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記事起,父親只給我講過我爺爺,我也只見過我爺爺。沒見過也沒聽說過下壹代的人和事。大概我爺爺的前任也不是有錢有勢的人。爺爺林啟強,手工業工人,做黑白鐵。當學徒時,他和弟弟在福州安泰橋附近開了壹家黑白鐵店,做水壺、水桶、臉盆、火鍋、水槽、水管,還幫人安裝。這個幫手是林舅舅的大兒子。
祖父娶了壹位賢惠的妻子,陳。奶奶個子不高,長得很帥,說話輕聲細語,臉上總是掛著笑容。她出身勞動人民,沒讀過書。然而,她很聰明。她陪我爸爸讀書的時候能看很多字,後來會看歌本,但是不會寫字。爺爺在外面工作,奶奶在裏面做家務。我的祖母生了兩個孩子:大兒子林俊卿和二女兒,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姑姑愛上了小區裏壹個年輕的店員,我奶奶對這段婚姻不屑壹顧。結果那個兇阿姨上吊了。這個阿姨我沒見過,但是聽我媽說的。
就我所能記得的,我的祖父停止了工作。父親工作後,離開了黑白鐵店。他認為他的兒子能掙錢。他辛苦了壹輩子,應該享受退休生活。他不活躍,很少出門。後來,當他生病時,他整天呆在床上。他愛吃蛋糕,但吃得不多。床頭餅幹罐裏的蛋糕經常長蟲子。他不愛說話,也很少跟我說話。我只記得有壹次他媽媽為了我向他求愛。他大概死於1943或者1944。
我的祖母和我的祖父不同。記得1941年,她隨家人去了霞浦,父親的收入不足以支撐壹家人的開銷。她五十多歲,不顧母親老太太的身份,去資本家辦的卷煙廠當工人,在卷煙紙上印商標。早去晚回,從不喊累。過年的時候,她拿出壹張票,上面印著壹只紅公雞,是她自己勞動掙來的,作為壓歲錢送給我和我的姐妹們。她喜歡去劇院,幫媽媽做家務。我從小就和她睡在壹起,她給我講過很多故事,大多是古老的故事,比如婆婆紋身、三遷、三娘教子、薛征討東方、苦戰寒窯等等。她也很活躍,經常在街上散步。她媽媽壹直和她住在壹起。我的曾祖母也很勤勞能幹,做很多家務,但是沒有她奶奶善良。1946死了。奶奶去世後,傷心得失去了理智。治療了壹年多才恢復正常,但是壹年後她就和我們分手了,讓我們壹家人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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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親林俊卿生來眉清目秀,聰明伶俐。他學會了他祖母教他的壹切,記憶力很好。祖父看到這個兒子的優秀天性,對他寄予厚望,於是攢錢供他上學,希望他學好了就能做官。父親沒有辜負父母的厚望,努力學習,成績斐然。高中畢業後,我考上了美國人辦的福州協和醫學院教育系。大學為父親的語文和英語打下了良好的基礎。但是大學畢業後,就業遇到了困難。在省會福州找不到工作,只好在另壹個縣的中學教書。曾獨自在尤溪、平南、將樂等地任教,1940調入霞浦初級中學任校長。然後他寫信要求母親把全家人送到霞浦。家裏有爺爺,奶奶,外婆,媽媽,我姐,我二姐,我三姐和我,還有很多衣服和行李。那時候從福州到霞浦,沒有路,沒有車,只能靠肩膀走路。爸爸公務在身,脫不開身去接家人。母親膽大心細,當她能放下的時候,就會背上沈重的包袱。她收拾好行李,雇了搬運工,安排好了出發。從福州到霞浦,爬山走了四天。尤其是羅源縣飛鸞嶺,山高林密,土匪出沒。母親發現了情況,答應用銀子獎勵挑夫,讓他們早點出發,在中午人多的時候過坎,躲過壹劫。我們家去霞浦壹年左右,父親不再是中校長了。之後,他去了福安縣中學教書。大約壹年後,他回到霞浦縣,擔任該縣教育部門的負責人。當時的縣長也是福州人,也姓林,把父親當秘書。因為外地派和本地派的矛盾,林縣令離職,父親也做不下去了,於是在8月1944帶著家人回到福州。回到福州僅壹個月,福州第二次落入日本鬼子手中。父親不想給日本人打工,就留在家裏,讓我回霞浦投靠姐姐,讀完小學。我二姐跟獨行俠送我去霞浦,到了又送我回福州。抗戰勝利後,父親先在福建大學附屬中學任教,後調到省立福州中學(後來的福州壹中)任教,直至退休。“文革”時爸爸也受到打擊。後來歷史問題得到澄清和平反。曾在富壹中教過語文和英語,當了班主任,很受學生歡迎。他壹生愛寫詩詞,寫了很多詩。可惜他燒了壹批,剩下不到壹百。父親母親兩次進京,留下的詩詞有壹半是在北京寫的,體現了他愛國愛黨愛社會主義的情懷。爸爸也擅長樂器。他會演奏京胡和二胡,秦越和琵琶,會哼京劇和福州戲,還會給別人伴奏。可是解放前,我整天為吃穿發愁,很少有閑暇去玩去唱歌。解放後,我老了,只是偶爾做做。
我父親從付逸中學退休後,繼續在福州輔導學生幾年。直到77歲之後,他才放下粉筆,陪著母親安享晚年。1990 10月,因尿中毒去世,享年82歲。
母親郭是人,父親是私立學校教師,母親是家庭主婦。媽媽失去了父母,跟著姑姑父母長大,上了初中,18歲之前嫁給了爸爸。她有壹個哥哥,郭聲遠,去上海當學徒。我媽中等身材,端莊清秀,知識淵博,孝順公婆,養育子女,對親戚朋友都很好。她生了13個孩子,3個男孩,13個女孩。由於經濟困難,我媽咬咬牙,狠心。她把七個女兒,也就是我的四個妹妹和三個妹妹,都給了人,有的給了船民,有的給了天主教會,後來都找不到了。留下了三男三女,分別是大姐林,二姐林俊金,三姐,我,大哥林俊恒,二哥林俊多。
解放前母親是家庭主婦,解放後參加了街道辦的幼兒園工作。她已經去過北京四次了。她樂觀豁達。文革時她父親在掙紮,她勸她父親和我們兄弟姐妹,那只是壹時的烏雲,總會過去的。她勤儉持家,靠父親微薄的工資過著體面的生活,受到鄰居、親戚、朋友的稱贊。她愛看書,看戲,打麻將,走親戚。她善於處理家庭矛盾。她該照顧他們就照顧他們,不該照顧就堅決不理他們,超然物外。她贏得了全家人的尊敬。她註重保健。能走路的時候,她每天早上都去公園活動;走不動的時候,她在家走幾百步。她的生活很有規律。所以,雖然她這輩子沒吃過什麽好東西,但她活得很長,活到99歲,2005年6月5日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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