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壹年，我高壹，我爸領回了壹個小男孩。他告訴我媽是領養的。
我爸之前就壹直嚷嚷著要領壹個小孩，我媽還以為只是說說而已。
可我爸居然沒有和我媽商量，就把孩子帶回來了，而且那個孩子當時六歲了。
我媽早已學會了不動聲色，早已不再和我爸吵架。
我爸只說孩子領回來了，就希望我媽能好好撫養。
我媽甚至連問都沒問，就答應下來了。
其實我和媽都覺得這孩子的輪廓和後腦勺像極了我爸。
我們族人都覺得長得像我爸。他們都在議論像我們這樣有錢的人家，怎麽可能會要壹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呢？
的確，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包工地了，後來壹直在發展壯大，我爸還壹度去過國外承包經營。
有人說我爸運氣好，其實我覺得爸爸是吃了時代的紅利，再加上魄力，才有了現在的輝煌。
02
我家那麽有錢，我應該從小就很幸福。
不錯，物質生活確實好極了，穿的，用的，真算得上是小公主了。
可我覺得離幸福還是有點距離。
我記事起，我爸媽就爭吵不斷，族裏的叔叔嬸嬸到我們家，十有八九就是來勸架。
吵架無非就是為了錢財，還有就是我媽壹直認為我爸外面有女人。
爸爸當時有個嗜好是賭錢。壹上牌桌，不論大小，他總是輸。尤其是壹整個新年，難得在家，我們幾乎找不到他影。我爸都在外面打牌。
我爸大把大把輸錢，我媽忍不了只能吵架。我爸說用這種方式給別人送點錢罷了。
其實我媽受不了爸爸不把家放在心上，仍是哭哭啼啼。我爸來氣了，把桌子掀翻，把家裏的小飾品砸爛，並指著我媽說，如果不想過就早點滾，找壹個女的還不容易。
連續幾年都這樣，我媽變得麻木了，壹直吵吵嚷嚷，我爸照常我行我素。當時爺爺奶奶勸媽媽，管不了的就別管那麽多了，這男的好歹能回來，錢也到家，就別煩了。
我媽無能為力，停止了爭吵，壹直忍氣吞聲。
03
那時我在上市裏最好的小學，我媽就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周末培訓班排得滿滿當當，我媽還拉我去學鋼琴和學習書法。
可是我只會聽聽鋼琴曲，學了壹年半載，這水平真是壹言難盡。
我媽在家聽到那麽難聽的鋼琴聲，再加上我實在是提不起興趣，就果斷同意我放棄了。
我媽聽取了我的意見，讓我改學素描，時間、地點和書法學習也相配。
我媽當時報名學習了會計，她說將來要管管爸爸的財務。
我媽學習得可認真，她買來壹臺電腦，堅持網課學習，可是有時聽了多遍，她還是壹頭霧水，理論理解都困難。
她想辦法，聯系到了壹個資深老會計，付錢讓她教。
我媽最後終於拿到了會計從業資格證書。我媽為此高興了好壹陣，她發現相比守財，在學習上花錢更讓人開心。
04
我媽不再和我爸爭吵，這個家看似太平了。
可後來我爸發生了壹件事，足以毀三觀。
我爸居然和我的姑媽搞在了壹起。
我這個姑媽是我奶奶改嫁時帶過來的，和我爸是同母異父的關系，比我爸大三歲。
據說他們已經來往了好幾年，那天居然在鄉下的家裏被人發現了，場面不堪入目。
村裏人壹時傳開了，南南北北，左鄰右舍都來圍觀。
我奶奶壹時受不了，直接跳進了壹條小河，說不想活了。
趕來看熱鬧的人都幫忙救起了奶奶，有些還馬上燒水，給我奶奶洗澡換衣服。
我奶奶老淚縱橫，氣喘籲籲地指著我爸說，再有這樣的事，就當著妳的面去撞墻，哪怕追到妳工地上。
她轉過臉又對著姑媽壹頓打，但被別人攔住了，沒好氣地說以後別來了，並趕著姑媽出門。
人群漸漸散去，可這件事被傳了好久。
壹些被我爸得罪過的人，見了他就用這件事來諷刺數落。
有壹回我爸被逼急了，動手打了壹個人。那人就訛上我們了，到醫院全身上下檢查，但沒事，可他說得賠他精神損失費。
我爸那時不想忍了，馬上報警，請了律師來處理。
這事最終告壹個段落。
05
我爸以為我媽會大吵大鬧。可我媽出奇的平靜，依然對我爸關心遷就，呵護備至，從沒有拿這件事讓我爸難堪。她對奶奶爺爺非常孝順，人情往來的走動，我媽做得很周到。
那些親戚得到了好處，見了我爸就會誇發財了還是沒有忘記窮親戚啊。
我爸平時出手闊綽，賺的多用的也多。我媽就開始留心我爸的錢，我媽對爸說既然考了會計證，就讓她到公司掛個職吧。
我爸居然同意了。
我媽表面只是掛個職，其實在慢慢摸清了我爸公司的資金流水。
她對每個人都客氣，經常請員工吃零食，喝奶茶，偶爾請吃飯。
員工有些事做得不到位，或是家裏有了事，她都包容，甚至去幫助。
我媽告訴我，妳爸平時就是太苛刻，做事可以嚴，但做人不能不近人情，只要工人好好為我們做事，其他事別計較。
壹年後，我媽順理成章成了我爸公司的現金會計。平時賬目不多，最主要是工人的工資，還有原材料的結算。
工地都在新年前發工資，那年我爸和我媽壹起給工人發了工資，我媽還給每個工人壹個額外的紅包。
就這樣，我媽就管理了我爸的資金往來，公司要用錢時還得有她的簽字（我們在老家註冊了壹個公司，加我媽就三個人，工地壹直在外地）。
06
我爸那幾年安分守己，他們有幾年沒吵過架了，難得歲月靜好。
直到我爸領著小男孩回家。
仿若如夢初醒，我媽說就是不能對妳爸有幻想。
我媽絕不會跟我爸翻臉，她說與其跟他吵，還不如自己過過好。
我媽馬上給那個小男孩聯系最好的幼兒園，帶他買衣服買玩具，並對爸爸說壹切都包在她身上，壹定會妥善照顧。
那壹瞬間，我感覺他們像是合作夥伴，而不是夫妻。
我媽除了妥帖照顧我，剩下的時間就陪那個小男孩，也是我弟弟了，她還給他取了個小名，叫俊俊。
俊俊壹開始有些生疏，可過了兩天就活潑了許多，完全露出了男孩子的性格。上躥下跳，家裏的客廳都是他的玩具，自此從來都沒有整齊過。
我媽為他報了壹些興趣班，周末還帶他出去玩，他很快就叫媽媽了，還很親熱。
07
可後面發生了壹件小事，我媽又開始進入備戰狀態，隨時保護屬於她的財產。
那晚是周六，壹家四口正在吃晚飯，可俊俊吃了兩口就不吃了，沒有了往日的咋咋呼呼。
他托著自己的腮幫，壹下哭了出來，大嚷著說，媽媽把我衣服扔進垃圾桶了……說完嚎啕大哭。
我們覺得他在無理取鬧。可他馬上拉著我爸到了洗手間，指著桶裏的衣服說，爸爸，媽媽把我的衣服扔了，說著就委屈地抹眼淚。
我媽馬上說，俊俊是妳親眼看見我把妳衣服扔了……還是妳頑皮自己把衣服放進了垃圾桶。
此時鴉雀無聲。
“這衣服都不穿了，爸爸明天帶妳去買新的，以後不許胡說。”爸爸摸摸俊俊的頭，把他抱起來就走。
我爸也看出這是孩子玩的把戲，只是太稚嫩了，那天他低著頭和俊俊說了好長時間的話。
我媽來到我房間，讓我放下書，壹臉氣憤，說這個孩子平時頑皮就算了，我還發現他特別兇，不懂謙讓……不知哪個女人生了他，如果沒人教他，這些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等他長大了，我不知會被他扔到哪裏去呢……我得早點做準備。
我壹聽慌了，忙問，媽妳想幹嘛？
我媽幫我拉了拉被子，“放心，我有分寸，妳也要機靈點，我們不能在家養個白野狼，幸好他還這麽小，現在好防著呢。”
此後我媽為我們全家追加保險，為弟弟也買了壹份。那時保險業務員是我家的常客。
她把小縣城的別墅劃到了我的名下，她還想辦法把魔都的兩套房都給我，她說再不濟將來也可以收點房租。
她還把家裏的現金拿去做理財，她把斂財方法都用盡了。
不過我媽還沒有打公司的主意，壹來她覺得管著錢就行，二來她也不敢，畢竟那麽大攤子，不是誰都可以挑得起來的。
08
我那時學業緊張，家裏的事都無需操心。可那件事之後，我就多留意這個弟弟了。
弟弟有點心機，但其實都是些幼稚的遊戲，比如他會想方設法得到壹些玩具，有時還學著和大人談條件，不會大吵大鬧。有時會掩蓋自己犯下的小錯誤。
他就是壹個小孩，有時還很可愛。我讓媽媽別太緊張了，好好對他，總會有感情。
我記得那個暑假，我正好在家休息，看他在無聊地拼玩具，我向他招招手，他馬上小跑過來。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他跟著我來到了廚房，我們壹起制作冷飲。
其實我也不會，只是和他瞎搗騰，西瓜切了幾個，牛奶倒了幾瓶，酸奶浪費了不少，最後用模型制成了十幾支小熊雪糕。
第二天，我們嘗了嘗，覺得味道很不錯，我瞞著爸媽，用自行車載著他去賣。
我們來到汽車站，人來人往，真的被我們賣掉了壹些。我用賺來的錢給他買了喜歡的冰激淩。
那天，他吃得變成了大花臉，但真的開心。
此後他學校發生的事，只要我在家，他就會主動和我聊。
我們之間多了親密，漸漸少了冷漠。
09
高考後，我選擇了壹所北方的財經大學，學了財務。
當然這樣的選擇是受了媽媽影響的，可能我是缺少主見，但我覺得只是念個大學而已，用不著用它來決定壹生。
學財務就財務吧，我不把自己困在書堆裏，假期去畫畫，學了插花，學會了溜冰，和要好的同學旅行。
我學業平平，但快樂充實。
我愛上了那座呆了四年的北方小城，尤其是下雪的冬天，晶瑩剔透，真成了童話。
我想在這個城市呆個兩年，再做打算吧！
可我爸媽堅決反對。
他們的意見前所未有的統壹，我媽舍不得我離家那麽遠，我爸不知為何壹定要讓我回家。
我和同寢室的人吃好散夥飯後，我爸告訴我他就在車裏等，不聽話，就讓人綁著回。
當時心不甘情不願地回了家。
10
回家壹個月後，我爸為我介紹了個男朋友，叫宋英傑，比我大七歲。
我肯定反對。可他依然不依不饒地說，這個孩子家境比不了咱家……
“家境比不了咱家，妳怎麽願意啊。”我馬上打斷爸爸的話。
“聽我說完，他爸媽是本地的小公務員，最主要這孩子還挺刻苦的，和他同壹批到工地的，就剩下他了……我是近兩年發現他 ，難得沒有傲氣，還經得起我挑剔，好好栽培，將來有出息……就是長年累月在工地，曬黑了。”
我還第壹次見爸爸這麽肯定壹個人，但我對見面真不感興趣。況且工地離家遠著呢，見面不容易。
可我爸居然帶著他從工地回來，介紹我們認識。
那天我們差不多時間到了飯店，他穿著壹件淡藍的T恤衫，外加壹條深色牛仔，確實有點黑，但挺精神，壹副運動員的骨架。
他顯然不清楚事情緣由，飯桌上禮貌地敬酒，恰當地和我們聊天，沒有冷場過。
我就只當作去吃了壹頓飯，不會對我產生影響，他們聊的話題我是越來越不感興趣。
回家後我爸問我，這人怎麽樣。我只說沒感覺。
後來就沒了下文。
我聽公司的壹個經理說，宋英傑辭職了。他拒絕這樣的安排。
我心裏暗暗叫好，對他有點刮目相看了。
我媽若有所思地說，這事啊，妳爸肯定不知道怎麽說，把他嚇跑了……這孩子我打聽過，人品過關。
媽媽的口氣有些惋惜。
11
我爸顯得有些落寞，第壹次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中。有天他突然說，讓弟弟20歲就結婚，讓我媽現在就留意門當戶對的姑娘，成家之後，馬上和他壹起去承包工地。
我當時壹輕松，爸爸終於不把矛頭指向我了。弟弟離20歲還有好幾年呢，到那時肯定還會再變。
我自己找了份工作，在壹個小企業做會計。
我和弟弟的感情不錯，我畫畫，他塗鴉；我看書，他做作業；我們壹起做美食，只是最後能吃的不多。
我沒啥雄心壯誌，這不是罪過吧。
半年後，我爸突然暈倒在工地，幸虧搶救及時，安然脫險。
可之後我爸經常頭暈，嚴重時感覺天旋地轉，聽力下降明顯。檢查後是米尼爾綜合癥。
我媽非常擔心，想要遠赴工地照顧我爸，我爸不同意，讓她在家照顧弟弟。
我媽勸他少開工地，別野心勃勃了。可我爸不想放棄，他說他十八歲就開始在外闖蕩，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
我媽實在沒轍，但不放心我爸。她就想到讓我跟著爸爸去工地。
我問媽媽難道去工地只是照顧爸爸嗎，我住哪啊？
“當然不是，妳可以在工地學做預算，看看設計圖紙，為妳爸分擔呀，住的問題好辦，可以買可以租。”我媽極力讓我去。
換做以前，我會任性，但這次我願意去了。我爸才剛過五十，頭暈耳聾，壓力巨大，我害怕他真什麽時候倒下啊。
12
去之前，我剪了個波波頭，不想打理長發了，帶了不少護膚品，帶了幾套裙子。
可到了那，我幾乎沒有機會穿裙子，我爸常去工地，飛沙揚起，灰塵滿天，後來每次去我都穿長袖長褲，塗了防曬霜還不夠，我還戴上了口罩。
剛開始，我爸沒安排我具體做啥，我只是跟著他進進出出。
後來我提出讓爸爸安排我做些事情，他看著我說能做啥。
“我要不在這整理資料，收收原材料，也可以分擔財務……我就從最簡單的事情做起。”我非常誠懇地說。
我爸答應了，他把我交給他的壹個手下，讓我聽從他的安排。
工地真不是女孩子呆的地方，我覺得自己做的事任何人都可以代替。
我開始理解我爸，他只是想有人繼續他的這份事業，女婿可以，如果是兒子就更好了。
我努力把分內事情做好，讓爸爸看到我的進步，我學習了圖紙設計，只希望多多幫助爸爸。
工地現場的事情我實在無能為力，我只能把工程的後勤保障妥善安排。
我很少逛街買東西了，和同學聯系得也少，他們都還以為我出國了。
跟隨爸爸的兩年，我看到爸爸果斷有魄力，不輕易放棄，不輕易妥協。
我沒讓他失望，他願意親自教我壹些東西，有些事讓我著手去辦。
13
2017年時，我爸不再單打獨鬥，而是決定抱團向前。
那年，我們新開的工地，聯合了其他兩家建築公司。
我爸去洽談時也帶上了我，那次，我居然又碰上了宋英傑。他是另外壹家公司的施工負責之壹。
後來我們就在壹個工地工作了，見面機會很多，有時我覺得這是我爸故意安排的。
我努力做好，但始終沒有存在感，總覺得這份天地遲早沒有我的份，宋英傑漸漸投來了異樣的目光，可我麻木，視而不見。
壹個秋日的黃昏，晚霞滿天，落日璀璨，我想家了。
我回去了六天，宋英傑天天找理由和我聯系，借著問工作，總要問些其他事。雖然都是瑣事，但明顯在關心。
我回到工地後，他提出了第壹次約會。高高大大的他居然有些害羞。
人群擁擠，他壹直小心著別讓我碰到，在我身邊圍起了壹個小小的安全圈。
他送了我壹些小禮物，圍巾手套，還送了我壹些紅茶，讓我註重保養。
他不懂浪漫，可挺細心。
之後，我爸又壹次暈倒，還口吐白沫，以前發作過，但都沒有這次嚴重。
我爸雖被搶救過來了，可醫生不讓他出院。我請了個護工照顧他，我還學著下廚，總算做出了幾道合爸爸胃口的菜。
英傑隔兩天就來，陪我爸聊天，還幫他擦身子，他為我爸炒過兩個菜。我爸說清淡又好吃。
那天我在切水果，英傑扶著我爸坐起來，“小宋啊，妳不光要對我好，以後壹定要對我女兒好。”
我們兩個臉都紅了。
英傑點了點頭，嘴裏答應著好。
14
我對建築工地壹知半解，但我莫名覺得有英傑在，總會變好。和他站壹起，仰望他時，我甚至產生了安全感。
我爸後來出院，醫生建議他放松心情，壹定要靜養。我想讓他回家，可他拒絕了，爸爸還是不放心他的事業。
我們在郊外租了壹套房，環境清幽，附近還有個小公園，景色宜人。
我爸在那住了兩個多月，我也跟著過去了。
英傑總是來探望，分擔了不少事。壹個午後，爸爸睡覺了，我輕輕地問英傑，當初為何就辭職了……是和我有關嗎？
“算是吧！”
“妳不答應，但沒必要辭職。”
“妳爸這麽器重，有些意外，他想找個女婿來分擔他的事業，我能理解……可說著說著，我覺得自己被明碼標價了。”說完，嘴角上揚，無聲地笑了。
“那現在呢，現在就沒有那種感覺了？”
“現在是壹個真實的妳站在我面前，不管為了什麽，能夠在這兩年多，實屬難得，妳的眼裏有他人，不自私……如果……如果妳能看到我，心裏裝下我……能理解我壹直在外工作，就嫁給我吧！”
有些快，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求婚。
“我可不能說嫁就嫁，妳得經受住考驗……”
“好，哪怕是壹輩子的考驗，我也願意。”我沒說完，他就接著說了。
那個新年，在雙方親友的見證下，我和英傑訂了婚。
2018年的十壹，我和英傑結婚。
婚後，我仍然和英傑去了工地，我們租了壹套房，在那安了個小家。
工地上的事有英傑幫著爸爸，我心安。
2019年時，英傑和爸爸決定要調整壹下方向，步子跨得小壹點，不能壹直買地投資。
後來yi情期間，我懷孕了，全家人難得聚在壹起。爸爸第壹次從容地享受清閑，他說暫時停壹下，也很好。
爸爸和媽媽的爭吵沒有了，不是之前的冷漠不搭理，而是他們包容了彼此。
兒子出生後，我壹直在娘家居多，弟弟很願意陪兒子玩。
看到弟弟溫柔地摸著兒子的小臉，內心真是舒服。
英傑從外地回來的次數多了，我讓他別操心家裏，替我爸分擔是最重要的。
他只說努力工作就是為了家，如果不回來見我和兒子，他心裏難受著呢，不僅把我們放在心裏，還要經常見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