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商標查詢大全網 - 培訓招生 - 如何評價文藝復興對大學的影響?

如何評價文藝復興對大學的影響?

第壹,傳統大學對人文主義的抵制

中世紀後期,歐洲大學日益保守,經院哲學主導的大學課堂幾乎排斥壹切新知識,嚴重滯後於時代發展的要求。14世紀初,隨著文藝復興的興起和人文主義的影響,各國大學都發生了相應的變化。由於文藝復興起源於意大利,意大利的大學最先感受到新氣象和變化。當然,人文主義進入大學的過程並不是壹帆風順的——文藝復興起源於14世紀早期,但直到15世紀下半葉,人文主義理論才開始影響大學。

當時的大學主要是壹個培訓機構,旨在培養未來的神職人員、醫生、政府官員和律師。因此,大學的主要任務不可能是追求純粹的文學、歷史、詩歌和藝術。文藝復興時期的人文主義者想要培養這種“純粹的”知識,他們不得不在大學之外進行,因為大學在許多方面都相當保守。而且,“在所有重要的大學裏,專業學科的突出地位仍然是不可動搖的。”

以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化中心佛羅倫薩為例。“在中世紀和文藝復興時期的佛羅倫薩,占主導地位的(幾乎是唯壹的)智力活動是功利的,它與特定的職業目的有關...教育系統的建設旨在培養男孩從事法律、公證、醫學和神學方面的職業。”在這種情況下,普通大眾和城市領導都沒有想到關心大學的人文教育。事實上,最有特色的人文學科是在地方大學之外的壹些地方發展起來的。另壹方面,大學學科仍以玄學、神學、法學、醫學等傳統學科為特征,甚至這些傳統領域獲得的資助也不穩定。長期以來,人文主義對佛羅倫薩大學影響不大。最初,佛羅倫薩大學的人文精神體現在壹些課外活動中。雖然不時有著名的文學學者或博學的希臘學者被任命為大學教授,但作為壹個公共資助的機構,佛羅倫薩大學的大部分公共資金都用於職業教育。即使在美第奇家族統治的全盛時期,提倡城市的人文主義,藝術和人文學科的教師也遠遠少於更專業的職業學科。大學預算的很大壹部分花在法律和醫學教育上,少數藝術和文學教授是大學裏工資最低的教授。佛羅倫薩大學如此,其他大學也是如此。這些大學主要關註職業教育,而不是人文教育。比如博洛尼亞大學以法學教育聞名,帕多瓦大學以醫學院聞名。克裏斯特爾(保羅

Kristeller)指出,亞裏士多德哲學作為中世紀經院哲學的主要基礎,在文藝復興時期的大學中繼續發揚光大。這時,對於這種哲學又有了壹些新的解釋,因為有些學者尋求復興“真正的”亞裏士多德,他們在解讀亞裏士多德的哲學時,還加入了柏拉圖主義或人本主義。

在阿爾卑斯山以北的壹些國家,情況大致相同。大學在培養神職人員的傳統教育中強調亞裏士多德哲學的運用。他們重視法律和醫學的教育,把文科課程看作是預備的或附帶的。在當時經院哲學的頑固堡壘巴黎大學,許多教授強烈反對“新知”。意大利人文主義者稱他們為“北方的野蠻人”,甚至斷言“高盧沒有真正的老師”。1497年,荷蘭人文主義者伊拉斯謨厭倦了他在索邦讀過的經院哲學舊書。當他皺著眉頭,瞪著眼睛,帶著困惑的表情聽著博學的“神聖的蘇格蘭人”講課時,他再也無法保持清醒。他對壹位年輕的英國朋友說,“沒有什麽比他們的大腦更迂腐,沒有什麽比他們的語言更粗魯,沒有什麽比他們的興趣更無聊,沒有什麽比他們的知識更有爭議,沒有什麽比他們的行為更粗魯,沒有什麽比他們的生活更虛偽,沒有什麽比他們的言論更惡毒,沒有什麽比他們的內心更黑暗。”德國人文主義者梅蘭·希頓(Philipp

墨蘭頓(1497—1560)將矛頭指向了傳統主義的主要代表約翰·梅傑。

少校),諷刺道:“我的天啊!這麽多無聊的對話!他花了很多時間討論的是:沒有馬我們能賽馬嗎?上帝造海的時候,海是鹹的嗎?”

在德國,人文主義最初面臨著大學教授的懷疑和敵視,學生對人文主義不感興趣,甚至嘲笑它。人們認為人文主義是壹種新的、陌生的、不切實際的東西。經院哲學的地位早已牢固確立,職業準備是高等教育的主要關註點。更重要的是,在許多德國人看來,這種“新知識”似乎是具有顛覆性特征的外來舶來品。由於這些原因,德國壹些大學對新學科的反對相當激烈。魯迪說:“歐洲大學裏那些保守的人把人文主義復興視為對他們既得學術利益的威脅,認為它減損了大學教授的職責,甚至可能顛覆高等教育壹直承諾維護的信念。此外,他們還對三種語言的人文主義教學和文學教學表示懷疑。中世紀的拉丁文,尤其是與備受推崇的拉丁文《聖經》中的神聖段落相結合的內容,對他們來說是正統、真正智慧和正確知識的象征。另壹方面,在他們看來,希臘語有很多弦外之音,比如異教,教會分裂,甚至非宗教。而希伯來語則被懷疑有“輕蔑不信”猶太文化的意思。這樣,人文主義者引以為豪的偉大教育進步,對於支持傳統的人來說,是對真正教育原則的不負責任的顛覆性攻擊。”

二是人文主義對大學的滲透和影響

雖然文藝復興並沒有使傳統大學發生根本性的變化,但人文主義對大學的影響仍然清晰可見。以大學課程的演變為例,文藝復興時期新的以人類為中心的學科,如希臘文學、修辭學、詩歌、歷史和柏拉圖哲學,逐漸與舊的經院哲學課程壹起在大學中占據了壹席之地。雖然與職業課程相比,這些課程仍然是附帶和可選的課程,但它們現在至少有了明確和公認的地位。

在意大利,壹群來自希臘的拜占庭學者從事開拓性的工作。當時他們的祖國處於土耳其人的統治之下,這些被迫流浪的學者陸續在意大利的大學找到了工作。比如阿吉羅普洛斯(約翰

阿吉羅普洛斯)、卡利克斯(Andromicus Callixtus)、查坎迪拉斯(Demetrius

Chalcondylas)和Laskaris,他們在大學裏講授有關古希臘的語言和文學課程,引起了意大利學生對希臘科目的極大興趣。佩魯賈大學的壹名學生在聽完查爾坎迪拉斯的講座後興奮地寫道:“壹名希臘人剛剛到來,他開始勤奮地教我。當我聽他講課時,我心中充滿了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喜悅,因為他是壹個希臘人...在我看來,他是智慧的化身,他的身上體現著優雅的智能和古代名人的優雅。”

拜占庭人開創的工作被意大利學者發揚光大。瓜裏諾(

Verona)就讀於君士坦丁堡,後來成為費拉拉大學的希臘語教授。據說在15世紀中葉,許多學生來自遙遠的英國、法國、德國、匈牙利和意大利。法爾科(弗朗西斯科)

Filelfo)曾在威尼斯大學、博洛尼亞大學和佛羅倫薩大學任教,享有很高的聲譽,吸引了歐洲各地的學生。後來,佛羅倫薩大學的希臘語和拉丁語教授羅格基尼也追隨了他們。

Ambrogini),因其較高的學術水平和對西塞羅形式主義的尖銳抨擊而備受贊譽,也是壹位傑出的修辭學教授。

這些人文教授的教學,對專業院校的學生來說,可能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但卻深深吸引著學習文科課程的學生。其實意大利人文主義進步最大的地方是新建的大學,比如帕維亞大學、費拉拉大學、比薩大學、羅馬大學。在這些大學裏,新舊之間達成了壹種學術妥協,兩者長期和諧相處。

雖然人文主義在大學取得了令人鼓舞的進步,但意大利人文主義最繁榮的中心是學院,而不是大學。書院是壹種私立或半私立的機構,起源於古希臘的柏拉圖學園。它為人文主義者提供了壹個開放的論壇和聚會場所。佛羅倫薩、威尼斯、費拉拉、曼圖亞、米蘭、羅馬和那不勒斯都設立了學院。

在法國,人文主義長期敵視巴黎大學。“雖然法國和意大利只是壹箭之遙,但在15世紀的最後壹二十年之前,巴黎的學者們壹直鄙視意大利的嚴重影響,不屑於對他們的課程進行任何重大的改變。是的,1450之後,藝術系(藝術學院)聘請了幾個意大利人文主義者擔任希臘語教師。壹些人文主義教科書已經取代了中世紀的拉丁法;巴黎的出版社自1470成立以來,出版過壹些人文主義方面的書籍。但這些改革只是次要的,並沒有影響到任何部門的學習方向;大學生活的中心仍然是阿奎那學派、司各特學派和奧康比學派之間的激烈爭論,以及對傳統邏輯和形而上學鮮有變化的討論。那些在精神教育中尋求更有營養的食物的大學生,通過閱讀中世紀晚期神秘主義者的作品而得到滿足。”鑒於以上情況,為了打破僵局,我們只能另辟蹊徑。1530年,人文主義學者紀堯姆

Budé)成功說服弗蘭茨壹世國王在巴黎建立了壹個新的教育機構──法蘭西學院,主要從事人文主義研究。它獨立於學術研究,熱烈歡迎新古典教育和壹切以人為中心的研究,與教會大學平起平坐,開拓時代。它為教授開設了壹系列講座,如希臘語、拉丁語、法語和哲學,以及算術、醫學和東方學課程。對此,教會和巴黎大學極為不滿,極力抹黑。然而,歷史的潮流是不可逆轉的。除了巴黎,法國很多地方自治政府如波爾多、裏昂、奧爾良、蘭斯、蒙彼利埃等都建立了自己的高等教育機構,同樣歡迎人文教學。法國和意大利壹樣,主要是那些願意引進這些新學科的較新的、不那麽迂腐的教育機構。當然,巴黎大學也不是鐵板壹塊。意大利人安德裏亞·利尼(福斯托)

Andrelini)曾在巴黎大學成功舉辦過古典詩歌講座,取得了不錯的效果。巴黎大學教授羅伯

Gaguin)毅然從敵對陣營轉向人文主義者。* * *同樣的職位使他們與來自荷蘭的人文主義者伊拉斯謨成為密友。

人文主義很快從法國傳播到低窪國家的大學,萊頓大學成立於1575,被稱為歐洲“新知識”的重要中心。荷蘭人文主義者利普修斯(Justus

lips ius)1578來這裏教書。他的到來使萊頓大學在歐洲知識界逐漸出名。1591年利普修斯離開後,萊頓大學在1593年聘請了意大利人文主義者約瑟夫·斯卡利格。

Justus Scaliger),他壹直服役到1609年去世。除了萊頓大學,人文教學在著名的三語學院魯汶大學(Collegium)也取得了進展

Trilingue)是在伊拉斯謨的參與下建立的,吸引了遠近許多國家的學生,他們用希臘語、希伯來語和拉丁語從事文學研究,後來成為歐洲人文主義研究的中心之壹。

在德國,文藝復興始於大學。1456,人文主義學者彼得?路德(彼得

Luder)從意大利留學歸來,在海德堡、萊比錫等大學教授新課。1484,荷蘭人文主義者阿格裏科拉(Rodolphus

Agricola)在海德堡大學教授古典文學。著名詩人科尼亞德

凱爾特人)在意大利、波蘭和匈牙利留學,先在巴伐利亞大學任教,後擔任維也納詩歌學院院長。1487年,德皇腓特烈三世授予他桂冠詩人的稱號。1500年後,人文主義比以前發展得更快。原因可能是在公眾心目中,新的學科與教會改革的原因聯系在壹起。在這些接觸中,壹些最傑出的德國人文主義者,如大學教授梅蘭·希頓,在路德教的宗教改革中發揮了積極作用。16世紀的德國大學,人文主義教學吸引了更多的受眾,越來越多的新學科的闡述者被任命為大學教授。人文主義的課程分支增加了,包括希臘語、希伯來語、詩歌、演講術、歷史和拉丁文學。越來越多的年輕教師放棄經院哲學,開始學習優秀的文學作品。人文主義者現在感到足夠強大,可以對他們的傳統對手發起反擊,他們對經院哲學的教學方法嗤之以鼻。因此,德國各大大學的文科課程都接受了人文學科,包括愛爾福特大學、威登堡大學、海德堡大學、紐倫堡大學、維也納大學和巴塞爾大學。然而,在科隆大學和弗賴堡大學,經院哲學家仍然保持著巨大的影響力,他們長期以來壹直在逆勢而動。

在英國,新人文主義知識在15世紀的最後二十年開始產生巨大影響。格羅辛(威廉

grocyn)1488年赴意大利學習希臘語,1490年開始在牛津大學教授希臘語言文學,為期五年。他被稱為“第壹個教希臘語的英國人”。林納(托馬斯。

Linacre)是英國著名的內科醫生和古典學家。他曾經去意大利研究亞裏士多德的著作,在人文學科上有很深的造詣。他與格羅辛密切合作,為研究牛津經典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他在牛津大學教過醫學、希臘語和拉丁語,是個多才多藝的學者。第三位牛津學者WilliamLatimer,擅長希臘語。比他們晚壹代的英國人文主義者柯萊特(John

柯萊特)、摩爾(托馬斯·莫爾)、莉莉(威廉·莉莉)和費舍爾(約翰

Fisher)等人,他們在16世紀早期在大學和倫敦獲得了廣泛的認可。在意大利訪問兩年後,Colet從1496在牛津舉行了聖保羅書的公開講座,聲稱與經院哲學的方法徹底決裂。費希爾於1504年出任劍橋大學校長,並於1511年創辦聖約翰學院,以“新知識”為課程核心,為希臘語教學和希伯來語教學提供了大量機會。他擠過人群,邀請伊拉斯謨去劍橋教希臘語。伊拉斯謨的高腳克羅克(理查德

Croke)畢業後在英國各地教授希臘語,並於1519年回到劍橋任教。1533裏有托馬斯·史密斯(Thomas Smith

史密斯)在劍橋教希臘語。1540年,國王亨利八世在牛津和劍橋設立了國王任命的教授職位,教授神學、民法、醫學、希伯來語和希臘語。同年,以人文主義精神為宗旨的三壹學院在劍橋成立。經過幾代人的努力,人文主義終於在英國大學站穩了腳跟。

歷史學家認為,人文主義在英國獲勝有兩個原因。壹方面,當人文主義滲透到大學時,恰好英國正在經歷壹場深刻的宗教和政治改革。都鐸王朝的統治者亨利八世和伊麗莎白壹世不信任舊“祭司”和經院哲學的知識,認為他們與某種程度上反對他們統治的“教皇至上主義者”相勾結。相反,他們喜歡這種新的“創新”知識。另壹方面,在英國,相對來說,人文學科的學習與現實生活和某個職業相關。這與人文主義在歐洲大陸相對抽象的角色在某種程度上是不同的。比如道格拉斯?布什(道格拉斯

Bush)說:“英國人文主義要培養的是公民和政治家,而不是學者。”

這種情況對大學的影響絕不是微不足道的。早期,牛津和劍橋大學主要是培養神職人員的機構。然而到了16世紀,這兩所大學裏都是打算從事世俗職業的學者。這些年輕人把新近流行的人文學科視為獲得令人垂涎的、受人尊敬的紳士地位的通行證。壹位聖公會牧師形象地描述了當時神學學生的主導動機:“誰要是懂希臘語,就能得到院長的職位;如果妳懂拉丁語,妳會過上好日子。“這種務實的動機不可避免地導致大學生人數的增加。到17世紀中葉,牛津和劍橋擠滿了來自中上階層家庭的孩子,他們渴望大學教育,希望通過大學教育進壹步實現自己的社會和職業抱負。

如何評價文藝復興對大學的影響?壹般認為文藝復興並沒有真正改革大學。文藝復興之後,歐洲大學的傳統院系組織仍然和中世紀壹樣,學術管理體制也沒有改變。如果說有變化的話,主要是大學文科課程的變化,具體標誌是人文主義“新知”的引入。這個判斷應該說是比較客觀的。但是,如果我們縱觀歷史的長河,就會發現文藝復興對大學的影響遠不止於此。文藝復興是“人類前所未有的最偉大的進步革命”。在教育上,文藝復興壹掃中世紀教育思想的陰霾,開啟了現代教育的先河。雖然文藝復興時期的教育實踐往往滯後於教育理念,但現代教育的許多特征已經出現,這是文藝復興的功績。就高等教育而言,人文主義的新學科突破了經院哲學神學和哲學主宰大學講堂的局面。雖然其影響主要局限於文學院,但正是文學院引領了歐洲大學的現代化運動,推動了整個大學的改革。後來哥廷根大學和柏林大學的新改革都是從文學院(哲學學院)突破的,這不得不追溯到文藝復興時期人文主義對文學院的滲透。雖然文藝復興時期大學對科學知識的貢獻不大,大學課程也不具備自然科學的地位,但正是文藝復興把科學從壹千多年的神學婢女中解放出來,導致了現代科學的誕生,為大學最終引入自然科學,確立科學研究的職能創造了條件。此外,通過古典教育,人文主義者采用了壹種更自由的知識形式,而不是以傳授基本教義為中心。從那時起,大學壹直致力於尋求壹種核心的通識教育,從而統壹了許多專業課程,服務於整個人類的需求。這條道路是文藝復興時期人文主義者開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