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事情--要噶捏四
妳說--妳夠累
妳找誰--妳桑噶囊
自己臨時翻譯的,打的字難看了點,不過基本發音還是對的,不過每個鎮的方言都有點差距,基本能聽的懂~我只知道這麽多,後面還有摘抄的。隨著我市經濟的快速發展,越來越多的外地人穿梭於樂清。他們不僅為樂清經濟發展感到驚訝,更被樂清獨特的方言魅力所吸引。“樂清話好聽,但太難懂啦,好像在聽外語。”這是很多客人對樂清話脫口而出的評價。
連日來,記者走訪了柳市、樂成等地壹些正在研究樂清方言的專業人士和壹些農村老人,就樂清方言的現狀、傳承等問題進行了調查性的采訪。
3000年以上的歷史
“樂清方言至少有三千年以上的歷史,說這句話我是有根據的。”7月7日,《樂清方音字典》和《樂清方言詞典》的撰寫者包文樸老師如是說。
包文樸老師說,樂清方言的確難懂,是因為她源遠流長,保留了大量的古音古詞的緣故。在我們日常交流的語言中,有壹些詞句現代人已無法用文字將她記錄下來。其實,這些無法記錄的詞句,就是壹些極其古老的語言。
為了證實樂清方言的歷史悠久,包文樸老師說,可以從語音系統裏找到證明。如大家所說的“丈人”、“道人”、“新孺人”中的“人”,其讀法與“銀”同音。這個字的讀音壹直可以追溯到秦漢時期,是壹個上古古音。還有“生日日”,後壹個“日”讀如nei(第三聲);前壹“日”字讀如“逆”,讀法十分特殊。經考查,該音也是秦漢時期的上古古音。像這樣壹類的秦漢時期的古音,在樂清方言中還有很多。
這麽多的古音、古詞,在樂清方言中仍然好好地保留著,所以,樂清方言聽起來,確實有點難懂。其實,這正是樂清方言最寶貴和最有價值的地方,是漢語言中不可多得的“活的化石”。
“樂清方言生動又形象。”今年67歲、家住柳市的陳大伯說。陳大伯介紹他的周圍有好多老人仍喜歡用壹句諺語說壹些貪吃懶做的人:“妳這人啊,吃飯吃陶‘虧’,走路往後退。”這句諺語說得很形象,也很生動。可他不知道這“虧”怎麽寫。據包文樸老師說,這“虧”只有在《揚子方言》中才能找到。《揚子方言》巻五:“宋楚魏之間或謂之碗,碗謂之”。這“”是楚國的方言,奇怪的是,楚國方言區已經不再出現這個詞了,而樂清方言壹直保留到今天。
三五裏同鄉不同音
樂清方言內容豐富,各有特色。如同是樂清人,同樣的壹個意思在樂成、柳市、大荊等地的表達就不壹樣。9年前,記者赴大荊采訪,令記者想不到的是到了大荊車站,在問路時,就遇到了問題,因為好多人聽不懂柳市和樂成的方言,結果找了好多地方才找著目的地。接下來找人又遇到了同樣的問題,當“熱心人”幫我們找到壹個人時,我們卻發現該人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原因就是方言“惹”的。最後只能用普通話向年輕人求助,僅找人就找了壹個小時,最後在找到人時,發現講話又聽不懂,後來只得在壹位會說普通話的中年熱心人幫助下,開始了艱難的采訪。
據北白象的高益登先生介紹,北白象與磐石兩個鎮相鄰兩個村,“教書”這個詞,北白象人說“教書”,磐石人說“告書”。包文樸老師介紹說,對“遊泳”壹詞,柳市人說“泅河”(“河”讀學);樂成說“打滑渟”;虹橋人說“打花頭”(都只能記下音)。三地說法都不壹樣。再如釣魚時放魚餌,柳市人讀“樣”,樂成人、虹橋人叫“打餹”(讀如“宕”)。同壹個詞,說法不壹樣。
同壹個字,不同的地方讀音不同,如“債”字:樂成人讀jèi,虹橋人讀zà;又如“吉”字,樂成人讀jiě,柳市人讀jiǎi,虹橋人讀zě。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
據包文樸老師介紹,在地名中,壹個字的讀音出現十分特殊讀法也有不少,如:樂成有個地名叫“蓋竹”,“蓋”字當地人讀“會計”的“會”;象陽鎮有個地名叫“孟斜陽”,這“斜”不讀“蛇”,而當地人讀作“局”;象陽鎮的“荷盛”的“盛”,當地人不讀“凈”,而讀“鄭”;“芙蓉”的“蓉”,當地人不讀“容”而讀“王”等等,這樣例子還有很多。
壹個民族和壹個地方的根
“樂清方言可是樂清人的根啊!”包文樸老師提起樂清方言激動地說。因為壹個民族和壹個地方的生活方式可以改變,居住地也可以改變,如從中國移居美國。但不變的是鄉音,只有鄉音不變,這個民族就會不變,這個地方的根就永遠存在。世界歷史上這樣的例子很多,如德國人攻占法國後,下令要法國人不能說法語,要說德國話。過去中學課本中有壹篇文章叫《最後壹課》,說的就是這件事;日本占領中國的臺灣後,同樣下令要臺灣人學日語。只有改變壹個民族的語言,才算從根本上改變了壹個民族。
樂成鎮壩頭村的盧安堅,今年五月份從美國回到了家鄉,當他聽到家鄉的方言時,激動地講起了自己在國外悄悄懷念家鄉的方言,並研究著書壹事。盧安堅工程師說,樂清方言有其自身獨特的魅力,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年輕壹代的樂清人已聽不懂樂清方言了,所以他萌生了要研究樂清方言的想法。
在香港生活了多年的樂清旅港企業家張洪林說,每次聽到家鄉人到香港講家鄉方言,心裏特別激動,有時會情不自禁地流出眼淚。這就像研究樂清方言的專業人士所說,方言在壹個特定的環境和場合,會使人產生親切感,並得到溫暖。
然而,生活在樂清的更年輕壹代,越來越多的人不會說樂清話。
家住柳市的惟惟,讀小學時就去了溫州,之後又去了寧波壹所學校讀書。所以在日常生活中,她全部是用普通話與老師、同學甚至家人交流。壹天,惟惟回家又向母親撒嬌,其母親說:“妳啊,越來越嬉遮。”惟惟覺得太好玩了,拉著母親左問右問:“這是什麽意思啊?好聽呢。”之後,只要與母親講話,如果聽不懂,她就會說:“媽媽呀,越來越嬉遮。”弄得家人苦笑不得。
據惟惟的母親介紹,現在,與惟惟同齡的孩子中,大多已聽不懂樂清方言,就是壹些壹直生長在柳市的孩子,也聽不懂柳市方言了。今年8歲的逗逗,其父母長期在外經商,而逗逗壹直留在柳市跟隨奶奶生活。壹次逗逗發現奶奶與另壹位鄰居奶奶在地上尋找著什麽,突然,鄰居奶奶指著逗逗奶奶說:“這不是嘛,妳訾奈恁瞙瞊啊(妳怎麽瞎了眼啊)!”逗逗不知這是什麽意思,之後,他只要看到奶奶與鄰居奶奶在壹起,他就會叫起來:“奶奶,妳訾奈恁瞙瞊啊。”
這是壹種非常普遍的現象,也是對樂清方言傳承的嚴峻的考驗。我市有關人士認為,因為壹般家長認為,普通話很重要,要從小學起,形成了壹種潮流。包文樸老師針對該現象說,我市要建設成為壹座現代化的中等城市,這是我們樂清千百年的夢想。然而,壹座現代化的城市,壹旦缺失優秀的傳統文化作基礎,就像沒有植根土地的浮萍,或像沒有祖國的流浪兒。同時,文化的多樣性,以及它們之間的互動、激勵和競爭,是保持文化和文明長盛不衰的內在機制。所以保護樂清方言就是保護樂清的歷史文化,就是保護樂清的文明,保護樂清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