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不會英語,更不會法語,只會中文。有著壹半中國血統壹半非洲坦桑尼亞血統,走路搖搖擺擺,說話軟聲細語的艾迪不得不反復對人們說:“我是中國人。”艾迪從小就酷愛足球。看到自己的小孩很有足球天賦,艾迪的媽媽就把他送進了普陀區的壹所足球學校,後又被根寶看中。
根寶點評稱艾迪身上有著非洲人特有的味道,身體條件不錯,柔韌性很好,但就是太軟,動作不夠利索,速度有點慢。”
“他是中國隊的?中國人?不像啊!”亞足聯的兩位官員,看到皮膚黑黑、頭發卷卷的艾迪,疑心頓起。怎麽解釋?艾迪傻了。好在教練機靈,立馬拿來出生證,那上面明白無誤地寫著,艾迪是出生在上海的中國人
黑皮膚,卷頭發,卻操著壹口地道的上海話,這就是艾迪·弗朗西斯。在上海崇明島,人們因這個首次出現在中國國字號隊伍中的混血“少年國腳”而感到希奇,他卻因人們異樣的目光變得更加自閉。“他們壹看到我,就喊‘黑人,黑人’。我討厭他們這樣稱呼我。”有著壹半中國血統壹半非洲坦桑尼亞血統,走路搖搖擺擺,說話軟聲細語的艾迪不得不反復對人們說:“我是中國人。”
在艾迪的床頭,寫著“AidiFrances”的英文字樣。可艾迪說他不會英語,更不會法語,只會中文。“我生在上海,長在上海。”時常被隊友戲稱為“外援”的艾迪的確是中國人,這可以從他的護照上得到證明。1990年12月,艾迪出生在上海,從小他就酷愛足球。看到自己的小孩很有足球天賦,艾迪的媽媽把他送進了普陀區的壹所足球學校。
幾年之後,徐根寶的足球基地招生。於是,在2000年,艾迪順利通過考試後成為根寶足球基地的第壹批小球員。教練說:“艾迪身上有著非洲人的味道,身體條件不錯,柔韌性很好。”正是這樣,根寶當時很欣賞艾迪。但四年下來,根寶對他有了新看法:“艾迪身體雖不錯,但是太軟,動作不夠利索,速度有點慢。”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這次的亞洲U14小組賽上,艾迪只在27日比賽的下半時替補上場。對此,艾迪情緒也有些低落:“我當然希望能首發打滿全場!但目前看來可能性很小。”
13歲的艾迪自尊心很強。他平時最忌諱的,就是談論他的家庭。因為他的家庭有點“與眾不同”。艾迪雖有雙親,但爸爸遠在非洲,很少來中國,所以艾迪對“父親”的概念十分模糊。不過艾迪有個疼愛他的媽媽和外婆。艾迪的媽媽是上海人,在上海造紙廠工作,當時結識了他的父親(據說他父親當時是留學生),之後就結了婚。但是,他父親之後不久便回了國。聽艾迪說,他很小的時候去過壹次非洲,不喜歡,就回來了。問起非洲是什麽樣子,艾迪卻怎麽也想不起來,“當時太小,記不清了。”去年春節,艾迪的父親來上海看望家人,但他並沒有來基地看艾迪,而是在市區見的面。問起今年春節,艾迪說他爸沒來,問是什麽原因,他說不知道。
由於常年見不到父親,艾迪跟媽媽的感情十分深厚。“媽媽就是我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看,這是我媽媽給我親手織的。”艾迪指了指外衣裏頭的黃毛衣說。雖然父親從未來過基地,但艾迪的媽媽卻經常來這裏看望兒子,每次來時大包小包,走時又是大包小包——把艾迪的臟衣服都帶回家洗。基地的教練說起這個就很有感觸:“艾迪媽媽很不容易。壹個人拉扯這個孩子,挺辛苦的。”身為普通工人,艾迪的媽媽每個月要給他繳納800元的生活費,日子過得並不寬裕。
媽媽不在身邊的日子,艾迪開始學著照顧自己。艾迪說,他已經習慣了在隊裏的生活:每天早起鍛煉,下午訓練,晚上休息。“隊裏平時不讓打牌,只能看電視,下棋。但我們還有許多花樣,比如在房間裏捉迷藏,要不就是壓包,壹個隊員墊底,然後其他隊員壹個接壹個往他身上壓……”只有聊起這些時,艾迪才變得比較健談。艾迪說他在基地很開心,教練、隊友對他都很好。來基地4年,艾迪漸漸養成了比較好的生活習慣。“現在好多了,畢竟有非洲人的血統,所以相對來說是懶散了些。”教練這樣評價艾迪。
老被人們當作“另類”看待,或許是由於家庭問題,小小年紀的艾迪有些孤僻,平時不愛說話。更讓艾迪苦惱的是,他常常因為“膚色問題”而惹出麻煩,就像這次。根寶基地的14年齡隊代表中國隊出戰亞洲U14錦標賽,艾迪也因此而穿上了印有中國國旗的中國隊隊服,這原本是件讓人非常很開心的事,可是麻煩也接踵而至。比賽還沒開打,艾迪就在大堂遇上了亞足聯的官員。“他是中國人?怎麽不像呢?”兩位官員起了疑心。好在根寶基地的管理很細,把隊員的所有證件,包括出生證都保管著。教練立馬拿來艾迪的出生證,這才“化險為夷”。
但事情就是這麽巧,這次關島隊的守門員跟艾迪長得極像。那天在場邊,看到關島隊守門員遠遠走來,教練不留心開了個玩笑:“艾迪,妳的兄弟來了。”沒想到,這句玩笑話讓艾迪很不開心,當場就生氣了。
這件事之後,艾迪更加自閉了。他說他討厭生人,討厭去人多的地方,他不喜歡被人指指點點。所以,基地舉辦這次比賽並沒有讓艾迪開心起來。其實,這兩天的根寶足球基地十分熱鬧:遠道而來的球迷,附近的居民,方方面面的官員,還有謝暉這樣的球星都來了,搞得寒冷的崇明熱氣騰騰。但這讓小艾迪卻開心不起來:“他們老叫我‘黑人’,我討厭他們這樣稱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