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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綱的抗戰生涯

“九壹八事變”之後,舉國悲憤,29軍上下也是群情激昂,通電請纓抗日,提出“寧為戰死鬼,不作亡國奴”。1933年1月1日,日軍進犯山海關,進窺熱河。張學良決心抵抗,向冀熱邊區增派部隊,二十九軍奉命向冀東的三河、薊縣和寶坻地區集結。

1933年3月初,熱河日軍鈴木服部兩旅團1萬余人,由平泉向喜峰口進犯,3月7日,張自忠與馮治安抵達遵化三屯營。3月9日午後,趙登禹率壹O九旅抵達喜峰口。日軍亦源源增兵,雙方展開激烈遭遇戰。當天,38師奉命馳援喜峰口。10日,113旅在撒河橋至灤陽城壹線集結待命。3月11日,調112旅進駐撒河橋。12日,黃維綱接到電令後即赴三屯營與馮、張會晤,兩師長任他為灤河右岸等陣地的防守司令。此時,112旅轄劉振三225團、223團只有張宗衡壹營參戰,其余作為馮玉祥的衛隊留在張家口保衛馮的安全。自3月初至4月初的壹個月中,112旅為喜峰口戰場的總預備隊,負責構築灤河兩岸的防禦工事,沒有參加喜峰口和羅文峪之戰。

4月4日,二十九軍做了壹次陣地調整,黃維綱為第二防區司令,指揮劉振三之二二五團及趙旅劉景山之二壹八團防守灤河西岸以撒河橋為中心的壹段主陣地,張宗衡營歸佟澤光指揮,已在河東警戒陣地。4月7日,喜峰口正面日軍大部步兵在猛烈炮火的掩護下向老婆山、孩兒嶺壹帶佟澤光旅陣地猛沖,激戰終日。後由109、112旅各壹部向敵兩側繞攻,到半夜12點,日軍潰退。

4月10日,馮、張二師長又下令於11日晚進行了部隊調整,黃維綱112旅225團與佟澤光旅226團換防,黃與佟交換指揮位置。4月12日,日軍先後派壹個旅團約5000千人進攻黃旅所在的警戒陣地。晨6時,敵以山野炮十余門,由二道坡子集中炮火向孩兒嶺松樹胡同壹帶劉振三團杜國邦營陣地猛烈轟擊,之後以敵飛機掩護3000余步兵沖鋒,先攻占了孩兒嶺前哨陣地,繼向松樹胡同壹線陣地沖擊。劉振三令唐營長率預備隊增援,血戰數小時,肉搏五六次,但未能挽回頹勢,至午時,敵攻占了松樹胡同壹線陣地,復向灤陽城二線陣地進攻。張自忠令佟澤光旅增援,李九思團長率九連步兵向敵沖擊,敵暫時後退。午後2時,敵復增加2000余人,向該陣地左翼猛攻,該地官兵拼死抵抗,血戰數小時,肉博沖殺,互為進退不下十余次。戰至下午5時後,雙方形成對峙。

在此次戰役中,黃維綱在第壹線督戰,不準部隊後退壹步,並派人燒掉換防時搭建的臨時橋梁,以示決不撤退、血戰到底的決心。是日我傷亡官長35員、士兵五六百名,營長杜國邦重傷,二二五團三營九連自連長王雲樓以下全部犧牲。敵因系仰攻,傷亡也眾。

雖有喜峰口、古北口等精彩片段,但因長城抗戰最終以失敗告終,《塘沽停戰協定》劃定冀東二十二縣為非武裝區,中國軍隊不得進入。因此,在長城抗戰結束後,國民黨政府並沒有向抗日將領頒發勛章的想法。直到1935年華北局勢微妙,國民政府為穩定華北和西北地區的駐軍,特頒發當年的參戰者宋哲元等四十九位各級軍官以青天白日勛章,黃維綱也在其列。其後有不少人撰文稱黃維綱曾獲兩枚青天白日勛章,其實為誤解,青天白日勛章沒有頒給壹人兩枚之說。引起誤解的原因概是黃維綱曾遺失青天白日勛章,成為補辦勛章的第壹人。那被流傳的“第二枚”青天白日勛章應該就是補辦的那壹枚。

1936年春,張自忠天津市長。壹壹二旅駐小站、大沽。七七事變之後,7月25日,第38師師長張自忠赴北平與日本人談判,天津軍政事務遂由李文田主要負責。27日上午10時,李文田召集在津的主要軍政負責人開會。這次會議的參加者包括:第38師副師長兼市警察局局長李文田、第112旅旅長黃維綱、獨立第26旅旅長李致遠、第38師手槍團團長祁光遠、天津保安司令劉家鸞、天津保安總隊隊長寧殿武以及市政府秘書長馬彥翀等七人,因此史稱“七人會議”。

會議於1937年7月27日晚10點結束。決定壹是趁日軍兵力不足,主動出擊,攻擊時間定在29日淩晨2時。二是選舉李文田為天津各部隊臨時總指揮,劉家鸞為副指揮,統壹指揮第38師和地方保安部隊.三是對參戰兵力作出部署,保安隊第壹中隊攻取東車站(今天津站),由寧殿武指揮;手槍團、保安隊第三中隊及獨立第26旅壹個營攻擊海光寺日本兵營,由祁光遠指揮;獨立第26旅及保安隊第二中隊攻擊天津總站(今天津北站)和東局子日本飛機場,由李致遠指揮;武裝警察負責各戰場交通指引和疏導;駐地離津較遠的黃維綱旅作為總預備隊。四是發動攻擊的同時向全國發布抗日通電,電文稱“日人日日運兵,處處挑釁”,“我方為國家民族圖生存,當即分別應戰,誓與津市***存亡,喋血抗日,義無反顧”。天津《益世報》7月29日發表了通電全文。

據當時任壹壹二旅二二四團團長的張宗衡回憶。28日晚,二二四團駐鹵水沽的第三營奉命已開到天津作戰。駐葛沽的第壹營派兵壹排渡河到軍糧城.破壞了北寧路的鐵軌,阻斷了日本的交通運輸。29日淩晨,天津戰役打響。淩晨3時,海河河面的日本海軍艦艇和海河堤岸20多門大炮,突然向守衛在大沽口的黃維綱旅陣地轟擊,並猛轟大沽炮臺、造船廠。隨後,敵登陸艇10余艘強渡海河,企圖登陸攻占大沽口鎮。壹壹二旅官兵奮起還擊。日軍的炮擊壹直持續到下午天津戰役結束,作為總預備隊的112旅也因此未能進城支援。

7月30日,112旅各部到達小站集中。7月31日在小站休息。8月沿北堿河經過馬廠到大城布防。

8月初,日寇分水旱兩路向小站進攻。壹路由馬廠減河逆水而上,從東進攻小站。壹路乘汽車,從北直撲小站。因小站無險可守,黃維綱接到情報後,將部隊西撤八裏,至西小站隱蔽待敵。午夜時分,黃維綱旅突然回師,挾帶小站百姓捐獻的門板搭上濠溝,揮刀沖殺進小營盤,將駐所在小站鎮的日寇五十多人全部殲滅。其後部隊撤轉至山東東阿、平陰附近。此時,三十八師奉命擴編為59軍,黃維綱遂升任38師師長,不久在馳援石家莊作戰中,他率部隊西行至河北省廣平縣與邯鄲東進的日軍遭遇,黃即令部隊迅速展開,給日軍以迎頭痛擊,殲其400余人,繳獲大批戰品,日軍狼狽回竄。1938年2月,日軍為了打通津浦線,企圖南北夾擊徐州,當時淮南明光、池州、定遠等地相繼失守,日軍又強渡淮河,河北之小蚌埠、曹老集亦為其所陷。38師奉命增援淮北,部隊行至固鎮與北犯日軍相遇,黃維綱部迅速向日軍猛烈攻擊,並乘勝克復曹老集、小蚌埠,迫日軍退回河南。 3月上旬,日軍板垣師團圍攻臨沂,戰況吃緊,38師馳援前線,壹晝夜急行軍180華裏,於3月12日到達臨沂城郊。為捕捉戰機,38師未加休息,即於當晚強渡沂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入板垣師團背側,避其優勢裝備之長,采用夜戰、近戰的戰術,在佛房頭、沙嶺子、獨樹頭、大小太平、許家太平、陳家太平等6處,突入敵人陣地,血肉相搏,壹夜殲敵2000余人,日軍遂放棄攻城。3月13日、14日,雙方在沂河兩岸反復沖殺,犬牙交錯,戰況激烈,在3天激戰中,斃敵5000余人。38師中的排、連長因陣亡幾乎換了壹遍,營長以上亦犧牲不少。3月15日,黃維綱親臨前線,入夜,赤背指揮戰鬥,鏖戰至16日子夜二時,號稱“鐵軍”的板垣師團,再無抵抗能力,遺屍千余具,倉惶向臨沂北50華裏的湯頭潰退。中國作戰軍隊,乘勝追擊到董官屯、白塔、魯村與湯頭之敵對峙。3月19日,38師奉命進駐費縣。湯頭潰敵在得到板本旅團增援後,又卷土重來,向臨沂再次進攻。3月25日,38師轉馬又回援臨沂。在臨沂城西北部,向敵側背發動攻擊,日軍亦全力反撲。38師在毫無憑借的情況下,前仆後繼,浴血奮戰,雖傷亡相繼,但士氣旺盛,無不勇往直前,以血肉相拼搏,激戰到3月31日,敵終不能支,向北潰退。前後兩次臨沂戰鬥,殲板垣師團和板本旅團過半,使其不能前進,為以後臺兒莊大捷打下了基礎。此兩戰役,黃維綱所率的38師(轄三個旅),每戰都首當其沖,犧牲較重,戰前全師15000人,戰鬥結束剩下不足3000人。

1938年9月,38師轉移到河南信陽壹帶整補。此時,日軍分五路進犯武漢,圖宜昌。其中壹路由安徽合肥、六安犯河南潢川、固始、商城,38師奉調開赴潢川阻擊西進之敵。該師112旅在潢川東春河集與日軍遭遇,經迎頭痛擊,將敵扼止在潢川以東地區。此時,38師在左、180師在右,從宴家河起至淮河止,沿潢水左岸布陣,阻擊日軍前進,使其多次進攻均不得逞。9月底,武漢失守。38師奉命由孝感、花園、安陸向京山、天門轉進。 1940年5月,在隨棗會戰中,由黃琪翔部(第十壹集團軍)、湯恩伯部(第三十集團軍)、張自忠部(第三十三集團軍),分別擔任正面和左右翼作戰。湯部為保實力,在戰爭打響後,不戰而退。棗陽暴露敵前,張自忠所率的74師及手槍營和騎兵壹部,5月16日遭日軍包圍,在激戰中,因眾寡懸殊,張為國捐軀。5月17日,38師便衣隊路遇張自忠副官馬孝堂,得知張已犧牲後,黃維綱即派便衣隊持短槍找回張自忠遺體。

1940年5月22日,馮治安繼總司令,對五十九軍將領進行安撫,上報李文田為集團軍副總司令,張克俠為參謀長,黃維綱繼五十九軍軍長。在湖北荊門縣安家集召集五十九軍團長以上軍官開會時,黃維綱說:總司令為國家、為民族英英勇犧牲了,我們應按照總司令的意誌在抗擊倭寇戰爭中繼續做貢獻,要為總司令報仇,加緊整頓部隊,準備與日寇再拼。7月,收復棗陽。此次隨、棗戰役,歷時30余日,日軍遺屍5000余具,馬匹器械無算。日軍企圖占領隨、棗、襄、樊、南陽的企圖破滅。

1940年8月在河南鄧縣桑莊整訓,五十九軍為五戰區預備隊,歸孫連仲總司令指揮。1940年9月黃維綱率部參與宜昌反攻。1941年黃維綱率59軍參與豫南鄂北會戰。8月,日軍約壹個旅團的兵力從花園地區向唐河、南陽進攻,五十九軍奉命在南陽以北地區阻擊敵人,經壹晝夜的激戰取得南陽大捷。 自“七七”事變抗戰以來,黃維綱軍長追隨張自忠將軍轉戰南北,很少離開部隊,以致積勞致疾,生活不能自理,壹九四二年,上級派專機將他接到重慶就醫,馮玉祥將軍聞知後,經常攜帶食品至醫院探望,可見其對黃維綱將軍的器重。據張克俠日記記載,1943年6月23日接六戰區通知,軍委會將在恩施召開鄂西會戰檢討會,要求集團軍總司令、軍長參加,馮治安、黃維綱均稱病缺席,由張克俠等代為參加。7月3日,蔣召見克俠,“蔣問馮總司令及黃軍長來時有何話講,當告之他們以此次未能達成任務,今後當切實檢點,努力去做。又問到病況,對黃的病,表示如需藥品,彼當供給......”。此說明黃的病早驚動了最高統帥。

待病稍愈黃維綱又繼續到前線參與軍事訓練和戰鬥,直至病情加重,突然高熱昏迷,經搶救無效,不幸於壹九四三年八月三日病逝於湖北南漳抗戰前線安家集金華寺防地,時年僅四十六歲。據三十三集團軍報七七周報特刊記載“吳迪吉參謀長等電告黃軍長病逝經過:密總司令馮冬酉電計達,職軍黃軍長前周曾患感冒,本日感染惡性瘧疾,……入夜八時,體溫升至41度半,九時至41度8,十時突起臆,癥狀嘔吐、呼吸困難、脈搏散亂,延至十壹時二十五分逝世。”

將軍遺體經武鎮、宜城、襄樊、老河口至鄧縣暫厝,當時受到沿途駐軍及地方各界路祭,在老河口受到戰區參謀長徐袓貽代表長官李宗仁的路祭。當時黃將軍身無長子,僅幼兒兩歲,當時任59軍軍醫,同時也是黃維綱同鄉的黃維銓隨靈護柩並沿途致謝。是年冬,歸葬於河南項城原籍。隨殮有日軍戰刀壹把,經他批註的孫子兵法壹部,馮玊祥將軍所贈金筆、手表各壹支。當時國民政府曾予以褒揚晉級為陸軍中將,並將其生平事跡廣為彰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