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位於麗霞的腹部,這裏有數不清的著名的鍋窪、河溝池塘、小水渠、流水溝、灌溉槽、滴水槽,也為“踢魚”提供了足夠天然的場所。其實“踢魚”是蘇北農村的壹個漁名。
釣魚當然離不開漁具。這個漁具四角有四根竹竿,中間有壹根竹筒。它是用手工編織的尼龍或塑料網織成的漁網,三面環繞,壹面敞開,中間有拉桿,四角的竹筒進入中間的竹筒,就成了“踢”。
我經常和大哥二哥去地裏“踢魚”。我家沒有踢踏舞,每次都要向二叔借。二叔和爺爺奶奶住在壹起,爺爺奶奶怕我們小,不肯借給我們。我們不去找他們。大多是爺爺奶奶不在家的時候借的。我們去找我叔叔。這要看他心情好不好。我們就像寶藏壹樣,壹腳踢開就跑了。心情不好,就得軟硬兼施。大哥借,二哥拿。我會負責分散我叔叔的視線。我壹拿到就跑。任二叔喊破嗓子也不理會。二叔只能在後面說,小心,註意安全,而我們已經消失在巷子的盡頭。
有時候借,看家裏沒人,就拿著跑了。二叔壹看“踢”不在,就知道是我們的“好家夥”(指調皮的)侄子們拿了。記得有壹次,爺爺奶奶把“踢”掛在房子橫梁的前兩根橫梁上,我們夠不著。還好,爺爺奶奶又出去訪友了,舅舅上班了。大哥在門外看著。我和二哥搬了壹個大方桌,大桌子上放了壹把椅子。我二哥高壹點,毫不費力就脫了下來。大桌子放回原處,不知道借了多少次。
當然,“踢魚”也不是每次都充滿希望,有無數次的失望。希望和失望總是並存的,踢魚的都知道這個道理。每當春夏農閑的時候,鄰居們都喜歡在河裏“踢”壹些魚,也不問得到多少,只享受這個過程。多了就和隔壁鄰居親戚分著吃。少了就自己撿,弄點鹹菜煮小魚,再抿壹點酒。這壹天不在。如果再遇到三兩個知己,小酌幾杯,交談中就會充滿爽朗的笑聲,久久縈繞在鄉間空曠的天空。踢魚的日子,幸福滿滿。
每年夏秋兩季都是踢魚的好時機,尤其是夏季的雨季和汛期之間,雨量充沛,河水暴漲,是踢魚的最佳時機。平時不“踢魚”的也舉起“踢魚”準備動起來,摩拳擦掌,風雨中也有踢魚的人。有滿載而歸的,有天時地利人和的;太好了就收下,說吃點東西就好;那些被淋得像落湯雞的人只怪天氣不好;空手而歸的說沒“踢”到什麽“骨頭魚”;有大魚說個沒完,跑了。......
暑假的壹天,下了壹整天壹夜的大雨,晚上我們借著雨裏的“踢踢”。清晨,雨停了,我們三個人悄悄起床。大哥拿起“踢”,我拿了壹個水桶,二哥拿了壹根木棍和壹個雨披。壹路狂奔,想趕早等滴滴,出了莊子,才發現比我們更早到地裏的“踢魚”人多了去了。有的帶著戰利品回來了,鯽魚也不少。偶爾有壹些小雜魚,披著雨布,肩膀上“踢”著,壹手提著沈甸甸的水桶,胸前掛著加長的手電筒。原來他們是半夜走的。我們總是在心裏竊竊私語,我們在摸別人的“二水”(被別人打)。二哥小聲嘟囔著,我也覺得沒救了,心裏七上八下的。大哥安慰我們說;“當妳來的時候,妳會安全的,小弟弟。別擔心。誰能抓住所有的魚?也許會有驚喜。”我們繼續走在鄉間泥濘的路上,不時遇到踢魚的人。我們羨慕豐收。
終於來到滴口,看著大水田的水流進滴水槽。滴水槽裏的水位不小,槽裏的水汩汩地奔流到河裏。看著曹子邊上亂七八糟的腳印和水草交錯的痕跡,憑經驗知道,這個地方早已被別人洗劫壹空。除非有漏網之魚,否則很難有大收獲。
大哥趕緊扶著“踢踢”,走到滴水口和河的交界處。我們也壹起來到了河口。河面上不時有魚兒飛來跳去,打破了河面的寧靜。嘴邊吸水的魚也翻騰跳躍,激情地迎著滴嘴流下來的水沖浪。
我看到我大哥跳起來,站在壺嘴中間,“踢”也在他身體後面。提到那壹瞬間,我看到了兩個小鯽魚首領。大哥拿起隨身帶的魚袋,往前挪了挪,又趕緊放下。幾次之後,他也釣到了幾條小魚,最後也沒有白費力氣。我把大哥網兜裏的魚倒空,配合他。這時大哥撐起鐵鍬,壹只腳輕踩網口,確保網口下沒有縫隙,壹只手輕按中桿。壹邊招呼二哥站在滴著水的槽裏,壹邊用木棍敲著水,用腳把水攪渾,把魚趕進了鍋裏。只要感覺有魚撞到鍋裏,老大就把魚撿起來。就這樣,我壹路“踢”到了草子的上遊。幾百米的草子快吃完了,然後我“踢”了十幾條小鯽魚。估計沒有壹兩斤。以前很自信,現在沒有了。
看到曹子都等得差不多了,我忍不住看了看稻田。這時,我無意中看到稻田裏有壹滴水。銀光壹閃,壹條魚進了稻田。我趕緊走過去,看到旁邊的洞凹陷在裏面茂密的水草下面,感覺水草在動。我趕緊叫我大哥和二哥過來。大哥聽我的。估計天黑的時候沒人註意這個位置。在水草旁邊短短幾十厘米處立起壹個“踢”叫二哥下去攪。二哥回答就走了。他用手扒開水草,才發現草裏面有壹個天然不大的池塘,十幾條大鯽魚正排著隊吸水,嘴裏咂咂嘴,爭搶著。我估計剛才那個是打架或者魚太多沒地方了,就跳進稻田裏了。
二哥興奮地用手抓了壹把又壹把,卻扔進了我的桶裏。眼花繚亂的時候感覺很重。其中壹條大鯽魚,二哥抓了幾次都沒抓穩,卻把魚推到泥灘上才抓到。他的尾巴沾滿了泥,濺了他壹臉。其余的魚受了驚嚇,四散奔逃,都鉆進了大哥的“踢腿”裏,混了起來。哈哈,十幾條大鯽魚真的沒有從吃魚中獲得快感。大哥,二哥都開心的笑了,說三哥眼光犀利,不然不會有今天的成功,我也開心的笑了。後來我們又去了其他的水坑,“踢”了幾條小鯽魚。
看,又要下雨了,大哥說;“早點回家,三個人就壹個雨披,大雨來了也沒用。”大哥壹邊說著,壹邊把“踢腿”挪開,讓二哥抱著“踢腿”,自己提著魚桶。我抓起棍子,拿著雨披走回家。壹路的泥濘也沒覺得那麽難走,大哥還時不時輪流扛著魚桶。我說我幫妳壹起扛,大哥說不行,路太滑了,壹滑魚就跑到水田裏去了,不值得。況且妳沒有我強壯,走好。二哥也主動提出幫忙,大哥沒有要求。
這時,又開始下雨了。我打開雨衣,叫二哥躲雨。二哥說,不行,妳們兩個躲壹會兒。我可以跑幾分鐘進村子,這樣就可以避雨了。說完,不容分說,撒腿就跑,還沒轉過壹個田埂,只見二哥壹個趔趄,俯下身子,壹屁股坐在水田邊上。我和大哥趕緊追上去。原來是二哥踩在路邊,溜進了水田裏。我們把二哥扶起來,他看著滿身的泥巴,苦笑著咧嘴笑,喊著倒黴。
大哥安慰了他幾句,拿起“踢踢”,把雨披橫著,三兄弟壹起冒雨行進。至今我還記得三兄弟壹起冒雨散步的場景,記憶猶新。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們三兄弟壹直都是這樣,不離不棄,風雨同舟。
進村時,雨停了,我和二哥換成大哥扛著魚桶,壹人壹只手,大哥披著雨披拿著“踢”。路上村裏的人都說,乖乖,三兄弟這麽早從地裏回來“踢魚”,還“踢”了好多!當我到家時,我發現還不到九點鐘。我稱了又稱,是十二斤。
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還是和兩個哥哥壹起追憶“踢魚”。他們互相關心,同舟共濟。水鄉的孩子在“踢魚”中有很多樂趣。現在老家踢魚的人少了,年紀大的不愛幹,年紀小的不會幹,也沒時間幹。往事只能回憶,魚味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