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萍,生,黃伯賢打開給三個女兒壹壹過目;玉蘭,生,黃伯賢也打開給三個女兒壹壹過目。這時,黃伯賢轉向女兒秀蘭悲戚地喊了壹聲:”女兒。”頹然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低頭飲泣。
秀蘭趕忙走到父親旁邊安慰道:”爹爹,妳做的是對的,就讓女兒去死吧。”
原來黃伯賢三個牌子上都寫了生,他是救玉蘭,當然她不能去死,邱萍是自己的義女,怎麽能讓她去送死呢?要死只能讓自己的女兒去死。當秀蘭看到自己手裏的牌子時,因為是生,所以她才沒有先拿給父親去看,等邱萍和玉蘭的檢視過之後,她壹下明白了爹爹的用意。所以她才趕忙去安慰父親,以便搪塞過去。
事不宜遲,黃伯豎趕忙讓秀蘭姐倆換了衣服,吩咐穩婆趕快送玉蘭,張金生逃走,此時穩婆也被黃伯賢的義舉所打動,對於黃伯賢的安排無不壹壹聽命去做,這真是應了那句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送走玉蘭,張金生,邱萍服侍黃母就寢,雖然壹切安排妥當,但各懷心事,輾轉難眠。
第二天早上早早起來,黃伯賢吩咐家人準備壹桌豐盛的飯菜,他要為有這樣深明大義的女兒餞行。
席間,黃伯賢滿臉淒愴,邱萍訴不盡的衷腸,黃母則壹直嚶嚶啜泣,秀蘭則為她們壹壹把盞,氣定神閑,凜然毫無懼色。
此時衙役進來稟報,知府,賀總兵已前往法場,讓黃伯賢即刻解押犯人。
眾人縱有萬般不舍,但無奈這世道。黃伯賢吩咐穩婆拿來枷鎖,鐐銬,黃伯賢親自為女兒戴上,率領眾衙役,親自押赴法場。
幸好,黃伯賢剛剛上任,知府並未見過黃秀蘭,賀總兵也只是在縣衙大堂見過壹見,由於王玉蘭當時是跪在堂下,賀總兵坐在堂前,加上當時兒子剛剛摔死,他正在氣頭上,所以對王玉蘭的長相也沒太深的印象,再者,他只認為黃伯賢只是不想循私枉法,並不知道黃伯賢和玉蘭還有這層關系。
又由於他只想讓犯人盡速問斬,好為兒子報仇,在驗明正身時,黃秀蘭又穿的王玉蘭的衣服,再加上披頭散發的遮擋,在場眾人除了黃伯賢之外,都被蒙在了鼓裏。
身已驗明,押赴法場,除去枷鎖,拔掉亡命牌,劊子手高高舉起鬼頭刀,就在這時,只聽人群內壹人高喊道:”刀下留人。”然後擠出人群,他身穿著盔甲,手按腰刀,威風凜凜,神態威嚴。
黃伯賢仔細壹看,不禁大吃壹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王誌賢。劊子手壹看此人不俗,只好收起鬼頭刀,立在壹旁,聽候吩咐。
這時,只見王誌賢目不斜視,雙眼惡狠狠地直盯著黃伯賢,咬牙切齒地道:”妳這昏官,我女兒究竟犯了何罪,妳要問她死罪。”他手按腰刀徑直朝黃伯賢壹步壹頓走去。
此時黃伯賢無言以對,他著急地騰的壹下站了起來,他該怎麽給王誌賢講呢?既不能向他說明真相,又不能向他解釋。
此時賀總兵也楞住了,真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看他的言行打扮,他也壹時吃不準對方的來頭,還好,來人只是找黃伯賢的麻煩,只要殺了王玉蘭,為兒子報了仇,其他的事他懶得去管,所以他仍氣定神閑地坐在那裏。
坐在旁邊的知府則做賊心虛,六神無主。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之時,王誌賢已經走到臺上,來到黃伯賢面前。”黃伯賢,妳這昏官,快說,為什麽要害我女兒,否則。。。。”話沒說完,王誌賢拔出腰刀,砍了下去。
眾人駭然,急忙以袖掩面,及至定睛壹看,倒在血泊中的是賀總兵,而不是知縣大人,都面面相覷,疑惑不解。
黃伯賢乃壹文弱書生,哪經過這陣勢,只是壹下癱倒在地上了。
王誌賢壹看黃伯賢暈倒在地上,趕忙趨身向前去扶,口中喊道:”賢弟,賢弟。”
法場上壹片慌亂,這時王誌賢壹邊用胳膊托著黃伯賢的頭,壹邊對瑟瑟發抖的知府道:”我乃平倭總兵王誌賢,命妳快快平息混亂,打道回府。”知府壹見賀總兵已死,他趕忙命令眾衙役撤離法場。王玉蘭和張金生壹聽知府的調令,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趕緊扶黃秀蘭起來,壹起朝黃伯賢走去。
這時,黃伯賢恍恍惚惚地醒了過來,壹看到玉蘭他們都在自己身邊,瞬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原來,王誌賢因去沿海平倭有功,朝庭降旨封賞,升任平倭總兵,他這是回來攜取家眷的,路過這裏時,玉蘭蒙冤受死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路人皆知,他氣憤難平,決定先救了女兒再說。就在他剛到縣衙不遠處時,他迎頭碰到了匆忙逃跑的玉蘭張金生。
聽完玉蘭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王誌賢決定將計就計先去秀蘭,於是就出現了法場的那壹幕。
知府指眾衙役撤離已畢,黃伯賢也慢慢恢復了常態,聽王誌賢這樣壹說,不禁唏噓不已。這時知府已見眾人皆已散去,賀總兵也已嗚呼哀哉。他更覺心虛,正準備偷偷溜走,只聽王誌賢斷喝壹聲:”妳給我留下。”嚇的知府壹個哆嗦,訕訕地站在旁邊。
”賢弟,讓妳受驚了,現在讓玉蘭秀蘭送妳回家,我已修書壹封給當朝禦史巡撫海瑞海大人,書中將事情來龍去脈俱已申明,托其面奏皇上,這個貪官就是最好的見證。
事情緊急,就此別過,我現在就要押著這昏官出發,壹切等我回來再敘。”
眾人聽他這麽壹說,只好依依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