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士諤壹生創作的百余部小說中,以《新上海》與《新中國》最著名。《新上海》將清末上海十裏洋場種種光怪陸離的“嫖、賭、騙”醜惡現象作了深刻揭露,寫得淋漓盡致。1997年,上海古籍出版社推出“十大古典社會譴責小說”,陸士諤的《新上海》與李伯元的《官場現形記》、吳趼人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等,同列其中。《新中國》是陸士諤32歲寫下的代表作,這是壹部令今人萬分驚嘆的小說。該小說又名《立憲四十年後之中國》,小說以第壹人稱寫作,是壹部以夢為載體的幻想之作。書中寫道:“萬國博覽會”在上海浦東舉行,為此在上海灘建成了浦東大鐵橋和越江隧道,還造了地鐵。有趣的是為造地鐵(電車隧道),還發生不同意見的爭執,有說造在地下,有說要造高架;爭論到最後,說是造高架行駛噪聲太大,且高架鐵豎柱影響市容又不方便,最終定下造地下電車隧道。他創作的以抗擊八國聯軍為題材的小說《馮婉貞》的部分內容竟被編入《清稗類抄》,後人又將此作為史實編進了歷史課本。此外他還給包括古典四大名著在內的各種小說寫作續書,其中最著名者是《新水滸》,書中描寫梁山好漢開銀行,辦鐵路,發展工業等,探討了經濟與技術發展和人性的沖突。
陸士諤對醫學及武術均有興趣,這也是他寫武俠小說的功底之壹。他飽讀醫書後,又拜名醫唐純齋為師,到20世紀20年代初,竟懸壺上海。他雖以醫為業,卻未嘗棄文,寫出以清初社會現實為背景的武俠小說20余部,其中《血滴子》尤為走紅,以致世人多以為雍正之傳位和喪命,都是出自血滴子成員之力。另撰有《也是西遊記》、《飛行劍俠》、《七劍八俠》、《七劍三奇》、《三劍客》、《紅俠》、《黑俠》、《白俠》、《順治太後外紀》、《女皇秘史》、《清史演義》、《清朝開國演義》《十尾龜》等書行世。在言情小說方面,他還寫過《新孽海花》、《孽海花續編》,因《孽海花》原書作者曾樸讀後提出抗議,陸即接受意見將書毀掉。 1910年,晚清小說家陸士諤在其幻想小說《新中國》中,寫下了這些令後人驚嘆不已的句子,神奇地預言了將要在上海舉辦的世博會,並點出地址在浦東。近日,記者專訪了陸士諤的嫡孫陸貞雄,聽其講述這位神奇前輩是如何構建出百年世博奇夢的。
時年32歲的陸士諤寫下了《新中國》,雖然全篇只有2萬字,卻預言到了百年之後的強盛中國及世博會的舉辦。全書以夢為載體,作者化身“陸雲翔”,以第壹人稱描述了自己夢中所見:上海的租界早已收回,法庭律師皆為華人,馬路異常寬廣,洋房鱗次櫛比。
最為神奇的是,他寫道:那年“萬國博覽會”在上海浦東舉行,為了方便市民前往參觀,在上海灘建成了浦江大鐵橋和越江隧道,還造了地鐵。為造地鐵,還發生了不同意見的爭執,有說造在地下,有說要造高架,爭論到最後,定下造地下電車隧道。“把地中掘空,築成了隧道,安放了鐵軌,日夜點著電燈,電車就在裏頭飛行不絕。”還有“壹座很大的鐵橋,跨著黃浦,直築到對岸浦東。”
如今住在黃浦區的陸貞雄認為,祖父書中雖未出現“城市,讓生活更美好”的字樣,但他勾勒了壹幅未來城市發展的美好藍圖,並相信終能實現。《新中國》結尾,陸雲翔被門檻絆壹跤跌醒,才知是壹場夢。妻子說“這是妳癡心妄想久了,所以才做這奇夢。”而他卻說“休說是夢,到那時真有這景象也未可知。”時至今日,這壹切果然成真。 身在積貧積弱的舊中國,陸士諤何以“做”出如此恢宏的奇夢?何以預言到百年後的世博?陸貞雄認為,“祖父更多的是靠他睿智的頭腦、淵博的知識、豐富的想象,以及對中國綜合國力的準確估計,然後層層推理,最後才構想出這個百年奇夢的。”
陸士諤弟妹等親屬都是當時進步團體如同盟會、南社的成員,使其很早就接觸了《***產黨宣言》等進步讀物,因此他認為革命進步人士必將建立起壹個獨立自主的 “新中國”。而且,陸士諤在當時是壹個“很西洋化”的人。在陸貞雄給記者看的老照片中,有壹張是陸士諤與其妻李友琴的西式婚紗結婚照。
在“夢中”,陸士諤還對世博的壹些細節預言精準。如《新中國》夢中的三大工程與現實中的延安東路隧道、地鐵壹號線、南浦大橋等地點方位均吻合。陸貞雄分析,這與祖父的醫生職業有關,“他經常要到各處出診,對上海的地理位置非常熟悉。”所以清楚哪些地方人流量大,哪些地方最需要修建這些工程。 14歲時,陸士諤從青浦珠溪鎮(今朱家角)老家到上海當學徒,卻因壹口“家鄉土話”被人歧視。3年後回到家鄉師從名醫唐純齋學醫。1905年,27歲的陸士諤到上海行醫謀生,1925年因為醫好了壹名富商的疑難病而成名,被譽為滬上十大名醫之壹。
陸士諤愛讀稗官野史,還愛寫這壹類小說,到上海第二年,便以“沁梅子”筆名出版了《精禽填海記》。之後,他壹邊行醫壹邊大量寫小說。
陸貞雄介紹,寫《新中國》,緣於當時的“改良小說社”的征文。“祖父看到征文後就開始寫《新上海》、《新中國》。”但當時,書出來後反響並不好,“都覺得是胡扯,說他構想的是‘烏托邦’,沒有人看,有些人將書扔掉或燒掉了,所以現在存書很少。”據陸貞雄說,原先上海圖書館也僅存壹本。
陸貞雄介紹,“祖父愛喝老酒”,所以《新中國》開頭,就是在正月初壹喝悶酒,“兩斤花雕下肚就昏昏欲睡”,便開始了這壹“百年奇夢”。
他曾預測在100年後,上海浦東將會舉辦“萬國博覽會”,而今變成了現實。上海世博會,在我國成功舉辦了。
陸士諤“預言2010年上海世博會”乃誤傳
為2010年上海世博拍攝《上海傳奇》的賈樟柯導演說:“他(陸士諤)寫了壹本科幻小說,他預言2010年上海會開世博會,而且世博會就在浦東舉行,那個時候要建壹個海底隧道。100年後,世博會真要在上海舉行了,我覺得這是壹個夢想成真的故事。”
上海世博會事務協調局與上海文廣新聞傳媒集團聯合制作的大型電視紀錄片《百年世博夢》也如此說。經傳媒的廣泛報道,“陸士諤百年前精準預言上海2010辦世博會”這壹說法已深入人心。這樣壹個“夢想成真”的故事確實很動人,很值得宣傳。但遺憾的是,這個故事其實經不起考證。實在說,這是典型的“人雲亦雲,以訛傳訛”。
近期,筆者為了編著《清末民初萬國博覽會親歷記》(商務印書館2010年4月出版)壹書,輾轉得到陸士諤百年前寫就的《新中國》壹書,方知今天我們所說並非真實。倘沒有看到原始材料,筆者恐怕也會是這“陸氏預言說”的“以訛傳訛者”了。
陸士諤不僅沒有“精準預言”“2010年”,而且他所說的“內國博覽會”亦非我們今天所說的“萬國博覽會”。 在陸士諤的小說《繪圖新中國》中,小說主人公陸雲翔在好友李友琴的導遊下,觀覽了1951年的上海,他來到人民廣場(跑馬場)的“新上海舞臺”看新劇,在南京路(大馬路)坐地鐵,到了外灘,忽驚見黃浦江上跨著壹架“大鐵橋”,他便問“導遊”:“這大鐵橋幾時建造的?”女士道:
足有二十年光景了,宣統二十年(按,1928年),開辦內國博覽會,為了上海沒處可以建築會場,特在浦東辟地造屋,那時上海人因往來不便,才提議建造這橋的,現在浦東地方已興旺的與上海差不多了。
那李友琴是在介紹黃浦江上的大鐵橋的來歷時,順便提了這麽壹句,說這橋是1928年在浦東開辦“內國博覽會”時為了方便人們來往才建造的。白紙黑字,怎麽就成了“陸士諤百年前精準預言上海2010辦世博會”了呢?時間不對,壹為1928年,壹為2010年;性質也不對,壹為“內國博覽會”,壹為“世界博覽會”。
讀者諸君可能要問:“內國博覽會”是不是“萬國博覽會”手民之誤?百年前的書出點小錯也不是不可能的。就拿此書為例,目錄的第二回回目為“拍馬屁擋手煎藥,送仙丹小婦多情”,而正文中第二回回目則是“冠全球大興海軍,演故事改良新劇”,這樣的錯誤就有點離譜了,顯然正文中的回目是正確的。
那麽,“內國博覽會”會不會是“萬國博覽會”手民之誤呢?那“內”字或與“萬”字形相近,但要知道,此書是繁體字版,如果是“萬”字的話,當印為“萬”字,查此書後面出現的“萬”,果被印成繁體“萬”字,看來此處“內”字不可能因字形相近而印錯,必為“內”字無疑。
其實,“內國博覽會”就是“國內博覽會”之意,這在今天聽起來別扭,但在當時卻並不別扭,恰手頭有例可佐證。在1915年出版的馮自由的《巴拿馬太平洋萬國大賽會遊記》中提到中國館之建築時,這樣說:“工程出諸寧梓之手,是以新派而造舊物,未免鑿枘不合,寧梓擅西制,使建宮殿,似不及內國工人。”看來“內國”與“外國”相對舉,就是“國內”之意。
還有例子,在同壹本書中,介紹巴拿馬太平洋世博會報知局時,這樣說:“會場中特設壹局曰報知局,專理壹切集會及交際事宜,凡有社團開會,須預在此局掛號,由局員編制日期,不致紛亂,其職掌有四:壹內國及萬國之大會;二關於學術之集會;三秘密結社及特別團體之集會;四介紹旅館鐵路及太平洋沿岸名勝。”看來“內國”與“萬國”相對舉,就是“國內”之意。
倘真的是萬國博覽會,陸士諤當會直接道明的,吳趼人在1905年所寫的《新石頭記》中,便這樣說:“浦東開了會場,此刻正在那裏開萬國博覽大會。我請妳來,第壹件是為這個。這萬國博覽大會,是極難遇著的,不可不看看。”這裏“萬國博覽大會”就不是“內國博覽大會”。
可見,“內國博覽會”不太可能是“萬國博覽會”之誤。
因此我們可以說,陸士諤不僅沒有“精準預言”“2010年”,而且他所說的“內國博覽會”亦非我們今天所說的“萬國博覽會”,所謂“精準預言2010年在上海召開世博會”只是粗心的後人的壹廂情願罷了。
他在今天蒸蒸日上的聲名與其說來源於“預言世博會”,不如說來源於百年前他對上海未來的幻想,而這些幻想在今天有的變成了現實。
然而陸士諤在今人的眼裏聲名卻蒸蒸而日上,何故?這還得歸功於他的小說《繪圖新中國》。表面上,他的聲名來源於“預言世博會”,實質上,他的聲名來自於百年前他對上海未來的“幻想”,而這些幻想在今天有的變成了現實。
這部“理想小說”講了這樣的壹個故事,宣統二年(1910)正月初壹,主人公陸雲翔(按,即作者自己)百無聊賴,在喝了好友李友琴贈送的20年陳的花雕後,“穿越”到宣統四十三年(1951)的上海,而壹個文明發達、面貌壹新的上海令他感到陌生和驚詫。
他在好友李友琴的“導遊”下遊覽了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上海。這時上海租界的治外法權、行政權已收回,領事裁判權已經廢掉,租界已經交還我國,洋貨已被國貨淘汰了,京滬開通了火車(宣統八年召集國會時,由於觀禮的人太多,“京滬火車為了此事特加上幾班特別專車”),外人僑寓我國不得不遵守我國法律,我國的各式兵艦堅固靈便都非他國所能及,我們海軍軍力“全球第壹”。
這時,人民廣場(跑馬場)豎起了座擁有“十二萬個座位”的“新上海舞臺”,全市都設有了售票點,走在覆有透光琉璃瓦的“雨街”上不用打傘,南京路(大馬路)下有了地鐵,黃浦江上架起了鐵橋,黃浦江底挖掘有隧道,法院(“裁判所”)裏中國人正在控告那違法的外國人,上海交大(“南洋公學”)變成了綜合性大學,我國高校都有了外國留學生前來求學,漢語成為“現在全世界文字勢力最大”的語言文字,“吾國的工人差不多個個都是小康”,女人們開始走出家門做會計工作(“總賬房”),嫖娼賭博都已被禁絕,我國生產出了“式樣極其靈巧,用油也極其省儉”的汽車,人們出門可以租坐“出租車”,從徐家匯到南京路十多裏間店鋪從沒間斷過。
“國民遊憩所”裏閱報室、絲竹室、棋話室、彈子房、藏書樓、古董房、書畫房,應有盡有,新發明的煙火在空中可以燃出圖畫,洗澡改用成壹種“從化學裏頭分化出來的很能夠去汙滌垢並能殺壹切微生蟲”的“汽”,中國發明了“西洋各國從不曾有過”的飛艇,人們可以隨時乘座“空行自行車”,穿著“水行鞋”就能安然地在澱山湖上行走,捕魚人借用“測水鏡”和“聽魚機”來捕魚,水面上行走的都是那電機船,用X光透照可以在不傷蚌苗而采得珍珠,社會安定國人文明不得不開始裁減偵探,蘇漢民初步試制成功去除惡根性的“除惡藥”,吳淞口海軍在大演習,“走遍全國,尋不出壹個窮人”,“愁富”的人只好盤算著到海外投資(“把錢運到外國去做壹番事業”),聯合國安理會(弭兵會議會所以及解決國際爭端的“萬國裁判衙門”)就設在我中華。
待到作者壹覺醒來,卻發現自己仍睡在榻上,原來所有光怪陸離的美妙景象,只是壹場幻夢。
正是陸士諤對上海、中國未來的想象,以及這中間的諸多想象在今天成為現實,而不是他預言到什麽世博會,調動起人們的好奇心,從而使得陸士諤壹時成為壹個“神人”,此書成為壹本“奇書”。
今人視陸士諤為“神人”,視《新中國》為“奇書”,正是我們把他當成“預言家”,把此書視為“預言小說”之故。
在筆者看來,把此書當成“預言小說”,不如看作“幻想小說”(正如此書封面所印的“理想小說”);把陸士諤當成“預言家”,不如看作“幻想家”。預言與幻想區別在哪裏呢?預言更多地體現著預言者的“神機妙算”和“遠見卓識”,而幻想則更多地寄托著幻想者的“渴望”和“希冀”。
準確地說,《新中國》屬於幻想之作,而不是預言之作。因為陸士諤是那不幸的現實中的掙紮者和痛苦者,他強烈地渴望改變現實,但又在堅硬的現實面前看不到改變的希望,於是只有通過幻想來自我安慰。從此壹意義來講,他並不是為那痛苦中的蕓蕓眾生指示壹個可能的未來生活圖景的先知。
今天,我們常常驚怪於百年前的陸士諤能“預言”到南京路下有地鐵、黃浦江上架鐵橋、黃浦江底通隧道、大劇院裏放電影等,而且這些“預言”在今天都壹壹實現。我們的驚怪顯然是建立在這些新生事物的設想都是壹百年前的陸士諤在醫房或書房裏“獨家想象”出來的。
其實,他之設想並不是他的“獨家想象”,他之所想事物,在當時世上本就存在,只是當時的上海沒有而已,看到他人所有,幻想自己也能有,此亦陸士諤的“準確預言”在今天能夠靈驗的關鍵之所在。
就說那輕軌地鐵,早在1876年,李圭就在紐約看到了高架橋隧道上行車的景象,他說:“鐵路、電線如脈絡,無不貫通。輪車必須由城裏經過者,則於空際建長橋,或於街底穴道以行。”(李圭:《環遊地球新錄》,谷及世校點,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74頁)待到到達倫敦,倫敦的地鐵更是發達和完善,李圭這樣描述倫敦地鐵:“美國各街多建鐵路,行街車,便搭客,此城則於地底穴道,以行火輪車。分段設車票房。行人欲往何街何段,隨處購票,下石階四五十級,至地底車房搭車而行。亦有貨攤小鋪,以便行客,恍惚又壹世界。是緣地狹人稠,諸國交會,街衢行人車馬已不勝擁擠,乃創為地道,庶便往來也。”(同上,第86頁)
當年在倫敦漫遊的李圭還提到正在討論中的英法海底隧道,“聞兩國會議,擬將海底開通,建鐵路行輪車,此舉或可成也”。(同上,第146頁)
我們知道,上海是西學新學薈萃之地,那麽,34年後的陸士諤幻想上海將來大馬路下通地鐵,黃浦江下掘隧道,這有什麽稀奇的呢?
接著要問的是,陸士諤是不是知道西方都市裏有地鐵有隧道的“新知”呢?答案是肯定的。在提到南京路下建地鐵的時候,他的小說人物李友琴說,由於上海地狹人稠,路面行駛電車往往有碰撞行人等事,於是,“總要想壹個改良的法子,於是大家研究,有人說歐美電車有架設著鐵橋在半空裏行的,有開築著隧道在地底裏行的,經大眾議決,說空行不及隧行的便,電車在鐵橋上行那鐵橋是淩空的,行起來轆龍轆龍雷響似的,鬧得兩旁店鋪及街上行走的人頭都暈了,並且架橋的鐵柱壹根根豎在街上,也很討厭的,決定開築隧道,才改成現在的樣子”。輕軌隧道還不是參考歐美嗎?
再說那黃浦江下的掘隧道,也無不是受歐洲海底挖掘的啟發。當陸雲翔提出上海到浦東隔著這麽寬壹條黃浦江,難道黃浦江底下也好築造隧道的疑問時,女士道:“怎麽不能,妳沒有聽見過歐洲各國在海底裏開築市場麽,築條巴電車路希什麽罕。”可見,陸士諤對歐西在水底挖掘隧道的“新知”並不陌生。
因此,我們可以說,陸士諤的“預言”和設想只不過是壹個“看到他人有,希望我也有”的渴望和幻想而已,並不是他獨到的驚人的“發明”。
當然,我們說他之所想有所依據,並不是說他之所夢都有所據。其中也有些天馬行空的“不靠譜的”幻想,才可能是他的獨創,比如軍艦上蒙覆著可以“制服炮彈”的“橡皮包甲”,能使人在水面上行走的“水行鞋”,可隨時乘坐的“飛車”等,如果這些設想都實現了,我們才能說他是“神人”。
100年前,陸士諤小說人物隨口提到上海曾於1928年舉辦過“內國博覽會”,今天被粗心的人們誤傳為他“精確預言百年後上海舉辦世博會”,遂使士諤其人其書聲名日隆,於是,采訪探尋,翻印整理,好不熱鬧,這對士諤來說,不能不說是件幸事,然而,倘能啟士諤於地下,他對今天的誤解和喧鬧能安心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