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是我現在初中同學寫的，發表在“Iger”上，怕妳找不到，我就全給妳拿來了。
妳指的幸福是我的痛苦。
他就站在我身後，但我覺得我在壹個遙遠的地方。
我微微轉頭，他假裝沒看見，不自然的低著頭，撫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銀戒指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就像無數把利劍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的心微微顫抖，和他無名指上緊緊纏繞的誓言相比，我是那麽渺小。當我把頭轉開時，我輕輕地閉上了眼睛。而就在這時，我聽到了“喀嚓”的聲音，我的畢業照，就在我閉上眼睛的時候，它停了下來。
“夏小雨，妳知道嗎？許多年後，當我觸摸到那個對畢業照閉眼的女孩時，我的心仍然在痛。——冷夜”
當人群開始散去，我悄悄摘下藍色的中學校徽，對著即將離開的他低聲說:“葉老師——”
我們的會議
我仍然清楚地記得第壹次見到他的情景。
狹窄的樓梯。
他匆匆走下樓梯，手指掠過不銹鋼欄桿，我停下腳步，擡頭看著他年輕瘦削的臉。那畫面很像電影裏的慢動作。壹瞬間，我發現自己變得那麽木訥，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和我，現在連他都要從我身邊擦肩而過。
我盯著那張充滿匆忙的臉，直到我們穿過。
當我終於轉過身時，他已經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葉寒，妳知道嗎？自從我第壹次見到妳，我就在想我們壹定是錯過了。是的，就像現在，當我終於長大了，我要畢業了。——夏小雨”
然而，在第壹節音樂課上，我又遇到了他。
在我們第壹次見面的樓梯裏，我慢慢走上欄桿。這時門鈴響了，我繼續以走路的速度慢慢往樓上走。我身後傳來費力的腳步聲。我微微轉頭，只看了壹眼，就開始緊張又高興。那人很快就追上來了，手裏拿著壹大疊資料和壹本樂譜，壹步就上了兩三級樓梯。我擡頭壹看，假“好老師”只說了兩個字，他就走在前面。然後我看到他的背影，稍微猶豫了壹下。轉過頭對我說:“同學，我要遲到了。不要去。”
“同學，我們要遲到了，妳別走了。”
“同學，我們要遲到了，妳別走了。”
“同學，我要遲到了……”
我仔細回想這句話，只覺得生硬幼稚，終於低下頭忍住了笑。
“葉寒，妳壹定想知道為什麽我每次都走得這麽慢，對嗎？妳相信嗎？那是因為我知道，只有走得很慢，才能遇見遲到的妳。——冷夜”
沒想到，後來我們走進了同壹個教室。他把手放在講臺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
“我是妳們的音樂老師，我叫葉，我叫……”
之後的話我就沒聽了。恍惚中，他讓我們課後留下來進行音樂訓練。我只是擡頭看著他的臉。他那麽年輕，那麽瘦。薄薄的銀框眼鏡後面藏著壹雙又小又深的眼睛。壹束金色的陽光射進來，正好打在他的臉上，於是他臉上的絨毛變成了壹縷光線。我壹邊咬著鉛筆尖，壹邊傻乎乎地看著他的臉。“嗯...雙眼皮，眼鏡，長而平的濃眉...幾顆青春痘……”我心裏念叨著，冷夜突然瞇起眼睛，朝我這個方向看去。我趕緊低下頭，假裝很認真，用鉛筆在上面寫著。其實我想給他畫壹幅肖像。鉛筆在紙上沙沙地走著，不壹會兒，就被畫成了壹個人物的簡單素描。畫紙上的冷夜在壹束陽光中微微蹙眉，雙手撐在講臺上給我們上了壹課。
下課的時候，只有我壹個人留下來。我知道沒有人會在繁忙的學習中抽出時間玩這個東西，除了夏小雨。
“妳想參加音樂培訓嗎？”冷夜坐在鋼琴旁邊，換了壹個更舒服、更慵懶的坐姿。
“是的。”沒想到被壹個男聲搶了，回答“我要參加。”
我轉過身。
是李嘉安。該死的李嘉安，偏偏這個時候出現了！我心裏憤怒地想。
冷夜從椅子上站起來，笑著對李佳安說:“同學，妳來嗎？”他總是習慣叫我們“同學”，這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李嘉安像個孩子壹樣用力點頭。然後他笑著看著我，我狠狠地看了他壹眼。
“好吧，誰先唱首歌？”葉寒仿佛沒註意到我和李佳的表情，依然隨和的笑著。
“我——”兩個人的聲音。我和李嘉安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默契了。
最後當然是我先唱的歌，李嘉安壹直讓著我。況且，紳士總是提倡“女士優先”。我潤了潤嗓子:
“我在樓梯上仰望我的愛人。
那壹刻的心被我埋葬了
離開。離開。
這是否意味著失敗？
......"
“唱功不錯。”冷夜像個老人壹樣摸著我的頭。我擡頭看他，發現他個子太高，我看不清他的臉。他瞇著眼睛，好像要用眼皮遮住藏在眼裏的所有感情。此時此刻，我多麽希望時間就這樣凝固。
過了壹會兒，他把手拿開了，也許是覺得太親密了。“對了，妳唱的歌叫什麽名字？我去看看有沒有伴奏。如果沒有問題，妳可以在藝術大會上唱這首歌。”
“啊...嗯，它還沒有名字。”我小心翼翼地說。
"小雨自己作詞作曲."李嘉安在壹旁插嘴，好像怕我們把他忘了。
“嗯……”上課的鈴聲被打斷了，他有點尷尬。“啊，妳忘記時間了。趕緊去上課。”
話還沒說完，李嘉安就瘋了似的跑了出去。像他這樣典型的好學生怎麽會上課遲到呢？但我沒有。像往常壹樣，我開始慢慢地走。然後我經過講臺的時候，偷偷把折成小方塊的人物素描放進講臺上的樂譜裏。
放學後我和李嘉安壹起走回家。他在嚼壹只大雞翅。我壹本正經地問他:“李嘉安，妳說師生戀...可能嗎？”李嘉安突然擡起頭，張開了嘴。嘴裏咬過的雞翅滑落到地上:“開什麽玩笑？問這麽白癡的問題！都是小說裏出現的，欺騙無辜的小女孩。”
“傻逼問題”我壹直在想這四個字。這真的是“傻逼問題”嗎？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頭。
應該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只是美術會後，我很久沒見到他了，音樂課也沒見過他雙手扶著講臺，聲音輕如夢幻。新來的音樂老師是個喜歡拖延的老頭。第壹節課，他壹臉懵逼的跟我們聊他的成績。到現在，我幾乎記不起那些略帶自誇的話。只有壹句話，我記得那麽清楚。這是壹句帶有地方口音的普通話:
“妳的音樂老師已經調到另壹所學校，繼續在二中教音樂...具體原因不方便說……”
妳的音樂老師轉學了，繼續在二中教音樂。......
妳的音樂老師換學校了。......
為什麽？為什麽？不方便說的原因是什麽？這種感覺就像壹直在妳身邊的東西突然無緣無故的消失了。
從那以後，因為冷夜的離開，音樂課似乎變得無聊了。偶爾上課打瞌睡，成了我唯壹想做的事，也是我唯壹能做的事。
但李嘉安看起來精力充沛。當老人轉身時，他總是向他扔小紙片。可惜他只在輪到我打掃音樂教室的時候扔。所以每次下課，我都要忙到終於有壹次:
“李嘉安，站住！”
“我能為妳做什麽？”那個男生甚至故意裝作不知道。
我壹手插腰，壹手指著地上的小紙團:“妳給我說清楚！我值班的時候妳怎麽這樣？”
“那又怎麽樣？”
我和李嘉安同時轉過身來。
音樂老師！
老人看了看地上的紙團，又看了看我和他，最後說:“怎麽了？”他彎腰撿起腳邊的壹個紙團，正要打開。這時候我註意到李嘉安的臉可以和青石板的臉相提並論了。然後，他的額頭上出現了壹層細密的汗珠:“不要——”他壹把搶過老人手裏的紙團，第壹次說了壹大堆承諾。“老師，我壹定要把這裏的紙團打掃幹凈。”“老師，妳放心，我會把音樂教室打掃得壹塵不染的。”“老師……”
第壹次看到李嘉安這麽緊張，老人看了壹眼真誠的李嘉安，用手敲了敲腦袋:“努力！”“我心裏納悶，壹個紙團怎麽能把李佳安嚇成這樣，好學生就經不起批評嗎？
沒想到日子就這樣過去了。我只是偶爾站在放學後人去樓空的走廊裏看著操場，就會想起冷夜。他總是回來得很晚。我愚蠢地相信他會出現在操場上，背著壹個米色的包，在暮色中穿過校園。
有時候我在想，冷夜此時是否正站在二中冷清的樓道裏，和我壹起仰望同壹片藍天，看著同壹群鳥兒劃過天空？
每隔壹周，我會寫壹首歌，然後在學校的音樂廳獨自演奏這首歌。放學後，空蕩蕩的音樂廳回蕩著鋼琴聲。恍惚中，我仿佛回到了過去。我真誠地請冷夜教我彈鋼琴。我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讓他從基礎開始教我。然後他壹直誇我悟性高。我壹教就能教。所以我只能偷偷憋著笑。現在想起來，只覺得莫名的空虛。
當我為他寫了21首歌的時候，也是我第21次來到音樂廳演奏我為他寫的21首歌。
“砰，砰，砰。”他身後響起了拍手聲。然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那出戲不錯。”我突然回頭——
冷夜！
冷夜！
......
真的是他。
我以為他轉學後就再也不會來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我以為我只能在漫長的等待中永遠為他寫歌。我認為...我壹時說不出話來。我只看到他輕輕地張開嘴，
“我回來了。”
關於那些充滿愛的紙團
老人在音樂課上認真地說:“同學們，這堂課是我給妳們上的最後壹堂了，以後葉老師會繼續教妳們的。”
這節課大家都認真聽講，除了李佳安在老人轉身寫字的時候不忘扔紙團，扔之前在紙上寫了什麽。我猜壹定有什麽要罵老人的，於是老人試著打開紙團，他誠懇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我竊笑，等著看下課後那些紙團裏寫了什麽廢話。要知道，看壹個好學生罵人可是千載難逢的。
第壹次，老人沒有耽誤這堂課。
打掃音樂教室的時候，我拿起其中壹個紙團，慢慢展開。上面用鋼筆寫了壹行小字，但是很工整，字跡也很正確。我仔細看了看:
“夏小雨，妳知道嗎？我太喜歡妳了。”
夏小雨，妳知道嗎？我好喜歡妳。
夏小雨，妳知道嗎？......
妳無名指上的幸福是我的痛苦。
在去教室的路上，我遇到了冷夜，他第壹次走得這麽慢。他被妻子包圍著。我以前見過他的妻子，那麽年輕，那麽瘦。同樣喜歡穿壹絲不茍的白襯衫，同樣有很大的親和力。當我超過他們的時候，我第壹次跑得這麽快。對於他無名指上的誓言，我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放學後，我在操場上跑了壹圈又壹圈，壹圈又壹圈。
“夏小雨，當我看見那個女孩在操場上轉圈跑的時候。我多麽想告訴她，我從二中回來是為了她——冷夜。”
離開是最好的選擇嗎
“什麽事？”葉寒沒有轉身。
我握緊了我摘下來的藍色中學校徽，嘴唇輕輕抿著。我想說冷夜，我馬上就要畢業了，我們會不會再也見不到面了？我想說冷夜，我為妳寫了21首歌。妳想聽嗎？我想說冷夜，妳看到我給妳畫的素描了嗎？我想說冷夜......
然而，我什麽也沒說。我站在冷夜身後，慢慢地做了壹個“再見”的手語手勢。然後我繞過他，站在他面前，微微擡起頭，笑著說:“沒事。”也許我錯了。這時，葉冷冷地變成了濃霧，使我無法看清他的眼睛。他過了很久才說:“等壹下。”我歪著頭看著他從口袋裏掏出壹張折成豆腐幹大小的紙遞給我:“好吧，如果沒事，我先走了。”
我慢慢地展開這張紙。那是壹幅鉛筆畫。上面有壹個女生，側身站在站臺上，把壹張折疊了幾次的圖片放進站臺上的樂譜裏。她身後是壹個男孩，對著女孩微笑。我突然捂住嘴偷偷哭了起來，然後因為忍不住哭就發出了聲音。
當我走到我們相遇的樓梯時，突然覺得很累。在樓梯拐角的墻前，我靠在墻上，慢慢蹲了下來。那張紙在我手裏不停地抖動，就像蝴蝶扇動翅膀壹樣。我輕聲唱道:
“我在樓梯上仰望我的愛人。
那壹刻的心被我埋葬了
離開。離開。
這是否意味著失敗？
離開。離開。
我們如何重復我們錯過的？
......"
“再見，再見，再見...我的葉子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