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甘肅屯村,從小老天爺沒給我太多選擇。每次我都從中選擇壹個最好的。所走的每壹步路我都認為是對的,結果卻是大錯。
唯壹可以自慰的是,這個錯誤足夠大。
十八年前,在村口的土廟旁,狗蛋對我說,“出去行走江湖的,是生是死,該由自己決定。”狗蛋又說,"刀如果太長,不能橫著砍。妳長得不高,要想唬得住別人,得紋個身。"
那壹天烈日當頭,神像灰頭土臉,沒有上香,我掏出三支煙,狗蛋壹支我壹支。我發誓不回屯村。
二十歲的我站在北京的街頭,望著在電視裏曾見到過的建築,任憑壹輛輛小車從我眼前劃過,我覺得我屬於這裏。
盡管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寶馬開起來很舒服,就算知道,也不會有壹輛寶馬擺在我面前供我選擇。
我只能走路。天安門廣場上的人很多,我用余光來回瞄他們的口袋、錢包,不壹會兒,就有位平頭兄弟要檢查我的身份證
從那以後,我天天閑逛各個小區。這裏都是有錢人,白天大多不在家,門也不難打開。幸福來的如此簡單,我沈醉於這種狀態。
直到2001年的7月,有兩位平頭兄弟找到了我。帶我到了壹個叫監獄的地方呆了四年半,我也因此避開了壹場災難--非典。
北京太難纏了!得換個地方,我想到了臺灣人最聚集的城市--昆山。在來的路上,想起了狗蛋和我說過的話。
我去紋了個身,壹定要花裏胡哨;我去理了個發,壹定要兇神惡煞。不能再偷雞摸狗渾渾噩噩了,我要很有錢,我要開寶馬,我要花天酒地,我決定重啟人生。
光靠唬人不行,我需要點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有天晚上在KTV,有個小子斜看了我壹眼。這TM就是對我的不尊重,我就要讓妳難看。
我又進去呆了五天,五天算個屁啊
出來之後,聽到有人叫我“龍哥”了,吃早點也可以不用給錢了,但我並沒有滿足於這些。
從小我就明白,做人不能只看眼前。
2007年,我幫高利貸收債。外形給我的工作帶來了很大的優勢,平時都很順利。3月份的時候,遇到壹個僵硬的,結果又給我整進去9個月。
這算個屁啊,北京的監獄我都呆過,昆山的又能如何?
9個月的時間稍縱即逝,但在業界也算小有名氣了。出來就有兄弟給我接風,我喜歡喝酒,喜歡光著膀子在外面喝酒。
從小我就明白,做什麽事都要做得比別人強。
別人在交涉得時候,我就動手了,靠得是膽量;別人在猶豫得時候,我就動手了,靠得是速度;對方比我高的時候,我用刀;找不到人的時候,我砸車。
能動手就盡量別吵吵!盡管又進去了幾次,每壹次都是壹種歷練,都是壹種資本。
從小我就明白,做人要低調、低調再低調。
當我開著寶馬,飛速在婁江兩岸。
當我踩在金鷹國際的樓頂,光著臂膀,我覺得這裏屬於我。
2018年的這個夏末,車內依然是熟悉的酒氣熏天,車外依然是那條熟悉的震川路。……(詳情見視頻)當回車拿刀的時候,我竟忘了這把刀太長!倒在婁江岸邊的草坪上,我感覺有點冷,身邊沒有壹個兄弟……
這壹刻,我又想起了屯村口的那條土路,想起它背後那座山坡,沒有樹木,多是雜草,每到冬天,我就和狗蛋壹把火給燒個精光,火光沖天時我內心冷靜,猶如壹頭野牛;想起土廟裏斑駁的功德箱,年代已久略有縫隙,我喜歡把它翻過來倒出鋼蹦,或用鐵絲勾出紙幣,去村裏的小店買煙,狗蛋壹支我壹支……
昆山龍哥職業生涯高光時刻:
2001年7月因犯盜竊罪被判四年六個月
2006年9月7日因打架被行拘五日
2007年3月因犯敲詐勒索罪被判九個月
2009年5月11日因犯故意毀壞財物罪被判三年
2013年7月19日因犯尋釁滋事罪和故意傷害罪被判兩年兩個月。
2018年8月27日,卒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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