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童年
年紀越大,越容易回憶過去;壓力越大,愈向往回到童年。童年,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少年不識愁滋味,無拘無束,無憂無慮。因為童年被愛包圍著,所以不管貧窮還是富有,大多數人的童年都是快樂的。有時候我會傻傻的想,人要是永遠長不大該有多好。童年的我們身在福中不知福。因為比較,有了愛和恨,有了多與少,有了不足,有了懷念。多少次在夢裏我揮舞柳條天馬行空地奔跑,多少次媽媽喊我回家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壹切因為不在而美麗,又因為美麗的不在而失落。但很多有趣的往事卻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裏。 遊戲人生 人的骨子裏就有著貪玩的因子,多數人都沈溺在遊戲裏不能自拔。我的童年沒有玩具,很多遊戲都離不開大地。雖然條件不好,但也種類繁多。‘撞拐’是最方便的遊戲,左腿是支撐腳,左手抱著右腿的腳踝處。左腿靈活的挪動,右腿是進攻的武器。兩個人對撞,倒下、雙腳著地或左手扳不住右腿即為輸。三五人壹夥,互相對撞,經常撞得人仰馬翻。輸的人扶著墻、彎下腰、兩腿繃直;贏的人後退七八米,助跑跳起騎在輸的人腰上,也稱騎老驢,輸的人當驢,有時騎的猛啦,當驢的就直接砸趴下了。撞拐經常遭到爸媽的打罵,小時候壹年做兩身衣服,撞的歡時,左手扳不住,就直接抓住褲角,經常的把褲角撕開線了,回家縫爸媽知道免不了壹頓打罵。有時騎馬殺仗,體格好的用肩膀杠杠著壹個體重輕的,兩個體重輕的用手撕扯,先被拽下馬的就算輸了。這些都是極具暴力的遊戲,經常殺得急頭白臉,有時還會刮花,玩急眼了就歇幾天,沒過兩天又殺到了壹起。比較起來,杵老爺算是比較文明的。用廢瓶子、磚頭等東西立起來擺好,最遠的是老爺,還有隨從,轎夫,喇叭匠等職位。七個人擺六個職位,八個人擺七個,依次類推。在七八米以外劃壹道線,人站在線外,用手拿壹塊石頭往擺的東西裏扔,杵倒了啥就當啥。啥也沒杵倒的那位背著老爺,前邊是吹喇叭的,左右是轎夫,吹吹打打的往前走,老爺壹喊回,爭先恐後的往回跑,最後跑回線的挨罰,每次訂的罰則不壹樣,都是老爺口出氣,罰玩了繼續杵,老爺輪流當。有點賭博色彩的就數打片(pia)技(方言,類似小孩打的紙牌),兩張紙疊好,十字排列,對疊。疊好的片技正反兩面,正面凸起,反面光滑。小時候家裏都沒有紙,垃圾堆裏廢紙都沒有,疊片技太軟的紙不中,書皮是最好的原材料。找壹個沙土窩,用腳免的光光的,壹人將片技放好,另壹個人拿片技打,將片技打翻,片技就歸打翻的那個人。打片技不但眼神要好,還要動腦筋。小時候視片技為寶貝,將贏來的片技分類,放到木箱子裏。我打片技的技術好,經常贏得挎鬥子裝不下,媽媽不叫吃飯是不回家的,那種勝利的滋味無法言喻,我想買彩票中獎也不過如此。還有壹種技巧型的遊戲,叫踢毽(qian),用布角縫成蘋果大小的圓形,裏面裝上玉米或黃豆,那時候糧食金貴,有時摻上沙子。踢毽的玩法很多,有的用腳踢,不準落地,看誰踢的個數多;有的兩個人對踢;還有的壹群人圍成圓形互踢;還有壹種玩法,兩個人站兩頭,壹個人站中間,兩頭的人拿毽打中間的人,中間的人躲閃或用手抓毽,這種玩法很是 *** ,有的毽裏面有沙子,打到臉上是很疼的,踢毽有女孩子參與,因此比較普及,有的孩子比較調皮,女生在中間的時候,使足吃奶的勁打,女生不如男孩子靈活,打中臉或胸時,有的女孩會被打哭,每當這時,遊戲就會終止,如果女孩哭著跑回家,打的男孩怕大人來找就會嚇得賊死望活。最危險的遊戲就是玩水和劃冰車。夏季裏雨水多,南大溝有水坑,中午時我們瞞著家裏去玩水,剛下水時還依稀看見水底,玩著玩著就成了泥塘子,我們也成了泥猴子。離我家最近的河灣子(現在早已幹涸)有五裏地,家裏看的緊,不常去,河灣子的水是比較清澈的,有泥鰍和鯽魚瓜子,因為路途較遠,須邀伴前往,在家裏把篩子偷出來,拿幾個舊罐頭瓶子,選擇壹個河道較窄的地方,把篩子立起來埋好,我們去上遊豁騰,看見有魚進了篩子,就拿起來,那時的鯽魚瓜子銀光閃閃,河水清澈見底,壹點汙染都沒有。這兩個地方都有溺水事件發生。南大坑溺水事件我已經考上師範離開家鄉了。河灣子上遊是小坑子水庫,小坑子水庫溺水事件就發生在我的童年,對我來說打擊是巨大的。死者是東隊的,在初中上學,他們家非常困難,哥四個,老大四十多了沒對象,買不起鞋,常年光著腳,他的腳底我看過,繭子厚厚的,蒺藜紮不透,冬天有時會趿拉著別人施舍的破棉鞋。哥四個三個二不楞,就壹個老四文質彬彬,讀書刻苦,在親戚的幫助下上到初二。夏日炎熱,中午有個同學攛掇老四去水庫洗澡,也是該著出事,平時老四是決對不會去的,那天邪門,在同學的鼓吹下不知怎麽上了道。水庫裏旱鴨子是絕對不敢下的,有四五房深水。閘門下有兩個池子,水比較淺。那個同學和會遊泳的頭些天來過壹次,在池子裏好個洗,那時池水不深,最深的地方到脖頸。他們不知道閘門頭壹天放的水,池子裏的水有壹房多深,老四戰戰兢兢的下去就壹出溜到底,再也沒有上來。救人的時候我們去看熱鬧,池子邊聚集了很多人,遊泳高手也下去了四五個,最後請來老李才撈上來。老李的水性好,當過兵,河套發水時,他敢下水去撈樹和豬羊,那是我親眼所見,我壹時將他奉若神明,後來長大後我才知道我們還有親戚。老四的屍體沒進營子,在營子外小廟放了壹宿,第二天草草的埋了。因為這個原因,壹到夏天家裏看的噔噔的,就沒有機會去河灣子了。冬天的時候爸爸帶著去過壹次,那是我童年記憶裏最難忘的壹天,爸爸很巧,用木頭釘了壹個冰車,滑道用的八號鉛絲,冰錐用爸爸的工具大改錐代替。平時我就在家裏附近玩,家裏附近沒有大冰面,總是不夠盡興,因此我總是囔及(商量)爸爸帶我去河灣子。在壹個星期六的午後,爸爸騎著自行車帶我和哥哥出發了,那天玩的真爽,冰面雖然起起伏伏,但是我和哥哥還是越劃越快,遇到冰坎連車帶人都翻了,在冰面劃出很遠。爸爸開始看得很嚴,後來就大意了,我和哥哥越劃越遠,越劃越快,突然前面出現了壹個冰窟窿,我在冰車上用大改錐剎車,沒剎住。那是個大下坡,車速又快,我連車帶人直接沖了進去。哥哥趕緊喊爸爸,幸虧水不深,但是棉衣棉褲都濕透了,爸爸脫下棉衣裹住我就趕緊往家騎,我凍的直打哆嗦,光溜在熱炕頭煲了好幾個小時,還是感冒了。還得了肺炎,住了好幾天院。媽媽磨叨了爸爸好幾天。實際上爸爸也凍感冒了,他把棉衣給了我,就穿壹個球衣,三九天怎能不感冒?童年的遊戲還有很多,諸如‘過家家’、‘拜把子’、‘藏貓貓’、‘溜墻頭’、‘耍彈弓’,每壹個都是釋放天性,都能勾起我無盡甜蜜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