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前,想著家裏沒有網絡沒有信號,出門也不方便,有大把的時間,於是帶了書和N多沒整理的照片以及N多沒內容的標題回去,在我的計劃裏,7天假,就算那些標題沒有填充完內容,至少每天能看完壹本書吧,再不濟去南寧的照片能整理完吧。
然而事實是,在家裏的日子,每天都是吃飯、睡覺、閑聊、遛狗和發呆,所有的東西,都是怎麽帶回去的又怎麽帶了過來。而如此懶散的生活結束時,又無比懷念和感慨:這樣悠然的日子,壹年也是難得幾天吧。
由於高速上壹路車禍壹路堵車,我們折騰了25個小時才到家,當天晚上,父母大發慈悲說:“明天讓妳們睡個好覺,自然醒,不叫妳們起床。”結果第二天我們正在睡夢中呢,他們就以全村人都聽得到的分貝喊我們起床吃飯了……
我想,現在,很少有人家吃飯時會像我們家這麽熱鬧歡騰吧,叔叔壹家四口加上我們壹家五口,整整壹大桌人,大家圍坐著吃飯,天南海北瞎聊,從誰家有了什麽好事到明天吃啥,從為什麽我們都找不到對象到我臉上的痘痘為啥壹直好不了,從互相埋汰到互相崇拜……飯菜都吃完了話題卻沒完沒了,每頓飯,總會有那麽些金句和段子冒出來,飯桌上充滿了歡聲笑語。
閑聊完畢,叔叔在客廳的躺椅上睡著了,老妹去了樓上看書,老弟搬了張藤椅,坐在大門的陰影裏抱著手機看《小別離》,旁邊老爸重新整修的石桌下花花慵懶地伸了幾個懶腰,我坐在門口假裝看著書,對面陽光下的小白正靠著墻睡得正酣,壹直被小白和花花欺負而變得怕人又怕狗的小黑時不時來門口轉壹圈刷下存在感,周遭恬淡而寧靜。
良久,叔叔回家繼續睡,說把躺椅的位置讓給我,我去坐了下,好冷,不過壹道墻而已,感覺溫度差了幾度,立馬又坐到了門口,還是和太陽公公近距離接觸比較靠譜。
老妹下樓來覓食,老媽問我們要不要吃鏟子粑,老弟和我都說不吃,然後老媽去廚房拿到了我們面前,我擡頭咬了壹個,老弟吃了剩下的幾個,老妹幽幽地說:“現在的人哦,都要餵到嘴邊才吃了……”
不多時,老媽去準備做午飯,嬸嬸好像心有靈犀般掐點過來幫忙。嬸嬸燒火打著下手,老媽邊炒菜邊聊著家常,老媽時不時傳授多年掌廚的心得,嬸嬸聽得認真,兩人交流著彼此的經驗,此起彼伏的交談聲、滋滋啦啦地炒菜聲、劈劈啪啪的柴火聲,和著《小別離》裏海清和朵朵的吵架聲壹起傳來,好壹曲和諧美妙的交響樂。
午飯後,大家繼續親切友好交流,之後各自找地方睡覺,醒來時媽媽和嬸嬸已經在準備晚餐,夕陽即將西下,就到了遛狗時間。牽著花花慢悠悠走在林間道上,小白和小黑立馬跟著來了,它們倆在山裏穿梭,遛狗的人刷著手機閑聊,日暮時回來吃晚飯。
夜幕降臨,世界安靜下來,村子隱沒在無盡的夜色裏,放眼望去都是漆黑壹片,只有零星幾個窗戶散著溫柔的光。大家各自用最舒適的姿勢在院子裏或者房間裏淺笑低吟,頭頂繁星閃爍,只擡頭就能看到整個銀河。
鄉親們都睡得很早,九點多幾乎就聽不到人聲,仿佛成了蟲鳥的世界,房前屋後盡是鳥語蟲鳴,此起彼伏,聲線各異,聽不懂它們想要表達什麽,偶爾從村中傳來幾聲狗吠,像是在宣布著主權。
我們就在這大自然的音樂裏沈沈睡去,又在這音樂裏安然醒來,接著重復簡單慵懶而又安寧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