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做了壹個夢,
夢見壹個女孩子,
壹個短頭發的女孩子,
她微笑著在彈著壹首曲子,
末了,她走過來,悄悄告訴我說,
她已經將這首神秘的曲子--
取名《初戀》
其實所有名叫初戀的曲子,都是壹個不能說的秘密。
第壹章
“唉,妳幹嘛都不說話啊?”
“因為不管我問妳什麽,妳的回答都說是秘密啊。”
第二章
“妳好像很喜歡壹只手彈琴哦?”
“因為這樣另外壹只手才可以牽妳啊!”
第三章
“我數過從琴房到教室總***108步。”
“從我這邊到妳那邊,壹***5步。”
第四章
15天15顆蘋果,妳看妳多久沒來啦?
--葉湘倫
第五章
“請問妳是小雨的誰?”
“不要再來找她了!妳們這些人!”
第六章
“妳問我為什麽掉眼淚
妳難道不明白是為了愛
要不是有情人和我要分開
我眼淚不會因此掉下來
掉下來“
終曲
我是小雨
我愛妳
妳
愛我嗎?
未完。待續
不能說的……
Ⅰ路小雨
他 是我第壹眼看到的人
所以 只有他能看到我
原來 我們是同班同學
只是 我們相隔了二十年
Ⅱ路小雨
秘密
他的背影,我永遠不會忘記
因為時間,對我們得來不易
Ⅲ路小雨
The end
隨著音符踏上旅途
第壹眼就決定了命運
當旅途走到終點
回去的路就藏在快速的旋律裏
--by 《secr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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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晚做了壹個夢,
夢見壹個女孩子,
壹個短頭發的女孩子,
她微笑著在彈著壹首曲子,
末了,她走過來,悄悄告訴我說,
她已經將這首神秘的曲子——
取名《初戀》……
其實所有名叫初戀的曲子,都是壹個不能說的秘密。
我的童年是在鋼琴前面度過的。當其他的小朋友在外頭玩野了玩瘋了玩樂了的時候,我都是在彈鋼琴。我幾近瘋狂地彈琴卻不知道老爸為什麽這樣嚴厲地要求我。我所唯壹知道的就是:我要彈鋼琴,老爸要我彈鋼琴。而且,除了彈鋼琴之外,他似乎對我再也沒有任何別的要求。
於是我討厭練鋼琴,討厭得很,討厭得要命。
但是我卻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在不知不覺中,鋼琴從壹種壓迫變成了我世界裏的壹個知己,變成了我之於這個世界存在的另壹種方式。當然鋼琴之所以成為另壹種方式是因為我已經能彈得壹手好琴。彈得壹手好琴讓我找到了我的另壹個存在,壹個獨立於這個世界之外專屬於鋼琴的存在。我從那時開始慶幸老爸逼我彈鋼琴這件事,雖然我依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逼我。
在我記憶中,每當我練到很煩很累很厭倦而抱怨的時候,我總是會問老爸我為什麽壹定要彈鋼琴。他總是會用強硬的態度說:
“問什麽問!妳只管練琴就是!”
他總是用同壹個語氣說同樣的話。所以每當老爸板著臉這麽說的時候,我總會忍不住故意怪聲怪氣地模仿他。然後老爸每次都會忍俊不禁地笑出來。我總是這樣,因為我知道只要他這麽笑我就可以獲得幾分鐘的休息時間。但是休息時間永遠只有幾分鐘而已,然後我就得再繼續練鋼琴,好像我這個人之所以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為的就是彈琴那樣。
老爸的眼神對我說,我是為鋼琴而存在的。
我不相信老爸的眼神,所以我猜想家裏這架鋼琴大概會和母親有關。這僅僅只是猜測。無論是我的存在,又或者是老爸執意要我彈鋼琴這件事,我想也許,最關鍵的原因在於家裏這架舊鋼琴的前壹位擁有者是母親。雖然我從來沒有聽過或者看過媽媽彈奏這架舊鋼琴,雖然她很早就去世了,並且在我對她僅有的淡薄記憶中,她與鋼琴無關。
高三那年,老爸安排我轉學到他任教的學校繼續在音樂班就讀。這個決定很突然,突然到幾近倉促。但是我居然對他的決定絲毫不感到意外。我想這大概就是壹種宿命,就好像我壹定要彈鋼琴壹樣。宿命對於我來說,是不需要問為什麽的。
我清楚地記得,轉學那天是1999年1月18號。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天是我的生日,17歲生日。
我不明白這種重疊究竟是巧合還是宿命,但是我的故事就從那壹天開始了,從我17歲那年的美麗冬天。
那天,帶領著我這位轉學生參觀新校園的是我的新班長晴依。
壹眼看去,晴依是那種典型的美女:小臉大眼,白皮膚,黑長發,高且瘦。大概十個男生裏有九個會拿她當做夢中情人,而嚴格說來我應該也在這十分之九之內沒錯。所以我常常在想,如果當時不是那棟老琴房裏傳來的琴聲太迷人的話,我在看見她第壹面,從她帶著我參觀校園,開始我應該就會立刻追求她。只可惜當時那棟舊琴房傳來的琴聲太迷人,以至於無論是當下或者往後的我,都永遠的成為另外的十分之壹。
使我錯過晴依的是從壹棟舊琴房裏傳出來的神秘琴聲。
當時我和晴依在舊琴房的樓下見面。我剛看見她,剛剛做出十分之九的群體判斷,就聽到了鋼琴的聲音。我順著這琴聲,跟著晴依往上走,她在介紹著整體的教室。我看見她美麗的嘴唇不停的開啟,她發出了聲音我卻什麽也沒有聽見。我不知道為什麽我聽不見她說話的聲音,好像我的耳朵,生來就是聽琴的。是的,我只聽到了琴聲,而且我幾近瘋狂地想知道,究竟是怎麽樣的壹雙手,彈奏出了如此美麗的聲音。
“這棟琴房有六十年的歷史,不過今年的畢業典禮那壹天就要全部拆掉了。”
晴依沖我眨眨眼,用她閃爍的眼睛將這句話強行送入我的腦中。我回過神來,迷惑地看著她,難道她沒有聽見那樣美妙的琴聲嗎?
我試圖在晴依面前假裝集中註意力,但是很顯然我無法做到。眼看著晴依想領我走向琴聲的反方向。我幾乎已經是無法控制地奔向了那聲音,像著了魔壹樣。晴依在我身後朝我喊,但是在那壹瞬間我知道,沒有什麽能攔住我,奔向壹場宿命。
那是壹個舊琴房。
推開陳舊的木頭大門,琴聲逐漸清晰。那激昂且快速的琴聲,澎湃而狂野,像壓抑不住噴湧而出的情感,如同剎那揭開壹個石破天驚的秘密。這是我從來沒有聽見過的琴聲。我走過去,循著這悠揚的琴聲走過去,在琴聲裏走過去。我看見琴房裏昏黃的燈光照射出陳舊的氣味,在風中舞動的白色窗簾搖曳著動人的光。還有,這寬敞的琴室裏,正中間擱著壹架閑置的大鋼琴。這架閑置的大鋼琴前空無壹人——
怎麽會,這偌大的琴房裏竟沒有人,難道真的是天籟之音?
正在迷惑中,門後發出的聲響嚇了我壹跳。我轉過頭,映入我眼簾的是個清瘦的女孩子。她齊耳的黑色短發幹凈地塞在耳後,正站在木梯上找著什麽,也像是正要藏著什麽。我禁不住細細打量她。她身上披著的那件黑色長圍巾溫暖著她的頸間,並直接垂至胸前。後來我的判斷是:這女孩嚴格說起來並不像晴依那樣是典型的美女,甚至可以說是,走在路上擦肩而過時,妳只是會看見她,但卻不見得會留下深刻的印象——除了她的眼睛。
我看到了她那雙富含靈魂的眼睛。
富含靈魂的眼睛——這是當我們四目交接時,我腦子裏浮現的第壹個念頭。
我被她透徹心扉的目光註視著,並感到極其不自在:“剛剛是妳彈的嗎?”我故作鎮定地問。
“是呀。”那女孩微笑著回答我。
“這裏沒有別人了嗎?”
“是呀。”她依舊只是簡潔地回答。
本來就已經不擅言辭的我,這會兒更是詞窮。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還是不依不饒地想繼續跟她搭話
“妳,彈得挺好聽的。”我擠了半天終於擠出這句話。
“是呀。”她的回答就像她的人壹樣清瘦。
我已經對這個女孩子產生了莫大的好奇,究竟是壹個什麽樣的女孩子,能有這樣透徹的眼睛,會彈這樣迷人的曲子。我就這麽直勾勾地看著她,想要繼續再問什麽,卻沒有開口。她沖我笑,像初春的花朵在融雪的陽光下盛開,依依惜別壹個冬天那樣明媚的笑。我徹底呆住了,如果不是上課的鐘聲把我從那樣壹個美麗的夢境中驚醒,我想我會死在她那笑容裏,再也不會醒來。
夢醒之後就是上課,無聊的上課。
“十九世紀的時候,有壹位天才型的音樂家,被後人稱為鋼琴詩人,那就是肖邦……”講臺上,老師以嘮叨似的疲勞轟炸講述著所有音樂家都神往的鋼琴詩人肖邦。沈悶中我突然像是有什麽預感似的擡起頭,看見她推門而入。
就是剛才遇見的那個女孩,她推開門,走進教室,我擡著頭,壹臉驚訝。“……為什麽稱他為天才型的音樂家呢?”老師繼續啰唆地采用啟發式教育
法發問。
那女孩低著頭,輕聲說,“對不起,我遲到了。”然後飛快地趕在啰唆老師生氣之前,壹溜煙地走到她的座位坐下來。我的目光,緊緊地跟隨著她坐到座位上,終於松了口氣:原來我們是同班。
我就這麽絲毫不帶掩飾地看著她,直到老師不耐煩地沖我低吼:“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我才收回我的目光。我收回的目光盯著黑板,老師繼續說:“至於肖邦為什麽被稱為鋼琴詩人呢?那是因為他的作品被形容為流暢精致優雅的詩篇……”我怎麽什麽也聽不見。我知道我完了,怎麽我只看得見她,聽得見她。
終於下課了。
我於是匆匆忙忙收拾東西想找她。壹回頭,那女孩居然已經不在座位上了。看來這女孩的速度完全高了我壹個八度。我疾步走出教室,卻怎麽也找不到她,找不到的那個我現在迫切想要看見的她。
“嘿!”突然,她的聲音出現在我耳邊,我回過頭,看見她眼底堆滿笑意:“妳幹嗎跟著我?”
“沒,沒有呀。”我開始心虛加結巴。
“沒——有?”很明顯她不相信我的自欺欺人,“那,再見!”
再見?她又要消失了嗎?我的心裏咯噔壹下:“餵!別走!”我趕緊幾步追上她,“我問妳,今天彈的那首曲子是什麽名字啊?那麽好聽。”
然後她只是回過頭來踮起腳尖,湊近我的耳邊,悄悄地說:“這是個不能說的秘密。”說完她好像又急著走。
“嘿!”我喊住她,哭笑不得地問:“這有什麽好秘密的啊?”
她還是沒有回答我,回過頭,神神秘秘地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笑著跑開了。我知道我想去追她,我想叫住她,想要她不要總是這麽著急走,但是結果我都沒有。我最大的勇敢僅限於沖著她的背影大喊:“妳叫什麽名字啊?”我喊的聲音那麽大,以至於我的腦海出現了回聲。
她還是沒有回答我,只是回過頭笑著比了個“bye bye”的手勢。但是我卻清楚地聽到另壹個聲音回答我說:“我不是告訴過妳了嗎?”
我定神壹看,原來晴依正從那女孩的後方走過來,她以為我正在問她,於是回答了我。我剛想解釋些什麽的時候,老師的聲音遠遠地就從我身後吼來:“大老遠就聽見妳的聲音,這裏是學校,不是讓妳泡妞的地方!”
如果我不是回過頭去看老師,我想她不會這麽快就離開我的視線,我說的她,就是那個很神秘的女孩。因為她剛剛跟我說那首曲子是壹個不能說的秘密,所以我覺得她有點神秘。
這個神秘的女孩消失了,老師還在遠處大聲地罵我,大人永遠不遺余力地打破孩子的夢,這壹點我從小就知道。
那是個雨天,我記得很清楚。
那個雨天,是我們初相遇的七天之後。這七天裏我怎麽也等不到她,因為她總是走得很快,每每壹下課回頭時,她就已經不見了身影,像陣輕風似的,來去無蹤,讓人無法把握。
而第七天放學的午後,是個雨天。我遠遠地看到她在屋檐下躲雨——我從來沒有如此由衷贊美過雨天。
簡直如同壹個從天而降的驚喜,也許這雨就是老天爺對我這七天苦苦等待的獎賞,我竊喜地推著腳踏車,以壹種我自己認為應該是最帥的姿態經過她的面前。然後我擺出早就準備好的貌似巧遇的表情,終於說出這七天來每天都準備好要說的臺詞:“這麽巧,剛好遇到妳。”
“是呀。”
我發現她很愛用“是呀”這兩個字作為回答。
“妳沒帶傘?”
“是呀。”這次我們異口同聲地說。我模仿她就好像我模仿父親不願意對我學琴的理由做出的回答壹樣。
當她發現這次是我刻意提問,並算準了要模仿她時,她又氣又笑地用食指戳了戳我臉頰上的酒窩。這個動作很熟悉,第壹次她在走廊上喊住我就是用的這個動作。以前我覺得這個舉動既白癡又幼稚,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她這樣十分俏皮可愛。
“我順路送妳回家吧?”雨停時我鼓足勇氣這麽說。雖然心底緊張得要命,但我嘴上還是故作輕松。
“妳怎麽知道順路啊?”她問我。是呀,我怎麽知道順路的。
“哦,那算了。”我覺得很丟臉,就要往前走。
“好啦。”她拉了我壹下。
於是壹輛單車載著清瘦的她,還有,緊張的我。就這樣兩個人壹起,朝前騎去。
“唉,妳幹嗎都不說話啊?”她問我,我不敢回頭看她,不敢回答她,我很想說我是因為緊張,但是我男子漢的虛榮心不允許,我要故作輕松。
“因為不管我問妳什麽,妳的回答都說是秘密啊。”我想了壹個也許幽默的回答。她果然笑了。清清脆脆的笑聲終於化解了我的緊張:“妳喜歡哪個音樂家啊?”
“肖邦。”她幾乎是想也沒想就回答。
“那妳喜歡晴天還是雨天?”
“雨天。”她回答。我心裏默默地說,從今天開始我也喜歡雨天。
“為什麽?”我習慣性地往下問。
“秘密。”她又來了,怎麽什麽都是秘密,她怎麽會有這麽多秘密呢?
“妳在這裏讀很久了嗎?”我開始問壹些無關痛癢的問題。
“從中學開始,快六年了。”
“妳琴彈得真不錯……”
“是厲害。”她強調。
“是厲害。”我怪聲怪氣地學她。而果真,她就如同我預期的那樣笑了出來。她爽朗的笑聲,在雨後的清新空氣裏,像首輕快悅耳的歌。
“下次妳再彈給我聽好不好?”
“不行哦。”這是壹個出乎意料的回答,我不知道這是屬於矜持還是小氣,好像女孩子們都會是這樣,總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們走到壹個幽靜的巷子前,她拉了拉我的衣角說:“到這裏就可以了。”然後她跳下車。
“沒關系啊,我送妳到家門口。”我追過去說。說這話時我突然有種感覺,突然間我覺得她就像又要消失壹樣。
“不用啦,被我媽看到的話她會碎碎念。”
“那,妳可不可以告訴我妳的名字?”我還是繼續提問。雖然我覺得十有八九她會告訴我說這是另壹個秘密。
可是這次沒有。她回過頭,幹幹脆脆地說:“路小雨。”
哦,原來如此,難怪她喜歡雨天。“我喜歡晴天。”我脫口而出,其實我是想告訴她我的名字。她疑惑地看著我,我很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我,我想說,我叫葉湘倫。”
“再見。”她又笑了壹下。然後轉身沒入眼前的巷弄中。
我其實比較喜歡她說Bye bye ,比較俏皮,也比較沒有距離感。但是她臨走沖我笑了壹下,我開始相信秋香三個笑容迷惑了唐大才子這個故事是真的。
這之後,我壹路吹著口哨騎著單車回家。盡管老爸平時說這樣會讓我看起來很神經,可是我實在忍不住。
“小倫!”在經過市集時,我總是固定向她買菜的大嬸喊住我,“來!大嬸已經給妳準備好啦。”我這才從無比陶醉的心情中回復過來,我似乎早就把買菜這件事忘得壹幹二凈了。我停下車,接過大嬸已經包裝好的新鮮蔬菜,嘴甜地說:“還是大嬸厲害。”
我脫口而出這句話的同時,心裏居然想起小雨說的那句:是厲害。看來我真的離神經不遠了。
“今天看起來春風滿面的樣子哦。”大嬸笑瞇瞇地跟我說,這大概是恭維的話吧,我想我喜形於色不至於這麽明顯。但是我的神經是明顯的,因為當大嬸跟我說“Bye bye”的時候,我壹邊對她揮揮手,壹邊在心底神經地這麽想著:還是小雨的Bye bye比較可愛。
看來我得了壹種叫做“仿路小雨”的病,無可救藥了。
*
學校生活永遠不乏刺激。後來有壹天,我放學後獨自來到琴房練琴看見兩個快速閃進來的人影,以及隨後追趕而至的氣喘籲籲的體育老師。
“有沒有看到兩個學生進來這裏?”老師永遠是居高臨下地發問。
我的直覺告訴我要搖頭,於是我裝傻搖了搖頭。
等到體育老師離開之後,早先看見的兩個人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這時我才定神看清楚他們的模樣:壹個是頭形像顆蛋的痞子模樣的男同學而另壹個是留著長卷發的男子——奇怪?工友為什麽要穿學生制服?——我才剛在心底這麽納悶著時,這卷頭男就開口了:
“同學!夠意思哦!”這個卷頭發男的,不開口還好,壹開口就是壹副痞子樣,“沒看到過妳,新來的?”
“嗯,我是音樂班的轉學生。”我很不情願地回答他。
“我是阿寶。”好像因此就認定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壹般,蛋頭男自我介紹說,“他是阿郎,我們是橄欖球隊的。”
呃?原來卷頭男不是工友而是學生……
“阿郎是隊長,因為他比較老,哈~~”蛋頭男繼續介紹。
這名叫阿郎的卷頭男清了清喉嚨,像是在發表什麽政見般的,扯開了嗓門說:“那是因為我把青春奉獻給橄欖球,我才選擇留級這條漫長艱辛而且孤獨的道路,是因為這個學校需要我啊。各位同學!懂不懂呀妳們!”
我聽了他這番言論加上他奇怪的卷毛發型,打心眼兒裏覺得好笑。
“餵!隊長我講話的時候妳可不可以認真聽啊?妳以為妳是音樂班的哦?呸!”阿郎推了推正在亂玩鋼琴的蛋頭男,並擺出壹個應該是他自己覺得很帥的姿勢,指著我說:“妳,我欣賞!”
我忍不住東張西望了壹下,我並不是不知道他正在對我說話,但是我實在忍不住想要確認壹下是不是有攝影機正在拍我們——要不他幹嗎這樣耍帥?
“所以,”甩了甩他的卷長發,這阿郎又說:“下星期記得來看我們球賽,了?”
“哦。”我敷衍他,心裏覺得簡直是莫名其妙。
然後他們倆就滿意極了似的離開了——當然也是用他們以為最帥的姿勢。
真是兩個傻蛋,我越彈琴越覺得他們的行為舉止十分好笑。我壹直在笑他們,直到我練夠了琴走出琴房的時候,我才想起我今天居然壹直沒看到小雨來上課。
我才剛這麽想,就有人從我身後冒出來,而且還用食指戳了戳我的臉頰,這是標準的小雨動作。
“嚇到妳了吧?”她很得意地問。
“嚇到了,嚇到了。”我非常不認真地假裝。
“好敷衍哦妳。”
“妳剛怎麽沒來上課?”我急於知道這個問題。
“我剛去練琴啊。”她更敷衍。
“可是我怎麽沒看到妳?我下課後就壹直待在琴房啊。”小雨沒有回答我,她反而是笑嘻嘻地把問題丟回給我:
“怎麽?想我啊?”
“想……妳的音樂!”
“可是我在想妳耶!”望著臉紅的我,小雨得逞似的接著補充:“我在想妳的音樂哦。”
嘿,這個人,好的不學學壞的,學我愛學人講話。
“走啦!”我拉著她。
“去哪兒?”
“去看海啊。”我邊說邊頭也不回地拉著她往前走。我以為小雨接著又要擡杠或是其他什麽的,可是她沒有,只是笑著說:“好啊。”
難以捉摸的小雨,永遠出乎我意料。
我們兩個人就這麽在海邊,並肩坐著。
“妳家幾個人?”我打破了平靜。
“我家?就我跟我媽啊。妳呢?”她又這麽看著我笑。
“就我跟我爸啊。”我老實回答。
“妳很愛學人耶。”她顯然不滿意我的回答。
“我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