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壹代人在節儉的生活中長大。當時物質條件匱乏,不可能節儉。崇尚節約,不怕吃苦,是媒體經常宣傳的“主旋律”。我開始寫作的時候,寫過很多這類的文章。
有句老話叫“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再三年”。現在的衣服沒有穿破,早就淘汰了,也沒有打補丁的衣服了。我們小的時候,衣服是壹代壹代傳下來的,至少我們要繼承兄弟姐妹不能穿的衣服。最容易磨損的衣服是褲子的臀部和膝蓋,外套的肘部和襯衫的領子。當外套的這些部分快要磨破的時候,只需要在裏面襯壹塊布,用縫紉機從小到大轉幾圈,讓它看起來像靶場上的靶紙。那時候,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做舊的新衣服,或者在胳膊肘上縫兩個“補丁”作為裝飾。
因此,出現了許多現已絕跡的服務業。過去,壹些小鎮上的婦女靠縫制劣質衣服為生。在上海這樣的大城市,“縫紉貧困”也被“現代化”了。有以“合作社”為名的專業商店等等。我家附近就有壹家,專門給磨破的棉毛衫換袖口和領口。不用幾塊錢就能換上顏色相近的領口袖口,感覺像穿了新衣服壹樣興奮。巷子多,會有地攤,就壹臺縫紉機,不做新衣服,專門打零工。我的襯衫領子破了,所以我翻了個身。好像是壹毛錢,破了的襯衫會煥然壹新。
我們不知道妳有沒有看過趙丹的壹部老電影,裏面演壹個驕傲的窮人,沒錢買襯衫。他只是在腋下做了壹個領子,穿上外套,領子就露出來了。基本沒有破綻。這種衣領在20世紀60年代非常流行。上海南京西路著名的萬象百貨,曾經銷售過商標為“萬象”的衣領,這在當時還是壹種時尚的“小方領”。每人壹兩元,收了壹點布票。上海人管它叫“假領導”,其實是真領導,假衣服。後來官方稱之為“救領”,更是名副其實。冬天特別實用。既能保護毛衣,又方便洗滌。我的箱底還有兩個嶄新的“儲蓄項圈”,因為記錄了我壹生的歷史,所以壹直舍不得扔掉;也許再過幾年,就可以給博物館了。
我們小的時候註重送實用的東西當禮物。比如婚喪嫁娶,送被子的時尚。前幾年人家結婚送花籃,有絹花的。每壹朵花都是手帕(上海人稱之為“絲頭”),不會褪色。那時候孩子上幼兒園都是穿著反裝,胸前別著小手帕,整潔可愛。現在流行“壹次性”,用紙巾代替手帕,似乎不符合低碳原則。
本來我是不願意談這些往事的。年輕人會說,這是壹輩子的事情,妳又“回憶起那段慘痛的經歷”了。現在談論“低碳生活”讓我改變了想法。那種生活是苦的,但與現代社會的“低碳”要求不謀而合。可見,歷史留給我們的不全是落後和教訓。只要善於發現,落後中未必有先進的萌芽;在教訓之外,不壹定有經驗的閃現。
當然,過去的生活也不全是“低碳”,但最明顯的是隨處可見的大煙囪和家家戶戶的小煙囪(煤球爐)。黑煙也被認為是生產和生活繁榮發展的象征。那時候生活“低碳”卻沒有自覺的低碳意識。隨著科學技術和生產力的飛速發展,物質條件的極大改善,我們當然不會主張回到當時的低水平生活狀態。重要的是要自覺樹立“低碳生活”的意識,充分利用高科技成果,在保護環境的前提下過上更好的生活。
希望能領養!
謝謝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