腳出了轎子,笨拙地擡回了府署。搶救中請西醫做手術,剖開腸子,但沒有發現子彈。再打開大腿,還是找不到。據說子彈已經泡過毒,遇到血就會融化;據說子彈是鉛做的,壹進入體內就自己融化了。這是民間傳說,其實只能靠當時的醫術。
此時,恩明突然意識到自己充滿了悔恨,不停地喊著:“糊塗,糊塗!”"
在警校裏,遭受這壹巨變的文武百官連滾帶爬,紛紛落荒而逃。這時,舉報徐錫麟辛苦的剛逃到門口,從壹條汙水溝裏跳出來,被馬壹把抓住;古松磕頭求饒。徐喜林先用刀砍了壹下,但他死不了。他命令馬韓綜用槍射它。接著,徐錫麟向學生們喊道:“總督被古松殺死了。讓我們去占領軍械庫,從我們自己開始革命。”徐錫麟、陳伯平、馬帶領部分學員來到安慶西軍械學院。
清軍關閉了安慶的城門,徐錫麟派出的聯絡官出不了城,城外的新軍進不去,起義軍內外聯系中斷。此時軍械總處已持倉庫鑰匙從後門逃出,彈藥藏在地下倉庫,壹時無法取出。光復軍的士兵從倉庫裏掏出壹門大炮,放在軍械倉庫的後廳。陳伯平拿了壹顆彈殼,放進槍膛。他對徐錫麟說:“現在形勢危急。用炮彈炸掉福泰衙門,摧毀敵人機關,然後炮轟北門城樓,打開城墻缺口。”徐錫麟看到福泰衙門壹帶民房密集,馬上制止說:“這樣做會把壹切都燒掉,不符合革命宗旨。如果我們能成功,人民將不可避免地受到侵蝕。”堅決拒絕開火。
城門緊閉,他們不想放火炸城墻。徐錫林和他的戰友被困在安慶這座彈丸之地,只有死路壹條。
很快,清軍的抓捕營和巡邏營趕到,包圍了軍械所。光復軍利用軍械站堅固的墻壁,有的爬到屋頂上向清兵射擊。
這時,晚清的軍隊也進行了壹場真正的戰鬥。戰鬥力測試結果是:死傷100多人,不敢前進。藩司馮旭立即派道士黃潤久和夷陵老祁智前往都鎮,但清軍仍遲遲未動。看到清政府長期進攻軍械,開始懸賞徐錫麟。剛開始3000元,馬上漲到7000元,後來到了1000元,清軍開始進攻。雙方激戰近5個小時。陳伯平不幸去世。接著,敵人破門而入,卻發現徐錫麟的軍帽和軍裝躺在地上不見了。馮旭再次展示了他的獎勵,並下令到處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