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八十四,嚴不邀自來。孔孟兩聖,難以跨過生命的門檻,凡人更難忍受器官功能退化的折磨,回歸天道,回歸自然。
大JIU在七十四歲時離開了。死的那天晚上,他靜靜地坐在馬桶上,壹句話也沒留下。
從小到大舅舅壹直是我心中的英雄。他是我認識的唯壹壹個親自參加抗美援朝戰爭並被授予勛章的軍人。所以也是我們家唯壹值得驕傲,可以炫耀的優秀代表。
大JIU,姓魏名善,生於1931,河南南陽人,諸葛亮老鄉。三國歸晉,魏姓歸楚,這是有道理的。據我父母說,我叔叔南下後,被安排到南陽供電局工作,成為壹名普通幹部,直到退休。那些關於他的事情,壹開始都是從他父母那裏聽來的,並不清晰完整。
大舅膝下有壹女四子,老大是女兒,先開花後結果。取名字的方法和電影藝術家陳強給兒子取紀念地名的方法差不多:大伯用五個不同的朝鮮地名作為紀念抗美援朝戰爭的紀念品。恐怕我們今天不能推遲了。國家已經規定不能用名字,類似商標侵權。用其他國家的地名恐怕更不對。
父母在湖北松滋工作。由於地理上的障礙,我和我叔叔不能經常見面。
我叔叔退休後,無論到哪裏都受到尊敬。那時候英雄自然受追捧。我估計早些年姑姑嫁到魏家做媳婦,他立功了,給我姑父加了不少印象分。否則,壹個美麗迷人的家庭是不會輕易嫁給普通人的。
男人擅長工作,女人擅長生活。在家裏,大舅是絕對的二把手。聰明的阿姨,個個都能操心,仿佛她編織了壹幅美麗的文繡,排列得井井有條。子女婚姻,住房都有,都合適。還有人說,大姑父真的享受到了好家庭的幸福,他最後幹幹凈凈。姑姑的去世對他打擊很大,好幾年,他都沒有恢復過來。幸運的是,子孫瀟順,在許多方面松了口氣,同意出去玩,有壹個輕松的旅行。
當初父親17歲從河南新野徒步到湖北松滋,是因為沒有車沒有船。花了整整壹周!如今從河南到湖北,有京湘高速,全線貫通。從南陽到松滋,行程500多公裏,只需半天。壹點也不像李所說的“壹日千裏歸江陵”。當時他從白帝城到江陵行程600多公裏,可能是因為被赦免時心情很好。他的感覺很浪漫,他穿越了時間和空間。
便利的交通加快了親戚朋友之間的交流。這幾年兩家搬的比較多。而我終於有機會接近老英雄了。不曾想,曾經的威嚴英俊,如今已是白發蒼蒼,英姿颯爽的暮年;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唯壹的壹次相遇是永遠!
那壹天,遠在遼東的小舅舅桂山和遠在遼西的三舅舅春山,第壹次也是唯壹壹次相聚在我們家。幾十年不見,母親自然高興,淚流滿面。因虛求暖後,安排了豐盛的酒席,更有甚者,換酒。含蓄的長輩會用子女杯杜康代替深情,是真口音,兒孫繞膝其樂融融。多熱鬧啊!
侄子就像叔叔,形神兼備。舅舅總想在外甥身上想象自己年輕的樣子;作為侄子,我希望自己老了也能像眼前的老舅舅壹樣白發蒼蒼,精力充沛。我還能推杯換盞嗎?叔侄們在壹起,聊得來,親密無間,自然少不了。
壹個困擾我多年的問題,終於迎來了解釋的機會。想當初,子彈雨點般落下,那麽多人壹波接著壹波,戰死沙場,舅舅卻毫發無損。真的有傳說中的菩薩神保護自己嗎?還是他有壹個堅不可摧的身體?
大姑父只是笑而不答。我覺得這裏面壹定有玄機,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大叔不僅有良好的生活習慣和心態,還嚴格遵守100條養生法則。退休後,身體依然強壯。
儒家講孝道。舅媽去世後,不管她的孩子還是她的朋友都很熱情,不知道是封建主義還是刻骨銘心的舊情,舅舅堅持不要再結婚了。
媽媽私下問他為什麽,他只吐出兩個字:害怕!
妳害怕什麽?我想不通。
聯想那天笑了。我爸以後會穿我:子彈沒有眼睛。除了運氣,有眼睛也是可愛的!妳不能殺程!
說白了:恐懼!有好壞之分嗎?
世事滄桑,世事難料,為什麽要無所不知?
2005年3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