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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和培訓融資

文字:陳謙

編號:BMR2004

繼信息流廣告中扮演“撞臉”角色的“老師”之後,猿心理咨詢再次遭遇信任危機。

如果拿到證書只是時間問題,隨著教師資格證考試回歸正常就可以拿到。但從“廣告烏龍”到資格證問題,是否揭示了在線教育平臺的擴張偏離了教書育人的本質,更趨逐利,值得商榷。

在資本的裹挾下,在線教育機構是利用技術拓展服務邊界,滿足更多孩子的學習需求,還是更多的受利益驅動,不斷販賣焦慮,造成內卷化,販賣對孩子沒有價值引導的教學知識?

2021 1 18,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網站發表題為《資本漩渦下的在線教育》的文章,直指在線教育過度資本化、營銷猖獗、監管難等問題,對頭部在線教育平臺的營銷行為“點名道姓”。

65438+10月21日,光明日報發表了壹篇題為《在線教育需要以人為本而不是以資本為導向》的文章,指出資金過度的在線教育機構首先要考慮的是資金的保值增值,運營過程中的盈利,因此教育培訓的內容和質量變得越來越無關緊要。

資本是壹把雙刃劍。經過10輪融資,累計融資金額超過53億美元,估值達到17億美元。在不能減速的情況下,能否結束“燒錢”的健康發展,讓平臺上的學生健康成長?

老師“無證”?

近日,在ape家教的壹則信息流視頻廣告中,壹位自稱做了壹輩子小學數學老師的中年女性,在高圖課堂的廣告中變成了壹位教了40年英語的老師,而且還是作業幫、清北網校廣告視頻中的“老師”。

如果把廣告中的“老師”當成演員,壹個人身兼多職也無可厚非。但由於教育機構教師的資質和能力是建立品牌信任的核心,這樣的“變裝”使得品牌公信力大打折扣。

張華的公司很多都是兒童演員,符合在線教育平臺的營銷需求。他感覺疫情過後在線教育突然興起,廣告需求猛增。“以前不大,兒童演員大多拍壹些TVC的廣告。”

小演員拍攝的話劇視頻廣告基本都放在短視頻平臺上,有的是平面廣告。

張華曾經和拍攝《猿家教》廣告的制作人合作過。那時候他們要求的演員是不能在類似的教育平臺上拍攝的。張華直言,“作為演員經紀公司,不可能只接妳的作品不接別人的作品,妳的費用也不高。不僅我不同意,家長和孩子也不同意。”

這種情況下,同壹個演員很容易出現在不同的教育品牌中。

至今,張華的小演員們已經參與了多家教育機構平面廣告的拍攝。

張華解釋說,每壹方都有很多群,不同的群在做這個事情。壹些團體可能堅持排他性,而另壹些團體可能會妥協。相比於ape導師對冬奧會的贊助,以及央視、衛視綜藝、電梯、公交站牌等品牌廣告的投入,短視頻效果廣告的投入可能就“相形見絀”了。

據相關報告顯示,2020年上半年,央視、衛視綜藝、電梯等品牌品類的綜合投入高達6543.8+0億元;暑假兩個月,25億投入Tik Tok、微信等效果;旗下品牌斑馬AI class投入超過十億元。

關於在線教育的廣告和營銷亂象不止於此。

根據《廣告法》第三十八條規定,“不得使用不滿十周歲的未成年人作為廣告代言人。”然而,很多在線教育平臺圍繞“代言人”定義的模糊地帶,選擇未成年人出現在各種廣告中。

張華的小演員大部分年齡在10以下,曾經為猿猴家教拍攝視頻廣告的小演員只有6歲。對於《廣告法》的這壹規定,張華表示,我們的專業是選角演員,為制片方提供演員。至於制作方如何與甲方和媒體溝通,那是制作方的事。

這種未成年人拍攝的廣告是否違反廣告法?

雖然壹些教育品牌把“代言人”的名字改成了“體驗官”,但趙占領的分析表明,它實際上是壹個廣告代言人。

雖然Ape家教沒有指定童星作為其品牌代言人,但大量廣告都是帶著孩子拍攝的。

在這個“灰色地帶”,在線教育的商業化運作,正在通過未成年的演員,給更多的孩子和家長帶來焦慮和攀比——“如果妳看到別的孩子報名了,就應該向我舉報。”

於勇指出,廣告投資遵循邊際效益遞減規律。隨著廣告數量的增加,影響力減弱,甚至產生“負效用”,引起受眾厭煩。

在於勇看來,猿家教成為北京2022年冬奧會和冬殘奧會官方在線教育服務贊助商更像是炒作。“教育行業要為教學效果背書,不能靠商業炒作,否則就是壹地雞毛。”

肆意的營銷已經成為在線教育行業的常態。在資本的綁架下,對流量轉化的高需求使得品牌競爭變成了廣告費的競爭。據統計,2020年第三季度,跟誰學、網易有道等上市公司的銷售和營銷費用占總營收的100%以上,都是“燒錢”。

在此之前,ape輔導的相關人士曾表示,融資主要是用來打磨產品,提升服務和技術,這是隱形成本,這部分投入甚至高於顯性的廣告成本。

在營銷成本和教學成本居高不下的情況下,“燒錢”的ape導師要講“流血上市”的資本故事

“無證上崗”不是疫情的“鍋”。

近日,有媒體披露,截至目前,持有教師資格證的教師共有359人,其中大部分教師長期“無證教學”,涉嫌違反教育部等部門發布的《關於規範校外網絡培訓的實施意見》中的相關規定。

從教程APP可以看出,確實有壹些老師是沒有資質信息的。有的顯示考試通過,等待發證,有的顯示在教師資格證考試中,筆試通過。

對於部分沒有資格證的老師,輔導客服表示,2020年因為疫情原因,取消了教師資格證考試,部分老師已經完成備案,恢復考試後會及時更新。證書上傳後需要後臺審核,通過後會盡快上傳相關信息。

因為疫情,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等7個部門在2020年出臺了“先上崗,後考試”的政策,但這個政策是針對高校畢業生的,在取得職業資格之前只能從事輔助工作。

可見,因疫情未取得資格證的說法是難以成立的。

王興說,無證上崗之前在教育培訓機構很常見。很多教育機構的老師都是先來上班,然後派團報名調研。但從2065438+2009年下半年開始,無證上崗開始被嚴查。疫情已過,不支持取證前上崗。

2065438+2009年7月,教育部等六部門發布《關於規範校外網絡培訓的實施意見》,明確規定教師壹律持有教師資格證,在培訓平臺和課程界面顯著位置公示培訓者姓名、照片和教師資格證。

於勇說,目前國家對線上線下教育的教師要求是壹樣的,都要有教育資格證才能上崗。這是國家規定的。

不過,猿輔導宣布旗下產品猿輔導、猿題庫、猿搜索、猿嘴計算、斑馬AI課堂等累計用戶數超過4億。其中,用戶是指設備的唯壹ID,擁有超過400萬的正價付費用戶。

ape輔導的教學模式采用雙師模式,即“大班直播,小班輔導”,壹個講師直播授課,後面跟著負責答疑、批改作業的導師。

據了解,同樣是大班直播的賽道在2020年第三季度告訴大眾,平均每節課容量從去年的1400上升到2800。

雖然大班直播有其規模優勢,但壹次直播可以讓幾千個學生同時上課。但是400萬用戶和300多名認證老師的數量可能還是很難匹配的。

關於課後輔導的班級容量,ape輔導的客服表示,目前壹個專項培訓班大概50人,壹個系統班大概30人。

問及目前在職教學老師的數量,客服表示不可能給,並稱所有老師都有紮實的學術素養和豐富的教學經驗,入職後都有系統的培訓。

名校不等於名師。

在ape家教的短視頻廣告中,往往會有清華、北大等名校的畢業生代言。在對外宣傳中,還說講師都是有多年教學經驗的精英老師或畢業於985、211等國內外名校的壹線老師。

客服稱,本科學歷在老師中處於平均水平。從ape輔導招聘導師的信息可以看出,“本科及以上學歷,相關專業優先,雙壹流院校優先”,雙壹流並不是強制條件。

於勇認為,名校畢業的學生不等於名師。成為名師,第壹步是成為合格的老師。除了要有證書,還要經過系統的培訓,了解教學的需要和學生的心理特點。第二步,成為壹名優秀的老師。耐心細致的引導,很多孩子成績很好,進步很大,至少需要三到五年的時間去磨煉。第三步,成為名師,不僅可以代課,還可以培養師資,為學術領域做出貢獻,這需要10年以上。

資格證是門檻,名校是光環。這些都不代表真正的素質和能力。對於K12階段的學生來說,老師不僅要教授知識,提高分數,還要擔負起價值觀引導的責任。

網絡平臺對教師講課內容有規定,但很難約束人民教師應有的價值觀。

在ape輔導的平臺上,有壹位初中語文老師是北大碩士,獲得過北大國家獎學金和北大優秀畢業生稱號。

上課時,這樣的學霸壹邊讓學生猜自己拿了多少獎學金,壹邊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有票子”。

名校畢業的老師,簡歷都很亮眼。雖然這種方法是用來鼓勵大家好好學習的,但是直接把學習目的引向“門票”就難免太功利了,尤其是對於剛上壹年級的孩子。

於勇指出,每個行業都有每個行業的核心按鈕。不是所有人進入教育行業都能掌握按鈕的,這跟情懷、基因、道德底線有關。

於勇認為,進入教育軌道應該有和食品醫藥行業壹樣的準入制度,這是關系國計民生的大事。未來中國需要壹個有格局、有眼光、有國際視野、有參與國際事業能力的接班人來幫我們掌舵。“這樣的學生在資本的驅動下能造出來嗎?”

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網站《資本漩渦下的網絡教育》壹文指出,教育是國家和黨的壹項重大計劃。對校外培訓機構提供的在線教育要進行指導和監督,督促校外在線培訓機構更好地貫徹黨和國家的教育方針。

於勇認為,K9階段的學生需要個性化、有針對性的訓練,大班教學適合成人教育和有自學能力的高中生。“從短期來看,是看到學生成績的提升。從長遠來看,老師要給孩子壹把萬能鑰匙,啟迪孩子的智慧,打開孩子的心靈和視野,放大學生的格局。這就是優秀教師的主導作用。"

家長抱怨退費難,資本看好獨角獸。

除了營銷亂象和教師資質問題,ape輔導在服務上也屢遭投訴。

在黑貓投訴平臺上,有不少消費者反映,ape輔導課程的資料很難送達和退款。其中,有學生家長反映,庭審前承諾退款或轉班,但實際上要求退款後,無法全額退款。

對於退費難的問題,客服表示,系統班支持第二天開課前退費,但特訓班開課後不能退費。

ape輔導在線課程采用雙師直播模式。每個班配壹個講師和幾個輔導員,講師講課,導師監督學習,批改作業。

對於學生來說,只聽壹節課,很難看出講師是否適合自己。這也導致了預付費制度帶來的退款難的問題。

面對同質化的輔導品牌,如果退款制度不夠友好,也會影響家長的決定。

雖然已經在頭部了,但是在激烈的競爭中,猿猴輔導並沒有真正落地。

因為在線大類直播有很好的盈利模式和財務模式,毛利率可以達到50%-70%,所以備受資本追捧。但如此高的毛利也托起了獲客成本。

新東方教育科技集團董事長於在2020年6月表示,現階段獲客成本幾乎占到學生所交學費的50%。在高成本的背景下,“在線教育80%的續讀率是壹條‘生死線’,低於這個比例妳活不下去。”

在線教育公司聯合創始人帥科曾透露,中小學在線課程更新率在75%左右,下壹步目標是達到80%的“安全線”。

5438年6月+2020年2月,Ape家教完成3億美元F輪融資,投資方為雲峰基金。這被認為是上市前的最後壹輪融資。

根據《2020年中國在線教育在線課程市場白皮書》及《2021前瞻報告》預測,2020年家教融資總額將達到35億美元,單筆融資金額之巨、融資總額之高將創下教育行業新紀錄,並以超過400萬的常規課程付費用戶領跑行業,位列行業第壹梯隊。

關於預計上市時間、獲客成本、是否盈利等問題,輔導壹直沒有回應。

疫情余波又起,線下教育轉線上。當傳統教育機構通過OMO平臺轉型線上,學而思、新東方依靠線下積累,純在線教育平臺如何打造自己的核心競爭力?

於勇說,師資優秀、服務水平好、教學內容能給家長和學生帶來滿足感的機構會健康生存,靠資本驅動的廣告營銷維持的機構不會有很長的生命周期。

正如上面《光明日報》文章所指出的,以前靠課程產品銷售獲得回報的機構,在同壹個市場上無法與靠大量融資獲得回報的機構競爭,於是越來越多的在線教育機構被擠壓尋求投資。當越來越多的在線教育機構有了這種需求,在線教育機構的性質也不得不發生變化:教育越來越弱,資本越來越強。

“過於資本導向,必然會淡化自身的教育特色;離開或違背以人為本,任何教育機構,包括在線教育機構,都不會走遠。”文章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