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葉與少安是青梅竹馬,小時候的日子就如水般清澈明亮,兩人都是走哪壹起去,上學後壹直都是同桌,少安在學習上比潤葉更聰慧,潤葉哪裏不懂,少安都會壹壹講解。形影不離的兩個人小學畢業後就走了不同的兩條路。在潤葉工作前,潤葉壹放假就回雙水村找少安玩耍,依舊少安哥少安哥的叫著甜。
少安是家裏長子,上有八十奶奶疾病纏身,有兩個弟弟妹妹要讀書,姐姐還嫁了隔壁罐子村吊兒郎當、不務正業、偷雞摸狗的王滿銀,二爸是個不顧家整天“鬧革命”的積極分子,只得父母雙手在苦苦撐起這個只有壹孔窯洞的破爛家庭。在所有人眼裏,父親孫玉厚是個憨厚老實人。這樣的壹個家,要靠山沒靠山,要錢沒錢,要糧沒糧,上頓下頓都是壹個樣,壹碗白水稀飯裏不見幾粒米,偶爾加幾個黑面膜就是好光景了。自然而然,少安是不能再繼續上學了,要回家幫忙務農來送弟弟妹妹上學,照顧壹家人的生活。別看少安年紀不大,做事精明利落,幹練穩重踏實。退學在家務農的十年時間裏,就做了生產隊隊長了,把隊裏的生產搞得紅紅火火,得到了隊裏的認可和器重。再加上壹副俊美模樣,在周圍村莊也是個人才樣。只可惜了家貧如洗。
潤葉長大後成為了壹名人民教師,父親是雙水村村黨支部書記,二爸又是原西縣革委會副主任,本就家境不錯,是少有的從未吃過苦的農村女孩。工作後,潤葉經常去縣城二爸家吃飯,認識了二爸同事的兒子李向前。從見面過後,李向前便對潤葉展開了猛烈的追求。在李向前三番五次的追求刺激下,單純的潤葉終於情竇初開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
潤葉本安安穩穩又忙忙碌碌的操心著工作,內心如壹泓湖水平靜,過著最樂意的生活,不曾想打破過往日的寧靜。李向前的亂闖亂撞,逼著潤葉開始思考了愛情,想和誰壹起過今後的日子,無論潤葉怎麽想,眼前浮現的都是她少安哥的影子。雖然是把自己都嚇了壹跳,但潤葉也對自己的這份初始感情極其滿意與期待。少安哥是最懂自己的那個人啊!也是最心安的那個人啊!
這份感情猶如滔滔江水在她心頭奔騰,她想立馬見到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時刻左右著她的思緒,控制著她的呼吸,占據著她所有心房。壹天天的回憶著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愈回味愈如初見般美好。她最心心念念的人兒啊!不知此時此刻在幹什麽,該如何才能盡快見到他呢?她整天都在思量著,終於她想到了壹個辦法。請少安哥的弟弟帶口信回去,讓少安哥盡快來縣城壹趟。
相見時難別亦難
過了幾天,要不是家裏有急事需找潤葉幫忙,她的少安哥就不來見她了。看見他硬生生站在眼前時,她的內心在雀躍,她想把自己所有的熱情都拿來給眼前這個日夜思念的人,更願意傾盡所有,無半點少女的矜持。逛街,吃飯,兜兜轉轉了半天,把事情也辦好了,她心裏決定和他壹起坐車回村裏去。他不知,其實她從見他就把整個心給了他。坐在回村的路上,她笑得從未有過的燦爛,甜蜜,余生有妳,皆是歡喜。
回到村裏了以後,分開前,她給了他壹封信。
“少安哥,我願意壹輩子和妳好!咱們慢慢再說這事。”
在愛情裏面,她感動了天地,他驚了魂。
本來就是陪著少安坐車回家,明天還有課,下午就趕車回縣裏去了。分別以後,她滿心歡喜的等著他的回信。
此情可待成追憶
他很清楚知道和潤葉的差距,不止是家庭背景的差距,還有兩個人之間的差距。潤葉家吃著公家飯,衣食無憂,自己家是貧苦農民,上頓吃不飽,還不知道有沒有下頓;潤葉讀了那麽多書,思想肯定與農民的思想是不壹樣的,沒吃過苦,平時作風都是不壹樣的,自己壹個農民何德何能得到潤葉的青睞。即使很喜歡她,也舍不得她來陪自己受苦,不回信就是最好的答案,他理智的告訴自己。
其實他又何嘗不想壹輩子和最愛的她在壹起呢!他是壹個男人,感性對待感情是對雙方的不負責任,在認清現實與夢想之間,只能跟著現實走。他晝思夜想,最後還是不要回信的好,潤葉那麽聰明,不回信就是最好的答案,她壹定懂得的。
其實他錯了,潤葉還壹直在滿心期待他的回信,許久過去了,他還沒有回信,她能想到的是少安哥壹定是這段時間太忙了,抽不了空回信,是自己太焦急了。
對於第壹次的愛情,潤葉沒有過多的經驗,她並不知道不回復是拒絕的道理,而是處處為他不回信找理由。終於她耐不住了。
她跑回村找到了少安,就靜靜的看著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父親便來了,過來人的經驗看出來壹些東西,把她叫回家了。
再後面,是聽到他成婚的消息。忍著傷痛,送了壹份貴重禮物。
寫在最後
少安不愛潤葉嗎?不是,少安愛著潤葉,到成家立業都還深深的愛著潤葉,但他不敢愛,面對潤葉的勇敢執著追求,想回應又不敢回應,他清楚彼此之間的差距,他無法去突破改變差距。生活已經把他磨練得很現實了,理想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內心深處偶爾用來回味的佳肴。
對於潤葉來說,人生中還有什麽打擊能比得上年輕時候的失戀對人的打擊呢?她常常感到整個世界都壹片昏暗,她對愛情純真的向往,在那壹刻被打碎後,就“病”倒了。除了恪盡職守的工作外,她時常把自己關在小房間裏,流淚,嘆息,自言自語,默默承受著失戀的滋味。苦苦煎熬著日日夜夜。這和我們失戀的時候有什麽區別呢。
當潤葉再回到村裏的時候,景似去年景,心如冰火再不同!內心還是在隱隱作痛。壹切都會過去的,時間會沖淡壹切。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哪有那麽多的“灰姑娘與白馬王子”的故事,人都是在按照自己的條件尋找終身伴侶。就好像種莊稼壹樣,只能把豆角種在玉米壹塊,而不能和小麥種在壹起。所謂的門當戶對,最後不過是找到彼此的匹敵之勢。
壹開始,我們都是“潤葉”式的理想者,敢愛敢追,可拋棄壹切為最愛的人;在生活的打磨下,最後不得不活成了“少安”式的生活家,磨平了棱角,不再追求詩與遠方,過好眼前。
最後的最後,我們都平靜下來了。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