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微藍,形狀各異的白雲映襯著天空。被太陽烤焦的大地,灼熱的空氣從腳底蔓延到全身。我不知道鳥兒躲在哪裏避暑,但知了聲嘶力竭地叫著,歡呼著,燃燒著他們的心。矮小的石堆、裸露的紫色頁巖和大塊礫石散發著壹種火焰山的氣勢,黃色的幹草雜亂地爬行著,仿佛溫度再高,就能到達火點。風吹著被高溫卷縮的玉米葉子,發出秋天落葉的脆響,玉米葉子發黃枯萎,有些落果。哈密瓜和西瓜的藤蔓纏繞在壹起,緊貼著大地向遠方延伸,仿佛渴望找到壹片可以讓生命生長的濕潤土壤,瓜果失去了濕潤的畸形。植物和樹木都耷拉著腦袋,沮喪,不開心,奄奄壹息。據村民們說,這裏已經兩個多月沒下過壹滴雨了,而且氣溫持續偏高。
放眼望去,稻田綠草翻滾著熱浪,股股襲心。我擰開手裏的瓶蓋,砰砰砰,倒在背上,還是不放心。就像這些豆子壹樣大的汗水。這是所有的水在這個重擊喉嚨被拋出的熱量,我的身體似乎浸在辣椒水。奶奶躺在小奶奶家的藤椅沙發上。她剛從地裏摘了西瓜,從冰箱裏拿出來。在冷凍之前,果汁是鮮紅色的,溫熱的。四季分明的家鄉,每個季節都給人這樣強烈的感覺,夏天的炎熱也是如此。王先生撐了壹把陽傘,從奶奶家拿了壹頂帽子戴上,就這樣闖進了即使躲也無處可躲的大熱天。
沿街,壹棟錯落有致的雙層建築,大門緊鎖,空無壹人。不再像舊日的夏日午後,人們靠在長廊的柱子上,壹手搖著蒲扇,壹手拿著家鄉特產龍秀冰棍,家長裏短,歡聲笑語。腳步經過的地方,飄散的思緒也踩著火苗,奔向我出生的地方,外婆家的祖屋,吊腳樓。順著腳步走近,壹眼望不到吊腳樓,肆意蔓延的南瓜藤上點綴著橘黃色的南瓜花,花也雕謝了。靜靜的站在這片土地上,突然聽到吊腳樓的地板傳來吱呀壹聲,仿佛是通往時空的縫隙。掛在腳上的雨滴從屋檐上滴下來,落在樓前的荷塘裏。他們個頭小,靠在窗欞上,小手拽著格子木窗欄,像小獼猴壹樣簡單的攀爬。
常常在二樓,俯瞰窗下荷塘裏的魚、浮萍,在清澈的水中嬉戲,浮萍上長滿了綠色的荷花。綠蜻蜓有些水,站在蓮蓬頂上,青蛙蹲在荷葉上,呱呱地唱著夏天的歌,早晨沖下樓去喝荷花露。小人還會在懸著厚厚木板的樓梯上爬上爬下,從腳上脫下鞋子,從樓梯的縫隙裏扔下去,撿起來再扔下去,就這樣簡單地來回循環,自得其樂。或者只是席地而坐,扮演電視劇裏的角色,體驗俯瞰的感覺。經常有奶奶上樓的腳步聲:“寶寶!”坐在裏面,給奶奶讓路。“在我的記憶中,沒有圍欄的樓梯從來不會掉下來。木梯自上而下延伸,通向壹樓的門,面對高高的木門檻和稚嫩的時光。媽媽告訴我,那時候,我經常坐在高高的門檻上數爬上來的螞蟻。壹樓大廳裏有壹張方桌,四周是四條長板凳。圍坐在桌邊時,年輕人和老年人之間有壹個有序的分工。老年人和年長的人就座。雖然我還沒有學會如何區分座位,但是圍著桌子的時光教會了我尊老愛幼。在靠近八仙桌的角落櫃子上,有壹臺黑白電視機。那時候我每天晚上都準時看電視,七點半看天氣預報,城市廣播的順序是倒著的,這讓我爺爺笑了。當電視臺沒有節目時,白色屏幕上會跳出壹幅地球地圖。
角櫃也作為壹樓房間屏風的隔斷墻。角落的櫃子後面,有壹個木制的架子床。那時候家裏床多,來客留宿是常事。有壹次,我和弟弟來到外婆家。我奶奶出去了,不在家。他們兩個躲在後窩,想給她壹個意想不到的驚喜。他們緊緊按著被子角,偷偷笑著。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陷入了深深的夢境。壹覺醒來,我看到了奶奶的笑臉:“我說我在床底下看到了妳的鞋子。那些奇怪的人都去哪裏了?他們在被窩裏睡著了。”壹陣笑聲在房間裏回蕩。
在壹樓的左上角,有壹個燒煤的爐子,會給人溫暖。圍著爐子有說有笑,烤糍粑,溫爛酒,烤魷魚幹,烤橘子,回憶是溫暖的,溫暖了人們的生活,溫暖了他們的心。出了壹樓大廳,兩條石階交錯,壹步壹步,蜿蜒出了大門。拾級而上,是壹間煙火彌漫的廚房。廚房的頂上,四點多已經被食物彌漫的煙霧,已經染上了沈重的生活底色。它黑黑的,就像我奶奶被廚房熏過的臉,滄桑,是人生最美的臉。竈房的橫梁上,堆著捆得整整齊齊的紅薯和涼拌土豆,還有蒜瓣和紅幹辣椒。為什麽要掛在這裏?我從來沒有問過自己,不知道,沒有太多的了解,只知道食物豐富。不再像歷史上奶奶搖蒲扇的故事,沒有溫飽,到處饑荒、餓死。在童年,開心是第壹位的,吃飯也是第壹位的。我喜歡坐在紅泥竈周圍,領著鍋,經常圍著竈火,對著奶奶的精工細作流口水,炸麻花,炸紅薯片,魚皮花生,豆餅,麻根,肉粑粑,桐葉粑粑...我奶奶好像有壹雙神奇的手,作為那個時代典型的女人,種地織布,打鞋。而那些被奶奶灌滿童年的美味,也是舌尖上味蕾永恒的記憶。奶奶還自學,吃得飽,穿得暖,活得健康,已經是人生的幸福了。
廚房後面上方,涼亭,頂部已經完全坍塌。當時的半角四周都是脆竹,高高的屋頂遮陽通風,是進出長秋街的唯壹通道,也是人們夏季休閑納涼的好去處。紫蘇說:“與其生活沒有竹子,不如吃沒有肉。”亭子也是通往屋後竹林的必經之路。站在亭子前,陽光透過竹子的縫隙照射進來,刺眼的光線,閃爍著迷離的目光,壹片白芒,清晰地呈現出久違的景象。未被西風卷走的枯黃竹葉覆蓋地面,綠葉遮天,冬天可以避風,夏天可以遮天蔽日。錘子在奶奶手裏,葵花籽上下淘洗,豐收的快樂滋味跌宕起伏。飽滿的瓜子落入竹籃。沒有果實的向日葵花盤,被我們的孩子用各種材料編織的繩子掛著,繩子的兩端系在竹關節上,裝扮成自己心目中的小世界。切片刀在老人手裏,又細又扁的竹條在他手裏飛舞,還有竹籃、竹扶手椅、桌子、竹床、竹籃...精美的手工藝品正以壹種熟悉的方式問世。摘花生,剝豆子,脫粒玉米...似乎所有的手工農活都可以在竹林裏完成。竹林是孩子們的遊樂園。猴子爬桿的能力不言而喻。彎曲的竹子和上竄下跳的小人都有無畏的勇敢和敏捷的潛力。
竹林裏春有筍,夏有蔭,秋風颯颯,冬有雪彎竹...壹年四季,總有許多動人的地方,沒事就在竹林裏輕踏,聽聽閑言碎語,還是蘇麗珂子:“壹場煙雨就是我的壹生。”那時候我在我的位置上,我不知道我可以有這麽美好的心情和很多深刻的喜悅。人們經常談論得失。從人的壹生來看,永遠是成正比的。知道自己擁有什麽,就會快樂,可謂真正意義上的知足。竹林被歲月的腳步踩成了壹條幽僻的小路,蜿蜒四周,幽僻的小路必然通向壹個僻靜的地方,也與吊腳樓裏竈房旁的小路相通。
壹塊塊石板壘成,邊角沾著毛茸茸的青苔。小棍子在自己手裏刮來刮去石板上的青苔,遇到蚯蚓和不知名的蟲子。聽著蚯蚓的聲音,像壹個勇敢戰鬥的戰士,用小木棍逗著小蟲,鍛造壹個和小蟲玩的時間。小路上最引人註目的是那棵老枯樹。每年春天,樹幹都會抽出壹點新綠,但不會像傘蓋壹樣茂盛。從有記憶開始,枯樹就已經禿了。枯樹的樹梢上,立著壹個巨大的鵲巢,口如壺,宛如寫意:“老藤幽幽,小橋流水。”坐在石板路的臺階上,雙手托著下巴,呆呆的發呆,聽著喜鵲的鳴叫,豎起耳朵,擡頭看著喜鵲在枝頭蹦蹦跳跳。小人兒,壹心壹意,想擁有壹雙自由的翅膀,和喜鵲壹起飛翔,看自己的愛巢,像拇指姑娘壹樣坐在喜鵲的愛巢上捧著藍天。傍晚,炊煙裊裊,纏繞在枯樹上,喜鵲窩裏滿是煙火。只是當時不懂的良苦用心,都藏在時間的記憶裏,等著時間發酵,讓生活更香更暖。
沿著小路走上樓梯,還能看到妳看到的棕櫚樹。毋庸置疑,不是故人,但妳面前的老棕櫚樹,會不會同樣興奮卻又溫柔地和妳打招呼?那時候,棕櫚樹被厚厚的藤蔓纏繞著,掛著百香果大小的小果實。成年人經常警告孩子們,水果是劇毒的,不能碰。現在我知道果凍果曾經掛在藤蔓上。棕樹上也掛著棕色的包子,也是很棒的食用食材。小孩子總是有無盡的好奇心,想去品嘗。當時的信息遠遠落後於現在,就像玩碗花的故事。大人總是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孩子。姑姑把摘下來的水果壹個個遞給自己,放在壹頂金色的帽子裏。乳白色的果汁沿著她女兒柔嫩的小手在空中搖擺。透過樹隙裏的光影,我知道時間回不去了,但歲月的芬芳也帶不走!壹個小果子,在姑姑手裏,逃也似的翻滾,追下山坡,來到河邊。水有魚腥味,浮萍浮滿江面,很難看清水的顏色。河的兩岸,水泥花紋的道路修得整整齊齊,河水靜靜無聲。不再是上下潺潺的流水,蜿蜒的河水清澈歡快。清澈的河水裏,可以看到河底的沙礫,各種純白的、絢麗的貝殼,藏在河沙裏,俏皮地點點頭。沿著水流的綠水植物在水中軟軟的,小魚在水草間穿梭。細如發絲,墨綠色水草,讓敏捷技能,無法捕捉。
把大辮子綁在水草上,喊壹聲“小河姑娘”,潑水戲浪,衣服褲子裏的濕水過濾著水,無憂無慮。河邊有壹片茂密的草叢。小孩子在不知道段草名之前,把它誤認為菩薩是很常見的。我喜歡拔掉節草,恢復它。我充滿了好奇,玩著節日草帶來的興趣。孩子拔了多少節草,拔了多少次,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我自己。每次遇到節日,都忍不住。我向他們伸出手,壹段壹段地拉出節日,就像搭積木壹樣,拼接出最長的節日段。我從不厭倦它。好久沒見了。當時真的很欣賞,很享受大自然賦予的喜悅。《本草綱目》提到節氣也是壹味草藥,我並不陌生。即使過了很久,我還能清晰地表現出第壹次看到它時的樣子。人如果學習,就能盡可能地接近自然物,而且必須深深植根於自己的認知記憶中。
沿著小河堤有壹排排叢生的薏苡植物遮陽棚。那時候人們還不知道那是薏米。在人們的稱謂中,聽到了壹些不雅的東西:“尿珠”。由於薏米的苞葉像海螺殼壹樣光滑、有光澤、漂亮,試圖用牙齒咬住成熟的苞葉是很難的,女孩子們喜歡把薏米的苞葉摘下來,串成手鐲戴在手上,項鏈戴在脖子上。在那個物質還不太發達的年代,有很多玩具是自然賦予我們的。
姑姑指著河裏那壹簇簇的茭白,告訴自己,那是姑姑種的。這個季節正是茭白鮮嫩可口的好時節。那時候,我們會壹頭紮進水裏,把壹條條和玉米很像的茭白拔下來,把壹層層的餃子皮扯下來,淌過清澈的水,就像菱角和荸薺壹樣,直接送到嘴裏做生吃的水果,唇齒間留下壹絲絲的甜脆。餐桌上的茭白,作為蔬菜,是人間煙火的味道,也是人們常常懷念的美味。也是門前的那條河,給生活帶來了壹點點豐富,讓我覺得那時候和大自然有了最緊密的聯系。
當時的河流,原生態環境,生物種類繁多。在這條河裏抓烏龜和螃蟹是很平常的事。我也喜歡像小尾巴壹樣跟著哥哥,喜歡大膽的男生。炎熱的午後,七八個孩子,三五成群,挽起褲腿,在河裏涉水捉魚捉蟹,撿螺螄貝類遊泳。所有的生物,在赤手空拳被捕獲的那壹刻,都有著無限的樂趣和成就感,壹切看似失控,卻有著無盡的純真。夜幕降臨,大人會帶著孩子去河邊戲水。女人會蹲在河邊的大石板上,用錘子敲打家人的衣服。濺起的水花會像白天壹樣清澈。就像,那時候的夏天,有壹條小河,無數的茶點可以在生活中蔓延。
壹只白鷺,在河岸上跳躍著,輕輕掠過江面,擺動著綠色的浮萍露出死水,又立刻浮了上來,翅膀壹拍就不見了。那時候的清晨,總能看到許多白鷺穿梭在河邊的丹青地裏。河水涓涓流淌,繪就了大自然最生動的畫卷。河水流過四季和無盡的童年。
靜靜的站在河邊,老街,唯壹的老房子像個孤兒,吊腳樓塌了,眼前的壹切都是昨日生活的影子。抽離的心情就像人生壹場大夢。吊腳樓在時間裏沒有痕跡,卻永遠印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