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新婚第壹晚,阿玖裹著衣服在沙發上捱了壹夜。
縱然是這樣,陸璐還是把阿玖帶到了城市。進了城市的阿玖,反倒成了剛過門的新媳婦,傻楞的可以,出門買個早點都能迷路。公交卡也不會用,坐地鐵坐過站那是常有的事兒。普通話倒是會說,可就是不敢和別人搭腔,壹搭腔就臉紅。
陸璐因為這些事兒和阿玖發了不少脾氣,阿玖也不反駁,反倒安慰陸璐不要生氣,還說下次壹定不會再犯錯。每每看到阿玖這樣,陸璐的怒氣就煙消雲散。陸璐覺得,阿玖真像個孩子。
到了城市,阿玖也沒能和陸璐睡到壹個床上。陸璐在客廳給阿玖搭了壹個窩,在宜家買的最好的床,最好的被子。有時候起得太早,看到孤孤單單睡著的阿玖,陸璐也會覺得難過。特別是在吃到阿玖做的飯菜的時候。阿玖做飯的手藝真好,家鄉的味道特別足。
來到家裏做客的女同事也誇贊過阿玖的廚藝,還跟陸璐開玩笑,讓陸璐把阿玖讓給她。聽到女同事的玩笑,陸璐爽朗的說道:“行。”陸璐說完這話,阿玖就開始收拾行禮。大半夜的,陸璐壹開門看到整整齊齊的客廳,心說壞了。穿著睡衣出門,在火車站把阿玖攔了回來。
陸璐躺倒阿玖床上,是看到阿玖給自己洗衣服,偷偷拿起她的衣服放在鼻下聞了聞。陸璐看了先是壹笑,然後心就酸了。但陸璐也僅僅是躺上去而已,那壹夜,陸璐枕著阿玖的胳膊睡的很香。
阿玖和這座城許多人壹樣,茫然無從。阿玖找了不少工作,不是臨時工就是服務員,要麽就是大街上發單子的。陸璐不想阿玖去幹那些工作,要是被熟人看見,自己可丟不起那個人。
想來想去,陸璐做了壹個決定,教阿玖學設計。本來陸璐打算的很好,就算學不會,阿玖也可以幫自己幹點粗活什麽的。可壹開始教,陸璐就傻眼了,別看智能手機用的挺好,可阿玖從來沒摸過電腦。壹個復制粘貼,就把陸璐整崩潰了。
學了兩個多月,阿玖才算入了門。陸璐扔給阿玖壹個任務,可是阿玖還沒動手,電腦死了機。阿玖捧著鼠標茫然無措,陸璐大發雷霆。
發完脾氣,阿玖說:“妳讓我走吧,我不給妳當累贅。”聽了阿玖的話,陸璐愧疚到了極點。就在那晚,陸璐把阿玖叫上了自己的床。
那晚真是壹個難熬的夜晚,可是打開了身體和心靈上的枷鎖,陸璐才發現這是壹件多麽美妙的事情。
次年,兩個人有了個閨女,起名落落。陸璐從公司離職,創辦了壹個工作室。在工作室,阿玖就做些雜事,順便做飯帶孩子。經過幾年的奮鬥,兩人買了幾套房子,落落上的學也是最好的。說起這幾年來,累是累了點,但陸璐心裏是真滿足。
阿玖還是那麽笨,話也不多。可是落落就纏阿玖,和陸璐反倒沒那麽親。阿玖說,要是沒那麽忙,再要個二胎。陸璐說,行。
陸璐沒想過能再見到李明,十年過往,李明頭發白了不少。陸璐問李明:“妳才四十壹吧,怎麽白了這麽些頭發。”
李明說:“愁的。”
和陸璐不壹樣,李明早早結了婚,又早早離了婚。經歷了兩次創業,仿佛驚濤駭浪。好不容易捱了過來,又趕上合夥人叛離。李明端著紅酒杯,對陸璐言無不盡。
歲月荏苒,陸璐恍惚覺得又回到了十年前。陸璐說:“對不起。”
李明嗯了壹聲,才明白陸璐表達的意義,擺了擺手:“都過去了,不要提了。妳好了就行。”李明的話,說的陸璐臉上壹紅。
出了餐廳,李明指著陸璐工作室對面:“我公司在那。”陸璐看著碩大的logo,說:“好大壹片江山。”
李明說:“咱們離得這麽近,怎麽今天才遇上。”
陸璐說:“可能我還沒有準備好。”陸璐不知道自己為何忽然說出這話,可是話都說了,也收不回去了。兩人分開後沒幾天,工作室就接了個大活。這個活陸璐早盯上了,可惜自己畢竟是個工作室,資質也不行。爭來爭去,陸璐放棄的時候,甲方找上門來了。活快幹完了,甲方給陸璐遞上個紙盒子:“李總那邊,您多美言。”陸璐這才明白,這是李明的幫襯。
交了工,陸璐請李明吃飯。李明也不客氣。吃飯的時候,李明告訴陸璐,妳想接大活,光工作室不行,必須註冊公司。陸璐笑著問:“妳給我投資呀?”
李明壹拍桌子,陸璐的公司開起來了,股份三七開,陸璐占大頭。
活兒越來越多,工作越來越忙,陸璐就沒十二點之前回過家。自打公司開起來,阿玖就沒來過,只是叮囑陸璐註意身體。
和李明躺到壹塊兒,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新辦公場地有個休息間,休息間有床有洗澡間,還有紅酒。有時候回不去,陸璐就在裏面睡壹夜。李明因為工作的關系,也是夜貓子。有壹次半夜,兩個人吃了夜宵,就在休息間睡了。
睡的時候李明還問,妳不會再把我踹下去了吧。
睡得久了,感情就有了。平常對阿玖還能平心靜氣,可是自從和李明在壹起之後,陸璐就沒了那份耐心。陸璐發完脾氣,阿玖也不辯解,只是默默的,要麽去陽臺抽煙,要麽去廚房做飯。
看了阿玖這個窩囊樣子,陸璐更是氣不打壹處來。有壹回,陸璐罵道:“就妳這熊樣,要是我跟別人睡了,妳是不是也得忍著。”阿玖楞了壹下,緩緩點了點頭。
陸璐有孕三個月的時候才覺察出來,買了測孕筆壹試,果然中招了。孩子是誰的自然不言而喻,可是這孩子能要嗎?陸璐看看鏡子中的自己,妝容精致,也掩蓋不了眼角的皺紋。
李明知道陸璐懷孕,高興的手舞足蹈,就差磕頭感謝老天了。趕天兒就把壹座別墅轉到陸璐名下。陸璐拿著房本,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陸璐覺得對不起阿玖,也不知道怎麽辦。要說和阿玖離婚,她下不了這個狠心,可要是不離婚,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交待不過去。陸璐這事兒不說,李明也明白,他跟陸璐說,多給點錢,孩子咱要過來,我視同己出。陸璐搖搖頭,她明白對阿玖,不是錢能解決的事兒。
可還沒等陸璐糾結明白,李明就出事了。因為涉嫌非法集資,李明被抓了進去。壹來二去,公司資不抵債,也被封了。這事兒來的太突然,陸璐有些不知所措。可陸璐也不是沒經歷的人,冷靜了壹夜,陸璐覺得有必要打探打探消息。
陸璐前前後後花了不少錢,也找了不少人,事情沒打探明白,壹個消息差點把陸璐擊倒。李明不是沒有家室的人,他不光有家室,還不止壹個,可就是沒有孩子。坐進車裏,頂著外面的大太陽,陸璐覺得心有些冷。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又回到公司,前前後後溜達壹圈,陸璐怎麽都靜不下來。出了公司,站在大街上,陸璐卻發現自己無處可去。就在這時候,阿玖打來電話說,要是不忙,回來看看孩子。
回到家裏,阿玖做好了飯,三菜壹湯,熱氣騰騰。吃完飯,陸璐說我來洗碗吧。阿玖說,不用,水太涼了。陸璐心裏壹驚,說:“妳都知道了?”
阿玖點點頭,嘩啦嘩啦的水聲中,阿玖說:“妳都這麽大了,孩子能生就生吧,落落也有個伴。”
孩子究竟生下來了。
孩子沒滿月,陸璐就回單位了,她還有壹大堆事兒要處理呢。
(作品名:《幸好有妳》,作者:青壺先生。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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