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三十年前,我偶然在上海的壹家舊書店買了壹本書。是兩種詩的合訂本,刻於萬歷,分別印在白棉紙和黃棉紙上。卷中有許多朱墨,並有許多校對和後記。這是我第壹次買徐子暢的藏品。
《愛草》是“茂源徐子長大叔”寫的壹卷。九行十八字,白口左右雙邊。辛醜(1601)九月前,太原王調序,八月辛醜為錢希言題詞,均為翰墨。
躺在雲裏之後,俗人徐子長認識了自己。
《睡雲稿》是徐子長寫的壹卷。八行十八字,白口壹面。萬歷年間任隱(1602年)之前,道士波羅屠龍,萬歷年間任隱在冬天照看好友陳繼儒,萬歷年間任隱看郡人錢,都是手書。
這兩卷書上都有徐世四世的收藏印章,包括徐子長的印章、徐的印章、徐秋的私人印章和的印章。此外,還有“倚玉軒”(以常齋命名)和“萬山樓”(以徐秋齋命名)。
(秋)、(心衣)、藏書萊葵園(心衣印)、東吳、親和、美人望天。《詩在東方壹夜》《半畝梅花》印。
在《愛草頌》中,許為崇禎壹亥(1635)寫了壹篇後記,也為它寫了壹篇後記。《睡雲》手稿中有徐欣怡寫的五個筆記。
我買了這兩種詩後不久,在上海徐家匯的壹個老紙店裏,得到了壹本《明末百花雜詩》。《黑玉曹軒》也是徐子長寫的,有壹張徐欣怡的照片。據說是從船上裝上來的,還有很多垃圾書,包括徐子長刻的《毗盧崇尚和平集》,前面都有徐子長的名字。
這之後不久,蘇州文學山居給我寄來了徐子長的三種詩,卻不肯告訴我書的出處。它們是:
《吐草》為壹卷,刻於萬歷,八行十八字,單方面書寫。萬歷庚申年(1620)前,中秋殘月下,藍島人手書小語錄。
《秋水亭詩草》是壹首八行十八字的兩卷詩,口是心非。有邢炯的《序》、王鷗登的《序》、萬歷壬寅龍圖的《序》。這本書前面有兩個印章:玄陀和徐子長。
《歌齋詩話草》是壹首八行十八字的兩卷詩,白口壹面。有邢炯的序(沈永昌的隸書在上板)和陳繼儒的序。
這無疑是麗芙徐氏的書,他是從同壹來源。之後,文學山居送我壹本萬歷刻本的《許氏墓誌銘》,其中有《宜泉墓誌銘》、《明代四川隆安府》(陳繼儒著)、《邢航》(昌州錢著)、《齊泉府君行略略略》(徐子昌著)、《徐公遠與神儒人墓誌銘》(董其昌、趙著)
最後買了十卷兩卷的《徐氏家騎》,也是文學山居送的。書名為《三王寨藏書》,“由徐祖師爺華府藏於昌州昌黎,與兄易紀比較,侄孫龍遊更新”,由萊文徐氏圖書館蓋章印刷。《家乘》有刻有抄的,都是康熙中期的,題的是“梅花山莊”或“笑讀亭”,最後的“世系”還沒刻完。還有徐欣怡的後記,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又抄了壹遍,最晚的歷年是康熙四十六年丁亥(1707年)。
以上是我中間兩三年在不同場合買的徐子長家的遺書。可以斷定,這些書都是從壹個地方散落下來的,都是當廢紙稱重的。
這些書的數量相當可觀,但是沒有很好的保護,到處都是水、潮、蟲。好像沒有更老的版本,但是下限是在健康和工作的時候,沒有更新的版本。我是在上海的壹個地攤上偶然發現另壹批書後得出這個結論的。真的是壹堆垃圾書,但是很有特色。壹看就知道是同壹本書,水濕蟲吃。壹問才知道是昆山葉家的。問還有沒有比較完整的書,答案是已經稱過了。過了幾天,我又找了幾本書,才想起有壹本明代刻的《林茨遺像》和壹本康熙刻的《鄧紅軒詞牌》。
我這才知道,這些書並非出自富力,而是出自葉在昆山的家。徐欣怡的妻子是昆山葉國華的孫女,《萊葵闊集》是他們的書印。他們所收藏的善本早已散佚,其中有不少已被收入應繼順主編的《史靜圖書館善本書目》。徐石的遺書後來被心服保存在昆山的家裏。葉九來的半繭園,可能就是藏書的地方。這是我的推測,以後沒有進壹步的調查研究。
就在這前後,我還在孫氏弄了兩本書,上海修文堂,書名很特別,就是《煙花簡史》,裏面有八種* * *。其中有青雲王璐的《花史誌》,但不是以前記載過的《花史誌左編》。還有秦淮的四首詩和唐薛濤的詩...是萬歷刻本,卷內有多處收藏標記,包括《萊葵園集》。修文堂鑒寶得自蘇州文學山居,要價極高。我是用逸夫精舍舊藏元代刻的《傷寒論》四卷得來的。
翻遍所有目錄,都找不到《煙花簡史》這個名字。八本書的線條和圖版不盡相同,但可以肯定是同時刻的。《秦淮四微集》收了鄭如英、朱、等四人的作品,各有幾頁。她們是秦淮名妓的前輩。“四維”這個名字出現在萬歷,代代相傳。“山河出人才”不是某個四小姐的專屬稱號。是當時的才子們評價、收集、發表詩歌,這和後來上海的才子們選“花榜”的招數是壹樣的。魯迅先生在《上海文藝壹瞥》(兩顆心的集合)中,曾經談到晚清上海灘人才的成就,他們是王璐等人的集團,其中有些是好的。八種中有纏綿悱惻的情詩和明朝壹位才子的情書(可惜我忘了他的名字),真是“悲從中來,病中生,必聞雞怒月悲”。壹個是明朝末期,壹個是清朝末期。每當“世紀末”,這樣的事情總會發生。我覺得這就是《煙花簡史》這種書的價值所在,因為它確實生動真實地反映了某個時代某個社會的面貌,雖然只是壹個側面。
也是文學山居送的壹本書《山治先生的溫柔集》,也是壹部值得珍藏的作品。但時代更早,作者更有名。這也是阿明版畫。好像是萬歷以後刻的。開板潦草,稱“方刻”,與家裏刻的《朱集》不壹樣。只有四種書,書名分別是《窺簾集》和《醉紅集》...每壹集都屬於壹個筆名,比如“異域仙筏”,從來沒見過“朱雲明”這個詞。難怪書中所有作品都是狹邪所贈,難得壹個封建社會的士大夫有勇氣坦白承認自己寫過如此不雅的文字。在這壹點上,朱雲明比不上他的學妹。其中有詩詞,有文章,有小調...就藝術水平而言,它遠勝於王璐等人。祝枝山與蘇州的妓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的“風流事跡”與唐寅壹樣聞名數百年。過去,他只能瞥見三笑,但現在他可以直接接觸到自己的文字記錄,這是非常難得的。而且,這絕不是偽造的。《錢清堂書目》中有記載,但應該有七種,現在只有四種。
當我陸續買下徐子長的各種遺書時,我才恍然大悟,這些文學方善的書,原來都出自徐石。但大部分原書已經殘缺不全,書店將訂單或殘破的痕跡去除,重新裝修。為了說明是壹部完整的書,還刻了壹片“葉子”。什麽《煙花簡史》《山治先生柔情集》都是新刻的,但是字體像是燈光刻字,紙張也是舊紙做的,壹時不好辨認。“蕭記”的扉頁上特意刻了四個名字,下面還加了壹張葫蘆形的卡片,題中有“四全”二字,直接道出了造假的蛛絲馬跡。在同壹本書裏,我看過壹本書,《陳三種》,是萬歷年間刻的陳散曲,葉也是新刻的。這本書買不到,因為已經提前賣給北京比迪博物館的傅氏了。據說鄭熙娣因為沒拿到這本書,極其不開心。
這些東西都可以在《林逋方言》壹書中列舉出來,但我不認為都是無意義的。它確實讓我獲得了壹些知識。書店的這些伎倆的確可恨,尤其是為了造假而破壞文獻的完整性和真實性。但鑒定人能從徐石等世家大族論稱的“廢紙”中挑選出有價值的材料保存下來,也不能說他做了壹件好事。
二
雖然我已經買了六七種徐子長的詩,但我不想研究他的詩。坦率地說,那不太聰明。只要看看《戀草》和《沃雲稿》兩卷中的徐秋(朱茵、紫孫強)
朱墨的筆可以通過大量的修改而為人所知。許自己的詩也壹樣差,他刪了也不壹定比原作好。其子徐欣怡在碑文中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七月十六日,丙申,荀子兄申請片刻,以雨軒所誦,雲照原稿刊行。”徐子長的樂書,原刻不見,古劇系列有影印,可惜不在手邊,無從研究。只記得昆曲中壹直流傳的“借茶”“奪活”出自《水上遊記》,可見其影響之深遠。除此之外,他還有壹種筆記,《翟隨記》,應該值得壹讀,但我沒見過。翻閱賈成,同代人發表的大量傳記詩提供了大量珍貴的材料,從中可以了解到徐子長及其家族的概貌,非常值得註意。
徐子長是個很有錢的地主。他的祖輩“以積累財富起家”,後來陷入中遊,直到子長的父親“用計然的策略讓家族發展壯大”,最終成為吳中的富豪。“在吳手下最有權勢的都是增郡學郡的,有權勢的都是忘恩負義的...大眾以劇為榮,服完而不失勢,大眾少有色。”沒有雄厚的財力,是無法辦理修城、學縣等項目的。超翔自然是壹個非常精明的商人。“捧著就能養著,能儲存在肚子裏就不會幸福。”朝鮮希望改變他的態度,鼓勵他與名人交往,說:“我應該是康的弟子,但我應該是儒家的學者。”“聽聽他們在屏幕上的評論...自私而快樂地說:“我兒子沒想到世界會是這樣。
"我很高興能刻出自子長《廣壽刻本大師》的書,並說:"捐書千冊,萬卷,怎能如散於肩金洞,竟酬於湛篆無名後人!“由於常思未能上車,回家懺悔罪過,朝方毫不猶豫讓他去北京招都”,拜舍人先生於中。(以上見陳繼儒《義全徐工墓誌銘》。)
從這些敘述中,我們可以看出,徐子長生長在壹個大商人、大地主的家庭裏。他有壹個精明的父親,壹心想要擺脫商人的身份,擠進上層統治圈。他非常迷戀地主階級的文化,盡力培養兒子對這方面的興趣,並贊助他。
關於徐子長,陳繼儒為他寫了壹份聲明:“玄辛不屑於向家人詢問生產,卻部署家務,會計內外的好壞人數,都是翻耕記錄。”可見他也是個有心計的人。他繼承經營父親的生意,這是主要方面。自然,他也很“優雅”,這是很多名人極力說出來,誇大其詞的。以陳梅公的話為例:
“葛玄好休閑,房子選址在南邊的梅花別墅。廣池曲浪,亭臺樓閣路,十分之壹石,十分之三花竹,十分之七水,稱為弦繩歌舞。又寫了樂府新聲,作歌獻客。客人沒有去富麗參觀玄陀,而是和遊喧壹起遊泳,沒有唱歌。葛玄也不能坐在長沙發上,統治和投票,在沒有主人的平原上飲酒十天;如果主人可以不上騷壇而參加儀式,那麽主人和客人都是以父為恥,不名於世。”
徐子長的壹生在這裏已經寫得很清楚了。《舒眉詩話》詩是蔣欽所作,詩中說:“桂海歸元前四日,許飾梅花莊,巖中竹樹,亭臺樓閣,俱飾滿。
有兩出戲,壹日宴,壹夜遊,藝妓的燈全了。臘月,第壹次進劇場,到了。癸亥是天啟三年(1623),他死於自昌年。這首詩所揭示的地主生活的奢侈,實在令人震驚。離朱明陷落只有20年了。
梅花山是徐子長精心打造的私家園林。陳繼儒寫了《徐園》,鐘惺寫了《梅花山莊》,齊寫了《徐書中秘梅花山莊後》,寫得極其詳細生動。鐘伯京說:“若園中略異於三吳之水,則友人許必是。”齊甚至論述了吳越造園的差異:
“這個花園的構造,和吳略有不同。那些被故鄉饒過的,千裏千巖,妙在玉梅纖纖;吳中赦的是壹泓清泉,壹塊奇石,妙在引之於朝廷。所以,家鄉的園子,如芥菜籽,給客人驚喜;而吳中之園,如公戶之幻日月,以變勝之。”
齊不僅揭示了徐氏故裏的特色,還告訴了壹些園丁。林雲峰著有《梅花樹詩二十二首》,有梅花樹(董玄宰寫)、花居齋、(林樂山寫)、還鄉洞、小西洞、趙爽亭(李長騰寫)、金來潭、再建亭(溫震宇寫)、轉翠亭(李寫)、轉翠亭。魏默庵(錢八點書稱“三支庵”)、楊嶽良(顏承書)、德(趙煥光篆書)、靜觀居、浮、鶴亭、蝶寢、亭(文書)、沾化亭、蓮沼、地丘寺(書)。
德賢堂是這座園林的主體建築。陳宮·梅寫道:“這裏涼爽寬敞,窗臺外的石臺有壹畝多寬。它是空的,白色的,沒有細小的灰塵,它是涼爽的,沒有夏天的炎熱。每逢四面八方的名客來此堂,歌舞遞進,套種流暢,酒香墨色淋漓,紅綢在錦旁,鼓五聲雞三聲。主不聽客,客不忍離家。”徐子暢的音樂表演是壹個傳奇,在這裏。
《舒眉詩集》是由陳繼儒、錢、鐘惺、關震、莊嚴、、姜宣、朱、薛才、侯同曾、、、、鄭福蛟、陸坦等人所作。、孟等四人題寫了題為《梅花山莊圖》的詩。當時子長已經去世,名園也漸漸有了衰落的跡象。侯光誠的詩中有“飄白曲向天(樂嘉先生,擅新聲),殺盡萬物,尋遍天下書(雅好先生刻書,常遊歷)”之句。孟(蔡)寫了壹首最有感情的詩:
”展卷猶猶豫豫的握著許的魚竿,朝靳霞的隊伍裏劈去。家風留名園,水樹只是國士之書。以前隱居用竹肉,困難時臨時註射蟲魚。平時漁船茶具都有,鬥鴨也沒撤。”
三
許是的長子,小名,字子昌。崇禎武庚(1630年)應天舉人出熊開元之門。他是個書蟲,“多收集遺書,每次路過集市都需要點西奴膠囊存放青蜻蜓,看到就收。”但是,很難發現壹個淡綠色的湖南有什麽不好。每壹次註意在殘缺、廢棄的竹簡中尋找、閱讀,往往會得到奇書,藏書豐富,為世人所未見。所以,從日期開始,妳就在千卷中誕生了(盧仝寫的墓誌銘)。他還是影社、復社的重要成員,與徐步齋、楊、、張壽賢等是知音。他創立了萊文學會,挑選了失傳的古文,張才和張博為其作序。但是,他對商業地產的管理完全是外行。“他視江幹,屈於背,家家戶戶顯外事。如果堤防決堤,他們將被迫去很遠的地方照顧它。”(同安鄭富教傳)。徐石的沒落從他手裏開始並完成,大概只有二十年。鄭同安道:“四府不太平時,曾議招儲,眾如小木屋般溫暖。大眾無言,成敗在我們心中有數。”說他已經猜到了成功或失敗只是事後的想法。其實書呆子遇到了壹件不平凡的事,他很無奈,楞住了。比起他爺爺修城的魄力和才華,真的無法衡量。男性壹方的富裕鄉官政治經濟地位壹起崩塌。最後,“世變後,以舒眉為靈隱下院,名為海葬庵”。魯壽更詳細地說:
“沈嘉很看重丁哥,乙西南尚未建成,師大隊在下午時,遷徙不常,信息大概消散了,如果那女人是個孩子,我就迷路了。王老師只關心籃子裏的書的數量,走到哪裏都不離不棄。.....從那以後,家族生意就衰落了。或者勸:‘梅花山莊去而復返,我看出了妳的野心。如果今天再賣,我們還能維持生計。為什麽坐著吃窮?"這位先生說,"我的祖先為此奉獻了壹生,為什麽不放棄呢?".愛仿虎丘短書,園為廟,蕭祖師爺相象,僧為主持,鐘滿聲,最是。如今,富力的海藏寺是梅花樹的舊址。
再看這壹幕,與祁氏後人將山園修成寺廟與肖彪家長相廝守的方式如出壹轍,是典型的甲乙之時華南、華夏舊族豪門的出路,不同的是祁氏後人做了最後的掙紮,承受了更多,而許則默默接受了必然的命運。但他仍不忘過去,(莊)為許先生六十壽辰所寫的序言中說:
“先生,先拿著...頃的世故、淒涼和悲哀,幾乎不可言。天無容身之地,該是什麽心情?而且沒有過年和慶祝眉毛長壽的心。或者說,如果妳借鑒了妳老公的才華,妳就不能試壹試。這不僅僅是壹次事故。妳家業的日記,建立在妳的不小心和不開心上,對妳老公來說是淺薄的。.....以前我同時是我老公的朋友,回香館十幾年也不難。曾經對面其實很高,我很驕傲,很無恥。王先生從未設立法庭,但他不能忘記他的祖國。雖然他安享晚年,但他並不快樂。掛弧那天,他不請客,不設宴。嘿,不遠了!"
元恭不愧為明遺民中的佼佼者。他用國家意識這壹當時的最高標準來衡量文人的不同表現,痛斥壹大群暴發戶,褒揚許。本文收錄於《家庭騎行》,為文字記錄。
大概是被許在整理時糾正了。壹些“無恥”、“消極”等字眼全部被抹去,而“老國”二字被框在壹邊,可能是有意糾正,沒有想出合適的字眼。三百年後,看到這些未完成的痕跡,我依然感受到文字獄的冰冷氣息。或許這也是版本學不可忽視的原因之壹。
元恭的文章還提到了“壹次事故”,這已無法詳細查明。簡而言之,無非就是清教手下的種種苦難。凡是能說的話,壹般都已經說了,比如孟虹在混亂中的開小差和他的書的丟失。另外,更多的不能說,包含在“意外”二字裏,要感受它的分量。
賈城還刻有清順治十四年在丁酉時,教許的先生的《易經》。有意思的是,龔義氏,第壹家族成員錢、王世民,第二家族成員吳、楊庭堅、楊、蔣奮,第壹家族成員的侄子宋德義,第二家族成員、遊東、許、徐芳、、侯宣。這是壹份二合壹的名單,收集了當時大量的三吳名人,甚至連壹些被元恭聲討的“二人”也壹並列入,而元恭並未在列。自然,這也是壹份非常有價值的文件。
《家騎》共十卷,分“碑文”和“詩三首”。刻本序、詩、黃洋詩、祝壽詩、題書、贈詩、詞碑等。
這些文獻始於萬歷中期,止於康熙,* * *約壹百年。除了上面引用的作者,我還想抄下壹份名單:
、焦羧酸、關龍、範雲林、袁、夏雨夕、張大富、夏、黃如衡、曹文衡、、鐘振洋、尹衡、錢希言、、胡如壹、、、顧幼曉、李儀祉、張夏、顧羽。
這份名單可以幫助我們了解徐子長家族在這壹百年間廣泛的社會交往。陳梅公說,子長“凡能成仙親行者,捐臺無悔”,他為了請名人為父母寫壽令、悼詞、墓誌銘、事跡,花了不少“稿費”。據黃宗羲說,錢穆齋的喪葬費...依靠他為別人寫的三篇文章的稿費。大致可以估算出徐子長和諸子們為此花了多少錢。除此之外,在梅花山莊,在休閑廳,日夜有酒席,無數達官貴人,山中名士,以演技待客。他們的名字也出現在這個名單中,但當然不可能是全部。
四
《切街亭隨筆》第二集有壹個隱士。魯迅先生尖銳地指出了古今隱士的本質和道理,提到了陳梅公這個標本。與徐子長關系最密切的名人是梅公。他為梅花書所作的筆記和為子長父子所作的墓誌銘,都是非同尋常的“傑作”。子長去世後,他與許仲謙(子長次子)保持著密切的交往,陳繼儒致子長和的十六封書信被保存在《家騎》壹卷中。其間,壹些隱士的秘密被揭露。梅工結交了天下所有的文人,包括達官貴人、地主、鄉官、詩人、女史。在眾多對象中,必須有更多的重點。像徐子長父子這樣的富貴儒雅之人無疑是重點目標,原因很清楚。
在《家騎》中陳梅公收到的幾十封信中,最值得註意的是他與刻本中徐子長的關系。從諸多跡象來看,徐子長刻了很多書,陳梅公是他的顧問。另外,徐子長刻了很多書是純粹的雅,還是有其他目的,這壹點也得到很好的解釋。
“既然哥哥住在富力,何不刻上‘陸璐王記’呢?集余數卷,其傳刻,又得尋《皮日休集》附載。我看過毗盧的詩,兩個人真的打得很厲害。晚唐的奇字,不遜於玉傳子。如果這壹集是成功的,它將揭示秘密,這比杜麗的壹塊香。我哥哥怎麽說?”
這說明徐子長的《刻皮地藏》是基於梅公的建議,出發點是為了表彰鄉賢遺風。後來,韓談到印刷的問題時,重點就不同了:
“這本書局促得沒什麽興趣,哥哥半放在書架上。即使繼續封,雅俗混雜,前後讀混,操約翰的人也會采取更多的措施,不如就此打住。不是馬上,就是不廣泛。”
這就很明確了,編刻圖書必須考慮讀者的興趣、需求,以及是否能賣得好。從而消除了壹個很大的誤會,以為陳梅公刻的是他的寶顏堂秘籍,徐子長刻的是他的杜麗集...,都是雅人之事,捐出家當,傳播文化。事實上,“騙子”雲有很濃的廣告味道。秘籍中收藏的作品,大多並不罕見,但往往令人生厭。但校對馬虎,文案不佳,為了節省刻字資金,更是難上加難。我過去不能理解,以為陳梅公刻爛書的原因無非是“山人好名”的錯。現在我明白了,經濟因素起了決定性作用。
中國的雕版印刷業從壹開始就具有明顯的商業性質。五代歷是廣大人民群眾需要的日常用書。北宋、南宋時期就有專門出版的書店。到了明代,商業出版社比較多,著名的建安時宇就是壹家規模較大、歷史悠久的書店。而壹些藏書家或名山人士的刻書,總是被格外推崇,不列入書商範疇。現在看來,這種觀點是錯誤的。與毛齊名,人們看到館刻的書,知道是為了做生意,但當他們遇到的“珍藏秘籍”時,他們卻滿懷敬意地被尊為藏書家。實際上,藏書家毛子晉也是出版商毛子晉。他為了臨摹,找了很多善本,就像商務印書館和涵芬樓都是壹個老板的。
常死後,次子許仲謙繼承其父開創的刻書事業,與陳梅公關系更為親密(次女嫁公孫陳先覺,陳與許遂為姻親)。提供材料,指明門路,梅功真的出了不少主意。
“孫瀟的經書已經讀完了,我正在讀《舒華》。字字有靈性,句句有益於身、心、國。這個學士博士沒教過他的兒童讀本,所以可以長話短說,轉得很快。這是他的仕途之路,可以被他的老丈人刻骨銘心。是根據道經改編的,不太流傳。”
《國策選》是壹本仕途升遷的書,古代的好事者不貪。徐聞亦邀政,借此書而惜此令,而笑。"
“感謝《讀後感》,又有了中學的後記,真是太好了。但目錄壹定要列在前面,讓讀者壹目了然,看到沒看到的,開心。”
“我期待《讀後感》很久了,我要教它。它很死板,很精細,我應該走向世界。最多刷幾千,壹天就發完了,紙無疑是貴的。目錄列在前面,觀者五顏六色,求者樂見其成。附言可以留著。有裝訂書,請要二十本,好送遠,好名聲。”
“讀後感”是幾經改錯的人讀的,刻在乞討前後。.....還是可以就其經典和歷史畫壹本書,遠可行,可以長期流傳,免得被抄襲。"
人們很難想象這些信是隱士陳梅公寫的。為了吸引買家,連目錄的安排都是心思縝密,壹絲不茍。陳美功非常了解讀者的心理。所謂讀後感,其實就是根據王世貞的手稿編出來的書。不滿意,我進壹步計劃抽出其他作品和論點,匯編成冊。這本書肯定會暢銷,恐怕會被盜版。連出版界的語言都和近時代的壹樣,真是極好的史料。在明末,壹個木板上可以印上幾千本這樣的書,不看舊書記載很難想象。徐子長成為富翁與他的出版生涯有關。
陳美-鞏先生穿著山民的漂亮衣服,這是他小心翼翼地推銷自己事業的壹個秘密。甚至寫記敘文也是壹種犧牲,生怕玷汙了“山人”的招牌。但是,在教孫子們讀書的時候,他們明智地選擇了舒華這樣的教材,並且認為它壹時無傷大雅,理由是它很少流傳,可以吸引購買者。
看完這些信,人們突然看到300多年前壹個出版商的精打細算,和舊社會海邊的書商沒什麽區別。抄襲名人著述,改頭換面,打廣告,意圖騙取讀者錢財,但也要提防同行業的盜版競爭。他們不僅賣古人的經典,而且當時也沒有放過“教科書”(所謂“事業書”)的生意,因為這畢竟是暢銷品。對於長期銷售和適時的品種,有全面細致的考慮。從這壹點來說,陳梅公不僅是馬二先生等人的始祖,而且手眼也要好得多。尤其是馬二先生,更是難不倒徐子長這樣的權貴人物作為經濟支柱。
“我哥哥已經病了壹百多天了。雖然他今天有很強的食物觀,但他還是聾了。而客接筆硯,不足,氣爆燥不安。程元使手握金錢,名醫代藥,卻非義石。為什麽會有這麽冷的書?感覺。”(對子長書)
另外還有壹個官方臨時委托的編譯任務。有鐘謙的書上說:“寫壹封信箋,日夜謹記。來山裏試驗古今可行的東西也就幾天,各方面都妥協了。不荒唐不迂腐,能讀壹卷難民。”可見,所謂“山人”,有時就是統治者的“智囊團”。梅公在這裏表達了他的政治觀點:
“舊水未消,新水已復,正如舊賦不足,新賦重征。東南人民政權的苦難,不比今天更慘。肚子的事如果和鬥雞眼的人綁在壹起,就不得而知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清官無粉塵,必須破例解救。在拯救溺死者和燒傷者時,有意防止稍有延誤。約饑者必助,亂者必斬,八字外無饑荒。”
“山人”並不超脫於政治。在山裏呆了幾天,梅公對荒政做了壹個八個字的總結,確實窮盡了漫長封建時代統治者統治技巧的精華,但還是“王霸之道是混”的老譜。對這位從雲中鶴飛到總理身邊的所謂“山人”有了進壹步的了解,不能說不是意外的收獲。
在197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