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籍貫是孟子的故鄉鄒城,在家鄉西南的雙村鎮(今唐村鎮)。因為從小體弱多病,父母又請了壹個算命的,我得到的解決辦法是:第壹,九歲前不要看到自己的元宵燈籠。第二是避神,九歲之前壹定不能見偶像。如果妳做不到其中任何壹條,就必須認史做幹娘,才能破解,否則性命難保。所以小時候過元宵節,不是在親戚家,就是在賓館。雖然我很喜歡燈籠,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元宵燈籠。
1956年我七歲,能夠背著父母在林村的學校偷偷玩。父親每天去市場做工藝品,我也可以偷偷去收藏館找父親。那年元宵節,我爸媽怕我看到自己的燈籠偷偷回家搞錯,就把我送到縣城親戚家躲著。
那天,天還沒亮,媽媽就為我們的旅行做了姜湯飯。晚飯後的第二天,天漸漸亮了,所以我們起身步行進城。天還是很冷,我們壹路匆匆,沒有玩,9點多進了西門。以前都說縣政府離西門很近,壹進門就是鬧市。城裏正月十五的龍燈節熱鬧非凡,經常能有幸看到幾條火龍同臺共舞,比鄉下的龍燈好看多了。我早就夢想去城裏看看龍是如何與舞蹈相抗衡的。今天,機會終於來了,我的夢想壹定會實現。所以我壹直意氣風發,十八裏不知疲倦。其實我們走的路繼承了古驛道,變成了高速公路。走了五裏路,路上漸漸熱鬧起來。到了三裏營,路邊已經全是店鋪,人來人往。進入城門,街道更寬闊,鋪面更多,商家更大,行人更密集,繁華熱鬧。從南來,北上,東去,西歸,此起彼伏。挑擔、提籃、推車、騎驢的風格還不錯。到處都擠滿了人,到處都熙熙攘攘。哥哥怕我迷路,壹直牽著我的手穿過人群。很快,我們從夾縫中擠進了壹家店鋪,原來是月經家在西門裏租的鋪面。月經看到了我們,把我們帶到了後院。我們被介紹給老掌櫃,叔叔,伯伯,伯母,表哥。後來我哥帶著月經回鋪面說話,我跑回院子。
我好奇地在院子裏四處張望。哦!城裏人真有錢!所有的房子都是閃亮豪華的。家家戶戶的春聯依舊清新好看。家家戶戶門前高掛燈籠,樣式、品種、顏色各異。有紗燈籠,裙燈籠,宮燈,魚燈籠,八仙燈籠,蓮花燈籠,燈籠,三羊燈籠,金雞燈籠來宣布黎明...節日氣氛非同尋常。左邊有兩個小煉鐵爐,其中壹個燒得正旺,表哥在傷心地拉風箱。叔叔正在告訴他的表弟做什麽。他不時小心翼翼地將壹個大鐵鉤插入爐中,仿佛在小心翼翼地勾著什麽東西,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看火”吧。這時火焰沿著爐鉤噴湧而出,明亮的火花帶著劈裏啪啦的聲音漫天飛舞。好在鐵鉤特別長,只有少量火花濺到了大叔身上。很快表哥就不吹了,把刺眼的鐵水倒進了模子裏。突然,鋼花噴湧而出,火光閃耀,耀眼奪目,砰砰作響,比燃放煙花時的場面還要精彩刺激...右邊壹個宴會大棚裏,十張八仙桌整齊排列,禮貌大方。服務員正在桌子上擺放茶具、酒具和餐具,好像準備開酒席。旁邊的廚房裏,廚師們切、切、煮、煮,個個傲嬌敏捷。後面是客廳,老掌櫃忙著接待客人。大廳裏擠滿了來來往往的客人。院子裏來了四個操著奇怪口音的客人,像傳說中的“南蠻人”在山裏尋寶。我使勁聽,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越想不明白越好奇,楞在了那裏。
鄒城的龍燈節在正月十五,鄒城的崗山廟會在正月十六到十八。當地人看龍燈,趕上廟會,就叫“走北嶺”。北陵是指城北區的“鋼鐵山”和“鐵山”,分別是當地佛教和道教的寺廟所在地。長輩們常說:崗山進香除百病,鐵山進香避災,農民燒香莊稼旺,商人燒香發財.....所以,在北陵行走的香客很多。有壹天,很多親戚來到月經在北陵的家。月經熱情好客,為大家準備了家宴。但是院子裏的大席和家宴無關。
原來老掌櫃(我表哥的爺爺)是鄒、滕、義三縣的校場線的頭兒。在壹年壹度的廟會期間,來自全國各地的金剛鉆商人、修補匠、珠寶商和玻璃制造商聚集在寺廟裏,舉行為期三天的金剛鉆交易。那些大座位是給業內商家準備的。由於這些商人從正月十五就開始在銀行聚集,所以銀行裏的宴會需要持續四天。據說這已經成為壹個百年慣例了。行業內外的客人壹直借此機會做生意,交朋友,談生意。
九點半左右,叔叔已經給表弟放假了。我跟著兩個哥哥去最繁華的縣城街看龍燈。表哥告訴我們,第二天是崗山廟會,爺爺和叔叔允許他陪我們看龍燈,爬斜塔,去北嶺進香。還說鐵山“道人處”石壁上磨的銅錢叫“北陵錢”,誰擁有北陵錢,誰就昌盛。於是我們只好爬到頂上,看看“路”,磨點“北嶺錢”。雖然第二天是廟會,但今天的元宵節也不同尋常,從早到晚都能斷斷續續看到龍燈表演。我緊緊跟著他們,邊走邊聽邊看,很快就進入了大宅外的街道。越靠近府門廣場,越熱鬧。看,小廣場上的三個龍燈各占壹個路口,好像在準備進入。廣場邊緣的看客已經密密麻麻,街道上人頭攢動。孩子們看戲的困難促使他們往前擠。我們很幸運地找到了壹個稍微高壹點的平臺,離它不遠,這樣我們就可以看整個觀眾了。
舞龍,禮炮開道,鼓聲報天。高蹺、旱船、秧歌、木偶、黑驢緊隨其後。巨大的龍燈或在空中搖擺,或翻滾。壹會兒出去玩珍珠,壹會兒去山裏。果不其然,正如評書所說:“東邊的喇叭在西邊,左邊的管子在右邊。”場面如暴風驟雨,鑼鼓喧天。鼓樂驚心動魄,禮炮聲震耳欲聾。舞池被淹,觀眾渾身是血。龍騰潮起潮落,歡呼聲壹浪高過壹浪,是那麽和諧,那麽吉祥。舞者不愧為山東偉人,人們稱之為勇士般的英雄。雖然春風像剪刀壹樣,但舞者們都在流汗。舞出鄒城人的水平,舞出鄒城人的精神,舞出鄒城人的幸福,舞出鄒城人的希望。看:無論舞者、觀眾、演員、表演者、歌手、聽眾,還是湊熱鬧的人,辯門道、學技巧的都是滿滿的情懷,* * *匯聚成歡樂的汪洋大海。* * *慶祝新中國第八個元宵節,* * *贊美鄒城人民的和諧,* * *贊美鄒城人民的幸福。據說晚上的龍燈表演是在龍燈裏的蠟燭下進行的,當時的場景和效果更加刺激迷人。
隨著龍燈節的結束,人群逐漸疏散,街道被清空。我們跟隨人流,繼續遊覽傅僉街沿途的風景。除了欣賞沿途的各種亭臺樓閣、宅第、店鋪、店名、各種商品,層出不窮的新玩意讓我大開眼界。如:拉外國片,吹糖人,箍圈,搖空竹,賣狗皮膏,吹玻璃嘣嘣。有無數的拳擊手,藝人,說書人,歌手,猴子和雜耍演員。滿大街都是玩具攤、水果店、雜貨店、插花棚、銀匠樓。不知道哪個更好。還有泥人、車把、彩票中獎者、雕猴人、蘸糖漿的人。就連包子車、燒餅筐、香香瓜子、香囊扒手、糖社、煙盤、小販的擔子、狗肉盒、皮影戲盒也去槍場湊熱鬧。更有意思的是,他們招攬生意的方式很搞笑,很吸引人。梆子、鑼、鼓、鈴、吹、拉、打、唱,五光十色。而賣冰糖、麻板、糖球、香煙的,明顯就遜色很多。他們不用打電話給他們的頭。他們只是大聲叫賣,用不同的方式說話...我們正興致勃勃地享受著,表哥提示我們吃午飯,我們就趕緊回去了。匆匆擡頭,真的是城中壹片繁華景象,處處富貴輝煌。難怪我爸媽壹再鼓勵我弟弟妹妹好好學習。也許我的父母從未放棄回城裏做生意的希望。
月經期回到家裏,月經期正在安排親戚坐在餐桌旁。這個宴會很有特色。大份的飯菜都是月經自己做的,很多農村親戚帶來的地方特產也是用小盤子裝在桌子上。飯菜的種類和數量極其豐富。入座的客人有老有少,有貴有窮,有工作的有商務的,有高雅的有低俗的。我對這些親戚來說是陌生人。月經給我壹壹演示了如何認識,和她們打招呼。真不愧是禮儀之鄉,餐桌上主人和客人都很和諧。無論是用酒,用茶,用飯,用詞,總是多壹些禮儀,互相尊重,互相尊重,愛妳的朋友和親人。臺前臺後暢所欲言,雅俗共賞。客人們感謝月經的熱情友好。月經謙虛的說,歡迎所有親戚。
後來才知道,月經家住的大院是鄒城的“鞋匠鋪”所在地,也是當地的回民區。那些作坊和店鋪的老板大多是回族人。據悉,回族和漢族長期居住在大院內,同濟和* * *壹直和睦相處,早就是好消息。院子的最前面是回族的祠堂。每年都有更多的人來這個院子參加穆斯林四旬齋,比元宵節還要熱鬧。這個院子裏有60多間房子屬於鞋匠的事務所,其中近40間屬於鞋匠的商販的作坊和鋪面。小爐匠的店鋪生意很差,只有16間房子,大部分是鋪面作坊。其主要業務是鑄造和經營開溝犁、犁頭、犁頭和犁鏵。次要業務是修理犁頭、鐵鍋、水車和農具。生意小,房子緊。所以作坊裏只有老掌櫃,叔叔,伯伯,表哥住。
晚飯後,哥哥們留我月經,他們去遠處看龍燈表演。月經抽了壹小段時間帶我去西門看花燈。在我們大院裏,各家門前的紅燈籠都已經點亮,映出整個院子的輝煌。出了大院,滿大街都是提著燈籠放煙花的孩子。這裏有壹群,那裏有壹群。和我同齡的孩子很多,大壹點的孩子自己成群結隊。年紀較小的孩子通常由家人陪伴。大哥哥,大姐姐,小哥哥,小姐姐,穿著整齊,漂亮健康,帶著圓臉包,在燈籠的照射下,顯得特別漂亮。富家子弟打豪華燈籠,豪華新衣金碧輝煌。窮人家的孩子天生麗質,略帶紫色的臉袋像初升的太陽,活潑可愛,開朗。有許多紙燈籠,五顏六色,精致明亮,花很漂亮。俯瞰西門裏路兩側,紅燈籠密密麻麻高高掛起,壹排排,串聯起來。隨著地勢的起伏,高低起伏,層層疊疊,形成兩條金色的火龍,遠近雄偉,氣勢磅礴。冉冉升起了焰火,天空布滿了光輝,耀眼的街景是金色的。鞭炮聲隆隆,聲音不絕於耳,聲音來回回蕩。
上上下下。龍燈邊行進邊表演,壹隊接著壹隊,壹個接著壹個,五彩繽紛,氣勢磅礴。展現龍的精神,渲染龍的精神。龍燈的到來,歡聲雷動,舞龍總是揮之不去。孩子們像花兒壹樣,個個興高采烈。高舉燈籠贊美偉大的祖國,點燃火紅的鮮花贊美禮儀之鄉。多麽寶貴的時間,多麽迷人的景象,但是因為月經很忙,我們不能多看。
早聽傳說,城裏人“樓上樓下都有燈和電話”,壹個鄉下娃怎麽能不向往呢?然而,當我進城時,我只看到道路兩旁的路燈。我不知道家裏的燈是什麽樣的,也不知道電話是什麽樣的。月經家有壹臺留聲機,平時放在鋪面的櫃臺上“唱洋戲”招攬生意,除了再也沒有洋玩意兒了。我壹看完燈回來,進了院子,客廳立刻就占了我的眼球。壹道道強烈的白熾光束透過門窗射出,光線亮如白晝。我問月經這是不是電燈,月經幽默地告訴我:哈!我以前沒見過妳,香奶奶!這不是電燈,這是煤氣燈!我們家剛剛在人行道上安裝了電燈,我們很快就會看到它們。我對煤氣燈更好奇。為什麽煤氣燈比路燈亮?父親的方法是經常使用巖溶(電石)燈。好像煤氣燈比巖溶燈亮,巖溶燈比路燈亮。想走過去透過門縫看看,剛走兩步,月經壹手拉回來。月經告訴我,爺爺那裏有客人,壹定不能打擾。我服從了月經,回家了。
那時候,叔叔伯伯阿姨們都在悠閑的聽著留聲機唱歌,喝茶聊天。進房間後,我還沒開口招呼他們,阿姨就壹手拉著我,讓我依偎在他懷裏,問長問短。壹會兒讓我喝茶,壹會兒讓我吃糖,偶爾給我零食水果。因為父母壹直很註重我們兄弟姐妹的禮儀教育,所以我覺得依偎在長輩的懷裏並不優雅。於是,我叫阿姨泡茶,熟練地離開了她。難怪,據說這位大媽年近50,還沒生孩子。所以不管遇到誰的孩子,她都特別善良,特別有愛心。然後按照規矩,我右手拿著茶壺,左手摸著蓋子,給大寶、阿姨、叔叔、月經壹壹泡茶,最後,我自己泡茶。轉動茶壺使壺嘴向“座”傾斜,慢慢放下,建議長輩用茶,自己往後站坐。可能是我的行為太自律太尊重人了。我註意到大家都不說話了,都盯著我看。除了月經,她都在和姨媽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說什麽。氣氛壹瞬間就變了,大家開心的用茶。當然,我也很欣慰,很開心。舅舅對月經說:看,每個做主人的後代都不壹樣。看來這家夥壹定前途無量。不知怎麽的,話題轉到了表兄妹身上。太巧了!說曹操,曹操到,我的表兄弟們興致勃勃地凱旋而歸。
他們給我買的壹些玩具壹進房間就出來了,放在桌子上。大家開始玩那些玩具:用手“咚咚”的烏龜;有會走路的“皮老鼠”;有空竹,花,還有有色眼鏡。有壹個帶手鐲的指南針,像手表壹樣戴在手腕上。還有壹種“火柴槍”(matchgun),每次發射都要消耗壹根火柴。我試著玩槍,笨手笨腳的,不時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由於“火槍”射出的火柴棍有危險,被月經當場沒收,還教訓了兩個大哥幾句。月經怕我不願意,他就換個方式騙我。其實我完全理解月經的善良,月經對我的壹切回應都很開心。
我叔叔是抗美援朝戰爭中的二等傷殘退伍軍人。他在抗美援朝戰場上負傷,榮立二等功,退伍後我回到家鄉重操舊業,和父親(老掌櫃,我叫他爺爺)壹起經營這家鑄造車間。由於住房短缺,我和弟弟的住宿成了問題。只好在倉庫裏搭了個臨時樓層。倉庫和鋪面相鄰,店前是櫃臺,後面是長倉。舅舅和表哥拿著被褥,帶著我和弟弟去倉庫休息。表哥先進屋了,只聽“哢嚓”壹聲,哈哈!燈亮了!他們忙著給我們收拾,我卻背對著它,全身心地看著電燈。然後轉身跟著光看倉庫裏有什麽。原來大大小小的鐵器擺滿了高高的架子。大多數器具都能認出來:大的有開犁、犁頭、犁頭尖、犁頭、鋤頭、鐵鍋、水車管、水車鏈...較小的有鐵勺、鐮刀、鍋鏟、爐鉤、鋤頭和滑輪。在架子的盡頭,有紡紗的紡錘,鋤豬草的鏟子,割高粱和谷子的棕櫚刀......我在摸這個敲哪個,我哥催我趕緊睡覺。表哥跟我開了個玩笑:再看我就屏蔽!讓妳什麽也看不見!話音剛落,只見舅舅拿來帆布和繩子,果然在地板邊拉起了壹個屏風,真的擋住了。其實真正的目的是為了給我們擋風禦寒。
我上了床,我弟弟關了燈。我對白天看到的不滿意。我在床上,閉著眼睛聽著城市的夜景。鞭炮、煙火、車馬、器樂、噪音漸漸消失。好像和農村沒什麽區別。同樣是晚上,也沒什麽可聽的。睡個好覺,做個好夢!
我不知道火車站離我們只有幾百步遠。白天的時候,鬧市區比較熱鬧,火車的轟鳴聲並沒有引起太多的註意。但是夜晚很不壹樣!突然我註意到火車隆隆的、驚天動地的聲音。壹會兒是忽遠忽近,壹會兒是沒完沒了,沒完沒了。汽笛的轟鳴聲、鐵軌的砰砰聲、滾過橋的悶雷聲、驚心動魄的排氣聲、鬼畜般的剎車聲、機車打滑的轟鳴聲.....塞住我的耳朵。壹會兒逼我聽《solo》,壹會兒逼我聽* * *。架子上的犁頭被地震震得嘎嘎作響。這首“音樂”真的很有詩意,不僅沒有引起我的厭煩,反而引發了我的好奇心。這個“精彩”的樂章也有停頓。壹旦暫停,就真的安靜了。但是東山再起還是費了很大的勁。不管妳喜不喜歡,妳都得聽。說也奇怪,火車喇叭各不相同,有長有短,有緩有急,有單有復,有輕有重。這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明天問問我表哥就知道了。因為哥哥經常進城辦事,經常住在月經家,所以我好奇的東西他都很常見。我還在欣賞城市的深夜風景,哥哥已經睡著了。很快,我也安詳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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