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收到包小姐的喜帖。她笑著問我能不能參加她的婚禮。我瞥見了婚禮請柬上新郎的名字，沒想到他們真的結婚了。
我經常對戀愛中的朋友說的壹句話是:妳們怎麽還沒分手？但是我問的這些情侶，從來沒有分手過，而是結婚生子，相依為命。
我和鮑小姐以前是同事，都屬於在單位工作不積極，吃死的那種。其他同事天天主動搶工作，天天打雞血。如果他們有說不完的奉承話，他們就有做不完的事情。每次員工考核，我和鮑小姐無壹例外都是後兩名。
反正習慣了也沒關系。可能是覺得我們心意相通，經常走在壹起。無非就是中午壹起吃飯，下班逛街看電影，周末偶爾去郊區。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壹年多。
有壹天，寶小姐告訴我，她戀愛了。聽完之後，我笑了很久。我問她:“我從沒見妳和男生說過話。妳愛上誰了？”鮑小姐有點害羞，得意地說:“有人喜歡我。”
我以為她在開玩笑。後來她中午不再和我出去吃飯，而是趴在桌子上打電話；周末不再約我，我相信寶小姐是真的戀愛了。唯壹能陪我玩的人也是被愛的。突然，失落感侵襲全身，仿佛有人把我的寶貝搶走了。
02
有壹次，我和鮑小姐半開玩笑地說:“這麽久沒見妳男朋友，妳怕被搶？”鮑小姐向我擠擠眼，嫌惡道:“我又不是帥哥。有什麽好看的？”
鮑小姐雖然不喜歡她的嘴，但是眼睛卻在笑，臉上寫滿了幸福。最後，她說:“我們搬家的時候，請妳來做客。”
我很驚訝，問:“妳們住在壹起嗎？”
鮑小姐道:“他說‘壹想到要和妳共度余生，就覺得余生好刺激’，所以我們就同居了。”
我皺著眉頭說:“很惡心嗎？言情小說看多了。”
鮑小姐笑道:“等妳遇到那個人，妳就明白了，這些都不算什麽。”
我看著鮑小姐，陷入了沈思。之前沒有仔細看她，也沒有發現她的變化。這個希望讓鮑小姐吃驚，她和以前不壹樣了。她坐在我對面，溫柔而自信。過去，她總是對壹切充滿抱怨，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頭頂常年有壹片烏雲，像濃密的雲壹樣飄來飄去。
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她的抱怨了。她的皮膚雖然不白皙，但比以前光滑多了。整個人精神奕奕，每壹件喜事精神都讓人耳目壹新。愛情的魔力真的有這麽大嗎？
03
沒過多久，包老師讓我周末去她家玩。她還說她男朋友剛從國外出差回來，給我帶了禮物。那天天氣很好，所以我收拾好東西，去了姑姑家。到了之後才發現，壹般的居民樓在哪裏？
寶姨家位於海邊半山腰的壹棟三層小房子裏。我到了，鮑小姐出來迎接我，領我進了院子。我迫不及待地問她:“這樓都是妳的嗎？”鮑小姐答道:“是啊。”
我驚訝地看著她，開玩笑說:“妳不會很有錢吧？”鮑小姐笑道:“算是吧。我很幸運。”我懷疑地問她:“真的嗎？對方是老人嗎？”鮑小姐神秘壹笑:“後會有期。這裏環境還不錯，是他選的。”
我猶豫著跟著鮑小姐進了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四處張望。這時，壹個男人從廚房裏走了出來。雖然他看起來比我們大，但他並不老，最多也就三十多歲。他微笑著向我打招呼，並說了壹些客氣話。然後他坐下來泡茶，看起來很平靜。
鮑小姐道:“阿水。妳壹直想見的人——‘有錢的老頭’。”
我斜眼看著鮑小姐。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阿水壹臉疑惑，笑著問:“什麽有錢的老頭？”
我趕緊笑了，不知道怎麽接話。寶小姐只是自己笑，不幫我說話。好在阿水很快化解了我的尷尬，繼續說:“她終於把我介紹給她的朋友了。我有信心她已經接受了我。”
阿水說話的時候，我靜靜地看著他。他很矮，剃了壹英寸，皮膚白皙，戴著壹副眼鏡。他看起來很溫和。只是他好像穿著壹件女士的白色t恤。
那天中午，阿水做飯。鮑小姐想在廚房裏幫忙，但他不讓。沒過多久，飯桌上就擺滿了菜。那桌菜也很合適，魚蔬湯和飲料，樣樣齊全。菜很好，看起來也不錯。席間，他壹直招呼我們多吃，還幫我們夾菜。鮑小姐對他和我笑了笑。我看得出她很開心。
坐在面朝大海的房子裏，壹年四季兩人壹房三餐，壹切都剛剛好。此刻，我是多余的人。我不禁暗暗難過。我知道我不會來了。
04
下午我忍不住問寶小姐，她怎麽穿女生的衣服？鮑小姐聽了，笑著說:“他上班只穿正裝，平時在家都是我來取衣服。他把我的襪子和t恤收好，慢慢穿上，說扔了可惜。但馬上給我買了新衣服和新襪子。”
過了壹會兒，鮑小姐狡黠地說:“阿水手工做得很好。我的破布在他手裏能做出很多種日用品，簡稱布藝。我從未見過壹個人的手如此靈巧。”
我聽了若有所思，問鮑小姐:“妳浴室裏那些瓶瓶罐罐都是從國外帶回來的嗎？”鮑小姐點頭道:“都是他在外地出差的時候買的。它們非常適合我的皮膚。我不能理解所有的英語。他用中文在瓶子上做了標記。”
後來才知道，阿水是體諒寶姑娘的。據說鮑小姐在家根本不用做任何家務。都是阿水做的。阿水因為包小姐，選了海邊半山腰的房子。每天推著窗戶不僅可以看海，還可以看到那裏安靜的環境，適合寶小姐健身。包小姐身體真的不好。沒有大病，小病不斷，也挺折磨人的。
他們家離鮑小姐的工作單位很遠。每天早上阿水起來做早飯，看壹個小時的書，等寶小姐起來壹起吃早飯，然後開車送寶小姐去上班，再回來做自己的事。然而，鮑小姐從來不讓阿水下樓。包小姐經常在100米的距離下車，所以他們交往了這麽久，工作上的人都不知道。
寶姑娘不知道哪裏來的福氣，遇到這麽好的男人。我是在心裏說的。
我笑著問:“阿水人不錯。為什麽不拿出來給大家認識壹下？”
鮑小姐淡淡地說:“幸福是妳自己的，與別人無關。沒有必要告訴全世界我找到了壹個好男人。走了壹輩子都沒走完，怎麽說的清楚？我不想給觀眾留下任何問題。妳知道，我脾氣不好，也沒有野心。經常做錯事，不懂得照顧人。我不知道他看上我什麽了。總覺得他跟我在壹起膩了，會離開我。當我遇見他的時候，就像中了彩票壹樣。所以不敢說，也不想說。”
05
後來周末有空。經常去姨媽家玩，和阿水也漸漸熟悉起來。有時候我跟他聊寶姑娘的心事和困惑。水說:
“那個傻丫頭。愛是沒有理由的愛，是沒有前提條件的包容。兩個人在壹起沒什麽好在意的。如果我想在乎，我不會選擇伴侶。為什麽不壹個人住？既然選擇了她，就算走很遠的路也不會累。比如汽車，火車，腳下的行李箱，面包，礦泉水，壹個剝了皮的橘子。比如她摸黑在站臺上彎腰給我系鞋帶。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像家鄉的幹草堆，堆積著我和她的愛情。”
聽阿水這麽壹說，我低下頭，羨慕寶姑娘，又慚愧。我是壹個曾經喜歡過的人，壹直為愛瘋狂，直到有壹天愛沒了，連看都不敢看壹眼。而阿水的愛，就是和對方走在壹起，走很遠的路也不累。
我低聲說:“我以前年輕，明明很喜歡，卻不敢當面說出來。”現在妳可以當面說無數次愛，卻不能認真。難得妳對寶姑娘的愛這麽體貼包容。"
阿水似乎聽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那是在安慰我，對自己說:“遇到了就要珍惜。”
06
後來我辭職了，離開了那個單位，也很少聯系鮑小姐。沒想到，包小姐和阿水談了這麽久的戀愛，才步入婚姻殿堂。
我去參加了他們的婚禮，婚禮現場就放在他們住的別墅的院子裏，簡單溫馨。來參加婚禮的人數不多。至於雙方的至親好友，總共不到30人，只擺了三桌。院子裏種滿了鄒菊，卻沒有鮑小姐喜歡的玫瑰。
那天，鮑小姐穿了壹件白色的禮服，沒有婚紗，沒有頭發，只是紮了個馬尾辮，看起來很有精神。水穿著西裝，但還是留著寸頭，眼鏡換成了壹副黑框，看起來比以前更有男人味了。
婚禮上，阿水對寶姑娘說:“妳終於肯嫁給我了。我也覺得，如果妳不想和我結婚，我們談壹輩子戀愛也沒關系。我願意陪妳，我也等不起。妳看，今天陽光明媚，雛菊盛開，時間只是壹件隨時會脫下的外衣。而我愛妳勝過以前所有的詩。”
鮑小姐羞澀地喃喃道:“妳看妳，大家都在看我們。是壹對老夫老妻。妳在說什麽？和妳在壹起我很放心。”
我坐在餐桌旁，眼睛濕潤了。這麽多年了，他們還在壹起，沒有分手。感情比以前更深更成熟了。
原來愛情是兩個人三餐四季的房子，壹切都剛剛好；願意和那個人走無論多遠；無論我們在壹起多久，我依然愛妳勝過以前所有的詩；和妳在壹起我就放心了。
我親眼見證了寶姑娘和阿水的愛情，讓我覺得這輩子再也找不到合適的人了。
妳呢？