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壹根蘆葦,它總是讓我想起我的祖父。」
/01/
每年清明節,我都會祭奠爺爺,現在臨近清明節。我想起當年為他寫的文章,拿出來重溫壹遍,回憶起壹直在我心裏的老人。
起初,花蕾是嫩的,然後葉兒是綠色的,然後花是黃色的,最後羊群飛了起來。
我爺爺的門前有壹條小河。河流向東穿過壹座小橋,河水匯聚在壹個小澤湖裏。在這小澤湖裏,生長的是我關註的這壹片蘆葦。
關註的原因不僅僅是每次看到這個,我總會想起我的爺爺,而且這個蘆葦對我的爺爺來說是壹個恰當的象征。
“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壹方。”每當我觸摸這蘆葦,我將永遠記住這些詩。但我不知道《詩經》裏的蠍子和這蘆葦是不是不壹樣。
停在橋上,面對這片熟悉又陌生的蘆葦,總會讓我想起爺爺。我熟悉它是因為我有意無意地看了很多年。奇怪是因為它不能再和爺爺在壹起了。
這時,當妳看到蘆葦搖曳如伊拉克人的長發,妳真的會產生劉士林評論這首詩的那種情緒:壹種震撼整個人生的悲傷,壹定會立刻湧上妳的心頭,讓妳陷入壹種無法自拔的情感體驗。
這種悲劇性的震撼,源於生命的歷程,源於生命的輝煌,源於生命的脆弱。生命中充滿了植物和樹木,雖然它采取了不同的形式,但它是壹種讓妳敬畏的生命,它以自己獨特的方式給世界留下了歷史。
爺爺的身體很強壯。八十六年並沒有表現出我們想象中特別明顯的痕跡。他這輩子都沒騎過自行車,更別說摩托車什麽的了。
他唯壹的旅行方式就是自己的雙腳。正是這種旅行方式,讓他在86歲的高齡還能走得像蒼蠅壹樣快。
在農村,每五天就有壹次“聚會”。我祖父的房子離市場有五英裏遠。他總是步行去市場。主要是四處走走,買點水果之類的。
等我有了車,我想載他去市場,但每次都被他拒絕。慢慢的,我明白了他的意圖,我也不再勉強他。
/02/
雖然住在農村,但我爺爺是個很講究的人。註意健康和衛生。他從醫學書籍和電視上學到了很多有效方便的鍛煉方法。他堅持了很多年,他也經常教我做,所以我壹定要堅持。
奶奶在世的時候,爺爺從來不做家務,因為家裏有壹個賢惠的奶奶。我奶奶去世後,我壹直擔心我爺爺會過得很糟糕。令我們驚訝的是,爺爺把壹個人的生活管理得井井有條。
反正壹定要吃早餐;壹天中的膳食應該有蔬菜和肉;晚飯不要吃太多,不要吃太晚,吃太晚也不要馬上睡覺。等壹下。他用行動給我們上了生動的壹課:生活的美好在於品質。
在講究衛生方面,我更是自嘆不如。爺爺家是壹棟有壹百年歷史的老房子。低矮老舊,連屋裏的墻都還是泥巴。
但就是這麽壹棟老房子,無論什麽時候去爺爺家,壹切總是井井有條。老人去世後,在整理他的遺物時,我們都驚嘆於他的細心:每個櫃子裏的衣服都疊得整整齊齊,房間裏的東西也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
就連家裏用的抹布都是洗白的。老房子裏,壹個老人住了這麽多年,卻壹點味道都沒有。
爺爺的個人衛生也很講究。每隔壹天,我會燒熱水,擦洗身體。外套三兩天就要換壹次,換下來的衣服從來不需要孩子洗,都是自己做的。
有壹個細節我永遠不會忘記。因腹痛住院的第二天晚上,我在醫院陪他上床,晚上還幫他在衛生間小便。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當時腹痛還是很厲害的。
他小便後,我發現他拿了壹張紙巾。在那種身體狀況下,他依然堅持自己的衛生習慣,這真的說明整潔已經成為他生活的必需品。
這樣壹個堅強的老人,我曾經堅信他會用歲月給我們壹個傳奇,我也堅信他會像蘆葦壹樣,不僅給我們壹個綠色的希望,還會給我們壹個美好的秋天。
但他像蘆葦壹樣脆弱,壹陣風就足以折斷。爺爺因為腹痛入院,但是三天後,也就是他打算出院的前壹天晚上,他毫無征兆的走了。
也許,為了把他最好的東西呈現給我們。那時,蘆葦吐著新綠,河水也在上漲。
我記得帕斯卡把蘆葦當成了西方文化思想的象征:人類是思考的蘆葦。爺爺在驗證生命的脆弱時,也給我們留下了他最強大的思想,影響著我們。他曾經熱愛生活,熱愛這個世界,熱愛他愛的每壹個人。
爺爺很健談。爺爺小時候家境不錯,給了他讀書的機會。而且他是壹個熱愛學習,註重從書本和媒體中獲取知識的人。
於是他研究歷史、地理、典故。我從小對爺爺的印象就是天文地理,無所不知。這些給了爺爺足夠的話題。
所以每次去看望爺爺,喝茶聊天很正常,大部分時間都是忠實的傾聽者。在這聽的過程中,我常常對上個世紀的老人和他的思想和話語的現代時尚感到驚訝。沒有落伍的感覺。
老婆也是壹個健談的人,因為這種* * *天性,所以每次去看望爺爺,老婆都會陪著。當我的妻子和祖父正在愉快地交談時,我能從他喜氣洋洋的神態中察覺到,這位孤獨的老人此刻正從這種交談中獲得他所渴望的家庭幸福。
雖然這個“思想的蘆葦”對於自然來說是如此的渺小,但由於它的偉大思想,人們可以統治世界。
爺爺也用他豐富的思想深深影響了我,甚至在某些方面顛覆了我的思想。
/03/
我接觸的大部分人都對社會、對世界、對人事充滿了太多的怨恨,導致幸福指數不高。
但爺爺和其他人最大的不同是,他用壹顆感恩的心對待世界,用壹顆陽光的心對待生活,用壹顆快樂的心對待人事。在談話中,他總是談到社會的進步,生活水平的提高,親人的關心和尊重。
即使偶爾說起當下的不足,也會輕描淡寫。其實仔細想想,生活也確實如此。比如人有長短,月有圓月。
如果妳總是盯著夜晚,妳的世界總是沒有陽光,妳的頭腦越來越黑暗。而多沐浴陽光,心情也會豁然開朗。
爺爺的想法也體現在他對工作的態度上。他是壹個有自己思想和獨特原則的人。
他對工作總是壹絲不茍。在村子裏,他是個有知識的人。所以,年輕的時候,我在村委會工作。後來我成了壹名會計。我壹生都在做這件事。
在他的工作生涯中,我從未聽說過他的工作有任何錯誤。他沒學過會計,但他能做好會計。
我壹輩子和公物打交道,從來沒有為自己謀過任何私利。他經常教導我們:這是妳自己的,是妳應得的。不是自己的,壹分錢都不能拿。
從村裏退休後,我爺爺去了我叔叔的工廠做會計托管。按照很多人的想法,舅舅是為了讓外公過上安穩的日子。但是爺爺走了之後,還是和以前壹樣。
除了做好本職工作,還要忙,壹刻也沒閑著。對於工廠裏的每壹株植物,每壹棵樹,我從來不發表自己的看法。
就算廠裏的棉紗管之類的廢品不私賣,他也會存起來交給叔叔,叔叔讓他賣,他也會把收益全部記在廠裏的賬上。
漫天飛舞的柳絮,蘆葦用這種獨特的方式向世界講述了壹段歷史,也將自己的根與大地深深融合。逝者已矣,爺爺把他的思想深深融入了我們擁有的壹切,時不時讓我想起他的壹切。
“小橋流水人家”,爺爺家門前的“小橋”已經建成石橋。橋上開闊寬闊的道路更加現代,小溪裏的“流水”也越來越少夾雜,“人”的大門因為我爺爺的離去而關閉。
風景不再壹樣,人物也完全不同,但改變不了的是爺爺的過去,抹去不了的是我們的遺憾。
又見蘆葦。明年春天,蘆葦依然會裝點這個全新的世界。當我再次想起爺爺的時候,他所擁有的壹切,依然會陪我走向壹個全新的明天。
作者不著痕跡地走過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