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壹名老師,我這輩子做過最難忘的事就是勸學生回學校。當其他老師覺得班裏壹個差生退學了,覺得慶幸的時候,他們覺得是負擔,不用擔心平均分被拉。作為畢業班的班主任,我總是有壹種不可或缺的態度。
當時班上有壹個孩子。他們有三個女兒和壹個兒子。作為大女兒,她在家裏可以做任何事情,幫忙看孩子做飯、拆包、洗衣服。到了初二下半學期,因為上課跟不上,有了退學的想法。有壹次在家過了壹個周末,然後周壹就沒來學校了。下午放學後,我騎摩托車去了她家。跟媽媽講道理,勸孩子返校繼續初中畢業。
我家訪最後沒成功,孩子退學了。但是幾年後我接到了她的電話。“老師如妳所說,不上學怎麽行?我不能壹輩子在家做家務帶孩子。退學後,在城裏壹家飯店做了半年服務員,掙了7000塊錢。然後和我媽商量說,媽,妳能不能聽我壹次,讓我做壹次主人?這7000塊是我自己掙的,我想用它去城裏的壹所學校上學。我媽同意了。”我剛剛得知,這個孩子後來在壹所私立醫學中等學校度過了三年。現在我有醫生資格證。結婚後在城市邊緣買了房子,開了門診。
我覺得我說的不壹定對每個孩子都有用。但是,它就像壹團火焰,可能會點燃學生們即將熄滅的希望之火,給他們的命運帶來轉機。考慮到這壹點,我覺得我的事業還是有價值的。
目前我還不是真正的老師。
作為壹名高中老師和班主任,我最難忘的是1986年4月我患了結核性胸膜炎。住院壹個月,出院休息半個月。
在這45天裏,學校只有壹個代課老師,沒有派人去當臨時班主任。應該由學生自己管理自己。在此我要感謝我們班的班長(女生)。全班都靠她掌握管理,壹切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後來她考上了安徽財貿學院(現安徽金融學院),現在是安慶壹家國有銀行的行長。去年春節的時候,她帶著很貴的禮物去拜訪我的老班主任,聊天的時候說起了這件事。
作為老師,我記憶最深的是20多年前對壹個失去父親的學生的鼓勵、幫助和心理疏導。那是1997的暑假,我教壹年級。開學第壹天,只有壹個學生沒報到。經過了解,原來是孩子父親在暑假期間車禍身亡,母親坐骨神經疼,村醫打針打神經線,導致跛行。家裏沒了頂梁柱,他媽不讓他上學。這孩子非常想去上學。學生才13歲。他來到學校,告訴我他的家庭。壹天下來,孩子的眼裏滿是淚水。我覺得很對不起這個孩子,覺得他太不幸了。他的父親死於車禍。因為肇事者家裏很窮,無力支付賠償,所以他們家什麽都沒得到。我完全理解這個無助的母親,帶著這個學生去找。人們常說,幸福不會來兩次,但它不會獨自下雨。學生的高中開學書被偷了。這個時候我已經在高中教書了,他的班主任又找到了我。我們去找校長,給他免了學費。高中三年,學生順利考取河北大學。後來考上了中國人民大學研究生。雖然他不知道我為他做了什麽,但我從來沒有想過從我的學生那裏得到什麽回報。20多年過去了,我還是忘不了。我常常想,挫折帶給人的並不全是苦難,有時候對於壹個人的成長真的很關鍵,所以現在的父母沒必要什麽都接手。讓孩子自己學會做事,未必是壞事。從教多年,這個學生的案例激勵了壹個又壹個學生。這樣的窮學生更知道讀書機會來之不易,知道知識可以改變命運。現在已經結婚生子。先苦後甜。
這件事我壹直沒有忘記。這個學生是我的驕傲,作為老師我也感到非常榮幸和自豪。因為作為老師,我在學生的迷茫和艱難中為他們指明了方向。讓孩子建立自信。成為社會有用的人才。
作為壹名教師,我永遠忘不了的是,剛入職時,我粗暴地處罰了壹名違反課堂紀律的小學生。這樣的體罰事件,讓我為失戀付出了沈重的代價。
那是我高考回家,做了近壹年生產隊隊員的第二天。我得到消息,公社教育組要在高中生中舉行民政教師招聘考試。
對於壹個參加高考的年輕人來說,公社文教組出的高考題並不難。很快,我和同村的四個年輕人都考上了,成了我們村的孩子王。
在當時的農村,壹個高中生,頂著老師的光環,應該算是文化人。另外,我覺得自己比同村很多年齡相仿的新民辦老師都要優越。
當時學校的老校長響應公社教育組的號召,要求我們8個老師“三集中”辦學校,就是集中住宿,集中吃飯,集中工作到很晚。所以除了周末等節假日,我們基本都是以學校為家。
正因如此,學校也成為當時全公社的示範樣板,成為公社在“三集中”辦學的著名招牌,吸引了全公社的村領導參觀考察。
這增加了我剛參加工作時的興奮感和自豪感,尤其是和壹群年輕人生活在壹起,幫助我在高考後重新找回了自尊。那時候,我的身上仿佛承載著教育祖國下壹代的光榮責任,而那時候,我形容教師是天底下最紅火的職業,於是我的激情化作了壹代名師的美好夢想。
我記得我的第壹堂課,我看到壹雙無辜的眼睛專註地盯著我。所以我感覺自己是壹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
當我向學生們介紹我自己時,那節課就結束了。其間,我問在座的每壹位同學,妳們將來想成為什麽樣的人。有人說想當警察,有人說想當科學家,有人說想當銷售員。聽了他們的回答,我突然激動起來,覺得只要有壹個支點,就能撬動整個地球。
後來才發現,教書不是割稻子那麽簡單。壹把鐮刀可以壹次割下整片稻田。由於學生在能力和品德上的個性差異,教育要分層次進行,不能“壹刀切”。
而且業內有句話:民辦教師是壹個半農半師的尷尬職業。後來在公社禮堂開會,我看到街中學和小學老師都坐在前排,才知道他們都是領著皇糧的國家教師,而我下面25個小村的民辦教師只能按“件”坐在後排。
原來,民辦教師和公辦教師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帶著這些想法,我發現自己剛入職時充滿了驕傲,被現在的現實擊垮了。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壹塊教材,所以產生了壹些消極的想法,工作也沒有以前那麽兢兢業業了。
壹個周末的下午,因為父母和姐姐在家管田,我很無聊,就來學校和我們學校的年輕老師韓從華打乒乓球。
就在我們兩個玩桌子的時候。突然壹個銀鈴般的聲音傳來。
嘿,這麽熱的天怎麽還有人打乒乓球呢?
我看著裏面,從壹個快速殺球中學到。我錯過了,飛到了“銀鈴”的腳下。
我去撿球,擡頭壹看。我發現兩個女孩從乒乓球臺旁邊走過。年齡最小的是四年級學生王臘秀。老大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撐著壹把陽傘。
只見遮陽傘下,壹張粉紅色的臉格外秀氣,壹雙雙眼皮和眼睛仿佛壹泓清泉,在水中讓人感到無力。
妳好,何老師!
這位美女是怎麽知道我的?我懷疑地問道:
妳是誰?
我是的妹妹王。這是我妹妹王臘秀。
這時,從化終於找到機會問了壹句:
妳要去哪裏?
去學校前面的山脊找我的月經家。
王走後,我才想起她比我低三級在壹隊,還在二年級。在我的印象中,她有壹張美麗的圓臉。沒想到今天,她已經變成了壹個散發著青春氣息的美麗少女。
左強,妳似乎被剛才在妳面前的女孩迷住了。要不我找個人介紹壹下,叫她做妳老婆?
從化,妳真會開玩笑。兩眼之後是不是對她念念不忘?
其實我說的和我想的完全相反。
接下來的幾天裏,王的影子總是縈繞在我的心頭,有時我總想見到她。
後來,她有壹次來學校旁邊的縫紉店做衣服。下課後我就去跟她打招呼了。
美好的青春歲月好迷茫。真的日夜思念的銀秀,見了面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表達,可壹旦見了面,又說不出來。
後來,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給她寫了壹封情書,讓王慶升帶給她。信的內容是說打完乒乓球後,我日夜思念妳,希望妳能答應我的求愛請求。
第二天,王慶升很快給我帶來了她姐姐的回信。
信寫得工整,壹筆壹劃,寫在作文紙上,內容已經忘了。為了炫耀自己求愛成功,晚上站在乒乓球臺上,當著幾個年輕老師的面大聲朗讀。
也許年輕的王慶升知道我在和他的姐姐談論朋友。有幾次,他故意和我班上的同桌吵架。我批評了他,但他不聽。
有壹次,他居然在我的語文課上把壹只青蛙放進了壹個女生的書包裏。是那個小女孩舉報的。但是在我面前,他不肯承認這是他的傑作。
被欺負的女孩叫了壹聲。哭著說:
何老師!他放走了青蛙。他釋放了它。
但王慶升在壹邊仍在偷偷笑著。當時很多男生壹起附和大笑。於是班級差點失控,我差點下了臺。
好像不給這個男生壹點顏色,他就不知道違反課堂紀律的代價。於是我拿起手中的書,扇了他壹耳光。
當時我發現壹雙驚恐的眼睛帶著仇恨盯著我。那是壹個因為被強奸無力還手的孩子的壹雙淚眼。雖然當時我控制住了場面,但是心裏有壹根針,壹根良心的針在刺我的靈魂。
也許是王慶升把我受到的懲罰告訴了他的妹妹。後來的幾個晚上,學校後面的空地上有露天電影的時候,我遇到了王,我們倆獨處的時候無話可說。
但是,她喜歡在人多的地方鉆。她壹經過,就聽到她肆無忌憚地和別的男青年有說有笑。我才發現,她雖然長得好看,但是說話的時候很容易帶出臟話。這樣的女生怎麽會有和她壹樣的語言?畢竟她才讀了四年級,因為家裏姐妹多,小學沒畢業就回家領娃了。
後來,我和王的關系就這樣結束了。現在回想起來,我還是覺得我不應該拿書去刷她哥哥的臉。
因為她哥哥畢竟是個不懂事的小學生,又是老師,無論如何,打人總是不對的。這可能就是她陪我看電影,冷落我的原因吧。
作為壹名教師,我們必須有愛,只有愛的教育才能培養出優秀的人才。我大半輩子都在教學壹線,上課,訓練體育高考隊。在過去的28年裏,我經歷了很多。印象最深的是2012帶來的高考隊。那壹年,我們團隊在馬莊很強,團隊人才濟濟。那壹年我們參加了省統考,三分之二的考生拿到了專業分,高考人數創下了12的紀錄。那壹年,是我帶隊高考最好的壹年。雖然沒拿什麽獎,但我壹直以此為榮,因為在這些孩子中,有壹群家教多年的“老補”,送他們上大學是我的心願!
我想說壹件我作為學生永遠不會忘記的事情,那就是學校的校園暴力。老師看到也沒在意。我還記得我姐姐的小學老師。因為姐姐成績不好,天天打她,有壹次手都腫了。我想說的是,這種老師永遠不知道自己可能因為教育方法不當給別人留下了多少陰影。可能這裏很多老師想說現在的孩子不會打架,成績也不好。但我真的想說,作為老師,師德很重要。她會壹輩子記得妳是怎麽對待妳的學生的。我還想說,不是每個成績差的學生都沒有前途。我打這句話的時候很生氣。
如果妳是壹個園丁,妳不可能忘記自己培育的各種花。
無論是濃郁的牡丹花,還是在濃濃的冰天雪地裏綻放的梅花,抑或是苦澀的小菜花。永遠不要忘記!
我們永遠不會忘記培養人才的大事小事,比如支持,修復,保護。教育學生也是如此。
家訪和動員學生參加中專入學考試的事,我永遠忘不了。
我教書的時候,正是家訪熱。初三第二學期他三天沒來學校,我就去了他家。兩間破舊的房子,土墻,空院子,只有柴火。他爸爸是個老實的農民,哥哥在讀高中,他在讀初三,媽媽病了,他沒錢,就讓他繼續上學。
當時我是班主任,學校安排班主任收學雜費和書本費交給學校,欠的從班主任工資裏扣。我保證他可以不交學費上學。我給他寄了書。我再也沒有提起過。他努力學習,考上了中專。那時,他是中專的尖子生。他學習很好,考上了農校。我也很開心。這件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調到外地鎮上教書的時候,他已經從學校畢業了,在那個鎮上工作。他沒有忘記。他把我叫他去學校的事告訴了別人。別人問我,我說是小事。其實我心裏很開心。因為他沒有忘記我。
真的,這樣的事情並不罕見。有壹次,壹個學生因為某種原因沒來上學。我去拜訪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說他們目前還付不起這筆錢。我覺得他家不窮,就交壹段時間。
我把他從地上叫回來,叫他去上學。他中專畢業,分配到鐵路。那壹年,他去了我教書的學校,談了這件事。我說妳看妳考上了中專。現在聽說妳給村民打工,帶他們去鐵路上打工。他說好啊,要是我考上大學就好了。
他無意的話傷了我的心。是的,他當時應該考上大學了。但他學習不錯,我就勸他去考中專。也許我真的錯了。
那時候,考中專是人的榮譽問題。我建議兩個學生都考中專。我不知道這是對還是錯。
作為壹名教師,有壹件事我永遠不會忘記。
正好是我當老師的第十年,1996。我從偏遠地方的小學校轉到了市區附近的大學校。這個學校教學質量很好,被稱為“常青樹”,所以壓力大很多。
那時候他們周六周日都要補課。為了壹天集中休息,老師們寧願壹天安排六節課。有壹次周六補課,早上四節課,上到第四節課,感覺喉嚨火辣辣的。
說文言文,我讓學生根據書上的筆記自學課文,理解意思。當時全校買了壹本書給學生同步翻譯文言文。有同學拿出來告訴他們不要壹下子直接看翻譯過來的書。我得自己想,但是我真的想不出來。
有個學生叫黃水強。他說:“我想看,但不允許我看。妳要我們買書幹什麽?”我說:“不是不讓看,是看之前真的不懂。”他接著說,“我們被要求再買壹次,但買了之後不允許看。是什麽原因?”
可能是體力透支,脾氣比較強。我真的沒有打。我走向他,把壹本書打在他的頭上。這是我當老師以來第壹次開始做學生的工作。他也很吃驚,生氣地說:“好大的財啊!”我砸他書的時候很愧疚,所以沒有批評他,罵我臟話。
後來我沒理他,繼續上課。他也默默地坐在那裏,大概是後悔自己的任性。他的成績在中上遊,經常違紀。有壹次,他提著水桶去開水缸打水洗澡,被值班老師抓住,交給班主任,班主任推了他壹把。
我試了幾次勸他好好學習,努力考高中,他還是上不去,最終沒考上高中和師範。
大約兩年前他畢業後的壹個晚上,已經過了23點。我已經睡著了。電話響了。我覺得學生們有點不對勁。電話裏說:“老師,怎麽這麽難找到妳?”直到第五個電話我才找到妳。"
我問他怎麽了,他說:“老師,我很後悔當時沒有聽妳的話,所以才調皮搗蛋。現在我不能淘氣了。我在賀州壹家餐館工作,被開除了。我該怎麽辦?請妳教我!”
我告訴他不要難過,安慰他總有出路,繼續自己看了壹些書,後來找了工作,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直到2019才有壹個學生開車來接我去參加他們的同學聚會。只有壹張桌子,我又看到了他,帥氣的外表,時尚的衣服褲子。
壹個同學介紹他是珠寶大亨,身家上千萬。他說他所有的衣服都好幾萬,問他戴的表多少錢。他說主要是為了時間,不是為了裝修,7000元左右。
吃完飯,他開車送我回家,來接我的同學也壹起坐了他的車。看到他開的是奔馳,就問他為什麽換車。他說自己開了很久的寶馬,想換壹輛奔馳。同學問他多少錢,他笑笑沒說。同學看了下型號,網上查了價格,告訴我大概70多萬。
我告訴他那晚的電話。他說他不記得了。如果他有,他應該在絕望的時候打電話。他告訴我他壹路上的經歷和現狀。
他經歷了好幾次沒錢吃飯的時候。壹個做寶石的親戚收留了他,讓他轉寶石。他不願意去廣州、深圳等地,最後回到梧州和親戚壹起轉寶石。
積累了壹些錢,買了個寶石機做起來,逐漸擴大。他壹直在不斷的學習,用安利的培訓管理自己的公司,自學英語,用英語和外國人交談。
後來我把他的情況告訴了其他老師,有同事嘲笑我說壹本書砸了千萬富翁。
太巧了!他被我砸了。現在我知道,在我教過的幾十個學生中,他大概是對國家貢獻最大,財富最多的。
有壹次發照片,他在C位,市長親自給他頒獎。該獎項是授予那些在國外成功開展網上業務的人的。
現在經常和他聯系,有時候還會見面。他們很客氣,可能會考慮我的感受。他們的衣著很低調,很平民。
我壹直為打了他感到內疚。現在我應該繼續內疚還是安慰?他的成功和我的書打他的頭有關系嗎?
有他帥氣的照片,但我不敢放出來,怕侵犯他的人權。我應該把它放上去嗎?我應該問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