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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個酒吧舞女的自述

2017年6月22號。淩晨4點,雨。

雨下的不大,但,持續了很久。夜店裏的顧客陸陸續續地走完。雨天能走在路上的人,所剩無幾。如果這點這樣的天氣妳見路上有人行走,要麽是我們這類孤獨的靈魂,要麽是等在夜店門口代駕的師傅。很少人在三更半夜下雨天的時候出沒。人們喜歡把我們這類人叫夜貓子。而我喜歡把自己稱為生活的使者,為之尋尋覓覓,跌跌撞撞。因為每個人都可以通過自己的方式去努力獲取生活的豐盛,有些人累了點,有些人苦了點,有些人閑了點。不過終極目標沒變,就是努力過好這壹生。

我從酒吧裏借了把傘,由於傘擱置久不用,撐傘的支架,有幾根鐵絲斷了,刺破傘布。雨水滲透了進來,滴在我頭發上,雨滴順著我的頭發滑下,滑過我的眼角,就像眼淚壹樣。想必雨也和我壹樣孤獨,只是彼此無法傾訴而已。朦朧煙雨中,我穿街走巷朝著49號公寓,那是我的住所。距離上班的酒吧大約壹公裏左右,步行十幾分鐘就到家了。路燈的光線從窗縫裏鉆進來,穿破黑暗的房間,我坐在窗前點了根煙,緩緩放到嘴邊,淺淺吸壹口,卻悶了好久才吐了出來。細數我入行的日子,已有3個年頭。

2014年6月22號,晴。

我離職,辭去枯燥乏味的出納壹職。我大學的時候學的是會計專業,這專業是我媽逼我選的。我媽之所以叫我選會計專業,出於就業考慮。她覺得會計工作穩定,有前景。可其實,我不並不喜歡會計。我喜歡跳舞,從初中開始就喜歡上跳舞。我爸媽身在體制內,在傳統觀念裏他們認定有編制才是好的工作。舞蹈這行吃的是青春飯,不長久。也就不支持我愛好,然而我的夢想剛萌芽就自生自滅。工作前我的人生軌跡壹直按著他們的路線走,上班下班,周而復始。

幾天後,洪曉得知我失業約我見面。洪曉是我同事,壹年前她自己就出來開間精品店。我們經常聯系,但由於工作比較忙,自然很少見上面。這次見到洪曉讓我非常驚奇,她像魔術般的變了個樣,穿壹件吊帶衣十分的性感,臉型也變得很精致,連我都差點認不出她來。洪曉壹直是個很保守的人,穿露肩的衣服都還要外加件外套的那種。這可顛覆了我對她過往的認知。

我毫無客氣地問她,“妳是不是整容了呀?“

洪曉笑了笑說:“做了微整。”

“生意做的怎麽樣。“我問。

“關門了。”洪曉說。

這事,她從來沒有跟我提過,我也不好意思在多問。從她的臉色上看,明擺的寫在臉上生意是徹底失敗了。

我問她,“哪現在做什麽?”

“在酒吧上班。”洪曉說。

洪曉曾經跟我說過,她最不喜歡嘈雜的地方,尤其像酒吧這種地方,打死都不想多呆壹會。她總是不斷的刷新我對她的看法。人總在生活的壓力下,逼得自己去適應無奈的環境。

她緊接著說:“我們酒吧現在招舞女,我覺得妳條件挺符合的。”

她說的條件符合是因為我有壹米68的身材,修長的細腿。在這種地方,無需多高的學歷,只要妳有點姿色,會賣弄點舞步,壹般都可以符合他們的工作要求。

同時我知道,洪曉只要成功的介紹壹個舞女進夜場裏工作,她就會拿到壹次性的現金獎勵。

我快速的回復她說,“好啊。”

我心想,“有個平臺去施展我的舞技也好。”

洪曉壹副驚訝的神情,因為我沒有做任何思考就答應,她有點不相信的回問我說,“要不要考慮壹下。”

“不用。”我說。

後來,我成為壹個名副其實的舞女。

我之所以那麽快答應洪曉,出自我本能的渴望。我體內充斥滿舞蹈細胞,只要聽到音樂或者閃爍的燈光,我就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幻想著有壹天,站在萬人矚目的舞臺中央,臺下壹片觀眾,為我喝彩。我不知道是不是虛榮心還是夢想在作祟,我曾經參加幾次舞蹈選秀,可每次都以失敗告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對與夢想而言,我們聽到最多的雞湯就是,要堅持自己的夢想啊,萬壹實現了呢?我曾經也是這麽想,而現實狠狠地壹巴掌把我打醒。如果自己都養活不了自己,談什麽狗屁夢想。於是,我放棄了選秀,似乎也放棄了當舞蹈演員的念頭。選擇壹份穩定的工作,過著安穩的生活。

雖然酒吧的舞臺有限,但是,我在這裏同樣找到了存在感。有壹批喜歡我的客戶,每晚他們都過來捧場。變幻莫測的燈光籠罩在我身上,顯得萬丈光芒。臺下那些男人壹個個睜大雙眼,壹副死了都要看的樣子,定睛著前方舞池上的我。我主要的任務就是以我的舞姿和美色感染臺下顧客的情緒扭動他們的身軀,那刻,放佛將現實的生活壓力在此拋到九霄雲外。

壹場舞跳下來,我已經大汗淋漓。基於業務需求不得再陪那些卡座的常客喝上幾杯。有壹晚,陳哥帶了壹位素未謀面的男人過來,陳哥是店裏的常客。每次來消費的金額都不小,我提成拿的也多,自然我服務和態度都要細致周到。這位肚子大頭發稀少的中年男人,第壹次見到我,竟然要求我站在卡座的茶幾上給他跳舞。我義無反顧的接受了,那晚我穿著壹套黑色的比基尼外皮著壹件透明袈裟,腳下穿壹雙粉色的高跟鞋。我左腿上和背部的紋身都可以看的壹清二楚,他臉靠近我左腿看了看我的紋身,問我紋這個皇冠圈有何意義嗎?我壹笑帶過,不作聲。實質上我是不想回答他。紋壹個身就壹定要追溯它的意義和歷史嗎?我就是喜歡紋身,這個答案可否滿意?所以,如果妳碰到紋身的女孩,也許真的是愛好,並非愛了多深或者恨的多深才去紋身。跳完舞後,我回到卡座上坐。這時候,這個中年男人從手提包裏拿出了壹沓人民幣,分別給我和姐妹們各500元,這就是傳說中的小費。

之後我更加賣力跳舞,久了我忘了我的初衷,我的動機成了賺錢。

後來,這男人加了我微信。頭壹天就開始發微信勸我改行,妳長得這麽好,為什麽不選擇壹份別的工作呢?還跟我說經濟上有困難隨時可以找他。這句話的另壹層含義就是我包養妳啊。我很少說粗話,這壹刻我真TM的想踹死他。背著老婆拿著錢在外面跟別的女人講責任講大愛。壹副偽君子的樣子。在世俗的世界裏我愛錢,我喜歡消費帶來的快感。但是,並不是每個舞女都靠賣肉的。很多人帶有色眼看我們這壹行,總認為在花天酒地工作的女人都不幹凈。剛進入這行的時候,會在乎別人的眼光,甚至不想讓身邊的朋友知道我做這行,內心無比的掙紮,當別人問我從事哪個職業時,我故避而不談。可現在的我很認可我的職業,而職業是沒有貴賤之分的。

2015年6月22日。陰。

當舞女剛好滿壹年的時間,這壹年,我積累了不少客戶,在酒吧裏我的名氣大噪,很多男人都樂意付錢捧我的場,我的收入也提高了許多。這壹年,我學會了吸煙,喝酒,學會了如何討好男人,也學會了如何應付男人。也習慣了男人面具下的水性楊花。不過也罷,只有在這種地方才能顯露他們的本相。有壹個歸宿好讓這些落寞的靈魂,有壹處地方買醉,這也算是壹種救贖吧。我們只是各取所需,玩了壹場彼此都熟悉規則的遊戲,遊戲結束了各自離場。

在這個酒綠燈紅的環境下待久了,對於感情我似乎有些迷離。我甚至恐懼戀愛。因此,所有男人的甜言蜜語,我都認為是酒精下的作用或者對我別有他求。所以,抱歉,我對妳友好只是基於業務需求,千萬別當真。希望妳能分清這界限,勿亂向我表白,因為我不會愛上壹個經常在酒吧出沒的人。同時,我微信經常會收到很多男人提出過分的邀約。這樣的信息,我壹般會把他拉黑。我並不是裝高尚,因為這是我從業的底線。外界把我們這行描述的慘淡,以至於很多人都投來異樣的眼光。即便如此,站在從業者的角度,我盡量讓每個顧客玩的開心,這是我的職責。男人在這種場所,只要哄他高興,消費能力自然就會提高。隨著時間的推移,酒吧開始招來壹些年輕貌美的姑娘,業務做的也很好。而我在酒吧除了老客,好似沒有增長多少新的客戶。倘若我不做出改變,也許在也沒有競爭力了。於是,我開始去做了微整,我整了下巴,隆了胸,第壹次對自己的胸部如此滿意。這次微整,對我職業生涯確實有幫助。增加了不少客戶。追求者也比以前多了起來。可我的信念系統告訴我,這些男人不是我想處的對象。

2015年10月8號,晚。

直到遇見了他。那晚他穿壹件白色襯衫,壹條深色的牛仔褲,臉如雕刻般分明,有棱有角,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還有壹雙多情的眼睛。讓人看了不小心就淪陷進去。他默默地坐在卡座的壹角,氣質非凡。他不高,卻充滿魅力。他和別的男人不壹樣,沒有強調我喝酒,對每壹個服務人員都非常的尊重。我好久沒有體驗到心跳的感覺了,這是頭壹次。

後來,我才明白,當妳遇見壹個讓妳怦然心動的人,智商會變成零。我所有的信條不堪壹擊。

那晚是我這麽久來,用心聊天最投機的壹次。我們很愉快的交換了微信。從那以後,他每個周末都來捧場,為我送上鮮花。

記得有壹次,我胃痛的厲害,我想起第壹個人竟然是他,我撥通了他的電話。說,我胃痛,妳能過來嗎?他二話不說,開著他的跑車過來。陪著我去醫院就診,做胃鏡的時,他緊握著我的手,撫摸著我的手背。他的出現就像父親壹樣照顧著我,疼愛著我。他補了我所有情感的空缺,比如親情和愛情。從他身上我感受到了既有愛人的體貼,又有父親的關懷。讓我有無比的安全感。我們接二連三的接觸,他對我無微不至的呵護,也滿足了我物質上的需求。時而送我LV包,時而送我香奈兒香水。我就這麽壹個世俗之人,完全沒有抵抗力。就這樣,我墜入了愛河。

女人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見對的人。而我這種幸福感持續了壹年,我原本認為我可以這麽幸福壹輩子,不料是如此短暫,我卻成了世界上最笨的女人。當那個女人,壹把掌甩在我左臉上,等我還沒有緩過神來,壹把掌又甩在我右臉上。撕心累肺的對我喊著說,“賤貨,天下男人這麽多,妳偏偏勾引我老公。”我才意識到這是怎麽回事。我看著我眼前的這個男人,我忍不住的也壹把掌甩了過去。我狼狽的跑出了餐廳。這壹年,我用青春和時間去證實壹個男人真正的面目。我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我的無知更加的恰當。只怪我愛的太倉促,愛的過於用力。我是多麽的脆弱,我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堅強,我不敢接受這事實。這壹年來,我只不過是他發泄的工具,他給我錢或買的所有奢侈品沒有慘雜那麽壹點愛意,從某個角度來說,這是壹種間接性的交易。我被無形的冠名上了三陪,卻不知。

幾天後,他來到酒吧找我。我對他不在像從前那麽熱情,我是壹個愛恨分明的人。如果讓我恨上了便不可在有愛的成分。他從褲兜裏掏出壹張銀行卡,說:“裏邊有三十萬,算是給妳的青春補償費,密碼是妳生日。”他的舉動,讓我瞬間覺得自己符合了所謂被包養的規則。我壹眼都沒有看他,拿著卡轉身就走,這也是我應該得的。

這段情感經歷,讓我明白了。在男人眼裏性和愛是分開的。在荷爾蒙分泌的那過程,他盡可能的使用所有方法討好妳。而女人太過於愛聽這些好話,使那麽點兒功夫就束手就擒。因為很多人都在說,壹個愛妳的男人壹定舍得為妳花錢的人。也許是對的。但是,它並不是唯壹衡量壹個男人愛妳與否的唯壹指標。尤其,在我們這種紙醉金迷的場合有錢的男人也多,舍得為妳花錢的男人也多。但不見得他就壹定愛妳。他花的錢,只不過為他的寂寞買單。

所以,我和他註定是夢裏的壹場遊戲。夢醒時分,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憂傷。

2016年7月15號,晴。

我離開之前的酒吧,來到1917酒吧。重新我的舞女生涯,當我踏上這條路時,我已經明白,這是我的歸宿。若是妳聽過我的故事,在1917碰見我,莫告訴我妳聽過我的故事。舉起酒杯幹壹杯,捧個場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