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春·尊前擬把歸期說
宋代:歐陽修
尊前擬把歸期說,欲語春容先慘咽。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離歌且莫翻新闋,壹曲能教腸寸結。直須看盡洛城花,始***春風容易別。
譯文
樽前擬把歸期說定,壹杯心切情切,欲說時佳人無語滴淚,如春風嫵媚的嬌容,先自淒哀低咽。啊,人生自是有情,情到深處癡絕,這淒淒別恨不關涉——樓頭的清風,中天的明月。
餞別的酒宴前,莫再演唱新的壹闋,清歌壹曲,已讓人愁腸寸寸郁結。啊,此時只需要把滿城牡丹看盡,妳與我同遊相攜,這樣才會——少些滯重的傷感,淡然無憾地與歸去的春風辭別。
擴展資料:
賞析
此詞詠嘆離別,於傷別中蘊含平易而深刻的人生體驗。上片,尊前傷別,芳容慘咽,而轉入人生的沈思:“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中天明月、樓臺清風原本無情,與人事了無關涉,只因情癡人眼中觀之,遂皆成傷心斷腸之物,所謂“情之所鐘,正在我輩”。
下片,離歌壹曲,愁腸寸結,離別的憂傷極哀極沈,卻於結處揚起:“直須看盡洛城花,始***春風容易別。”只有飽嘗愛戀的歡娛,分別才沒有遺憾,正如同賞看盡洛陽牡丹,才容易送別春風歸去,將人生別離的深情癡推宕放懷遣性的疏放。
當然,這豪宕放縱仍難托盡悲沈,花畢竟有“盡”,人終是要“別”,詞人只是以遣玩的意興暫時掙脫傷別的沈重罷了。此詞上、下兩收拍皆為傳誦的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