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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下幸之助是松下電器創始人,他生平有什麽傳奇的故事?

松下幸之助成長史

學徒磨煉

在幸之助五歲那年,他的父親做大米投機生意失敗了,家境逐漸落泊,連祖傳的土地和房子都變賣了,全家搬出了和佐村的老宅,父親開了壹個木屐店維持生計,已經上中學四年級的大哥不得不輟學。兩年後,木屐店倒閉了,幸之助的大哥、二哥、二姐也因流感而去世,全家陷入了困頓之中。盡管家境如此破敗,幸之助依然還能上學,可見這個家庭對幸之助的關愛。

當松下幸之助讀小學四年級時,他那在外打工的父親來信,讓幸之助到大阪當學徒。於是,年僅9歲而且初小尚未畢業的幸之助,於1904年11月來到大阪,開始在宮田火盆店中做小學徒。這種小店的學徒,什麽雜務都得幹。幸之助的主要工作是看孩子和磨火盆,他開始嘗到勞作的艱辛,更感到少小離家的孤獨。

真正的學徒生涯開始於自行車店。松下幸之助在火盆店只幹了三個月,這個店就倒閉了。店老板有個朋友五代音吉,剛剛開了壹家自行車店。好心的店老板推薦幸之助去了這個店。在這裏,松下幸之助幹了六年,奠定了他後來在商界大顯身手的基礎。尤其是老板娘的仁慈,對幸之助無形中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例如,有壹次店內集體照像,而幸之助出去辦事,由於客戶的延誤未能按時趕回來。照像師等不及,等幸之助回來,照像已經結束了。對於壹個從來沒有照過像的少年來說,他對這件事看得很重,竟然哭起來。老板娘為了安慰他,專門帶幸之助到照相館去補拍。這件事使幸之助深受感動。直到老年,他還對這張同老板娘的合影十分珍愛,因為這是他學徒時期惟壹的相片,也是他首次照像。壹件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的腦海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從松下幸之助後來寫的那些關於商業經營的文章可以看出,自行車店的學徒經歷,養成了他後來提出管理哲學的基調。

松下幸之助的父親,對他寄予了極大的希望。盡管幸之助只是壹個小學徒,但他父親壹方面出於對自己破產的內疚,另壹方面出於對天災人禍變故之後家中惟壹男孩的期望,壹直給幸之助講“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道理。告訴他,日本歷史上的名人,最初都是從當仆人、當家臣開始的。按幸之助的回憶,他的父親常常鼓勵他:“會有出息的。從前的偉人,小時候都在別人家做工,下苦功夫。所以不要覺得辛酸,壹定要忍耐……”在幸之助11歲時,他的姐姐看到弟弟過於辛苦,更重要的是輟學會造成文化上的不足,想讓他上夜校補上輟學的遺憾。然而,學徒是無法上夜校的,因為學徒沒有上下班的概念,從早上5點多起床打掃衛生,到晚上11點打烊關閉店門,學徒都不能離開。當時,姐姐工作的儲蓄所要招募勤雜工,姐姐同母親商議後,就想讓幸之助來應募,白天幹勤雜,晚上讀夜校。然而,他父親得知後斷然拒絕了這種想法。這位倔犟的家長認定,只有當學徒才會有出息,將來壹定能發跡。他要求幸之助不要改變誌向,即便不識字,也可以取得輝煌的成就。所以,幸之助後來感慨說,如果沒有父親指引道路,他就不會有今天。他雖然因輟學在知識上受到損失,然而卻在經商實踐的另壹方面更早得到了開悟。

1910年,電能的應用給日本帶來了光明的前景。大阪市開始開通電車。幸之助盡管只有17歲,但他看到了電氣的未來。當時他單純地認為,有了電車後,自行車的需求就會減少。於是,他決定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投身電氣業。在他離開自行車店時,有壹個很有意思的插曲。他以壹個青年對未來的大膽想象,把自己的事業定位在電器上,求他的姐夫幫忙去剛剛成立不久的電燈公司工作。然而,自行車店的老板對幸之助那麽好,使他又無法面對老板說出離開的理由。於是,幸之助采取了壹個孩子氣的做法—偷偷離開。可以想見,年輕的幸之助這時已經遇到了人生常見的矛盾。他對未來的幻想和信念,支持著自己的追求;而對老板的信任和關懷,又使他難以啟齒告別。正是這種憧憬未來的堅定信念和無法割舍的豐富情感,成為後來松下事業的主旋律。

離開自行車店的松下幸之助,並未能立即到電燈公司上班。於是,他開始在姐夫工作的水泥廠打零工,幹起了勞動強度非常大的搬運水泥。這三個月,他承受了以前從來沒有過的的重體力活磨煉,使他對生活的艱辛有了刻骨銘心的感受。三個月後,他被招進電燈公司,成為壹個室內布線的電工助手。幸之助以前受過的磨煉,使他很快就在這個行當脫穎而出。又是三個月之後,他由助手提升為工頭。他後來的回憶中對此不無得意,強調這種提升屬於特例。日本是壹個等級森嚴的國家,工頭和助手之間的距離,不亞於主人和仆人。比如說,幹完工作,助手馬上要給工頭打水洗手,甚至工頭的木屐壞了,也要交給助手去修理。日本這種獨有的社會等級,給松下幸之助打下了深刻的思想烙印。從被人吆三喝四的水泥搬運工,到頤指氣使的電工工頭,使幸之助從中既看到了日本企業經營的特色,又看到了其中蘊含的問題。到24歲時,他已經被提升為電燈公司的檢查員,每天巡視十多個工作項目。但他對這種受到別人羨慕的監控工作沒有多大熱情,而是對自己的工作成就十分看重。自己安裝的海水浴場彩燈,劇院中耀眼的照明設施,給幸之助帶來了強烈的滿足感。這個時候,他同井植梅野結婚了,也開始考慮獨立創業了。

插座起家

在電燈公司的工作中,幸之助琢磨發明了壹種新型的燈頭插座。憑借他的直覺,他深信這種插座有廣泛的用途,但是遭到了上司的否定。於是,年輕氣盛的幸之助辭了職,下決心自己打出壹片新的天下。正是這壹決定,使他沒有停留在小發明的層次上,而是很快進入了經營實戰。

松下幸之助的“下海”,完全靠的是對這個小發明的信念。他當時手頭只有不到100元的積蓄,且單槍匹馬。他向原來同事的朋友借了100元,招來了自己的內弟井植歲男,拉了幾個想做壹番事業的年輕人,就在自己狹小的住處(長四張半榻榻米,寬兩張榻榻米)開了個小作坊,開始實踐自己的夢想。

萬事開頭難。幸之助有了燈頭插座的設計,卻沒有實際制造過。壹開始,他連燈頭外殼的原料是什麽都不清楚,經過多方請教好不容易才弄清了燈頭的制作方法,用了4個月時間,總算制造出了產品。沒有周轉資金,他把能當的東西都送進了當鋪。

然而,再好的發明,沒有市場的承認也是白搭。拿出產品後,如何銷售出去,給幸之助上了結結實實壹課。他們拿上自己的燈頭插座,到各個電器店去推銷,很少有店家看好這種新產品,費盡口舌,走遍了大阪的店鋪,只賣出去100多個,收入10元。初戰受挫,使幸之助明白了經營的艱難。他只得讓別人自謀生路,小作坊只剩下他和井植歲男兩人。

天無絕人之路。正當松下幸之助壹籌莫展時,他接到了壹筆制作電風扇底座的訂單,而且商家承諾只要做得好還會後續訂貨。松下和井植兩人,開始沒黑沒明地趕做這個底座。這次終於成功了,壹個月時間內,他們完成了首筆訂單,賺了80多元利潤。此後,持續做這種電風扇底座,使松下的生意慢慢有了發展。正是這種經歷,給幸之助後來的經營思想帶來了極大的影響。初出道的第壹筆生意,使他明白了市場承認和用戶滿意的重要性。任何發明,哪怕發明家本人怎樣嘔心瀝血,市場和用戶不買賬,就意味著沒有生路。然而,燈頭插座的努力也沒有白花。沒有插座的努力,就不可能帶來電扇底座的訂單。而電扇底座的收益,又盤活了燈頭插座,使這壹發明也真正投入生產並逐漸在市場上推廣開來。

站住腳以後,松下幸之助開始計劃“從事真正的電器設備的研究和生產”,靠臥室兼作坊不是長久之計。於是,1918年幸之助在大阪市租了壹處房子,創立了松下電氣器具制作所。後來聞名天下的“松下產品”,就從這裏啟航。

這壹制作所,靠燈頭插座積累了自己的“第壹桶金”,業績穩步發展。傾註了幸之助心血的燈頭插座,以其質量取勝,終於得到了市場的承認。大阪的壹家名為吉田的商店,還以3000元保證金來獨家代理這壹產品的銷售。同時,產品也打進了東京市場。

在東京,幸之助又經受了壹次新的考驗,這次考驗來自商家的競爭。當松下的燈頭插座開始在東京銷售後,卻遭遇到東京店家的抵制。同行是冤家,面對松下質量上乘的燈頭插座,東京的店家采取了不正當的競爭手段,他們壓價甩賣,試圖把實力尚不雄厚的松下產品擠出市場。在東京店家的壓力下,大阪的吉田商店解除了總代理合同。員工增加了,負債增加了,產能擴大了,銷售卻出問題了。對任何壹個企業來說,這都是令人頭疼的。尤其是在東京,原來是由吉田商店壹手總代理的,松下自己從來沒有同東京的商家打過交道。對此,幸之助決定,自己到東京,拿著地圖,壹家壹家找商家談。為了節省經費和節省時間,坐夜班車到東京,奔波壹天,再坐夜班車返回大阪。終於,幸之助渡過了這壹難關。從這時起,他對經營中間的競爭有了自己的看法。他後來特別強調以質量競爭和以服務取勝,十分厭惡壓價傾銷和排斥同行的不正當競爭手段,都同這壹經歷有關。

到1922年,松下已經有4500元的結余,有了比較堅實的經營基礎,也得到了社會的認可。這時,幸之助開起了順風船,花了7000元建立新廠房。隨著經營的擴大,幸之助開始開發新的產品,這就是使松下打出聲望的自行車燈。1923年,幸之助用新型幹電池燈來取代過去的煤油燈,制造出可使用30~50小時的彈頭型自行車燈。價格只有三十幾文錢,而用蠟燭壹小時也要兩文錢。松下深信這種車燈能夠流行,但批發商並不看好。為了促銷,他采取了壹個商界前所未有的方法,把產品寄放在自行車店,開著燈演示,看看到底能亮多長時間,吸引了大量購買者。這樣,先有了最終端的顧客需求,然後由自行車店發起訂貨,由於銷路好,批發商反過來找松下訂貨。原來的銷售順序是“制造商→批發商→零售商→顧客”,現在變成了“顧客→零售商→批發商→制造商”。由此,新的經營方式誕生了。

很快,松下又生產出了多用途的方形幹電池燈。這種燈是松下的壹個標誌,從它開始,松下首次使用了National商標(這個商標壹直在使用,但是,在松下產品出口過程中,National由於其“國家”的含義,許多國家拒絕為其註冊。於是,松下又創立了面向國外的Panasonic商標。到2004年,松下統壹品牌,出口市場壹律采用Panasonic)。這次方形燈的宣傳,松下采取了主動的實物示範方式。他采取的辦法是免費向市場提供1萬個試用樣品。由於這種燈的電池是由東京的岡田電池公司提供的,於是,松下幸之助拜訪了岡田,請求他免費提供1萬個電池。他向岡田說明了情況,保證壹年能夠銷售20萬個電池。如果銷量達不到20萬個,就由松下支付這1萬個電池的費用。到年終壹盤點,全年銷售了47萬個。為此,岡田專程來到大阪,穿著非常莊重的帶有徽章的和服,以禮金的形式送來了當初這1萬個電池的定金並致謝。在岡田眼裏,松下的這壹舉動,開創了電池經銷史的新紀元。

隨著松下業務的擴展,日本著名的銀行住友銀行有個姓伊藤的營業員慧眼獨具,主動找上門來要為松下服務。對此,幸之助壹開始持拒絕態度。因為松下壹直同國立第十五銀行打交道。十五銀行也是日本五大銀行之壹,同松下合作得十分融洽,所以,幸之助不想同其他銀行發生業務往來。但是,伊藤來過十多次,其熱情讓幸之助難以推脫。於是,幸之助提出了壹個史無前例、讓所有人都驚訝的先決前提。他要求住友銀行先答應,在任何情況下可以隨時讓松下無條件貸款2萬元。對方起初十分為難,經過請示上層,住友總部提出,貸款的慣例是要有抵押,可以用松下的工廠設備和地產抵押作為貸款條件。幸之助在談判中表示,以抵押為條件,說明還是沒有對松下的信任。而松下認為,自己的聲譽遠比抵押物重要。住友銀行最後答應了這個前提。於1926年達成了協議。誰也沒有想到,正是這個協議,使松下冥冥之中得到了天助。1927年,日本爆發銀行危機,十五銀行開始停止兌付。這時,幸之助想到了此前與住友的協議,而在金融業已經發生擠兌和停業的情況下,住友明確表示原來的協議有效,松下可以隨時從住友無條件貸款。由此開始,松下把銀行業務轉移到了住友。在金融危機面前,松下和住友的信譽都經受住了考驗。

1929年底,經濟情況更為艱難。松下的產品銷量減少了壹半,庫存猛增。幾乎所有商家考慮的不是建新廠,而是建倉庫。在這種局勢下,多數企業開始裁員。日本員工待遇最好的鐘紡公司,也開始降低工資。當時幸之助正在病中,公司的上層來同他商量裁員問題。幸之助經過認真考慮,提出了方案:工人壹個不裁,工資壹分不減,但產量減半,而且員工取消休假,全體動員從事銷售,消化庫存。用了兩個月時間,庫存消化完畢,生產恢復正常。經過這次事件,松下考驗了自己的員工隊伍,壹種上下壹心、全力以赴的風氣逐漸形成。

產品、市場、經營網絡、人力資源和商業信譽都具備了,松下到了揚帆遠航的時候了。

重新起步和騰飛

1932年,松下幸之助對企業經營有了自己的領悟,提出了著名的“自來水哲學”。盡管松下已經有14年的發展,但到這壹時刻,幸之助才真正認識了企業的歷史地位。為了銘記住這壹時刻,實現企業的使命,他決定,以1932年5月5日為松下公司的創業紀念日。更令人驚訝的是,他為松下公司制定了250年的目標,以25年為壹個周期,分10期來實現這個目標。

但是,理念上豁然開朗和現實中步步艱難形成鮮明的對照。30年代的世界經濟危機,使日本進入了政府強力幹預的經濟統制時期。松下的經營剛剛有所起色,就被卷入了日本發動的侵略戰爭之中。二戰期間,松下公司在政府要求下,停止民品生產並開始從事軍品生產,先是為軍方生產200噸的木船,後來又為軍方生產木制飛機。造船剛剛進入規模,飛機剛剛生產出樣品,日本就接受了波茨坦公告無條件投降,進入了美國占領時期。戰敗不僅使日本軍方拖欠松下的大筆款項壹風吹了,而且使松下公司被美國占領當局列為清查對象。松下公司被指定為“財閥”,幸之助本人也被列入因制造軍品的戰爭責任必須撤銷職務的名單。經過數年的交涉,尤其是松下公司的工會發起了簽名運動,向占領當局請願,要求幸之助留任,才使松下公司半死不活地維持下來。

列入財閥意味著資產被凍結,撤職和留任的交涉則嚴重影響著經營活動的開展。所以,松下公司在戰後的5年中,生產停滯,債臺高築,幾乎到了破產的邊緣。在這種情況下,幸之助做了他從來不願意做但不得不做的事—大面積裁員,公司由1.5萬人減少到3500人。

1950年起,伴隨著日本的戰後重建,松下公司開始重振旗鼓。為了使松下不再出現偏差,幸之助專程到美國考察學習。不看不知道,壹看嚇壹跳。美國的發達和富有使幸之助感慨萬分。比如,美國GE生產的收音機24美元,而工人日工資12美元。松下的收音機9000日元,而工人的月工資6000日元。美國人兩天的工資就可以買壹個收音機,日本人需要壹個半月的工資。壹個紐約市的用電量,就相當於整個日本全國的用電量。在美國開了眼界,使幸之助從此極力贊揚美國式民主。從美國壹返回,幸之助又開始主持與荷蘭飛利浦公司的合作,以引進技術來帶動松下新的起飛。

在與飛利浦的引進與合資談判中,飛利浦公司提出由松下支付6%的技術指導費。幸之助認為,引進技術支付技術指導費沒錯,但新公司是雙方合資性質,擁有技術的飛利浦壹方取得技術指導費,那麽,從事經營的松下壹方就應當取得經營指導費。最後,雙方於1952年達成協議,飛利浦獲得4.5%的技術指導費,松下獲得3%的經營指導費。這在企業經營中開了先例,松下也獲得了飛利浦的尊敬,更重要的是由此樹立了經營管理與技術創新並重的理念。

在重視經營創造價值的同時,松下並不否定技術的作用。幸之助強調,要真正在技術上領先,必須有自己的研究和獨創。這種獨創不僅僅是產品,而且是生產技藝和工作母機。於是,松下於1953年成立了中央研究所,設置了專門的機械制造廠,為自己的生產線開發最新的機器設備。

1956年以後,松下公司的經營進入了快速發展階段。幸之助當時制定的計劃是五年之內營業額翻四倍,由200億增加到800億(後來實際達到了1000億)。1955年以後,松下的出口貿易快速增長。1961年,隨著松下公司的發展,66歲的幸之助宣布辭去社長(總經理),改任會長(董事長),順利完成了經營權的交接。

幸之助盡管交出了經營權,但並沒有對公司撒手。3年後(1964年)松下的經營遇到了難關,日本企業明顯表現出產能過剩,許多公司紛紛破產,松下公司也出現了積壓和赤字。這時,幸之助再度出馬,主持召開了松下代理商和營銷商的懇談會。這時他才發現,200多家松下的銷售商,有170多家在虧損,懇談會幾乎變成了訴苦會。幸之助真誠地向與會者表示道歉,在取得互相諒解後探討改善經營的方法。此後,他不顧69歲的高齡,暫時替代主管銷售的營業部部長安川洋君,站到銷售第壹線,主持進行了松下的銷售經營全盤改革。這次改革,使用戶至上的服務思想得到了真正的貫徹,松下公司再次走到了日本經濟起飛的前沿。

隨著經營的好轉和日本參加世貿組織(當時稱關貿總協定)的承諾,1967年,日本實行了資本自由化。在這壹局勢面前,幸之助對松下公司提出了新的短期目標:消除浪費,創造繁榮,更新觀念,再度創業,五年內在經營效益和員工工資上超過歐洲,趕上美國。到1971年,松下電器的工資果然實現了“超歐趕美”的預期。

致力於社會公益

1968年,松下公司舉行了創業50周年慶典。從此開始,松下公司在做生意的同時,有意識地向承擔社會責任方向發展。在幸之助的主持下,組建了以紀念明治維新誌士為主題內容的靈山顯彰會,松下公司還為“兒童交通事故預防基金”捐款50億(分15年支付)。針對日本各地發展不平衡現象,松下公司采取了壹個特殊的工廠布局措施,就是在發展不足、人口大量減少的欠發達地區設廠。盡管在欠發達地區(如鹿兒島)設廠會增加企業成本,但卻能帶動當地的經濟和社會發展。1971年,幸之助又擔任了飛鳥保護財團的理事長(飛鳥文化是日本奈良著名的考古文化,大約相當於中國的隋朝時期,財團是日本對基金會的稱謂),致力於歷史遺產的保存和日本精神的傳承。

1973年,80歲的松下幸之助下定決心,辭去會長壹職,僅僅擔任顧問。但他依然沒有停止思考和社會活動,恰恰相反,他對社會事務更加關心,也對經營管理有了更多思考。在他辭去會長的同時,為“社會福利基金”捐贈了50億元。1979年,他訪問中國並向中國提出了中日合資建立電子企業的設想。1980年,幸之助設立了“松下政經塾”,致力於培養面向未來的新型人才。1983年,幸之助又擔任了國際科學技術財團會長和21世紀協會會長。1988年,幸之助向國際科學技術財團贈送松下電器株式會社股份1000萬股。大量捐贈、慈善、公益活動,幾乎花費了這位老人的所有時間和大部分財力;關於企業經營、國家管理和社會發展的思考,成為他這壹時期著述的主題。1989年4月27日,松下幸之助逝世。

松下幸之助的事跡,得到了世界的關註。1958年9月,美國《時代》周刊就刊登了《發明家松下幸之助》的介紹,強調他不僅經商,而且從事精神領域和社會領域的研究,用不同於普通經營者的眼光觀察世界。1962年2月,松下幸之助成為《時代》周刊的封面人物,次年,他們夫婦參加了《時代》創刊40周年的慶祝儀式。1964年,《生活》雜誌對幸之助進行了報道。這些雜誌特別強調幸之助的思想家、人道主義者角色,認為他是兼具汽車大王福特和牧師作家霍雷肖?艾爾傑(Horatio

Alger,1932-1899,他寫了大量窮小子變大富豪的勵誌小冊子,銷售量達2000萬冊)特色於壹身的人物。

在日本,松下幸之助被尊為家電行業的領袖,壹生獲得的榮譽數不勝數,他先後獲得日本的五次授勛(藍綬寶章、二等旭日重光勛章、壹等瑞寶勛章、壹等旭日大勛章、壹等旭日桐花大勛章),獲得荷蘭、巴西、比利時、馬來西亞、西班牙等國家的授勛或爵位。作為僅僅上過小學四年級的輟學生,他孜孜不倦地著述(多數是口述由別人整理),寫了大量明白淺顯又富含哲理的文章。臺北的名人出版事業公司編輯出版的《松下幸之助經營管理全集》達25卷之多(包括2卷訪談錄,2卷學者評論)。由於他在經營之道上的不斷探討,1965年,松下幸之助獲得日本早稻田大學的名譽法學博士稱號,1986年,獲得美國馬裏蘭大學的榮譽博士稱號。

松下幸之助的個人經歷,對他的思想影響極大。小時候的學徒磨煉,使他養成了商人的基本品質。而經歷過溺水、車禍等死裏逃生的考驗,經歷過肺結核病的折磨,使他承受了多種“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磨難,由此而萌發出領袖群倫的宿命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