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對於遊戲的重要性當然不言而喻，但是故事及述說“劇本”是不是真的就是遊戲的關鍵？其實未必。參照電影來說，不少玩家往往自詡清高批評好萊塢動作大片無故事無內涵，但大部分人往往最樂的就是看這些片，好萊塢那些劇情爆棚的文藝片，倒反而無人問津。許多商業電影看的是什麽？大部分人看的是特技啦場面啦爆炸啦美女啦，劇情只要不突兀，保證這些順利進行就可以。對於許多稱贊“漫畫劇情好”的人來說，我們也應該想想看著漫畫爽，到底是劇情好，還是畫家畫工，分鏡出色。如歷代少年漫畫，延續著打敗強者再打敗更強者的套路，但靠著作者的畫工和分鏡，各種類型人物，以及他們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變化，每隔十幾年就會有壹片新江山。就算是小說，其精髓也未必在於故事，同樣骨架都是大路情節，為什麽有的可以成為傳世經典，有的最多流行個幾年就被人所遺忘，就是因為經典本的作者可以在其中引伸出更多的東西，無論是電影漫畫小說，故事往往是棚架上用竹竿搭起的架子，雖然架子也有空間美學，但遊客往往更關心的是架子上纏繞的藤和花朵。壹位日本著名的AVG制作人也曾說過，AVG對比起故事更重要的是人物的塑造。哪怕是電影劇本，除了情節和對話，也會有大量內容涉及取景和鏡頭。如果說玩家註重的“故事”和“對話”只是狹義的“劇情”，那麽再加上的遊戲裏的人物設計，節奏控制，過場編排等就是壹個廣義的“劇情”。
對國產RPG而言，《仙劍奇俠傳》深受武俠小說和民間傳說影響，是標準的故事導向RPG。國內RPG深受《仙劍》的影響，十幾年來陷入《仙劍》的套路難以自拔。雖然在許多論壇把仙劍和瓊瑤聯系在壹起就會許多人冒出來和妳急，但姚仙似乎不這麽看，他在去年四月就曾說我國rpg優勢在於“言情武俠”，並且仙劍5將保持舊的風格。雖然我國單機RPG都喜歡亦步亦趨模仿日本人，但“言情武俠”在這十幾年的發展中，就“曲折離奇，淒婉動人”而言，許多國產RPG也確實超過了大部分日本RPG。幽城幻劍錄的劇情，放到日本也是數壹數二，就遊戲綜合素質而言，楓之舞，雲和山的彼端，天之痕等作拿去和同期的日本RPG比，就算不是壹流，在準壹流裏也算得上乘。但從總體來看，國產RPG的水準比起日產還是低了很多，除了技術和系統上的差距，在編劇思維，敘事手法，甚至不少橋段都嚴重的單壹化。“曲折離奇”變成了主角必遇上隱世高人，紅粉佳人，美眉們溫柔婉約活潑奔放任君挑選，開始N角戀愛打情罵俏之後海誓山盟。雖然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過我們“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得恨”，但是我們國產rpg的許多作品，也只好歸結到“緣，妙不可言”。到了遊戲結尾，女主角大多是“挨千刀”的，哪怕已經天下無敵，在編劇的筆下也會和男主角天人永隔。國產RPG言必稱武俠仙俠，中華文化，出典必出《山海經》，蚩尤黃帝之類的神話人物四處可見。我們的RPG題材單壹，內容重復，除了市場取向，就是我們的編劇壹門心思在“編故事”，但前輩影響太大，獨辟蹊徑又不保險，只好把以前的元素和橋段拿來重復利用了。而且純粹的劇情取向遊戲會為了過於追求出奇而忘記原來的目的，以《天之痕》為例，前段的主要任務是救師傅，但是玩家在東奔西跑中恐怕早就忘記這個初衷了，特別是下海氐族仙山壹段，玉兒割臉毀容等當然是烘托人物的神來之筆，但是這些壯烈漫長的分支卻極大的分散了玩家的註意力，也模糊了遊戲主線的主要目標，到最後找到仙人救出師傅，與其說是主角們苦訪，倒更像是為了救玉兒誤打誤撞出來的。法國雕塑家羅丹雕塑巴爾紮克像時曾把壹個“過於完美的手”砍去，就是因為局部過於完美，反而對整體喧賓奪主，對遊戲也是壹樣的道理。
PERSONA2罪與罰，潛伏在內心深處的另壹個我 故事和人物，密不可分，我中有妳，妳中有我，但我們分辨它們，可以從“故事為人物服務”，或者“人物為故事服務”入手。《天之痕》就是壹款標準的“人物為劇情服務”的遊戲。陳靖仇性格仁弱，優柔寡斷，對復國大業不感興趣，但就這性格，才能割臂救人，與宇文拓的暴行後，又毅然擔負起拯救天下的重任；玉兒沖動剛烈，才會摘下崆峒印，割臉贖罪，這才才引出女王指引他們前往仙島的劇情。應該說，除去主線宇文拓的欲揚先抑，《天之痕》是以人物性格為底，來牽出劇情的矛盾與沖突，為遊戲流程添加了巨大的張力。“故事為人物服務”的，我國玩家最熟悉的，就是Falcom的《空之軌跡》。從遊戲主線看來，並沒有多少驚人之筆，FC就是捏著幾條線索追查下去，SC先是反派壹個壹個登場，然後又是正反雙方的戰鬥。《空之軌跡》劇情上真正的看點，也是網上玩家熱議的重點，恐怕就是人物和人物之間的關系。哪怕是FC，可選隊員也要大大超過壹般國產RPG，它劇情的意義，除了大量的冒險任務和可供探索的新地圖，就是帶出新人物並更新舊人物之間的關系。比如在FC中，艾絲蒂爾的少女情懷和對約修亞的感情隨著冒險慢慢覺醒。約修亞演完話劇後二人在隧道裏談及科洛絲，艾斯蒂爾的那壹絲妒意自己都感到吃驚，科絡絲的出現激發了艾斯蒂爾自己的女性意識，也給以後她對約修亞的感情埋下伏筆。緹妲的加入也讓阿加特展示了自己柔軟的那壹面和不為人知的過去，約修亞則在與萊維的接觸中也重新回憶起自己黑暗的過去。在SC中，遊擊士們那些“宿命中的對手”，除了增加壹層新的關系，這些新人物即是我方人員隊員的也是壹面鏡子，互為表裏，最後和這些Boss的戰鬥，往往也標誌著我方隊友走出各自的迷茫。對於許多大眾臉NPC，遊戲也用了類似的手法。遊戲根據主線任務的更新，NPC的對話也會更新，他們自己的故事也有發展使得這些角色看上去極為親切。3RD的主線雖然簡單，但是Falcom設置不少的“門”，“門”內的故事重點也是各個角色的心路歷程。如果要舉“故事是架子，人物關系是觀賞的花朵”的例子，《空之軌跡》是個相當典型的例子。
《空之軌跡》在我國評價遠高於日本，除了題材畫面系統等原因，恐怕也是因為我國玩家第壹次接觸這類“劇情為角色服務”的遊戲。不少玩家感嘆《空之軌跡》設定細致入微，角色關系錯綜復雜，連壹個大眾臉NPC都沒錯過，簡直給玩家壹個活生生的世界，國產RPG真是相形見絀。誠然，《空之軌跡》設定確實細膩，但是它的賣點就是角色描寫，國產遊戲與之相比就是以己之短搏他人之長。《空之軌跡》中壹城壹章，支線調節氛圍主線推進劇情，每到壹定階段給npc換壹批對話也比較方便。國產RPG雖在此方面有失考慮，但畢竟是以敘述故事為主，流程上很少回到過去的地方，所以問題不大。從劇情的整體質量來看，《空之軌跡》未必比國產遊戲的精品強出多少。《空之軌跡》的轉折之所以能讓玩家驚嘆，除了故事本身的要素，更要得益於遊戲的節奏控制和過場的編排。《空之軌跡FC》在節奏控制上安排了許多支線任務，但是等到該章“劇情點”壹到，支線任務都戛然而止，遊戲節奏的突變讓玩家深深感到遊戲氣氛的改變，遊戲角色豐富的動作和3d鏡頭的運鏡也給過場帶來了不少魄力。但如果單純模仿《空之軌跡》這種事無巨細的敘事方式，不僅是軒轅劍仙劍等作，甚至連日本自己的“劇情導向”作品，譬如《最終幻想》，《異度裝甲》等作的劇情節奏都會被破壞。所以說《空之軌跡》雖然優秀，但並不是優秀遊戲的唯壹標準。不過《空之軌跡》確實有壹些概念要超過國產遊戲，那就是對角色心路歷程的刻畫。主要角色有迷茫有反思，心理鋒線有高有低。我國的遊戲主角通常都是壹條單純的上揚曲線，或幹脆很少變化。陳靖仇從開始到最後壹樣的仁弱；李逍遙從頭到尾也能高唱壹首“我還是原來的我”；雲天河則對自己的老爹信奉兩個凡是：“凡是爹地說的都是對的；凡是爹地說的都要去做”，我們真的該慶幸他有壹個好爸爸。對於國產RPG的主角，打壹開始性格和信念就定型了，以後流程對他們性格塑造就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雖然開篇時他們也有些油嘴滑舌玩世不恭，其實俠骨柔情早藏在他們心裏，等到級別和機會壹到就展露開來。雖然在《蒼之濤》，《漢之雲》等作主角也曾對信念反復質疑，幻想三國誌裏的司馬懿也反復轉換門庭，但前者往往是用不變的核心理念不斷質疑行為，後者更像壹個處心積慮的陰謀家。不少國產遊戲或多或少有著角色轉變的元素，但國內遊戲把角色性格和信念變化做主要看點的，實在少之又少。
軒轅劍系列在楓之舞以後的作品裏世界觀塑造不斷弱化
在日商作品中，不僅有大量“劇情為角色服務”的遊戲，同樣手法在“角色為劇情服務”的遊戲中也屢見不鮮。1991年的《最終幻想4》就大量采用了此種手段，主角塞西爾原本是位黑暗騎士，但是因不滿主公高貝茲的作為而與其決裂。他為了最終打倒高貝茲接受試煉，與過去決裂，成了壹位白騎士。他的朋友——龍騎士凱恩，作為對付塞西爾的工具，被高貝茲精神控制，但最後他坦承他的所為並非完全出於被控，而是因為他暗戀著女主角——塞西爾的女友羅莎，他的行動許多實際都出於自己的嫉妒。高貝茲本人，其實也只是幕後後手控制的棋子,拉薩金麒麟賓館，最後選擇苦修來懺悔自己的罪行。《最終幻想》系列裏人氣最高的小哥克勞德，極度懦弱，連自己的記憶都是偽造的，又撿了壹把別人的劍才成為壹個看上去不錯的戰士，當然這樣的戰士外強中幹，碰上曾經的大英雄薩菲羅斯就被打得滿地找牙，克勞德最後也是靠著克服自己的心病，才擊敗了薩菲羅斯。在不少愛情為主線的RPG裏也能看到這樣的處理。90年代中期日本曾有過壹個不錯的二線品牌《銀河之星露娜》(Lunar)，廣告語是“感動100萬人的作品”（事實此系列在日本銷量累計銷量也就這個數）。Lunar是日本遊戲使用多媒體手段渲染劇情（配音，動畫，歌曲）成功的先驅者，但歸根到底，多媒體手段渲染是為了襯托劇情的轉折和人物性格的巨變，沒有它們，露娜也壹樣讓人印象深刻。在壹代中，Luna星的女神阿露蒂娜依靠不斷轉世來延續生命，於某次碰上了意外，失去了記憶，成為普通的少女露娜。露娜長大後和青梅竹馬的少年阿雷斯出外冒險。但女神的侍衛加力歐卻違背女神的本意綁架了露娜，奪取了她的意誌，妄圖讓女神成為永生，代價是吸幹Luna所有生命的力量，包括女神的肉體，最後阿雷斯自然靠著愛情的力量喚回了露娜的意誌。續集《永恒之藍》壹下子跨越到了千年之後，青之星的少女露西亞從長眠中蘇醒，來到Luna尋找女神恢復青之星的生機。但此時女神早已渺無蹤影，教會也早已墮落，相反對露西亞的到來大為緊張，露西亞無奈之下只好依靠少年西羅的幫助。在教都的塔頂，露西亞才知道早在千年前露娜就意識到愛的力量可以戰勝壹切，放棄了轉生，女神早已不復存在，此時破壞神索法也循跡而至，捉住了試圖獨自抵抗的露西亞，最後的決戰自然要依靠西羅及其同伴們愛情友情的力量。愛情友情爆了棚便天下無敵，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本是這類作品的濫觴，不值壹提。露娜系列能夠脫穎而出，很大程度在於人物性格的發展以及正反兩面的前後對比。在壹代裏露娜從純真少女陡然變身成冷酷的女神，性格，形象以及吟唱的歌曲都發生了巨變，帶來了巨大的沖擊力。二代的露西亞，雖然稱不上冷酷，壹開始也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除了自己的任務其他毫不關心，百般無奈之下才接受西羅的幫助。冒險中露西亞從仙女慢慢變成情竇初開的少女，不僅體現在遊戲事件中，在壹般流程也有體現。在遊戲的大部分流程裏露西亞戰鬥時都是不可控的Ai角色，在早期露西亞只是壹個自顧自的角色，隨著故事的發展，AI會把註意力逐漸轉到當面敵人以及為西羅回復HP。Lunar的成功，在於將人物性格的發展和挑戰大魔王的傳統流程結合起來，人物性格的轉折點和挑戰魔王的關鍵事件結合到壹起,拉薩金麒麟賓館，產生了巨大的劇情張力，加上歌曲動畫等多媒體手段，為渲染劇情如虎添翼。
Lunar是少男少女冒險題材的代表作，在歐美也廣受好評，它的劇情元素和多媒體手段在當時也有著開拓意義。Lunar1曾推出PC版，大宇原準備代理中文版，可惜的是後來因取消代理部門作罷。 除了人物塑造的缺失，我國的敘事手段也十分單壹。拿電影作類比，電影敘事除了對話，還會使用大量的鏡頭語言傳達信息，同樣遊戲也可以在場景氣氛，以及遊戲流程中大做文章。對我國遊戲來說，除了音樂烘托，其他幾乎全靠對話灌輸,拉薩金麒麟賓館，其中既有像《蒼之濤》這樣灌的精彩的，也有《阿貓阿狗2》那樣叫人焦躁的，還有《漢之雲》那樣灌得莫名其妙的。在世界觀的處理上，國產RPG也遠遜於日本RPG，國產RPG不僅沒有日式RPG那樣多重世界觀，在截然不同的作品間，也只能感受到敘事風格和時間軸的不同，而非世界本質的不同。強如仙劍者，雖從3代就不斷標榜自己“五靈六界”，但實際能感受到的特別之處，只怕寥寥無幾，“五靈六界”把日系大作的多重世界觀拿來，披了壹層中國馬甲，但終究沒有能力去補充和實現。楓之舞在場景上確實有獨到之處，少室山上的巨蛙和龍骨橋，其設計和配色壹下子就讓那個悠久遙遠的玄幻戰國刻在玩家的腦海。但在楓之舞壹舉奠定世界觀後，雖有上古異寶和五曜使者之類的補充設定，整個系列的世界觀描寫卻趨於平淡。而在日本RPG裏，卻有著以世界觀為中心，不僅是劇情，甚至連戰鬥系統都圍繞展開的作品。ATLUS的真女神轉生取材自世界各地的神話，展現了壹個秩序的神和反秩序的惡魔爭奪人間的殘酷世界。劇情的矛盾核心就是“越是嚴酷的生存環境，人類越需要寄托。於是，分別以神與魔王為崇拜對象的兩大宗教產生了。神許諾給人類至福的千年王國，而魔王則要阻止這個千年王國的建立。”，在這個概念下，囊括了強國與弱國之爭，及至環境，道德觀，社會等各個因素。遊戲始終在強與弱，秩序與法律，混亂與自由的矛盾中進行，宗教因為人類需要寄托而建立起來，之後又不斷互相排擠，反過來惡化了的環境又讓更多人信教。整個女神系列都有很重的魔幻現實主義色彩，以假諷真。遊戲采用了寓言式的隱晦描寫，我方隊友甚至敵方NPC的設置，都讓玩家處於秩序與混亂的選擇之中，雖然文字量不大，但是劇情卻始終以這個目的展開，壹個事件壹個事件把遊戲托上高潮，讓玩家在三條路線裏找尋自己的答案。該作另壹大賣點就是取材自世界各地神話的神祗惡魔，不僅可以與之交戰，還能說服收為隊友。類似於軒轅劍系列，該作擁有合體系統，可以合成新的神魔以及“合體劍”等裝備。軒轅劍的收煉系統越來越邊緣化，依靠主角就能通吃遊戲，但真女神轉生系列更強調這些神魔的作用，沒有這些神魔同伴遊戲難度會大大增加，甚至只靠主角很難完成遊戲，逼著玩家去和各類鬼神談判，再加上遊戲冷峻的畫面風格，縱然真女神女神在今天看來難免粗糙之處，但是在劇情，戰鬥等各方面的烘托下，依靠極具沖擊力的世界觀，也能給玩家留下深刻的印象。在女神系列的衍生系列Persona中，將神祗和個人的人格聯系到了壹起：即神話裏的神，如死神，愛神，戰神等，往往就是個人各個思維模式如老人，情人，英雄等心理意識的象征，遊戲的主角們，就是能夠召喚這些Persona（人格），使他們具象成神話裏的各個神祗投入戰鬥。這些Persona（人格），既是角色的利器，也代表著他們性格的某些方面。在《Persona~罪》裏，遊戲主要舞臺還是學校，但是在《Persona~罰》中，主角們卻走上了社會，要面臨許多社會人才會面對的煩惱。這兩種環境的對比，以及遊戲對各種現實問題和社會矛盾的對比，也使得PERSONA2成為日式RPG裏最具現實主義精神的作品。Persona2對比真女神轉生，將重點放到了角色上描寫，這些細膩生動的描寫讓Persona系列從女神系列裏獨立出來，可以與其分庭抗禮，但Persona系列世界觀傳達出的獨特信息壹樣能讓玩家沒齒難忘。 真女神轉生1真正的封面是站在主角身後的神魔才是真正的主角 比較空之軌跡，露娜，女神等作，可以明白看出國產RPG的壹些不足之處，但是有壹個日本RPG的王者，卻讓不少國產RPG高手看不懂想不通，那就是勇者鬥惡龍系列。至少8代以前，中國玩家們看著勇者鬥惡龍，都是最尋常的俯視角，最質樸的菜單，最古老的踩地雷，對話往往也是伴著嘀嘀嘀音效的簡短的壹小段。這些都不符合國產RPG高手對RPG的期望，於是他們想破腦袋只能得出壹個結論：小日本壹定是對DQ太有感情了。但如果我們真的涉獵壹下該系列，就能發現DQ的獨到之處。DQ1~2都只是簡單的模仿和結合歐美始祖RPG創世紀和巫術，但DQ3卻是壹個大躍進的作品。DQ3把創世紀和巫術的特色結合的更加緊密，在酒店登錄隊友，各個職業各司其職，滿足條件可以互相轉職，野外地圖晝夜變化，以及開放性的冒險，如果扒去鳥山明畫的那層皮，DQ3是非常典型的歐美RPG。DQ3在日本有著神壹般的地位，除了對前作的突飛猛進，也是因為在創世紀和巫術這兩大塊基石上，制作組壹代大家手筆已然形成。DQ3的流程就像剝洋蔥，玩家壹層壹層剝下去，線性劇情和開放冒險交替進行，十分自然的把玩家從出發地，壹步步領到大陸，大洋，再到廣闊的全世界。每個城鎮也用隨著晝夜轉換，充實著各種有趣的秘密等待玩家發掘。洋蔥最大的壹層，在於遊戲在流程到了2/3幹掉魔王，主角衣錦還鄉回城慶祝，卻突然遭到地下世界“大”魔王的攻擊，只好重披戰袍殺進地底。作為DQ第壹部三部曲的完結，老玩家會驚喜的發覺這就是DQ1的世界，當然在原來的框架內，制作組塞上了各類似是而非的內容，既陌生又熟悉。除了勇者主線的冒險，遊戲還穿插著壹根勇者父親的隱線，他在勇者出生時就踏上了討伐魔王的征途，孤軍奮戰，掉進火山下落不明。玩家在壹路冒險中，都會發現他冒險的只言片語，蛛絲馬跡，各種各樣的洋蔥皮。最後在地底世界魔王的宮殿前，看到了正在和魔王手下浴血奮戰的老爹，身負重傷，雙目失明，沒有認出面前的兒子，老爹臨死前希望勇者回故鄉像自己的妻兒問好。洋蔥剝至芯子，以前積累的力量就此爆發出來，DQ3成為系列歷史不朽之作，勇者父親歐魯特加也成為系列著名的悲壯型NPC。DQ3完成後洛特三部曲的主要成員紛紛離去，奔向各自的美好前程。不過剝洋蔥的理念依然被系列制作人堀井雄二繼承下來，每次都能給玩家壹個全新的洋蔥。DQ4章節制，真正的勇者要到最後壹章才出場；DQ5的主角並不是勇者，而是其父，構成了壹部幾代人***同面對魔王的史詩。《勇者鬥惡龍6~幻之大地》以普通的山村少年討伐魔王被石化的噩夢，醒來後參加集市掉入傳說中的“幻之大地”作為開場，掀起了壹個新的高潮。勇者鬥惡龍6的世界觀受到歐美奇幻文學的影響，分為三個世界，現實世界，夢中世界以及魔王的世界，如果閣下是熟悉D&D的朋友，恐怕會想起主物質位面，外域和邪神所在的位面。玩家在遊戲中抽絲剝繭，通過是夢中世界與現實的互動，逐漸了解了整個世界的奧秘。“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俄然覺，不知莊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Persona直接把此句用來做“人格”與本人之間的詮釋，《塞爾達~夢見島》也能以該句形容，但最符合此句本意的，當屬這部幻之大地。尤其令人欽佩的是，堀井雄二既沒有靠大量的辭藻華麗的對話，也沒靠大量華麗的過場動畫，主角近乎啞巴，依靠遊戲流程上的點點滴滴讓玩家有此感悟，雖然他的對話未必符合國產RPG高手們的期許，但他對遊戲流程的控制功力，層層洋蔥剝下去，讓玩家最後“淚流滿面”，仍無愧是壹代RPG巨匠。
回到文章的開頭的問題，什麽是劇情，什麽是劇情的效果？對於壹個普通玩家，壹個RPG感動他的點點滴滴，都可以歸結於“劇情好”。但是對於壹個單機遊戲制作人員，就要搞清楚，到底是劇情本身的故事好，還是以劇情做引子牽扯出的人物或以世界觀等等，甚至像DQ那樣，劇本和流程緊密結合的。最近，Xbox360的官方雜誌OXM發表了壹篇文章，歷數日式RPG的雷同與缺點，其中也包括劇情：比如兒童角色過多，在拯救世界的行動中帶個七歲小娃不可思議；遊戲反派從外貌到性格大多壞蛋不壞，缺乏讓人過目不忘的反角；為了追求戲劇性，重要角色死的太過突然；主人公大多是好好先生，他們性格大多溫柔善良而且能忍辱負重，其成長歷程總是體現著完全理想化的少年英雄式的發展軌跡。這些原因既有日式RPG主要針對青少年市場的原因，也有些本是劇情手段的創新，如今卻變成桎梏思路的通式。這些特點不僅日本RPG有，在我國RPG也大量存在。單壹作品有這些特點未必是缺陷，但是大量作品有這種只能是整個業界眼光狹窄。目前日本RPG和我國的武俠RPG，劇情都走到壹個瓶頸，但我國與之相比，其實還有許多空白區未曾突破。壹個RPG的感染力，不壹定直接取決於劇情，而是取決於劇情這個架子上的纏繞著的花花朵朵，甚至是人物，，世界觀，戰鬥***同作用下的結果。要選擇什麽作為最大的看點。起碼除了狹義的劇情，我們還有其他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