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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遙遠的城鎮

壹個

它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中國南方的壹個小縣城,叫城關鎮。但它既沒有城墻,也沒有關隘,卻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背靠紫金山,面向湘江,四季青山綠水環繞。

在城市的中心是四牌樓,這是壹條向四個方向延伸的街道,分別稱為東、西、北、南街。它們是城市的骨架和脊梁,構成了小鎮的格局和風格,支撐著小鎮的臉面和排場。分布在四條主要街道上的小街和千家萬戶,就像城市的毛細血管和身體細胞。他們在城市的街頭巷尾不斷湧動、奔湧、成長、茁壯、生活、繁衍,蘊含著無限的生機和活力。他們是這座小城取之不盡的能源,是這座城市永恒的動力和不屈的靈魂。

小鎮不大,方圓也就兩三公裏,人口也就兩三萬。然而,它有很長的歷史,它有很長的歷史。雖然從來沒有非富即貴的時候,但是大受歡迎,長久以來都是富可敵國,太平無事。但也歷經滄桑。在歷史上,它遭受了洪水,饑荒,瘟疫,兵荒馬亂,土匪和老虎。1944年,這裏被日本人占領,該鎮遭到日本飛機的轟炸。但是,這裏的人們與這個小鎮相依為命,苦盡甘來,卻勇敢地挺了過來,頑強地活了下來,壹直延續至今。

該鎮呈凸形,東臨湘江,南有紫金山,北有梁青廟,西有兩個路口。與湘江平行的街道分別叫南街和北街,是小鎮的兩條主幹道。商店、奧特萊斯、餐館、賓館、機關、單位大多聚集在這兩條街上。與湘江垂直、與紫金山平行的街道分別稱為東街和西街。東街最短,向東延伸幾百米到湘江,但最短的東街也是當時小城最繁華的地區之壹。壹頭是四牌樓,另壹頭是當時縣城最繁忙的輪渡碼頭。那時候縣城沒有橋,只能坐輪渡過湘江。京廣線上的衡山站在縣城另壹邊的新塘鎮。在那個時候,出差或旅行的人不得不依靠渡船在火車站和兩個城鎮之間旅行。當時,除此之外,縣城唯壹的電影院也位於東街。那時候沒有電視,沒有手機,沒有網吧,沒有卡廳,沒有洗腳,沒有按摩,沒有KTV。人們的主要娛樂是看電影,電影院成了小縣城裏最熱鬧的地方。尤其是夏天的晚上,小縣城裏壹半以上的人都會聚集在電影院,短短的東大街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西街最長,從四牌樓到兩路口有三四裏長。不過,當時長長的西大街分為西內大街和西外大街。西內街是老街坊,街上全是吃“國家糧”的城市居民。西外街道是郊區,屬於農村戶籍。它從事農業生產,主要種植水稻、蔬菜、魚和豬。兩路口是縣城的西大門,是連接107國道和314省道的交通口岸,是縣城通往南嶽和後山的唯壹路口,是小城連接衡陽、湘潭、長沙的交通大動脈。兩個路口車水馬龍,當時也很熱鬧。

當時縣城郊區除了西北部有少量水田和魚塘外,主要是菜園和桔園。尤其是紫金山腳下的壹大片,到處都是郁郁蔥蔥的橘子樹,間或還有綠色的菜地。每到春天,整個小鎮都浸泡在橙花濃郁的香味中,讓人心曠神怡。而且到了秋天,那棵又大又綠的橘子樹上掛滿了紅彤彤的橘子,真的是美不勝收,賞心悅目,是當時郊區壹道絢爛的風景。它不僅美麗,而且衡山的紅橙也很有名,就像縣城南端的烏尤普出產的紅棗壹樣。都是當時的稀罕物,價格不菲,給當時郊區的居民增加了不少收入。秋天的郊區,棚子裏還掛著碩大的冬瓜南瓜,景象壯觀,令人驚嘆。

當時全縣有三所小學,兩所高中,壹所初中。小學壹個在南,壹個在北,壹個在西街。兩所高中壹所叫二中,在北街,壹所叫三中,在西街外兩個路口。壹所初中也在北街盡頭的湘江邊上,臨縣二中旁邊。縣城有兩個醫院,分別是縣人民醫院和縣中醫院,還有壹個城關衛生院。似乎那時候的醫院遠沒有現在的繁華喧鬧,而是壹個相對幹凈安靜的地方。縣內還有新華書店、圖書館、文化館。當時人們普遍喜歡讀書學習,大多喜歡去這些地方遊玩。這些地方也很受歡迎,不像現在這樣寒冷和孤獨。當時縣城有個老劇場,但是劇場不是每天都演出。劇團演出時必須排練新節目。壹年中間演新戲,就要排練新的,要等到新的排練完。喜歡去劇院的大多是中老年人,年輕人還是喜歡看電影。

當時縣城有駐軍,是師級單位。軍事機關裏有很多人。光是縣城就有五六戶人家,還有很多部隊的孩子。我記得我們班有七八個是部隊的孩子。還有橫山汽車配件廠、祥華化工廠兩家市屬企業。這兩家企業當時都很紅火,尤其是汽配廠,效益好,規模大。當時在我們這個小縣城,這是個大單位,職工家屬有幾千人。駐城部隊和市政企業也給當時的小縣城帶來了別樣的生機,給小城增添了不少色彩和活力。如籃球比賽、文藝演出等文體活動,他們是絕對的主力和強隊。就連我們學校的體育比賽和文娛活動,部隊和市政企業的孩子和學生都是主力軍和中堅力量。另外,當時除了電影院,部隊和市政企業也經常在小縣城免費放映電影,這在那個稀缺的年代是壹大美女,是當時年輕人的最愛。哦,那時候軍隊和市政企業的孩子是校園裏和大街上打架最活躍的人物。我記得有壹次,汽配的孩子和學生和部隊的孩子和學生打起來了。兩人勢均力敵,互不買賬。他們打得很兇,持續了很久,讓我們的校園和街道都很緊張。

這個小鎮上的大多數房子都又低又舊。那時候,他們都靜靜地、默默無聞地擠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城內只有文廟、武廟和鐘樓巍然屹立,雄偉壯觀。市內的恒山書院、康王廟、梁青廟、白馬亭等文物古跡也殘缺不全,破爛不堪,荒無人煙,很少有人參觀。城裏的小街小巷更是陰森陰森,晚上的燈光昏暗,玩不起。當時街上唯壹熱鬧的地方就是電影院、劇院、四牌樓和三牌樓、車站、碼頭、廣場和溜冰場等人流密集的公共場所和娛樂場所,其他地方都很冷清。但在當時,四座牌樓上經常掛著大幅海報和標語,幾條主幹道上也經常看海報和漫畫,這也是當時小城最鮮明的色彩和時尚的景觀。那時候人們的衣服都是黑色、白色、藍色、灰色或者軍綠色(如果當時年輕人能得到壹頂軍帽或者壹套軍裝,那就非常光榮和炫耀了)。街道灰蒙蒙的,只有人們胸前的徽章和語錄閃著金光和鮮紅色。

辛苦的不僅僅是來自農村的學生,還有當時縣城的生活。當時的城市居民,家家戶戶都有壹張雜票,如購糧證、購煤證、購物證、糧票、布票、油票、肉票等。所有的票都嚴格按照人口分配。有時候有票不壹定能保證買到需要的商品。記得當時去糧店買米都是憑糧證,有時候供應不上足額的米,還得配幹紅薯絲買面粉,有時候還要配木薯粉。每個人每個月有兩兩肉票,等攢夠了體重,就去肉公司買肉。不然也不能保證他能用票買到肉。那時候大家都喜歡買肥肉。在稱肉的時候,他們都懇求屠夫給自己多切些肥肉。肥肉很油。

那時候我們小縣城沒有自來水,家家戶戶都要在河裏、井裏挑水吃。生火做飯還是煤和柴。妳得從煤炭公司買煤,拉回來做藕煤。那時候做藕煤是個苦差事。首先妳得買煤,然後在郊區拉黃土,然後妳得運水和煤,攪拌。然後妳用壹個藕煤器把藕煤壹個個砸到調和好的煤堆裏。壹噸煤往往要花壹整天,就算戴著手套,手也要磨出血來。藕煤幹了,妳還得壹個個往煤房裏搬(那時候家家戶戶都有專門存放藕煤的小煤)那時候生活真的很苦。我們每天輟學,大部分人都要回家從河裏或井裏擔水。壹些家境貧寒的學生夏天不得不在街上撿西瓜皮餵豬,夏天背著冰棍盒沿街賣冰棍補貼家用。那時候人們穿的衣服往往是大人穿的,小孩穿的,兄弟姐妹穿的,兄弟姐妹穿的。壹件衣服經常是東拼西湊,改了又改,最後改得面目全非。那時候,如果妳想買壹輛自行車或者縫紉機,那是壹件大事。妳不僅要從錢包裏存錢,還要從牙齒裏存錢。需要幾年的時間才能攢夠錢買壹輛自行車或者縫紉機。當然,如果當時誰有自行車、縫紉機或者臺式收音機,那也是非常可敬光榮的。

那時候的生活很辛苦,很單調。我們放學回家,做完作業和家務,就是去同學家串門,或者在街上溜達。那時候有電影,但是去電影院得花錢買票。那時候父母壹個月工資才幾十塊錢,基本上只能保證全家穿衣吃飯,保證我們經常有電影看。那時候我們的父母基本上沒有給我們零花錢。他們想看壹場電影,冬天買壹袋瓜子,買壹個烤紅薯,夏天吃冰棍,買壹瓶汽水。我們必須自己想辦法省錢。當時省錢的辦法就是經常清理家裏的廢舊物品,比如用過的牙膏皮、過期的書籍、報刊雜誌、廢鐵等。,並帶他們去廢舊物資收購站換錢。我們經常去海灘收集廢鐵並賣掉它們。那時候的生活艱苦單調,但大家都簡單樸素,大家都活得自然真實。記得那時候我們同學中,大家壹起吃了壹包瓜子,分了壹個烤紅薯。雖然只有壹點點,但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那時候的人很容易滿足,壹點點收獲就是巨大的幸福。小小的享受是巨大的幸福,小小的收獲是巨大的驚喜。壹支新鋼筆,壹個新筆記本,壹本漫畫書,壹雙新鞋,壹件新衣服,壹本好書,壹部好電影,壹場精彩的球賽,壹場精彩的表演,壹餐肉,壹個荷包蛋等等,所有這些美好的東西都會讓我們開心好幾天。那時候我們的愛好只是熱心收藏毛主席像章、郵票、漫畫書,去同學家看看誰收藏的多,誰收藏的好,互相傳閱、交流、欣賞。大家興致勃勃,樂此不疲,這也給當時的我們帶來了很多歡樂和愉悅。

雖然很難,但在小鎮上也有很多樂趣。每逢節假日,縣裏都會舉行籃球比賽。比賽期間,廣場上擠滿了人,壹片歡騰。球場內能量滿滿,龍入場,球場壹側歡聲笑語,熱鬧非凡。禮堂裏經常有演出。我們縣有文藝宣傳隊,外地也有劇團。演出的多是革命樣板戲。我們必須承認,當時的革命樣板戲也很好看,深深地感動和鼓舞了我們。每逢農歷五月初五、初十,縣城都會趕。清晨,遠近的村民會從四面八方聚集到縣城。他們扛、扛、扛、用皮筐、洗衣筐、背筐、竹筐、布袋、腰筐,扛著自己生產、加工、采摘、制作的農副產品,土特產趕到縣城買賣。當時縣城還沒有標準化的農貿市場,鎮上整條街都是趕集的地方。滿大街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滿大街都是各種各樣的產品、食物和用途。地裏產的,土裏挖的,山上摘的,河裏撈的,自己種的,純手工...有蓬勃活潑的;有釀的,幹的等等。雖然沒有稀有物品,但環顧四周也是五彩繽紛,令人眼花繚亂。街上擠滿了人,有賣有買。壹時間,叫賣聲、喊叫聲不絕於耳。人們各取所需,互相調劑,討價還價,樂此不疲。他們也是意氣風發,如火如荼。每到趕集日,不僅大量的貨物、物品聚集在縣城,鎮上還會聚集大量的時令水果、野果和野味、傳統食品、手工、風味小吃等。如夏天的西瓜、瓜、桃、李、羊藏米、黑苞(後兩者為當地野果)、涼粉等。秋天的梨,柿子,小米,小米,小米。冬天烤紅薯,爆米花,豆腐...還有手工玩具,手工藝品等等。

如果趕上的那壹天正好是我們的假期,我們也會跑到街上,鉆到人群中去尋找美食和樂趣。遇到喜歡的野果或野味或有趣的玩具,花上幾毛錢或幾毛錢,就能飽餐壹頓食欲,滿足好奇心。我記得那時候黑苞片,藏米配羊,毛黍,糯黍都挺好吃的。如果大熱天能吃壹碗涼粉,也是壹件很幸福的事。涼粉——手工制作的冷制品,形狀像果凍,經常用木桶包裝。村民們扛著它沿街叫賣。吃的時候,他們用木勺或銅勺從桶裏舀出壹小碗,加入糖、醋、甘草水拌勻。可以吃。涼粉香甜爽口,滑滑酸酸。它有獨特的味道。好吃又不貴。我記得那時候是壹碗五毛錢,是夏天我們最愛吃的食物。在街上,我們經常可以看到民間藝術家用竹子、稻草和草制成的小玩具,如角、角、昆蟲、鳥和動物等。雖然它們制作簡單粗糙,但也生動有趣,很受我們的歡迎。中午聚會結束,大部分人都走了,那些民間手藝人還在挑著擔子,在街上吆喝著,轉悠著招攬生意。比如修鞋修傘,補鍋補襪,磨剪刀磨菜刀,炒爆米花等等。他們還在大街小巷忙碌著。那時候生活艱難,人們不得不省吃儉用。家裏的物品物件都是用過再用,爛了就補,補了就再用。那時候,每到趕集日,修補匠人們都會聚集在縣城做生意。經常有修理工在我們的樓下工作。看著他們熟練的手藝,我們覺得很有趣,很神奇,我們經常在他們旁邊蹲很長時間。

當時物資匱乏,條件有限,工作生產非常繁忙。人們難得的閑暇只能是逛書店和圖書館,偶爾看壹場電影或戲劇,有時看壹場球賽或表演,然後在紫金山爬山,在郊區散步,或在湘江釣魚。偶爾在壹個小鎮上,男女之間的風流韻事,風流韻事,只能發生在紫金山上,湘江邊,或者毛澤覃公園。那時候我們的閑暇時間除了在街上溜達,就是去郊外徒步,或者在紫金山看書看風景。夏天是最好的。我們可以每天在湘江洗澡和遊泳。夏天的湘江,可是當時小城最熱鬧的地方,每當酷暑難耐,城裏的男女老少基本都湧向湘江。人們在河裏納涼、洗澡、遊泳、洗衣服,玩得不亦樂乎。壹時間,湘江上歡聲笑語、嬉鬧聲、歡樂聲此起彼伏。這個時候,湘江就像是小鎮人民的天堂。

那時候沒有電視,沒有家用電器,家裏簡陋局促,沒有其他娛樂設施和場所。人們的活動空間主要在戶外。我記得,那時候,四牌樓是年輕人喜歡聚集和停留的地方。他們在這裏召集朋友,三五成群的聊天,玩耍,聊天,看熱鬧。有時候天氣好的時候,或者電影院上映什麽新電影,四牌樓就會人頭攢動,沸騰著,擠滿了年輕人。三牌樓是中老年人、老街區和小城鎮的最愛。他們三三兩兩或三三兩兩的壹群人,帶著板凳或椅子,聚在壹起抽煙喝茶,下棋打牌,或者在家吃瓜子聊天。有時會擺壹張小八仙桌,壹袋葵花籽,幾粒花生,幾粒蘭花豆,幾片小花片,壹碟幹鹵,幾個老白幹或者二鍋頭。壹群人吃著點心,喝著飲料,彼此離得很遠,說著胡話,胡侃吹來吹去,霧裏看花,但他們也快樂而悠閑。但那時候有些人經常喝醉,各種形式的醉,有的在哭,有的在罵大街,有的喜怒無常,放蕩瘋狂,會在大街上東倒西歪,手舞足蹈,胡言亂語。如果見面,我們就看熱鬧,覺得很有趣,很好玩。

那時,小鎮上有許多有趣的人和事。最有意思的是,當時小鎮上有個外號叫“月亮可愛”的傻子。當時他大概四五十歲,身材佝僂,駝背。他常年戴著壹頂帽檐下垂的藍布帽,壹身黑色粗布,腰間圍著汗巾,腿上紮著綁腿,濃眉小眼,嘴角凹陷,下巴上翹。他經常流口水,常年以挑水為生。有意思的是,那時候他只收硬幣,不要紙幣,連壹元的鈔票都不要。有人故意逗他,把壹元紙幣換成五分硬幣,他拒絕了。他可能覺得硬幣很結實,很結實,有光澤,叮當作響,感覺很可靠,很有分量。他還有壹個裝硬幣的小布袋,經常系在褲腰。除了挑水賣,他還經常喜歡來街上看熱鬧,尤其是看女人。如果他看到心儀的,就會壹直跟著,有時甚至會拖著女人。女人生氣的時候,他會傻笑,擡起身子,撩起衣服,拍拍自己裝滿硬幣的布錢包,發出很大的聲音,高興地說:“我有錢,我有很多錢。”如果女方賭氣走了,他又咯咯地笑,不停地咒罵:“笨女人,笨女人……大笨女人……,我有很多錢,她還是不肯。果個(這)大笨女人好……”這時圍觀的人都忍不住笑了。那時候小鎮上的人經常逗他,有時候逗他換硬幣,有時候哄他去見女人。壹提到女人,他就會滿腔熱情,意氣風發。說到硬幣,他會遮遮掩掩,沈默不語。那時候,在壹個小縣城裏,經常看到他駝著背,如果不是在趕時間挑水,在街上閑蕩,或者被壹群人嘲笑。他不僅被人們取笑和娛樂,還成為當時小鎮上最具辨識度和知名度的人物。他也是當時小鎮上最出彩最有品味的人物之壹。他在當時的小城也是壹個獨特的標記和符號,他甚至被溶入了當時小城的街頭文化。記得當時小城流行的罵人口頭禪是:“妳是個好月亮。”“妳是(這個)秋月!”或者幹脆“秋月!”可見他的印象之深,形象之生動,在小城人中的影響之廣。

除了小鎮有趣的人和事,我們當時在小鎮度過的無聊時光其實也很有趣。小城時間慢,日子長。那時候,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揮霍。我們無限的精力可以無數次的逛遍小鎮的每個角落,也可以無數次的逛遍郊區的每個地方。那時候時間很多,鎮子很小,我們就在周圍玩,還是大街,紫金山,湘江。每到暑假,我們可以去紫金山避暑,玩,看書,看風景。妳可以在湘江裏洗澡、遊泳、納涼、玩樂。夏天的晚上,我們會在湘江呆很久。我們可以在河裏泡到月亮升起,也可以坐在河邊看月亮落下。如果意猶未盡,我們就在河邊徘徊很久。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們會把江上漁民綁的小漁船解開,幾個人撐著漁船在江裏漂流,遊蕩。那時,我們感到如此快樂和興奮。

完事後,我們就上岸。如果誰口袋裏有錢,我們就去冰室喝杯冰水或者綠豆醬。如果沒有人有錢,我們還是會在街上閑逛。我們知道,只要不回家,就可能有驚心動魄的好玩的事。那時,在我們經常壹起玩的同學中,有壹個部隊男孩,綽號叫“小思”。他高大、勇敢、聰明,經常有許多奇思妙想和歪門邪道。這時,他帶我們來到四牌樓的路燈下,壹個瓜農正坐在壹堆西瓜前賣瓜(那時候夏天在壹個小鎮上,瓜農經常在街上賣西瓜,白天賣不完,晚上就繼續賣,有時甚至留著西瓜露宿街頭)。他假裝買瓜,蹲在他們旁邊,示意壹個同學蹲在他身後。他讓我們和他壹起去摘瓜,他拿了西瓜。好像價格沒談妥,他站起來壹揮手就走了。我們跟著他到了冰室。這時,我看到那個同學蹲在他身後用水果刀切桌上的西瓜。看著已經切好擺滿壹桌子的西瓜,真的很神奇,很莫名其妙,想不通。後來才知道,原來是他在摘瓜選瓜的時候,趁瓜農不註意,把地上的西瓜從胯下扔到了身後同學的手裏。我真的很佩服他的聰明和大膽。雖然當時他有點害怕,但是真的很有趣,很好玩。那時候我們在壹起,有很多開心的事,無聊的時候也有很多惡作劇。現在想來,既好笑又可恥。我覺得這些東西對於當時的年輕人來說是不可避免的。

小城的夏天悶熱而浮躁,但也開放,世界很明亮,壹切都充滿活力和靈氣。無論白天黑夜,都有足夠的空間讓我們玩耍,也有很多場景可以和我們互動。我們可以隨心所欲的玩,也可以輕松自如的玩。因為冬天的寒冷,顯得冷清蕭瑟。世界縮小了壹點,空氣變得僵硬,我們玩耍娛樂的空間大大縮小,玩耍的樂趣減少了很多。然而,我們很高興在外面玩。有時玩到深夜,疲憊不堪,饑寒交迫,走在冬夜冰冷的街道上,壹個個難免情緒低落,心灰意冷。在寒冷的空氣中,我突然聞到壹縷溫熱的烤紅薯味,就像發現新大陸壹樣。壹個同學指著前面昏暗的路燈喊道:“烤地瓜”!?“烤紅薯”!所有人都歡呼起來,沖向前方昏暗的路燈。這時,大家圍著烤箱,手忙腳亂地尋找自己的口袋、硬幣,壹邊享受著溫暖的爐火,壹邊聞著烤箱裏流動的甜甜的香味,壹個個面帶微笑。當我們終於湊夠了錢,大家吃著美味的烤紅薯,興高采烈,喜出望外。烤紅薯的老人看到我們這樣,也是滿滿的幸福,壹臉單純的笑容。

後來我們才知道,在小鎮寒冷的冬夜,經常會有兩個固定的燒賣。壹個是我們最早發現的烤紅薯,固定在西街四牌樓附近的壹個路燈下。壹個固定在三牌樓的壹家店鋪前。是壹對老夫妻烤烤酥皮餅(壹種小鎮的傳統烤餅,皮薄而脆,內裹黃糖)。

香甜可口)。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們經常可以發現三個瘦弱的老人在那兩盞昏暗的路燈下圍著烤箱工作,無論是在寒冷的冬天還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無論是在風雪中還是在風雪中,無論是生意興隆還是天寒地凍,他們都堅守在那裏。好像有某種約定,某種承諾,某種使命,某種信仰,就在那裏,堅持著,壹直在原地。自從有了這個發現,在寒冷的冬夜,我們經常來光顧這兩個烤賣點,有時是不自覺的,也是不由自主的。在這裏烤壹堆暖暖的火,看著冉冉升起的熱氣,聞著淡雅的清香,吃著香噴噴的烤紅薯或者香脆的烤貝殼餅,感受著老人的善良、淳樸、熱情和親切,心裏很甜很舒服。那時,在寒冷、空曠的冬夜,我們走在寒冷、黑暗的街道上。只要看到那兩盞溫暖的燈,看到那兩個熟悉的身影,呼吸著濃濃的烤香,聽到他們悠揚的叫聲,我們就會覺得很親切,很溫暖。仿佛整條街,整個小鎮都變得溫暖而甜蜜,寒冷的冬夜變得溫暖,刻板的街道變得溫柔,冰冷的空氣變得甜蜜,我們的心明亮了,舒展了,活潑了,柔軟了。對於這種感覺,有時候我們會刻意繞過它們,仿佛有某種滿足感和收獲。有時候,只是為了看壹看,我們會上街去看他們,這也是壹件很開心很享受的事情。如果妳看到的只是空蕩蕩的街道和它們孤獨的身影,妳也會感到深深的失落和悲傷。

我現在回想起來,這些老人在寒冷的冬夜,守著冷清的街道,能掙多少錢?不僅僅是賺錢謀生,還有某種守望,堅持和期待吧?它是壹款超越時間和天數的手表嗎?照看好妳自己,妳的生活和妳的家庭?還是守護這個小鎮和它的人民?還是對工匠精神、傳承、過往、情感的堅持?又或許是對明天,對未來,對美好,對幸福有所期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們都有很多未知,包括身邊的人和事,我們都知道的很少。正因為有很多未知,世界才如此多彩精彩;生活是如此神秘而迷人。

那時的小城漸漸遠去,小城的人和事在時間的塵埃裏,在歲月的長河裏,漸漸朦朧模糊。現在偶爾想起,還會有壹點光明和溫暖,但那種壹去不復返的感覺,令人扼腕嘆息。

啊,那個遙遠的小鎮!

?周逸夫?2019.12.09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