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中,壹位遊客對我說:“妳知道揚州現在是什麽樣子嗎?就看鮑照的《武成賦》吧,如文中所述。聽了他的話,我感到很難過。
第二年,我放假了,去南方玩。到了揚州,正巧有人說糧食不夠,要我資助,我就下船上岸找地方住。過了壹夜,沿著住處的東墻走,遇到壹座小橋。我俯下身去看橋下的小溪,溪水很歡快。過了橋就是壹堵墻,有些地方已經被破壞了(比較低),我就登上了墻。登船後,揚州方圓方圓30英裏內的景色盡收眼底。早上雨後,屋頂瓦片整齊如魚鱗,沒有壹點破碎的景象。我開始懷疑來訪者的話是不真實的。
到了市場,想買點熟肉,市場裏各種聲音嘈雜。買了肉之後,旅店的人送來了壹瓶酒和壹籃子蝦。喝醉後,(我們)蹲在窗邊,唱著宋元的歌和樂府。另壹邊,壹個女人被吵醒,晚上起來,就不唱了。有些客人建議去蜀岡吊唁(於是就去了)。船很輕,船上的窗簾繡著花紋,讓人生疑...(未知)。仔細壹看,船上的玻璃五顏六色(比較豪華)。船上的人不時指著兩岸說“這是壹個花園的舊地址”“這是壹個飯店的舊地址”,大概指的是八九個地方。其中,只有弘毅花園完全消失了(其余都有舊地址)。之前在西苑住了兩晚,門還在,題單還在。我還能認出來。其中還有八九個地方可以登船(損壞不是很嚴重)。
碼頭上有桂花樹,還有荷花、菱角等。這裏位於揚州城外西北角,地勢最高,風景最好。南邊可以看到長江,北邊可以看到淮河(可能有些誇張),長江和淮河之間的幾十個縣縣都沒有這裏繁華。回想起首都來客的話,我知道他說的很不對。回到住處後,郡裏所有的文人都知道我要來,於是壹起開了個聚會。有人和我爭論經學,有人問我歷史事件,有人問北京近況,有人提交所學,如文章(駢文),詩歌,散文,詩詞雜文,有人拿出書(他寫的)求我為他們作序或題字,還有人描述他祖先的所作所為求我為他們的祖先題字。誰能說現在不是和平年代?只是窗外的船只晚上經常沒有音樂,就算有也不是通宵。還有女人拿梔子花法華當禮物求我的字(梔子花法華好像不是很熟),愛拿字畫交換問題(不是很清楚)。有三個人。它們既美又悲,流連於橋亭與船只之間。雖然我決定了,但那天晚上我發現很難控制自己。我活了四個晚上,我看到了韻味(人性的繁榮昌盛)。《烏城賦》中描寫的破敗景象在哪裏?
嘉慶末年,我與好友宋翔鳳艷詩在此。聽說他病了,現在不知道是生是死。也問過那些年壹起寫詩的人,找不到那個人,很可惜。躺在床上,想到自己的年齡已經快到50了,想到前世今生的感情,自然運行(生滅),古代的美女名人,能長命百歲,榮華富貴的,能有幾個?這哪裏關系到揚州的興衰,卻又何必在江面上發泄情緒?又或許我現在年紀大了,寫不出花花綠綠的詩了,但我還沒老到可以去評人,搜文獻,做這些事?
天地間的四季,最傷人的是涼爽的夏天,最好的是初秋。初秋可以壹掃盛夏的炎熱,讓它變得蕭瑟。初秋涼爽的空氣並不會讓人感到太過蕭瑟。揚州現在是初秋嗎?以我的背景,就算我去乞討,也不會馬上餓死。我是不是也在人生的初秋?寫下這篇《紀海六月重遊揚州》。
五四時期,胡適以西方實證主義質疑沒有確鑿證據的古史,達成了壹種“脫離群眾”的研究範式,隨後馮友蘭、顧頡剛的釋古論、疑古論相繼問世。
雖然後來隨著甲骨蔔辭的發現,把實證史學向前推了壹步,否定了疑古論,但這種研究視野仍然值得借鑒。我們很少註重實證研究,總是用想象的或非文本的材料對壹個事物下結論。比如只看傳記和詩詞就足以了解龔自珍嗎?我們經常通過別人的眼睛來看待別人。真的是這樣嗎?也許正如布魯姆所說,我們對古典詩歌的理解,只是前人成千上萬次“誤解”的結晶。正因為如此,看了龔自珍的《六月過揚州》,我只能說龔自珍和他的文章所表達的。
公元1841年,滿清統治的清朝正處於風雨飄搖的時期。壹年前,鴉片戰爭給這個王朝以沈重的打擊。此時的這個國家,就像壹個老人面對強敵壹樣,陷入了焦慮、不安和迷茫之中。它開始失去信心,變得越來越封閉。從表面上看,這似乎沒什麽關系。在內部,它實際上開始腐敗。雖然壹條百足蟲還活著,壹個國家就像壹個個體生命,但它的變化比普通的小生命要慢得多,復雜得多。相比之下,個人的壽命只有幾十年,大炮打到家門口還能忘憂。歷史演繹了無數戲劇場景,亂世是非跌宕起伏。2000多年前,在諸侯割據的時候,有壹個叫的人,奔走於六國之間,宣傳他的救命恩人張,卻不被人理解。當時人們排斥他的好出風頭,他承擔起壹個知識分子的責任,寧願做壹個隱士,也不願做壹個隱士。目前,有人唱玉樹後花園的花,有人唱五彩繽紛的羽毛,清朝慈禧太後正在梨園舉行生日宴會唱戲。
末世裏,有壹個叫龔定安的人,他對當時的風氣不滿。作為壹個覺醒的知識分子,他批判當局,主張改革,憂國憂民。有詩為證:“外寄時,如風吹水,有形形色色,皆是文章。怎麽能拒絕水呢?”國家面臨危機,我們怎麽能做壹個隱士,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竊取和平?他把希望寄托在理想人才的出現上。"我建議上帝重整旗鼓,不拘壹格地拋棄人才."可惜壹個人很難改變整個龐大的封建機制,扭轉內憂外患的局面。四十八歲時,他毅然棄官南下。那時候他已經風華正茂,到處都有壹種“要做平易近人的詩,就不能不做”的感覺。假裝有315首雜詩,抒發情懷,呈現所見。也許當他離開首都時,他充滿了悲傷和失望。他想浪跡天涯,傷心地離開,但他始終護著清朝,以君主為綱,他始終沒有忘記壹個封建臣子的忠誠。他由水路南下。從北京到揚州,有京杭大運河。也許他沿著京杭大運河往南走了。那時候他壹定是在壹艘還不錯的船上。畢竟他家庭背景不錯,雖然在官場失意的時候身上還是有點錢的。應該有很多富家子弟同病相憐。龔自珍在船上應該也聽到不少時政評論。考慮到國家危機,那些人都處於神智不清的狀態,他應該是很絕望的,或者說他應該是跟著娛樂圈走的。說到底,他也是個富家子弟,憂國憂民只是其中之壹。他也應該有富家子弟的閑情逸致。當我50年秋天第壹次來到揚州時,我對這種變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回過頭來看,當時的繁華模樣和今天的揚州差不多。雖然表面上兩者都很繁榮,但時代不同了。如今,這個國家風雨飄搖,與過去不同。他壹定有些感觸,把它變成了壹篇散文《六月我去過揚州》。
到了清代,南方經濟已經成熟,尤其是江浙壹帶。揚州自古繁華,處處風景人情,酒樓妓院,王官貴族,風流才子,風流美人。多麽溫柔富饒的小鎮,多麽讓人燈紅酒綠,活出夢想,走向死亡的地方。當時的揚州還處於表面浮華之中,房屋明麗,酒肉豐衣足食,聽宋元長短句,想必是揚州處於遠離政治壓力和民族危機的境地,也是江南魚米之鄉。還是有這麽豐富的場景。畢竟那個時候,中國還是壹個富國。當時外國人對中國進口的洋貨,輸給了中國出口的茶葉、絲綢、陶瓷,貿易上壹直是逆差。中國人自詡為大國,但當時並不太關註外國人的洋貨。只是在甲午戰爭徹底失敗後,中國人的自信心才開始崩潰。事實上,也許是中國人固有的以自我為中心的觀念導致了近代所謂的外族入侵和民族矛盾。為什麽這麽說?試想壹下,正在擴張海外資本的英國殖民者想從與妳的貿易中獲益,而我們把這些島國外國人看做壹個大國。我們對他們不壹視同仁,總以為他們是來致敬的。大國往往是有競爭力的,當被想象中的小國打敗時,是羞愧和自大的。據說明清時期的戲曲表演有“北有北京,南有揚州”之稱。想必當時揚州各地都有劇場,每個劇場都座無虛席,劇場花園裏歌聲、笑聲、謾罵聲混雜在壹起。人們過著悠閑的生活,目前沒有受到傷害的跡象。龔自珍去揚州的時候,是不是也去劇院聽了壹首歌,感受了揚州的民風?我想他當時正走在揚州熱鬧的街市上,聽著耳邊飄來的戲曲聲,元的芬芳壹定會讓人陶醉的。這種心情可能很復雜。這個國家有如此美麗的文化和人民。如果前面沒有戰爭,他面前的景象將是壹個偉大的和平場合。如此美好的場景,卻接近了危機,陶醉其中的人,只是陶醉於看不到未來的危險。眼前的壹切都是那麽的脆弱,美好又可恨。也許他當時對這種愛恨情仇的感覺非常強烈。歷代都會有遺民,文人能感受到民族文化的靈魂,那種深愛是用生命承載的。士人對壹個國家、壹個朝代的忠誠根深蒂固。晚清有王國維死於清,辜鴻銘繼續辯解,他們可能忠於的不僅僅是壹個舊王朝,更是時代積累的文化瑰寶,壹個知識分子的精神尊嚴。文化精神是壹個民族的靈魂,是文化人的精神生活。
龔自珍見兩岸古跡猶存,便說:“妳記著首都老師說的,就知道有極壞的。”,以及他先前所說的,“我的心是可疑的。曹的字不美。”其實是別的意思。他看到的揚州,依舊繁華富庶,依舊秩序井然。試想壹下,戰爭時期北京壹片恐慌,圓明園只剩下壹片斷壁殘垣,而揚州卻毫無蹤跡,這是多麽奇怪的事情。然後我回到博物館,看到所有的人和事“實際上是在慶祝過去。”鬼哭狼嚎的恐怖在哪裏?這種不變是壹種慣性,隱藏著壹種麻木。他的話是諷刺、諷刺還是憤慨?我想他的嘴角壹定掛著壹絲冷笑。然後他突然表示:“我從來沒有和我的朋友宋在這裏,當我聽說生病了,我知道這是生還是死。”他還問,他所謂的詩人是什麽,是無形的,導致了仇恨。“我的朋友無法掩飾他的失望。我覺得他其實對揚州有壹種失落感。為什麽會有這種失落感?”古代名士富貴壹生的美貌考驗幾個人哉?這是不是和揚州的興衰有關,也是為姜姐感到惋惜的尷尬?“這種失落感伴隨著壹種虛無感,壹種對生活的無望感。試想古代知識分子的理想是什麽?不就是為了施展抱負,報效國家嗎?但現在沒有辦法報效國家,心有余而力不足,精神失去了寄托,內心變得空虛。如前所述,他把希望寄托在理想人才的出現上,但現在名人和美女都是可恥的,退壹步說,如果真的有美女名人呢?揚州還是老樣子。他想靠聰明人改變世界,但是聰明人沒有出現。就算他們有,從揚州的情況來看,也是他改變不了的。揚州表面的繁華本質上還是有的,這種無奈和失落產生於龔自珍主張改革的義憤和救國的熱情。
我可能已近人生的深秋,揚州可能已近初秋,但我的晚年會不會很慘?這次揚州之行,可能加深了他的失望感。他主張“要實用”,現在所有的理論和主張都沒用了。既然沒辦法力挽狂瀾,又何必自尋煩惱。記載龔自珍在揚州與紈絝子弟尋歡作樂,其實是人之常情。“鑒於他的生活經歷,雖然他在乞求幫助,但他有信心不會死。現在還是初秋嗎?”他預言國家興亡將至,作為臣子,匹夫有責,無法擺脫封建制度的影響。他把自己的命運和國家聯系在壹起,“談戀愛不是沒心沒肺的事,而是化作春來護花。”憂國成了烈士,果然五十年後死在雲陽書院。這是古代知識分子的必然選擇。古人是純潔的,知識分子的忠誠更純潔。他們有壹種崇高感和與時俱進的使命感。這就是文人。文學與政治聯系在壹起,文人總是與政治聯系在壹起。壹個時代和壹個國家的命運與壹個文人知識分子的聯系可能就像女人與衣服、商人與金錢的聯系壹樣緊密。
這也許就是中國傳統知識分子的命運,儒家教導的節氣,敢於在歷史的風口浪尖上發聲,堅守自己的立場,堅持自己的主張,並將其轉化為壹種正氣和精神。說到我剛剛看的電影《無極》,從古至今,很多知識分子都是願意為誠信犧牲的。現代人死了是得不償失,高尚的古人丟了氣節是恥辱。日本在移植我們儒家文化的時候也要移植我們的誠信精神。日本的武士道就是壹個很好的例子。壹個武士為了尊重士兵的正直,可以毫不猶豫地剖腹自殺。這種極端做法和中國古代文人壹樣,都是為國為民而自殺。這種文化血液壹直流淌在仁人誌士的身體裏。所謂“答應”,在我的理解中也是壹種極端的忠誠。英文中的promise就是承諾的意思。電影中,奴隸對主人的忠誠,士兵對國王的忠誠,都表現出極端的欲望,無論是為了王位,還是為了女人,還是為了生存。電影裏有壹種脫離語言和畫面的超脫,或者是因為被命運控制的欲望而試圖擺脫。電影裏有愛情。無限的世界也是壹個哲學的世界,壹個挑戰命運,追求極致的世界。古人的這種精神氣節,也是讓生活最真實的壹種表現。以天為被,以地為床,氣節在胸中流動。如果妳想做,就去做。為什麽不為理想獻出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