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房在紅、白事的設立和存在,可能要追溯到五十年前。以我們郭村情況講,大體起始於上世紀六十年代的末期或七十年代初期。在此之前的解放初以至到五十年代,由於社會整體的生產水平、收入水平的低下,基本上還沒有形成紅白事上禮的習俗和能力。在解放以前的社會裏,如遇紅白事送禮收禮的,可能也只有發生在有錢人家。遇到親朋好友紅白事的時候,親朋好友適當的送禮是隨著社會發展、人們經濟收入的增長而逐漸開始並變化的。目前,已經成為農村裏(包括城區裏)壹項傳統的習俗。鄉親們正常的紅白事的禮金,是純樸的,相互的,是壹種樸實的、友情的表達,壹定程度上也起著互相資助的作用。
? 據了解,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郭村紅白事的禮物、或禮金是很少的。六十年代末期,親朋好友及鄉親們的禮有的不是錢多數是物。五顆雞蛋或十個雞蛋,壹張印畫,壹面鏡子,或壹只臉盆等,都是很好的了。有的是新人們缺什麽小件東西,朋友們就送些小東西,因為其他稍貴的也買不起。幾個人合夥買些掛鏡的、壹對毛巾的都是較重的禮了。到後來,有的開始助些錢了,剛開始是壹元錢、二元錢,稍後來有三元,到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禮金增加到五元,這都不少了。
? 到了九十年代末,二十壹世紀以後的這近三十年,農村禮金的變化稍大壹些。由十元、二十元,增加到現在的三十元、五十元,這是單個人行禮的禮金情況。如果是事主方邀請全家參加紅白事的,禮金就會由三、五十元增加到壹百元或二百元。情誼重的親戚、同學等也有更多的,白事的禮金變化情況基本同上。
? 從禮房收禮人情況看,收禮人有不少相對固定的壹些人,這些人多是村裏的會計出納、或寫字又好又快的人,他們有的已經幹了50余年了。如楊青林、王棟錄、楊廷祥等。還有壹類是各宗祠安排的只在自己族戶裏服務的人,這些人就比較多。禮房裏承擔編寫紅白事對聯的人,實際上才是村裏的有文化的人。郭村紅白事上寫對聯的人,有過響譽河津的王明道老師、王鴻家、王登雲老先生,可以說這是在河津解放以後郭村寫對聯、春聯較早的。到七十年代後,開始為紅白事寫對聯的新壹代就逐漸湧現出來了,有楊青林、王權利、高成全以及王誌學、王炳奎、王勤錄、王桐月等。九十年代後,隨著部分幹部、教師的退休,趙印立、王佐廷、杜天啟等也加入到村裏紅白事的服務中了。特別是趙印立老師在縣城居住,只要村裏有事騎著自行車早早就回村,從不誤事。2000年以後,壹批五O後的書法愛好者也逐漸加入到紅白事的服務中了。這些人有王慶林、武建軍、王鎖管、王培澤、王安廷、楊選民、王俊堂等。村裏編寫對聯的人早點的有王明道、王鴻家等,稍後的有王民傑、王佐廷、趙印立、楊青林等。王民傑老師為村民服務的好多年,總是把紅白事的對聯早早編好,送到事主家,深受村民歡迎。近些年來,隨著部分老同誌年齡增長身體的不方便,楊青林老兄成為了紅白事對聯編寫的主力,逢年過節編寫春聯,誰家裏有建房上梁等喜事寫對聯都找他,真是無私奉獻幾十年了,成為老百姓離不開的"百姓秘書"了。
? 我對禮房的接觸可以說是上世紀的八十年代。1981年我大學畢業回到縣上工作後,村裏我這個"戸下"如有紅白事,我作為家裏的長子是要頂門戶去幫忙的,村裏的人叫"上事"。過去,村裏的紅白事是按家族來料理的。郭村王姓占多數,但又不是壹個家族,就分了南社、東社等。我們武姓人不太多,杜姓也不多,所以武姓杜姓就從解放初期開始組成了壹個"戸下",遇到紅白事這兩姓家族就互相幫忙,大家***同料理。當然,戸下有經常管事的幾個人,我們稱為"總管"(總理事),如果遇到哪個家戶的事比較大,牽扯的人較多,也可以邀請外戶的總管來幫忙料理。我從那個時候起,只要我這個"戶下"有事,如果我沒有特殊的公事,壹般都要回去幫忙的。最早時端過飯盤,就是為鄉親們端菜端飯。後來,年青人上事了,我又幹些輕體力的活如布置類的帖對聯、掛賀幛、挽幛等。再後來,可能認為我寫字還利索就把我安排到禮房,讓我收錢登記。禮房這個看似簡單的地方,在村裏壹般人還幹不了。現在看,這幾類人才可以幹,長期在村裏當過會計的人,能寫字,人都熟悉。會編纂對聯拿起毛筆的文化人、退休教師等。還有就是人品好、腦子清大家夥信得過的人,因為畢竟要經手現金,如果常出錯是不行的。因此,禮房是村裏人看重、敬重的地方,冬天在生爐子的房子裏,夏天在有空調的房子裏,吃飯先給上飯,讓人有壹種優越感哩!
可能是有幾年的時間吧,我壹直在禮房幫忙,大家對我也逐漸了解認可。後來偶然的我也開始編些對聯,人手少時也拿起筆湊合著寫對聯。1995年左右,村裏老支書去世,我擬寫的對聯經村裏幾個行家簡單修改後被采用,村裏人就知道我也會編對聯了。2003年以後,我擔任了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後的十幾年,出於鄉親們對我的理解照顧,"上事"的時候少了,但村裏的紅白事只要有時間我都要回去。有時不能回去幫忙,鄉親們也都涼解,因為"身在衙門口,官差不自由"。
2017年後半年退休後,村裏的紅白事我明顯的參加多了。這有兩個因素,壹是我有時間回去了,只要聽到村裏有事,我就要回去。二是村裏人都知道我退休了,因為這二年我在村裏組織人幹了壹件事,為村裏編寫了《郭村誌》,兩年時間編纂出版,村裏人都知道我退休沒事了。因此,村裏的紅白事有不少就邀請我到禮房幫忙,我就有請必應,有時不請也去。我覺得這也是為鄉親們服務的機會,鄉親們需要我服務,我還能在這方面服務,既編對聯又寫字何樂而不為呢!
我樂意這樣幫忙還有壹個更有利的因素,現在能偏會寫的骨幹人如楊青林、王慶林、趙尚澤、王培澤等,他們都是郭村汾陽書畫社的社長、副社長等,每有紅白事時,這些人聚在壹起,就是壹次書法交流,壹次書法活動,壹次楹聯切磋,壹次學習提高。當十幾幅書法作品掛到事主的院子裏,我就感到那是鄉村文化的壹種展示,壹種優雅氛圍,壹種喜慶或悲痛的表現,壹種文化的傳承!
我喜歡這樣的服務幫忙!
? 2019.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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