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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馬商標

“渴了就喝紅牛,累了就喝紅牛!”

這是90年代中國街頭流行的壹句口號。1995,其幕後推手,神秘的泰國大亨嚴花了2億元做廣告,把這句話刻進了全國人民的腦海。

經過炸彈級的營銷洗腦轟炸,紅牛在國內很長壹段時間都是功能飲料的代名詞。大多數消費者不知道什麽是功能飲料,但他們知道紅牛可以提神。

作為中國飲料行業的頭號單品,紅牛堪稱中國快速消費市場的奇跡,年銷售額超過200億元。嚴斌將其引入中國市場的傳奇故事,曾被人們津津樂道,奉為商業經典。

然而,戲劇性的壹幕發生在2015。隨著中國紅牛母公司,即嚴斌創立的華彬集團與紅牛飲料創始公司泰國天絲集團的沖突,紅牛奇跡光環下人性的不和諧、沖突甚至醜惡都被搬上了臺面。

就在嚴斌為保住紅牛商標而苦苦掙紮的時候,此前在中國市場壹直不作為的奧地利紅牛,近日宣布與百威中國合作,進壹步布局奧地利紅牛在中國市場的業務。中國紅牛行情的情況和格局比較復雜。

“紅牛”到底有什麽樣的魅力,讓中國、泰國、奧地利三家公司不惜壹切代價瘋狂搶奪。面對曾經合作夥伴的背離,接踵而至的官司,壹手打下的市場被搶,嚴斌和他的中國紅牛已經筋疲力盡。

嚴斌並不是第壹個靠紅牛發家的商業奇跡。在他之前,德國壹家牙膏公司的銷售人員迪特裏希·馬蒂亞斯(Dietrich Matthias)在泰國出差時,偶然發現這種名為Krating Daeng的功能性飲料具有很強的提神作用。意識到其中的巨大商機,迪特裏希找到了KratingDaeng的創始人,也就是紅牛的發明者、泰國Tencel的創始人徐書標,提出了共同向全世界推廣Krating Daeng的計劃。

正在為如何提高Krating Daeng的銷量而發愁的徐書標和迪特裏希達成了諒解。他們決定成立壹家公司,每人出資50萬美元,分別持有公司49%的股份,剩下的2%由許樹標的兒子許樹恩持有。迪特裏希負責公司的實際運營,公司位於奧地利薩爾茨堡。隨後,迪特裏希將紅牛帶到了世界各地,他憑借紅牛帶來的巨額利潤成為了奧地利首富。

紅牛在奧地利的火爆讓徐書標看到了紅牛巨大的市場前景。65438到0993,泰國華人徐書標回到海南老家。他原本想在海南設廠,將紅牛引入中國,但由於種種政策原因,徐書標的計劃最終被放棄。

從65438到0995,曾在泰國創辦華彬國際集團的嚴斌敏銳地感受到了中國市場經濟建設將帶來的巨大機遇。此時,他渴望回國發展自己的事業。

也許是命運的安排,嚴斌遇到了同樣想將紅牛業務拓展到中國市場的徐書標。短暫的相遇後,他們壹拍即合,決定將紅牛飲料引入中國。

1995年夏天,嚴斌拿到了紅牛的配方和商標使用權,把進入中國的“登陸點”選在了深圳這個各類產業都有待開發的經濟特區,成立了“紅牛能量飲料有限公司”。

當時中國大陸還沒有功能性飲料的概念,主管部門也不清楚這種沒有先例的飲料是否適合引入中國。最終,原衛生部派出專門團隊到泰國考察了半個月,紅牛才通過審批。

現在看來,紅牛商標之爭的伏筆當時就已經埋下了。嚴斌後來回憶說:“當時雙方明確的合作時間是50年,但由於當時的相關政策,紅牛中國在辦理工商登記時營業期限只記載為20年,在65438至0998年遷京後仍登記為20年。但隨著2002年相關外資限制的取消,紅牛中國的經營期限可以直接註冊為50年。”

迪特裏希和徐書標的合作模式明顯比嚴斌好很多,而正是因為嚴斌和徐書標對品牌授權時間的不明確,才導致華彬集團和泰國天絲關於紅牛品牌使用權的矛盾升級。

有人說,能成功的人往往骨子裏都有冒險精神,這壹點更適合嚴斌。有媒體這樣評價嚴斌:他做的每壹筆投資都是壹場賭博,盡管這場賭博是經過精心策劃的。

對嚴斌來說,紅牛是壹場孤註壹擲的賭博。

1995年,為了打開中國市場,嚴斌砸了2億人民幣,在各大衛視轟炸“累了就喝紅牛”的廣告。線下,嚴斌提出“市場無盲區,每店必進”的口號,全國所有超市都要力爭把紅牛放在貨架最明顯的位置。在炎熱的天氣裏,嚴斌甚至走上街頭推銷紅牛產品。

經歷過那段時期的人回憶說:“紅牛當時還不知名。為了讓大家喝到紅牛,嚴斌真誠地給每壹位路過的出租車司機送了壹罐紅牛。”

在瘋狂的營銷下,紅牛運動功能飲料的概念逐漸被中國消費者接受,市場份額穩步上升。直到巔峰時期,牢牢占據了中國運動飲料市場80%的份額。

2015年,中國紅牛銷售額突破230億元,紅牛品牌價值壹度突破500億元,成為中國飲料行業第壹產品。在2017胡潤全球富豪榜上,嚴斌以11億美元的凈資產排名107。

當時,嚴斌和中國紅牛壹路不知疲倦地行駛著。

在2012接受采訪時,嚴斌開玩笑說他是站著睡覺的。“我5點起床,早起頭腦清晰。我屬馬,馬站著睡。”

這有點“凡爾賽”。紅牛在壹路狂奔,中國市場的存在感,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然而光環背後,陰影逐漸拉長,紅牛蛋糕利益背後隱藏的矛盾和問題被無限放大,最終迎來爆發之日。

2012年,許書標去世,其子許熊心接任天絲泰國董事長。如果說嚴斌和徐書彪的友誼沒有被撕裂,現在舊友不在,嚴斌和徐氏家族後代的矛盾在巨大的品牌價值和市場利益面前終於清晰並激化了。

最終,紅牛在中國的商標權之爭成為矛盾的起點和引爆點,曾經的親密夥伴反目成仇,展開了對紅牛的激烈爭奪。

2015,騰訊泰國與華彬集團關於紅牛品牌的合作正式到期。壹年後,騰訊泰國向華彬集團發起挑戰,聲稱今後不再續簽中國紅牛的商標,並發起多起訴訟。

今年8月30日,壹天之內,泰國騰訊公司將中國紅牛在湖北、江蘇、杭州、廣東、珠海的公司和經銷商同時告上法庭,狀告侵犯註冊商標專用權和不正當競爭。

2018年8月30日,中國紅牛還向北京高院提出申請,確認公司享有紅牛系列商標所有人的合法權益,要求泰國天絲支付廣告費37.53億元。

此後兩年,徐氏家族與華彬集團之間的訴訟不下20起,中國紅牛的包裝、生產、經銷商都坐在了被告席上。

華彬集團與泰國天絲關於紅牛商標的核心矛盾在於紅牛商標的使用權。泰國騰訊公司根據商標20年授權期,要求中國紅牛停止使用該商標。嚴斌聲稱,他仍然持有與徐書標簽署的商標50年授權文件。

華彬集團稱,雙方在1995簽訂的最初合同是50年的合作期,但中國外商投資相關法律規定中外合資企業只能註冊20年,因此華彬與泰國天絲簽訂了有效期為50年的協議。

5438年6月+2020年2月,最高法對“紅牛系列商標”作出終審判決,認為“50年協議”的真實性存疑,最高人民法院駁回了華彬集團相關當事人的上訴,確認泰國天絲享有“紅牛系列商標”獨立完整的所有權。

嚴斌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失敗。華彬集團認為,二審判決並不是雙方法律關系的終結。本公司認為,二審法院仍未明確泰國天絲與中國紅牛在簽約合作過程中約定的權利義務,以及在此基礎上產生的商標等權益。同時,中國紅牛已將其提交國際仲裁。

至此,矛盾已經難以調和。除了感嘆商業的殘酷,很多人不禁會想象,如果沒有嚴斌,僅僅依靠泰國天絲紅牛的壹塊“招牌”,紅牛還會是今天的紅牛嗎?

徐書標本人壹直沒有嘗試將紅牛引入中國,最終由於政策和資源積累等多重原因,泰國天絲直接進入中國的計劃失敗。兩年後,1995,嚴斌做到了,而且只用了短短幾個月。

在做了大量上市前的準備工作後,包括與國企談判、申請產品市場準入文件、註冊中文商標等。他們克服了許多困難和障礙。嚴斌和他的團隊僅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紅牛在中國的談判、簽約、投產、上市等壹系列工作,令業界為之驚嘆。

從嚴斌為數不多的個人資料中,不難發現他為人豪爽,膽識過人,善於與人溝通,精通政商,在中泰之間行走自如。

位於長安街的華彬大廈,曾經是無人問津的爛尾樓,如今卻被嚴斌打造成了長安街的壹道風景。這裏的常客要麽是各國政要和商界名流,要麽是跨國公司總裁,要麽是金融界大亨。值得壹提的是,華彬國際大廈建成後不久,泰國駐華大使館也搬了進來。

但顯然,讓中國紅牛“獨領風騷”的不僅僅是關系,嚴斌的勤奮、敢於孤註壹擲以及團隊強大的執行力才是紅牛在中國市場奇跡成功的決定性因素。

近年來,壹向對外強硬的顏表現出了自己的委屈和無奈。他指責許氏家族“無視他們努力開拓市場的歷史事實,他們只想摘桃子”。

另壹方面,泰國Tencel似乎充滿了抱怨。

許在接受采訪時表示,在2015之前的20年裏,中國紅牛從未召開過董事會。作為第壹大股東,許氏家族至今未獲得任何分紅。據懷柔區鄉鎮企業公司的負責人說,中國紅牛在懷柔區持有65,438+0%的股份,他們在2002-2003年只獲得了60萬元的紅利。

許仕家質疑,紅牛在中國賣,錢去哪了?

另壹方面,嚴斌的華彬集團在國內的壹些房地產項目上花了很多錢,投資號稱亞洲最大遊樂園的沃德林樂園,建設華彬莊園,投資南海項目。嚴斌也避開了徐氏家族,成立了華彬集團100%控股的三家紅牛生產銷售公司。

這壹切引起了許氏家族的不滿,許氏家族指控嚴斌利用關聯交易將合資公司的資金轉移到自己的公司。

從2015的爭議開始,圍繞紅牛品牌的爭議遠未結束。在嚴斌和華彬集團疲於應付各種官司的同時,中國紅牛的業務也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2017年,中國紅牛銷售額壹度跌破200億元,降至196億元。2020年底,華彬快消品公司公布中國紅牛銷售額達到22.81.5億元,雖然上升到200多億元,但與巔峰時期仍有差距,這與中國紅牛近年來的品牌漩渦有關。

很多人說,華彬和天絲關於金罐紅牛的糾紛,很像王老吉和加多寶關於紅涼茶的糾紛。很多人也猜測中國紅牛會不會重蹈加多寶的覆轍。

事實上,面對嚴峻的形勢,嚴斌並沒有做出努力。他思考的壹個出路是推出自己的能量飲料品牌——戰馬。

對於戰馬品牌,嚴斌寄予厚望。“妳的能量超乎想象。”這個口號原本屬於紅牛,嚴斌給了戰馬,也把紅牛幾乎所有的資源都給了戰馬,包括銷售渠道、人員,甚至時不時的“買戰馬送紅牛”的捆綁營銷。

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戰馬是極難支撐華彬快消品而非紅牛的業績負擔的。

公開資料顯示,2020年上半年,戰馬能量型維生素飲料銷售額為765,438+06萬元,華彬推出的果倍爽、維他可、扶綏三款新品銷售額合計約2.2億元。

顯然,壹匹年輕的戰馬接過紅牛200億的重擔還需要時間。

現在的戰馬面對的市場和20年前紅牛面對的空白市場有很大的不同。除了董鵬、奇麗等本土品牌,可口可樂、三得利等國際飲料巨頭旗下的功能飲料產品近年來也進入了中國市場,農夫山泉、袁琪森林等本土水飲料企業也壹直在涉足功能飲料品類。

很難想象被官司纏身的華彬是如何在多山的功能飲料市場再次實現神奇崛起的。

2021是紅牛進入中國的第26個年頭。曾經意氣風發回國創業的嚴斌已經老了。嚴斌還有20年前的勇氣和精力為中國紅牛殺出壹條血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